V209章 神秘壁畫上
“城主。”
“進來。”
夜色朦朧,月朗星稀,然天涯谷方圓百里範圍之內卻皆霧氣環繞,如夢似幻,極不真實。
“黑衣,城主府可有消息再傳過來。”東方霧雙手輕負在身後,臨窗而站,一雙黑眸眺望着夜空中的繁星,氣息幽遠而綿長。
說也奇怪,若是夜間行走在天涯谷,已然都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然而依舊可以欣賞到夜空中高懸的明月與星辰,完全不受霧氣的影響。
彷彿這天涯谷方圓百米之內被分割成了上下兩個部分,不管下面的霧氣如何濃郁,都對上面部分造不成絲毫的影響,從而形成了如此奇特的景觀。
“回城主的話,沒有新的情報傳回來,只是回信說,一切都已經按照城主的指示做出了相應的安排,無論如何都會撐到城主回府,保證不出其他的意外。”
俗話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一城之主的東方霧不在內域,不在城主府,不管是支持東方霧的人,還是反對東方霧的人,心中難免都會有些別的什麼想法,會做出什麼事情,什麼選擇也是無法預料的。
“盯緊他們每個人的舉動,一有異動立即向本城主彙報,切莫打草驚蛇。”
“黑衣明白。”
“另外,再暗中調動十支五人小分隊,分別秘密安插混入三大殿跟七大家族,靜候新的指示。”
“是。”
“城主,烏拉家族需要派人盯緊嗎?”青衣默默的站在一旁,聽到此處不由自主的開了口。
寒雪殿,飄渺殿,雲霧殿以及七大家族,一直以來都在東方霧的掌控之中,雖說他們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但即便是整個兒都聯合在一起也翻不出太大的浪來,處在東方霧能解決擺平的範圍之內。
烏拉家族卻是不同,他們對於這個家族一開始就不是非常的瞭解,無法對烏拉家族做出預測與應對。
對以前的烏拉家族,東方氏王族的古籍之上尚有註解與概況,而對於近代的烏拉家族,近代的東方氏王族卻是一無所知,想查都查不到。
血月城再怎麼神秘,飄渺大陸上的人都知道它的存在,相較於馴獸家族烏拉氏,知道這個家族存在的也只有血月城的人,而對這個家族有少量了解的人,唯獨存在於內域之中。
外域中人,幾乎是沒有資格知曉的。
“不需要。”東方霧轉身,看了青衣一眼,堅定的搖了搖頭。
本着知彼知已,百戰不殆的原則,他也想要知道烏拉家族更多的隱秘,然而他也清楚的明白,想要將眼線安插到烏拉家族內部,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前無法做到,現在更無法做到。
於是,擺在東方霧面前的路只有一條,那便是——等。
烏拉家族的少主,烏拉家族年輕一輩,並且是正統嫡系的子孫烏拉司瀚就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與其花時間花精力去埋暗線,倒不如盯緊了烏拉司瀚。
有他在,東方霧就吃不了烏拉家族的暗虧。
比起跟烏拉家族那些老東西交手,東方霧對跟烏拉司瀚交手更感興趣。
許是同輩之間,莫名的征服欲要更加的強烈與旺盛吧!
“城主,屬下就先去安排了。”
“嗯。”
“城主,屬下也告退了。”青衣張了張嘴,憋了一肚子的話,又不知從何說起,乾脆一咬牙什麼都不說。
“那些事情由黑衣去安排即可,青衣你隨本城主去一個地方。”
語氣斗然一變,森冷陰寒之氣撲面襲捲而來,微怔的青衣望着面無表情的東方霧,突然從腳底板躥升起一股懾人的寒意,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這樣的東方霧,他已經有很多年不曾見到了。
黑衣腳步也是微微一頓,然後擡眸瞥了青衣一眼,遞給後者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轉身大步流星的離去。
微涼的夜風拂來,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大,披星趕月的消失在朦朧的夜色裡。
“城主,這麼晚了,咱們要去哪裡?”
歷屆的進階之戰無一例外都在天涯谷舉行,因此,在進階之戰舉行的前三天,天涯谷方圓百里範圍都將歸於城主府的勢力範圍之內。
也就是說,從進階之戰開始到進階之戰結束,天涯谷這個地方都由東方霧說了算。
明裡暗裡,安插在這裡的軍隊,幾乎可以媲美在內域城主府內外安排的兵力了。
進入天涯谷,也就等於進入了東方霧的勢力範圍,大大小小的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當然,再完美的佈防都是有漏洞可鑽的,否則夜絕塵也不會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天涯谷,拿了情報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來,從頭到尾都未曾引起他人的注意。
要說高明,夜絕塵認第二,尚無人敢認第一。
“說了你也不知道。”
“呃…。”
青衣呆,丫的,你都不說,他怎會知道。
“正是因爲我也不能確定,纔會迫切的想要親自再去看一看,以確定心中的猜測是真還是假。”
東方霧彷彿陷入了沉思,他半垂着腦袋幾乎是自言自語的話,也不知是在對青衣說,還是對他自己說。
“……。”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必須親自去瞧一瞧,才能再做其他的決定。”
“萬一是真的,那……”
“必須去,非去不可。”
“……。”青衣聽得嘴角直抽抽,連眼角都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張着嘴想要說點兒什麼,無奈東方霧壓根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一句話剛落下,下一句又自己給接上了,聽得青衣是兩眼的問號,心裡直犯迷糊。
他怎麼就完全聽不懂東方霧在說些什麼,什麼什麼地方,必須一定要非去不可?
“城主,明天的醫毒比賽,真的就以誰治好陳家小姐爲依據,判定名次嗎?”青衣有料到伊心染出手不會輕,但他卻沒料到她出手會那麼重。
竟然是直接一腳,強悍的就把陳鳳嬌給踢得只剩下一口氣吊着了。
是生,還是死,端看明天參加進階之戰醫毒一項的選手實力如何了。
如若是知道挑釁伊心染的結果會是將自己的生死交到別人的手上,讓別人主宰她的生死,青衣相信,陳鳳嬌要還有清醒的意識,一定是生不如死。
白天睜大眼睛看過比賽的人,或許都如同他一樣,明明眼看着落敗的會是伊心染,怎料結果卻是陳鳳嬌被一腳給踢飛,落個半死不活。
伊心染最後那瞬間氣息的斗然劇變,讓得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反應也跟着變慢了,下場也就可以提前預知了。
重傷,是輕的。
死,那就是技不如人。
“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問題,呵呵。”被落到臉上的目光瞧得很不自在,青衣窘迫的道。
“歷屆比賽都猶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沒什麼新意,伊心染這麼一鬧,有意思多了。”
本來,當伊心染站在天柱臺上,邪肆霸道,輕狂張揚的問,還有誰敢挑釁她時,東方霧已經開始猶豫,開始糾結,是不是他產生了幻覺,其實伊心染一直都沒有異樣。
不過只是她演得太像,險些把他也騙了過去。
直到他也在烏拉司瀚的眼睛裡瞥到一絲懷疑,一抹探究,東方霧方纔確定,他沒有看錯,他也沒有產生幻覺。
其實伊心染未曾演戲,在某一段時間中,她的的確確是發生了些什麼,只是那其中發生了些他所意想不到的事情。
“在想什麼?”
“啊?”
“對白天發生的事情,你有什麼特別的看法嗎?”
青衣捎了捎頭,笑得很是尷尬,彆扭的道:“也沒什麼特別的看法,就是感覺戰王妃的舉止…好像。好像有些奇怪。”
那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就沒怎麼在意。
“你也察覺到了。”
“城主,難道說戰王妃真的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現在不好說,一會兒去到那個地方看看之後就明白了。”
如果事實真如他所猜測的那樣,對他而言,對整個血月城而言,都是天大的好事。
伊心染,你若真是本城主要尋找的那個人,那麼不惜一切代價,本城主也一定要得到你。
“城主,時候不早了,咱們是不是…。”
“走。”
“是。”
緊隨東方霧之後,青衣也是幾個閃身,迅速的消失在位於天涯谷中心位置的帳篷。
他並不知道東方霧要帶他去哪裡,唯一清楚的就是緊緊的跟着,千萬不能跟丟了。
“霧氣越來越濃郁了,再不抓緊時間找到具體的位置所在就來不及了。”
“你以爲我不想快點兒找到嗎?”
“那就快找呀。”
“我這不是正在找嗎?”
“都給本少閉嘴,別吵了。”濃郁的白色濃霧之中,烏拉司瀚一襲勝雪白衣,與周邊的白霧融爲一體,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若非是那一頭若隱若現的黑髮,指不定瞧見了還以爲發生了什麼靈異事件呢?
“是,少主。”
白石白浩兩人憑着感覺互瞪對方,無奈在兩人中間只有白茫茫的霧氣,什麼也看不見。
“該死的,除了趁晚上過來一探究竟,白天咱們主僕三人誰不見了都惹人懷疑。”烏拉司瀚頗爲煩躁的捎了捎後腦勺,薄脣緊抿,陷入短暫的沉思。
“找不到具體位置在哪兒,咱們就什麼也做不了。”
“少主,要不咱們白天的時候趁機過來此地做個標記,方便咱們晚上尋找?”
“白石,你是豬腦子麼?”
“白浩你怎麼說話……”
“停。”
濃郁的霧氣中,烏拉司瀚也看不到他的兩個屬下,聽着他們吵,只覺頭都大了。
“天涯谷的霧氣下半夜比上半夜濃郁,眼看就到下半夜了,入目所及之處皆是白茫茫的一遍,想找着那地方是不可能了,今晚先回去,等明天夜裡再說。”
烏拉家族世代生活在森林之中,說是不出世,但其實年輕一輩的子孫都會走出森林歷練,烏拉司瀚便是在遊歷的途中,偶然掉進了位於天涯谷西南方向的一處山洞。
掉進山洞之後,他在洞裡整整呆了七天七夜方纔尋到出去的路,也正是在山洞之中,他看到了許許多多,精美絕倫的壁畫。
那些壁畫所描繪的地方,是他從來不曾見到過的,尤其是壁畫之上,那些精妙的劍法武功,更是一度讓他爲之瘋狂。
然而,詭異的卻是,無論他如何記憶,都記不住那些招式,無論他如何修練,都練不會上面的武功。
不管他記得有多牢,用什麼辦法讓自己銘刻在心間,總是轉眼就忘。
但當他記憶其他東西時,又不會出現那樣的狀況。
於是,烏拉司瀚終於明白一個道理,並非是他自身的問題,而是壁畫上的東西,根本就是任何人都無法記憶和學會的。
除了,真正知道壁畫上那些壁畫含義的人,否則必然無法修練,無法記憶。
走出神秘山洞回到族中,烏拉司瀚曾經花費了很多的精力調查山洞的秘密,不過總是受到限制。
山洞存在的位置極爲隱蔽,從洞中所擺放的那些東西來看,是屬於東方氏王族所有,因此,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烏拉司瀚的調查。
烏拉家族不適合與東方氏王族發生正面衝突,因而他只能放棄將那處山洞歸爲已有。
更何況,在東方霧明知道有這處山洞存在的情況下,他想要掌握這處山洞很困難。
“聽少主的。”
“可即便咱們明晚再來,也不一定能找到確切的入口呀,出來時間太長難免會被東方霧察覺到的。”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
“白石,你能不跟我嗆聲麼。”
“不是還有明天白天的時間麼,都給本少好好的想,仔細的想有什麼法子可以找到正確的入口所在。”
“少主,這也太難了吧。”
“難嗎?本少不覺得。”
白石白浩一哆嗦,瞬間有種掉坑裡的感覺。
“走。”
“是。”
主僕三人前腳剛走,東方霧便是帶着青衣也悄然進入這片濃霧範圍。
“城主,霧太濃了,什麼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