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悲傷的哭聲,讓顧千彤的心底越發的疼痛,她伸手捂着胸口,眼淚留下她精緻的臉龐。,“都是媽媽不好,是媽媽沒用……”
原本漆黑的一片,突然變成白茫茫,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孩就站在她的不遠方。
那小孩子睜着空洞的雙眼看她,全身上下都在滴血,顧千彤身體一抖,睜眼,眼前一片漆黑,髮絲已被汗水溼透。
原來是夢,身邊什麼都沒有,更沒有孩子也沒有孩子的哭聲。
她仍然在季涼生的懷裡,她溫熱的體溫緊緊包裹着她冰冷的身體。
窗外偶爾傳來鳥蟲鳴叫的聲音,還有微風吹入窗戶發出的沙沙聲,顧千彤此刻再也沒有睡意。
明明剛剛只不過是在做夢,可是她卻覺得那麼真實,手無意識地放在小腹的位置。
那裡平坦一片,什麼都沒有。
她睜着空洞的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漆黑的房間裡,她的雙眼透着零星,看起來格外的明亮。
明明天花板上面什麼都沒有,可是她那聚精會神的模樣就好像那裡面正放着什麼精彩的節目一樣。
季涼生的睡眠一向很淺,感覺到身邊的人有些不對勁,伸手打開牀頭燈,一眼就看到他正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在這樣寂的夜裡,她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看的模樣,實在讓人有些心裡發毛。
順着她的目光往天花板上看,發現上面白花花的一片什麼都沒有,伸手握着她冰冷的手,聲音沙啞:“你在看什麼?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眨了眨酸澀的雙眼,她淡淡地說:“睡不着。”
體貼的爲她蓋好被子,男人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你現在身體還沒恢復,應該好好休息,不該想的事情就不要想。”
顧千彤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緩了許久,才淡淡出聲:“我剛剛夢到寶寶了,問我爲什麼不要他……他全身都是血……”說着,她突然扭頭看着他,漂亮的雙眼,帶着一絲迷茫,“你說寶寶應該也是來到這世界的吧。”
看她這副模樣,季涼生喉嚨一陣發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着她的雙眼,更加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放在小腹上的手動了動,她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孩子真是調皮,明明都不在了,可是他竟然還這樣嚇我。”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嬌柔,又帶着幾絲寵溺,好像一個母親疼愛自己的兒子一樣。
季涼生喉結滾動了一下,許久之後,他纔出聲:“彤彤……你不要這麼折磨自己,孩子已經不在了。”
不管有多自責,這個孩子也不會回來了。
他的話就像一把利刃一樣,逼着顧千彤面對不想面對的事實,她的目光瞬間變得兇狠,咬牙切齒的說:“季涼生,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孩子在我肚子裡面好好的,你是在詛咒我的孩子嗎?”
儘管出口的話會傷害到她,可是爲了讓她早日走出來,季涼生不得不打破她的幻想,“顧千彤,你清醒一點,孩子已經沒了!你剛剛做的只不過是夢而已。”
他咆哮的聲音讓顧千彤一陣呆愣,她突然露出一抹悲涼的笑:“孩子沒了?”
“對,孩子已經沒了!”季涼生看着她的雙眼,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孩子已經沒了,可是以後還會再有,你要是再這樣折磨自己,孩子也不會開心的。”
“我還會再有孩子嗎?”她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悲涼,臉上的蒼白的笑容,如同冬天裡盛開的曼陀羅,“我孩子都沒了,我爲什麼還要活在這世上?”
她好像鬼迷住心竅一樣,在那裡喃喃自語:“寶寶,你一個人在路上應該很孤單吧,媽媽下去陪你好不好?乖乖的等着媽媽……”
隨着她的話落,手中一揚,一道冰冷的光芒劃過季涼生的雙眼。
季涼生瞳孔一縮,迅速伸手握住了刀子。
鮮血從季涼生的掌心中滑下,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潔白的牀單上,如同在冬日裡盛開的梅花,妖豔至極。
不知她從哪裡拿出來的美工刀,刀子上粘滿了血跡,好像她手上的傷口就是這把刀子所傷。
此刻,季涼生的大手正握着美工刀,明明手中流着血,可他卻眉頭都不皺一下。
顧千彤沒想到她竟然徒手捉着刀子,她呆愣的看他,“你瘋了。”
他爲什麼要徒手捉刀?難道他不知道會受傷嗎?
聽到她的話,季涼生反問:“我想問你究竟幹什麼?你現在是想死嗎?啊!”
他的咆哮聲讓她喪失的理智漸漸回籠,她眼神慌亂的搖頭,鬆開了手中的美工刀。
她剛剛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產生死的念頭?她還有那麼多事情沒做。
把手中的美工刀丟出一邊,空氣中蔓延着濃濃的血腥味,他看着女人蒼白的臉色,淡淡道:“本來我想給你多一點時間,自己調整一下心情,可如今看來你一點都不需要。”
此刻顧千彤的大腦一片空白,看着他手中不斷流出的鮮血,有些手足無措的說:“你的手……趕緊包紮一下……”
然而男人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他的俊臉向她靠近,兩人的距離近的可以聽到彼此呼吸聲,“沒事。”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顧千彤全身僵硬不敢動彈,只能睜着雙眼看他。
伸手捏着她光滑的下巴,俊臉一點一點下移。
感受到男人炙熱的溫度越來越高,顧千彤瞪大的雙眼,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該不會……
臉上的表情慢慢的龜裂,在男人的薄脣要吻上來的那一刻,她迅速伸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男人一時不備,被打得正着,清晰的巴掌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俊美的臉上馬上清晰地涌現起一個巴掌印,“你幹什麼?”
“下去!”感受到男人的憤怒,不過顧千彤並不畏懼,雙眼帶着怒火:“我讓你下去!”
她越是這樣,季涼生越是不肯順了她的意,他怒火中燒把她的雙手扣在頭頂,一邊冷冷的說:“以你現在的體質,你以爲能反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