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一聽,馬上回答:“昨天顧二小姐和顧夫人來了,本來想要拜訪你的,不過看你沒在,她們就走了。”
鄧容母子?他們來做什麼?
她馬上追問,“那他們有進過廚房嗎?”
“沒有,顧二小姐他們前後坐了不到五分鐘就走了。”張媽想了想之後又說,“他們坐了沒一會兒就離開了,然後你們晚上回來,我就把熬好的湯端給少爺。”
她的心裡突然“咯噔”了下,難道是涼生?
除了他,沒有誰再碰過那碗補湯了。
張媽擔憂的聲音再次從話筒傳出,“夫人,少夫人她……”
“沒事了,以後這件事不能再提,掛了。”回神,季母掛了電話,心裡百感交織。
但凡有一丁點的可能,她都不想懷疑自己的兒子,可是隻有他才最有可能下手。
如果他沒有忘記三年前的事情,她相信這件事情絕對跟他無關,可是偏偏他對於三年前的事情早已經不記得了,而且他還在大婚之日把顧千彤一個人拋下,去找另外一個女人。
最終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一定不可以讓顧千彤知道。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孩子也沒了,現在她能做的,就是守好這個秘密,要對顧千彤更好,以此來彌補季涼生對她造成的傷害。
等她回神的時候,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一眼就看到站在走廊裡一臉頹廢的季涼生,她眼神閃爍了一下,上前問:“你在這裡幹什麼?怎麼不進去陪彤彤?”
季涼生頭也不擡,薄脣微啓:“他現在不想看到我,還是讓她先好好休息吧!”
季母聽着點頭,“也好,她現在身體這麼虛弱,回家給她熬一點補身子的湯汁。”
她狀似喃喃自語地說了一聲之後,轉身往醫院大門走去。
看着她跟往常不一樣的反應,季涼生有些疑惑。
難道她也受到刺激了?自從顧千彤懷孕之後,她簡直把她當成女兒一樣來疼,但凡他有對她有一點點不好,她都會對他發脾氣。
可是現在是什麼情況?她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就離開。
長腿一邁,他迅速上前扣着她的手,“媽,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也很不爽,你就不要這麼折騰了,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吧。”
季母聽着,只好點頭,“行,那你趕緊回去公司,把事情處理完再過來,我讓張嫂熬了湯,等一下就送過來。”
聽到她的話,他搖頭道:“公司現在也沒有什麼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我還是在……”
“胡鬧!”季母厲聲打斷他的話:“你可是公司的總裁,要對底單的員工負責,怎麼可以如此任性?趕緊回去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完再過來。”
凡事都有輕重,現在顧千彤肚子裡面的孩子沒了,他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讓他回去公司處理事情。
季涼生聽到她的話,最終只能點頭答應。
在他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季母再次把他叫住:“等等!”
扭頭看着季母,疑惑的問:“媽,又怎麼了?”
深吸口氣,她起身走到季涼生的面前:“我問你,昨天你端給彤彤喝的那碗湯,你有沒有放什麼東西?”
季涼生一愣,反問:“什麼東西?不是你讓我給她喝的補湯嗎?難道那湯裡面有問題?”
“真的不是你?”季母再次追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聽她這麼問,他馬上知道她話裡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湯被人下了藥?”
“醫生說彤彤是藥物導致的流產,可是湯是張媽親手熬的,她絕對不敢做什麼,而昨天就只有你碰過湯,除了你,還會有誰?”季母故意壓低了聲音,防止顧千彤聽到。
“不是。”季涼生瞬間有些頭痛,“那也是我的孩子,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再說了,我也沒有理由要這麼做呀。”
聽他這副語氣,季母越發的疑惑,“如果不是你,那會有誰?”
“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季涼生眉頭皺緊,季母聽他這麼說,也不再多說什麼而是讓他趕緊回公司把事情處理完,順便叮囑他這件事情一定不可以跟顧千彤提起。
然而,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原本緊閉的病房門被人悄悄打開了一條縫隙,顧千彤穿着藍條相間的病號服站在那裡,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
她剛剛還沉浸在痛失孩子的悲痛裡,可是一轉眼就發現婆婆竟然知道她孩子流產的真相,而且還試圖掩飾不讓她知道,她甚至不敢想象這件事情,她是不是從頭到尾就都知道。
好如同掉入了冰窖一樣,渾身冷得發抖,身邊這些人對她到底哪個是真心實意,她已經分不清楚了。
季母在門外站了一會之後,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顧千彤站在門口,她嚇了一跳,眼神有些閃爍,上前一步,語氣有些心虛:“你身體還這麼脆弱,怎麼起來了?趕緊回去躺下。”
剛剛的話,她有沒有聽去?
顧千彤的目光劃過季母的臉上,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人可以僞裝的如此完美。
她強扯出一抹笑,淡淡地說:“沒事,我想上洗手間。”
“哦,那你趕緊去洗手間吧,等一下,張嫂就帶湯過來了。”季母聽着馬上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顧千彤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洗手間。
直到聽到裡面傳來水龍頭的聲音,季母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病房門打開,張媽提着保溫瓶進來,她看到季母馬上擔憂的問,“夫人,少夫人情況怎麼樣了?孩子沒事吧?”
季母往洗手間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扭頭看着張媽:“她的孩子沒了,你確定沒有人動過廚房裡的那些食材嗎?”
張媽再次搖頭,“真的沒有,夫人,我在來的路上也仔仔細細的回想那天除了顧家二小姐和顧夫人來過之外沒,沒有任何人來過,而且他們沒有踏入廚房一步。”
季母腳步不穩的往後退了兩步,張媽眼明手快地扶着她的手臂,擔憂地說,“夫人,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