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寶儀說話吞吞吐吐的,知道超市逛完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就是一直推脫不肯讓莫初心見她的表妹。
莫初心細細看她的臉色,有些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關寶儀敷衍:“怎麼會?”
“那我見你表妹一面你還不願意?”
關寶儀思來想去的,眉毛都皺的死緊:“這事兒不是我說讓你見,你就能見得着的,我表妹現在懷孕了,整天在家裡安胎,你要見她,我還等跟她打個招呼才行。”
“那你打個招呼吧,等什麼時候約個時間見一面。”
關寶儀知道莫初心的脾氣,既然已經說起這事兒來的,就不好拒絕。
不情不願的點了頭:“這幾天校慶我沒時間跟他說,等過了校慶這幾天再約吧。”
莫初心心想也的確不急在這幾天,校慶期間還跟蔣奕琛越好了要去見見父母,是很忙。
便點頭:“那就過了校慶吧。”
關寶儀這次答應了,沒有在推脫。
但是莫初心怎麼都覺得事情有點蹊蹺。
從超市出來之後,關寶儀看時間有點晚,便先回家了。
莫初心算着明天蔣奕琛就會回來,所以給外婆打了電話,說要回帝爵豪庭放下點東西再回外婆家。
外婆囑咐她路上注意安全。
她開車去帝爵豪庭,只不過車子沒有往地下車庫裡面停,而是停在樓下的停車位裡就上樓了。
她看了看錶,已經是八點鐘,正好是許多人回家的時候。
在電梯上莫初心又看見了住在他家樓上大的那個遊戲公司設計總監項良。
對方跟她笑了笑,便聊起來:“聽說奕琛出差去了。”
“嗯。”
“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吧。”
項良忽然笑了一下,有點狡猾。
莫初心看着他,有些疑惑。
電梯剛好到了他家所在的那一層,叮的一下就打開了電梯門。
她道別:“項先生,我先走了。”
“嗯,”項良看見她除了電梯,忽然又叫住她,“蔣太太。”
莫初心停下腳步,轉身看項良帶笑的臉:“項先生,還有什麼事情嗎?”
項良憋着笑:“沒什麼,就是請蔣太太回家的時候小心點。”
這個項良不是一個不苟言笑的古板人,所以他說的話下意識就讓莫初心沉思了一下。
就在她沉思的這一瞬,電梯門就關了。
她看着關閉的電梯門,覺得自己大概是多想了,搖了搖頭便往房門口走。
到了門口從包包裡面往外掏鑰匙。
項良讓她回家的時候小心一點?
有什麼需要小心的嗎?
她轉動鑰匙,打開門鎖。
進門之後也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對,從客廳經過之後便徑直去廚房裡走。
從超市裡買來的那些東西都是需要冷鮮保存的,有些還需要冷凍才行。
她一件件的往冰箱裡面放。
放完最後一件的時候,耳朵裡突然聽見有腳步聲。
她眉頭一皺,心裡不自覺的提了起來——有人?
難道是家裡緊了小偷?
蔣奕琛出差的這三天她都不在家裡住,而是去了外婆家,家裡沒人在所以招了賊?
她這樣想着,便順手拿了廚房裡的鍋鏟往外走,腳步輕輕的不出聲音。
廚房外面靜悄悄的,她走出廚房的推拉門,剛要往臥室裡面走。
背後忽的伸過來一雙手臂,牢牢抱住了她的腰。
“啊!”
她忍不住驚叫。
手裡的鍋鏟也揮動了一下。
“嚇到了?”
磁性帶笑的聲音戲謔的從耳邊傳來。
伴隨着熟悉氣息跟呼吸時候的灼熱吐息。
莫初心心裡一下子鬆懈下來,緊繃的神經也放開了。
她身子一軟,就被後面抱他的男人打橫給抱了起來。
手裡的鍋鏟還鬆鬆握着,她劫後餘生一樣轉頭看抱着自己的男人,有些憤怒的叫他的名字:“蔣奕琛!”
“三天不見,怎麼喊我的名字都喊得咬牙切齒的?”
他笑眼看她,心情好的不行。
他似乎是剛剛洗完澡,身上穿着的還是潔白的浴衣,腳上的棉拖鞋底柔軟,在地板上走過基本沒有聲音。
她恨得牙癢癢,怒瞪着他那副毫無愧疚的臉:“提前回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我想給你個驚喜。”他那張好看的臉對着她,眼角眉梢都帶着叫人抗拒布料的英氣俊逸。
莫初心回想自己剛纔被一下抱住時候忽然要挑出胸腔一般受驚的心,磨牙:“你這不是驚喜,是驚嚇。”
“對不起。”他笑着道歉,脣角的弧度溫柔美好。
莫初心扭頭不看她:“不原諒。”
他嘆了口氣,有點苦惱的將她放在臥室的牀上,一手奪過她手裡的鍋鏟放在一邊,臉上露出反思的神情:“既然你不原諒我,那我就得好好安撫你了。”
她被放在柔軟的大牀上,無意的,進看見他潔白領口處露出的胸膛。
他發現她的視線在看哪裡,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傾身湊近她:“不如我用自己來贖罪吧。”
聲音魅惑,帶着一點點沙啞。
莫初心恨得牙癢,擡頭怒視他:“用不着。”
“你用不着,但是我用的着。”
他傾身就壓過來。
她被撲到,皺着的眉毛不肯鬆開,卻能清晰的文件他洗浴之後那清新的檸檬草味道。
他溫柔的抱着她,細吻綿密的咯在她肩頭上:“有沒有想我?”
“惡趣味。”
她不肯老實說話。
他停下吻她的動作,細細思索了一下:“看起來,不下點功夫蔣太太是不會說實話了。”
“你要做什麼?”她緊張起來。
他卻壞壞一笑:“讓你試試真正的惡趣味。”
“喂……你……嗚……”
氣息綿延,溫度繾綣。
夜幕濃黑,卻有皎月掛在天上。
這一夜,莫初心大概明白了什麼叫做小別勝新婚,並且經過切身體驗之後覺得蔣奕琛以後還是少出差比較好。
她第二天本來要睡到日常三竿,但是週四並不是節假日。
她強撐着身體爬起來。
蔣奕琛人畜無害的笑着提醒她:“今天是h大校慶第一天。”
莫初心斜他一眼,擡手去摸自己的鎖骨下面。
他坐在牀邊,看她手上的小動作,貼心的回答:“這次沒有亂下口。”
莫初心臉上爆紅,將被子一掀,裹着睡袍就去浴室。
他看她氣勢洶洶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校慶第一天事情的確很多。
關寶儀在廣播社卻遇到了大難題,三番五次給莫初心打電話。
但是莫初心跟着崔昱去法庭旁聽,手機調成了靜音,所以上午給她打來的電話她是
一個都沒有接到。
到了中午,庭審結束,她去吃飯,纔看見手機上
有關寶儀的二十七個未接電話。
這節奏一看就是要死人的樣子。
她不敢耽誤,給關寶儀將電話撥了過去。
沒想到剛一打通,那邊關寶儀就快被逼哭了,上來頭一句話就是:“初心……我不活了……嗚嗚嗚……”
然後就是長達二十五分鐘的哭訴。
莫初心一邊吃飯喝湯,一邊聽關寶儀在那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就知道關寶儀參加校慶早晚就出點事。
但是萬萬想不到關寶儀還能把她給拉扯上。
頓時覺得有點佩服她。
“這件事也不是迫在眉睫的得辦。”她想要緩一緩。
莫初心卻馬上就開口反駁:“還不是迫在眉睫?這可是第三天的重頭專訪!我考研的倒是對我寄予厚望呢!”
莫初心有些同情她:“那你爲什麼要考播音系的研究生呢?”
“我喜歡。”
莫初心:“……”
明明是h大南校區金融管理系的關寶儀,腦子就像是抽風了一樣,偏偏咬着牙要去學播音主持。
而且還把考研資料都準備好了,甚至連導師都提前物色了。
莫初心覺得關寶儀還是太閒了。
“那這件事我怎麼幫你?”
關寶儀把來龍去脈在前二十五分鐘裡都斷斷續續的跟莫初心說明白了。
其實事情很簡單,用幾句話來總結一下就是——廣播社要做一個人物專訪,這個專訪的主持被關寶儀過五關斬六將的拿下了,但是在聯繫被採訪的人的時候,對方對關寶儀很有意見,指明瞭因爲關寶儀在廣播社絕對不會同意專訪。
莫初心就納悶了:“寶寶啊,你這次要做專訪的人是誰?”
關寶儀之前已經跟他說過可能會被播音社邀請去做專訪的幾個人選:“精英建築師歐陽毅,還有中戲的孫茜熙,以及公主堡的首席設計師穆德蓉。
今天說起來,大概就是他們三個中的一個,不然不會如此難搞。
對面關寶儀聽見莫初心問,卻沒有把話說明白,而是開口:“你還是來一趟吧,這件事在電話裡說不清楚,你來一趟我親自跟你說說。”
“你已經在電話裡說了二十五分鐘了,我聽明白了,你只要告訴我那個不同意做專訪的人是誰就可以。”
關寶儀沉默了一瞬。
莫初心皺眉,下意識的覺得不好。
心裡也瞬間就浮現出一個人來。
“你說的這個人該不會是……”
“沒錯,”她接口,“就是宋喬。”
莫初心怔了怔,有幾秒都沒有說話。
“宋喬因爲上次同學會的事情對我有點意見,而且不願意配合我們參加專訪,除非……”
她停住,有些猶豫接下來的話要不要說。
莫初心抿了抿脣,宋喬的性格她知道,既然給人家堵死了一條路,就肯定會給人家一條選擇的路,只不過有個條件制約而已。
“他給你開了什麼條件?”
關寶儀默然片刻,才終於開口:“她要你做專訪的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