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瑤在病房裡面看到陸少航的那一瞬間，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來勢洶洶的甚至都有點控制不能。
她想要說點什麼，可是腿腳卻直接軟到了病牀旁邊，原來她竟然那麼害怕，害怕失去這個人。
陸少航臉上也有很多擦傷，左腿已經給包裹的好像糉子，好在送到搶救比較及時，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瑤瑤。”
陸少航的聲音有些沙啞：“你還生氣嗎？”
程瑤捂住臉，失聲痛哭，如果真的是因爲她的生氣而引起對陸少航的報應，那麼她寧可不要，她不會恨他的，也許寧可讓他活着恨，也不願意讓他死了，這樣只會讓她更加的痛苦。
楊寶音看到程瑤失控的模樣，眼圈也有些發紅，她走過去，看到陸少航低聲道：“程瑤太擔心你了，陸少航，以後你們一定好好的過，別這樣讓她一直爲你擔心。”
陸少航眼珠動了動：“我知道，是我對不起瑤瑤，可是我不想失去她，如果她離開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
楊寶音鼻子有些發酸，轉過頭正好看到沈暮那堅毅的眉眼，她怔了怔，一時心情有些翻騰起來。
陸少航不管怎麼樣也是愛着程瑤的，那麼沈暮呢，他對自己呢，也是如果沒有我，就活不下去嗎？
沈暮的視線落在楊寶音的時候，大概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他伸出手，握住了楊寶音的手低聲說道：“讓他們夫妻倆個單獨相處一會吧。”
程瑤站起身：“寶音，沈大哥，今天真的是謝謝你們了，你們回去吧，讓你們那麼辛苦，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
楊寶音有些擔心的看過來：“你一個人行嗎？”
“沒關係的，再說還有醫生和護士呢。”程瑤咧開嘴，她本來就長相純美，含着眼淚這樣笑起來，格外的招人疼。
病房的門突然打開，穿着病號服的蘇佳站在門外，一臉的憂心忡忡：“少航沒事吧？”
楊寶音頓時火冒三丈，她上前一步，眼神有些凌厲：“如果不是因爲你，他們會變成這樣麼，你這個女人，虧還是程瑤的朋友，你這麼做，到底有沒有良心。”
蘇佳垂着眼眸，看起來異常的委屈，求助般的看向牀上的陸少航，眼淚無聲的落下來：“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楊寶音強烈的想要抽面前的這個女人。
睜着眼睛說瞎話，如果不是故意的，不會再那麼多年之後竟然重新出現，並且直接就想拆散程瑤的家。
如果不是故意的，當年那樣的一場，也不會發生。
這個女人，絕對的陰險，卻是讓男人躲避不開得毒藥。
蘇佳眼淚掉的更加厲害，她看向程瑤，聲音悽楚而哽咽：“瑤瑤，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少航愛的是你，所以我纔想要一個人安靜的離開。”
程瑤沒有說話。
她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她的眼睛看到了蘇佳那個包紮着的手腕上，那個地方也會永遠的留下一個傷疤。真的是愛的如此刻骨麼。
程瑤淡淡的轉過頭，看向牀上的陸少航，她嘴角微微勾起，笑得雲淡風輕：“少航，我知道你心裡有我，我也不想讓你爲難。你也不一定有她沒我，或者有我沒她。這樣吧，你要是選擇了她，我還是會願意做你的朋友，不會恨你，見面也會跟你打招呼的。”
楊寶音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程瑤，你說什麼呢。”
陸少航在牀上直搖頭，嘴裡有些嗚咽：“不，瑤瑤，我不會選擇她，我真的不會，我不喜歡她，真的不喜歡。”
蘇佳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抿着嘴脣：“少航你說你不喜歡我，可是你跟我上牀的時候卻不是這樣的。你說從我這裡得到在程瑤那裡沒有的感覺。”
“啪。”
楊寶音終於氣不過：“賤人，你居然還說出這樣的話。”
程瑤卻覺得異常的平靜，她甚至很平靜的說道：“寶音不要打人，我們是文明人。”她此刻看着蘇佳也好，陸少航也好，都是覺得莫名的有些不真實。
那種傷痛也好，傷心也好，好像都是懸浮在半空中的。
“蘇佳，你別說了，我是不會跟你在一起的，我只愛程瑤，這個世界上，我只愛程瑤。”
程瑤嘆了口氣：“好了，現在也別說這個了，蘇佳你過來也只是想知道少航的情況，他現在就是需要休養，總體上無大礙的。至於你，你現在肚子裡面有孩子，也需要好好休息的，有什麼需要儘管說。”
楊寶音恨極了：“程瑤，你是不是瘋了。”
沈暮在身後拉了她一把，低聲說道：“寶音，別鬧了，這是程瑤自己決定的事，你就別瞎參合了。”
楊寶音眼睛通紅的轉過身：“你懂什麼？爲什麼傷心都是我們呢，我們不過是嫁給了你們男人而已，我們只想做唯一的妻子而已，爲什麼就那麼難呢，難道你們就真的控制不住你們的褲腰帶，你們就真的管不了上別的女人嗎？”
沈暮被她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伸手拉住楊寶音的胳膊，臉色有些不善：“好了，我們先走吧。都是病人，別打擾人家休息。”
楊寶音的情緒卻根本冷靜不下來，她憤怒的盯着沈暮：“沈暮，事情到現在，我也不怕跟你說了，你在外面的事，我統統都知道，一開始我裝傻，可是你不要以爲我真的傻，你一次一次的折磨着我，讓我現在痛苦不堪，難道你真的以爲我不會跟你離婚嗎？”
沈暮眼眸一沉，冷聲說道：“楊寶音，現在是在病房，還是在別人的面前，我們的事回家再說。”
楊寶音冷笑出聲：“你怕了吧，你現在覺得不好意思了，那麼當初一次一次的背叛我的時候，你爲什麼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呢？”
沈暮不再說話，他轉身徑直向外走。
楊寶音垂手站在那，平素一向優雅明快的氣質此刻卻顯得有些頹敗，她怔怔的看着沈暮的身影，找到他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而且這是第一次，他們因爲這件事情公開的挑明的吵架。
程瑤有些心疼的看着楊寶音，胸口堵的厲害，她走過去，伸手握住楊寶音的手，低聲道：“寶音，你還好嗎？”
“還好。”楊寶音抿着嘴脣，一臉的倔強：“我沒什麼不好的，倒是你，這個女人都帶着孩子來了，你居然還能容忍。”
“不然呢。”程瑤眯起眼睛，她回頭看向還躺在病牀上的陸少航認真的開口：“少航，你不用擔心，我希望你快點恢復健康，其實也沒什麼，以後你有了孩子，你爸爸媽媽也會很開心的。”
陸少航臉色一變，他憤怒的看向蘇佳：“你走，你的孩子我不會要的，我不會承認，我只會要和程瑤的孩子。”
蘇佳立刻哭鬧起來，清麗的臉蛋此刻顯得有些猙獰：“陸少航你真的是太沒良心，我想要給你生下這個孩子，這可是咱們的愛的結晶啊。”
程瑤木然的站在那，只是覺得現在完全就是一一場鬧劇。
她突然轉過身，拉住楊寶音的手：“寶音，我們先去休息一下吧，在外面聊聊。少航，你有事的話，叫我。”
“傻女人。”楊寶音哽咽道。
程瑤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難道你不是傻女人麼，我們全部都是大傻瓜。”
“瑤瑤，要不然我們一起離婚吧。”楊寶音突然興奮起來，可是眼淚卻也滾落到臉頰：“你說，要是我們都離婚了，是不是就自由了，以後不會爲這些讓我們傷心的男人哭泣了。”
程瑤抿着嘴脣，眼裡有淚：“說的也是，離婚或許真的不錯，只是我一直在想，如果一開始就不結婚，會不會更好呢。我們爲什麼一定要走進這個婚姻的墳墓呢。一開始的甜言蜜語，根本經不起時間的考驗，可是每天都還有那麼多的男女跳進來，或者走出去。”
楊寶音嘆了口氣：“這大概就是我們的宿命吧。我一直都是羨慕你的，在你和陸少航的身上我至少感覺到了真愛，可是也給了我響亮的一個巴掌，我覺得如果陸少航都出軌了，我真的覺得自己不會再愛了。”
“呵呵，你以爲你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麼，動不動就說什麼再也不愛，沒有誰可以讓任何人再也不愛，也沒有人可以不讓任何人愛上某一個人。這些事情，這些選擇，都是我們自己做的。與他人無關。”
程瑤有些疲憊的靠在牆壁上，頭疼的厲害。
手機驟然響起，程瑤看看時間，已經是早晨七點鐘了，竟然已經那麼晚了，怪不得頭那麼疼。
“誰啊？”
“樊佳。”
程瑤接起來，還沒說話，就聽到那邊一聲一聲的抽泣。
“樊佳，怎麼了？”程瑤的嗓子有些疼，這麼說出一句話，感覺像是火燒火燎的疼。不知道是不是扁桃體要發炎了。
“程瑤，我和林斌這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他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