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修氣得滿頭青筋:“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縫起來!”
年年委屈的看看他又看看我,一頭扎進我懷裡嗚嗚咽咽的哭了:“媽媽,叔叔好可怕……年年不想跟他一起住!”
我忍無可忍:“陸庭修,你不是說過不會對他怎麼樣嗎!你現在這算什麼態度!”
陸庭修:“……我沒對他怎麼樣啊!”
“你恐嚇他!”
陸庭修:“這也算恐嚇?我跟他開玩笑呢。”
“他只是個孩子,你再這樣對他,先前說的那些話都不算數!我馬上搬回去住!”
陸庭修氣得牙癢癢的,卻不好說什麼,冷哼了一聲扭頭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我安慰了年年半晌,又有點頭疼了,這日子還要怎麼過下去?
到了秦淮路,我才發現陸庭修大手筆的給我準備了一棟能和華女士的豪華居所比肩的別墅,同樣是三層帶院子的住處,這裡比起華女士的別墅有過之而不及的地方在於它處於市中心的地理位置,打開門是江湖,關上門是深山,真正做到了“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進了別墅,傭人殷勤的接過我手裡的行李,我帶着年年四處打量這座房子。
陸庭修看了一眼腕錶:“我現在要回江城一趟,你們最好給我老實點,沈疏詞,我警告你,沒我的同意不許再回那個家,從現在開始,你的家除了江城就只有這裡!”
我:“……”
留下幾個保鏢,陸庭修轉身走了。
他一走,年年立刻鬆了一口氣,拽着我的袖子問:“媽媽,以後我們得住在這裡嗎?”
我蹲下身看着他:“是啊,年年不喜歡這裡嗎?”
年年這裡看看那裡看看,委屈的說:“不是不喜歡這裡,是不喜歡那個怪叔叔,他太兇了。”
我:“……”
陸庭修的態度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確實太過分了。
“媽媽,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我想婆婆了。”
我拍拍他的腦袋:“很快,媽媽明天帶你去上班好不好?到公司就能看見婆婆了。”
“好。”
接下來的一整天時間我都在和年年熟悉新環境,新家的環境確實不錯,看得出來陸庭修是花了心思的,樓上還配備了一個兒童房,裡面的兒童玩具應有盡有。
晚上,我下廚給年年做了一頓營養餐,剛把東西端上桌陸庭修就回來了,看見他,我一愣:“你怎麼來了?”
陸庭修煩躁的扯了扯領帶,把手裡的電腦包丟在沙發上:“怎麼,我不能來?”
“不是……你不是早上纔回去的嗎?”
從這裡到機場需要半個小時,來回飛一趟至少要四個小時時間,陸庭修早上十點鐘纔回江城,現在是晚上八點鐘,這麼說來他一整天沒幹別的,光趕飛機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陸庭修眯着眼睛看我,不爽的說。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你不會打算以後都這麼在江城和禹城之間兩頭飛吧?”
陸庭修嗤笑:“你有意見?”
我和正坐在兒童椅上的年年對視了一眼,搖搖頭:“不敢有意見,只是你這樣不累嗎?”
別人天天打車上班都已經是奢侈了,他天天打飛的來回上班,浪費錢不說,還累得慌。
“你要是真心疼我,那就跟我搬回江城,我也省得整天來回跑。”
“……”我裝作沒聽見,轉身喂年年吃飯:“來,吃這個。”
陸庭修冷哼了一聲,轉身去洗手。
洗完手,陸庭修往餐桌旁一坐,敲着桌子問:“我的飯菜呢?”
我忍不住翻白眼:“你又沒跟我說要回來吃飯,我沒做你的份,你等等,我讓人去做。”
“你去做!我要吃你做的飯!”
我拗不過他,只能把年年的碗放下,叮囑道:“年年,你自己吃,慢慢吃,別噎着。”
我轉身回了廚房,只是剛進廚房我又頓住了,把年年和陸庭修單獨放在餐廳裡我到底還是不放心的,於是躲在廚房門口悄悄注意餐廳的動靜。
我一走,陸庭修就把注意力放在年年身上,年年被他兇巴巴的看着,捏着小湯匙半天不敢動,兩人對視了半晌,陸庭修皺眉道:“你看我幹什麼,吃你的飯。”
年年被他這麼一說,立刻乖乖低頭吃飯。
陸庭修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敲了敲桌子引來年年的注意力:“喂,你叫什麼名字?”
年年擡頭,怯生生的說:“我叫年年。”
“這不是大名吧?”
“大名叫、叫沈淮安。”
“你跟媽媽姓?”
“嗯。”
陸庭修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心裡卻咯噔一下,他該不會懷疑我在說謊吧?
只要他有心去查華女士的家底,很容易就能發現我在說謊,華女士這些年別說什麼兒子,她身邊根本就沒有別的男人。
好在陸庭修很快就問起了別的事:“你媽媽這幾年有沒有跟別的男人來往?”
年年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我心裡一緊,陸庭修神色也立刻繃了起來:“誰?”
年年被他的神色嚇了一跳,頓時不敢說話了。
陸庭修見自己嚇到他了,立刻緩和了一下語氣和神色:“告訴我,你媽媽跟誰來往了?”
年年嘬着湯匙,小心翼翼的說:“老陳。”
我:“……”
“老陳是誰?”
“是管家爺爺。”
“……”陸庭修滿頭黑線,把湯匙從他嘴裡摘下來:“你是不是在耍我?”
“沒有。”年年立刻說:“你說的來往不是說話嗎?”
陸庭修無語了半晌,把湯匙往他碗裡一丟:“吃你的飯!”
見陸庭修沒有要傷害年年的意思,我鬆了口氣,轉身去煮麪。
給陸庭修煮了一碗麪,我這纔有時間坐下來喂年年吃飯,只是剛吃了幾口,陸庭修突然說:“幼兒園我已經聯繫好了,明天送他去上學。”
我一愣:“你來真的?”
“不然你以爲我在開玩笑?”
“年年不需要上幼兒園!”我態度堅決:“他在家待着就好了。”
“你以爲我願意爲他操心?”陸庭修有點生氣了:“你要上班,我整天不在家,家裡就只有傭人和保鏢,讓一個三歲的孩子天天待在家裡,真的不會把他悶壞?”
我沒想到他考慮的居然是這種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陸庭修看着我冷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認爲我是故意要把他送走,不讓你們整天待在一起,實話告訴你,我確實有這一層意思,但我要是真的想對他怎麼樣,是絕對不會做得這麼明顯讓你看出來的,我沒這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