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佞的脣角輕勾了下,霍霆卻是低頭再度埋入了工作。
另一邊,自從接到霍霆的電話,田西媛就放下了手頭所有的一切,哼着小曲,卷好了頭髮,就開始挑起了衣服。
原本以爲霍霆正在低潮期,一直以來,她採取的也都是懷柔政策,不敢操之過急。
可是這段時間,關於他的各種緋聞滿天飛。雖然她並不相信是真的,可是終歸無風不起浪。
而且,她相信,那種事上,男人是忍不了多久的!
所以,挑着衣服,她卻也在開始盤算着…想要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
畢竟,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三年前那個高傲、一心爲愛的田西媛,經歷了此番的苦難,她突然覺得累了,想要一個可以給她無憂生活的男人…安定下來。
無疑,他是最優質的選擇。而現在,也是個大好機會。
近乎一整個下午,田西媛都在做着公主的美夢。
臨近傍晚的時候,她挑了一件半透的白色*連衣裙,露出了長長的美腿,化了精緻的妝容,還特意噴了點迷情的香水。
剛換上白色細跟的高跟鞋,手機恰好也響了起來。
起身,田西媛拿過了一隻白色的大包:
“喂,是我,霆…我正好可以走了…”
電話裡,興奮的嗓音難掩愉悅,辦公室裡,霍霆高大的身軀卻慵懶地倚入了沙發:
“抱歉,西媛…今晚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
“啊——”
明顯失落的驚叫了一聲,而後,田西媛又狀似通情達理道:
“沒關係…飯,可以以後有空的時候再吃,工作要緊…你要注意身體…”
順嘴說着,田西媛頹廢的身子再度坐回了沙發上,心裡說不出的空落落的滋味。
“嗯…”
應和了一聲,霍霆沒有多話,幽深的眸子眯了眯,卻並不急着掛電話,果然,下一秒,田西媛略顯愉悅的嗓音便傳了過來:
“你不是說有禮物給我嗎?那我一會兒過去你公司一趟吧!反正我也要吃飯…順路,可以把禮物拿回來!”
“這個…西媛,真對不起…”
“怎麼了?是壞了還是丟了?還是…禮物,你給別人了?!”又是一道濃濃的失落聲。
霍霆似乎都能想象得出她此刻的表情,故作爲難道:
“當然不是…只是…”
霍霆一個頓卡,瞬間將田西媛的心情吊得七上八下,一陣起落:“只是什麼?”
“只是下午…月冉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說喜歡,我說是要給你的,她應要拿走…一個小禮物,我想也不好計較,就沒再要…”
“是她?”
頃刻,田西媛攥着電話的手青筋都明顯跳躍了幾下。
“那個,西媛…我還有事要忙,想掛了…”
放下手機,田西媛氣得一把將腳上的鞋子踢了出去。
她不懂,她是她的親妹妹,爲什麼非要跟她搶男人?
若是換了旁人,都是一家人,她可能也就不計較了。可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比三年前,處理霍霆,她不覺得自己還能找到條件如此優秀的男人!
所以,她不願意放手。再加上,原本就對田月冉有了一些看法。這下,她更是不想認輸。
這一晚,霍霆陪田月冉吃得西餐…
一晚上,田月冉的嘴角都沒有闔上。
走出餐廳,她還拉着他,興奮地直直投懷送抱。應接着,霍霆不主動,卻也不拒絕…
遠處,幾道白光噼裡啪啦的一閃而過…
….
第二天,霍大總裁馬路上‘情不自禁’的照片又飛上了各版的頭條,自然,又颳起了一陣小風。對某些人來說,或許只是一笑而過的談資,對某個人來說,卻像是一把刀,深深刺進了心窩。
鼠標一個輕滾,田西媛氣得瞬間將桌上的物什全都掃落在地…腦海中浮現出昨日的種種:
原本,他是要約她吃飯的;原本,禮物是送給她的;原本,昨夜的風光,該是她的…
可是,一切,卻都被自己的妹妹給破壞了,而且,她看得出,那‘情不自禁’,是倒過來的,明明就是她在撲向他…
起身,焦慮地來回走動着,田西媛忿忿地抓爬了下頭髮,突然嚎叫出聲:“啊——”
另一邊,看着報道,田月冉卻像是中了百萬大獎,心情好到了極致,拿起了手機,就撥打了霍母的電話:
“伯母…您不是說想做頭髮?我今天調了班…”
***
美髮室裡,霍母一邊做着頭髮,一邊翻着手機,嘴巴也沒閒着:
“小冉,做得好!有時候,這女人,就要主動點!好男人就那麼些,你若不搶,就被別人搶走了!你念姐妹之情,別人未必會感激你!再說,是她先放棄的…你沒錯!俗話說得好啊,女追男,隔層紗…霆再驕傲,也是個男人…以後,還要再上點心,你對霆真心,伯母就中意你!”
“伯母…你說得人家都要臉紅了…難怪每次給二叔打電話,他都讓我有事多跟伯母商量,說伯母纔是真正的大家閨秀,我永遠長不大…”
“是嗎?他真得這麼說?”擡眸,霍母的臉上竟浮現出一抹少見的羞紅,連聲音都溫柔了許多。
垂下眸子,紅脣情挑了下,田月冉繼續拍着馬屁:
“可不是?每次打電話,左一句伯母又一句伯母地問,我都有些吃醋了…您不知道,二叔不讓我找你…總說我給您添麻煩…怕您煩!伯母,你們可真是一家人!我都快成了你們的傳話筒了…您不知道,二叔總說,我一百年也變不成您那麼高貴優雅…雖然我知道我是驕縱了些,也沒伯母那麼通曉事理,可人家也總希望能跟伯母一樣啊,總這樣說人家,人家好傷心的呢….”
狀似委屈,田月冉卻生生吧霍母捧上了天。看她笑得眼睛都沒了,她心裡卻禁不住冷哼了一聲:
壓根不敢告訴她,每次,她二叔都是讓她離她遠點。
而且她的感覺,二叔似乎很不待見她。當然,這點,她是絕對不敢對她明言的,甚至,還替她說盡好話,拖着…
“你二叔那個人,就是嘴巴不太好…”
笑着,霍母心裡已經樂開了花,沒想到他表面裝得那麼無情,背地裡,原來…
“還是你懂事!下次打電話,我會跟他說的!”
“伯母,最近還是不要了…要不,他肯定又怪我打小報告,而且,他最近生意好像很忙…您還是別去打擾他了,免得,他再不小心把火發到您身上,就傷感情了,您也知道,他嘴巴有時候挺傷人的…過後,他又後悔,都把氣撒到我身上了…”
說得好聽,其實,她也是怕兩人這個時候鬧翻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呵呵…也好!”
走出美髮店,兩人還手挽着手,田月冉又是一通天花亂墜的誇讚,不時還傳來陣陣愉悅的笑聲…
***
而後,接連的很長一段時間,田西媛想跟霍霆親近下,幾次三番都是中途出了意外,一度,氣得她發瘋。
無獨有偶,其實,同樣的事情,也在田月冉的身上並行上演。
這天,得知,媽媽又喊了月冉回家吃飯,霍霆便故意也約了西媛吃晚飯。
果然,兩人剛到餐廳門口,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喂,媽,是我…”
“…”
“在外面呢…嗯,跟個…朋友…”
看了西媛一眼,霍霆估計喊‘媽’,也故意不點名字,甚至故意朝西媛笑了下,有意讓她誤會,他這樣說是想保護她。
“…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你早點回來吧!順便給我買一些養胃片…”
一通好說歹說,掛斷電話,霍霆對着田西媛,狀似歉意的聳了聳肩:
“抱歉,今天,恐怕不能一起吃飯了…我媽的胃不太舒服,想忘我順路給她帶點藥..”
其實這番話,通電話的時候,他已經重複着讓田西媛知曉了。
“沒關係!我明白…”
知道不是他的意思,也知道,他對母親別樣的孝順,即便心裡堵得不舒服,她也還是沒敢表現出來。想着,她既然不舒服,正好是自己表現的時候,便道:
“要不,我跟你一塊回去吧!伯母胃不好,應該不能吃什麼東西,我知道一家養生湯品,有養胃的功能,正好,替伯母捎一些…”
“也好…那我先去把位子退了…”
巴不得她這麼說,霍霆應下,急匆匆地走向了另一邊。
***
兩人拎着湯品回家,一下車,就聽到屋裡傳來陣陣愉悅的笑聲,底氣中足,哪裡有半分不適的樣子,穿插其間的,還有陣陣銅鈴般的笑聲。
霎時,田西媛咬得牙齒都開始咯咯作響。
只是,已經進了家門,她也不好意思再把霍霆拉走,只好跟着他一併進門。
屋裡,兩人磕着瓜子,還笑得前俯後仰:
“可不是嘛!不會下蛋的雞,不吃,留着幹嘛?嘻嘻..”
…
“女人一樣,不能生,要來幹嘛?還不如養只雞…”
…
聽着兩人戲謔的對話,田西媛的臉色一陣慘白,尖銳的指甲隨即也刺入了掌心。
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卑鄙,在她傷口上撒鹽!難怪霍母這麼抗拒她…
“少爺回來了…”
管家的一聲招呼,瞬間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頃刻,空氣中,又是一片冷凝。
起身,霍母跟田月冉的臉色也有些明顯不好看。
而霍霆,卻當是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沒看見一般,徑自上前,開口道:“媽,您不舒服嗎?我給你買了胃藥…對了,西媛還給你買了粥…”
‘她怎麼又來了…’
嘀咕了一聲,霍母卻沒再怎麼接話,隨即便拉着月冉進了廚房,還招呼着霍霆,問他想吃什麼..
一晚上,霍母故意拉着兩人,全把田西媛當空氣…
霍霆也權當沒看到,母親吩咐,他就動…另一邊,西媛開口,他也不會拒絕。一晚上的小火,熬得田家兩姐妹心裡都像是炸了鍋。
門旁走廊一角,遠遠地望着客廳的一幕,霍老爺子幽幽嘆了口氣,卻又開門轉了回去。
這一晚,田家姐妹是一起離開的,剛出了霍家的大門,兩人就破口大罵,差點沒大打出手…
二樓窗戶一角,看着遠處的一幕,一抹高大的身影,淹沒在層層的白色菸圈之中。
***
那天之後,兩姐妹近乎撕破了臉皮,卻執拗得誰都不願意先行退出,各自堅持着霍霆愛的是自己,經常吵得不可開交,情勢也一度惡劣到了極點。
而另一邊,霍霆卻出差了。
***
紐約的星空,別樣的燦爛。
站在酒店的窗前,霍霆又將自己淹沒在了無盡的煙霧繚繞中。
不知不覺…時間竟過了大半年了,他知道,她在多倫多。甚至,他知道她具體的住址。
可是,他從來沒有去找過她。
他知道,他給不了她安定…他的事情,也還沒有完全處理好。而且,有件事,也是他一直耿耿於懷的。
她打掉了他的孩子!她是如此執拗地…想要跟他劃清界線。
可是隻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心,從來沒有放下過。
不管他問不問、找不找、疼不疼…他的心裡都只有一個女人。
不自覺地,他又掏出了懷中的那張紙。
倫敦?多倫多?
聽着是兩個國家,兩個城市,其實,他知道,開車,甚至不用一天的時間!他就可以看到她!
她病的很嚴重嗎?大半年了,居然都沒有回去?
還是她打算都不回去了!
不會被外國小子勾了魂了吧!
……
腦海中,各種各樣的思緒的思緒飛過。不待天亮,霍霆已經拿起衣服,走了出去。
***
多倫多的清晨,陽光格外的美麗。
因爲懷得是雙胞胎,爲了安全起見,剛過八個多月,便提前進行了剖腹產。
上天對她不薄,給了她一雙兒女。令她格外高興的是,兩個孩子都很爭氣,特別的健康,連保溫箱都沒用上。而且,符合她心意的,是哥哥在前,妹妹在後。
用廷毅的話說…他們兩個小小的悲劇,是斷然不會在他們身上發生的。
每次看到這兩個小小的寶貝兒,俞琬的心總會特別的疼,不自覺得,就會想起那天自己已經躺倒手術室上的情景。
如果當時,醫生沒有問她最後一遍,如果當時不是正巧胎動了一下,或許,她一時衝動,心就這麼狠下去了。可是,現在,看到孩子一次,她都會多愛幾分,慚愧幾分。
差一點,她就扼殺了兩條可愛的小生命。
早早給孩子餵過了奶,看着孩子睡下了。俞琬吩咐了保姆照顧,才下了樓。
屋外的空氣格外的清晰,出了月子後,每天,她都習慣來院子裡坐坐,走走,散散身上濃重的奶氣。
習慣地,她又先去庭院裡澆了澆花,餵了下養着解悶的小狗、小兔,才起身,準備回屋。
她沒察覺,院外馬路對面的一輛黑色轎車裡,一道熟悉的目光始終定住在她的身上。
自始至終,霍霆都沒有下車,只是遠遠看着熟悉的纖影,淺笑忙活…他的心也有短暫的平靜。
只要她好,他就開心。
見她迴旋,他也跟着發動了車子。剛一踩下油門,就見一個黑色的身影捧着一大束美麗的花朵直接開門進了庭院。
而後,還直奔俞琬而去,遠遠地,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他卻能看到俞琬接過花,還嬌俏地垂了他兩下,而後,男人便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
兩人的姿勢,看起來分外的*…
猛地一個剎車,霍霆的臉色也跟着變了幾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