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一個樂觀的人口中聽到如此悲觀的話,俞琬只覺得自己像是殘忍的劊子手,生生扼殺着希望。
想說‘抱歉’,最終,俞琬卻還是沒有出口。
事實上,連她也同樣的深有感觸。而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跟選擇負責!她逃脫不了,他也不得不面對。
幽幽嘆了口氣,羅明傑閉了下眼眸,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他不相信,他的運氣真得這麼差!不相信,每次都是他輸!他會證明給她看,她要的,他照樣給的起!
*********
另一邊,哭哭啼啼的跑出,田月冉便直奔了姐姐的公寓。
剛到門口,就聽到屋內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響,伴隨而來的,還有低俗的叫吼:
“八萬——”
“糊了!”
“給錢,給錢!”
“…”
進門,就見不大的屋內,烏煙瘴氣,幾個上了年紀的婦人或是點錢,或是抽菸,手裡還稀里嘩啦的洗着牌…
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昔日自己崇拜羨慕的姐姐居然變成這般俗不可耐的模樣,田月冉心頭的憤怒更甚了,上前,扯着桌布就是猛地一拖一拽:
“玩,玩~就知道玩,除了麻將,你還能幹點別的吧!難怪你的鋼琴越來越粗俗,越練越倒退,最後只能在三流餐廳演奏——”
田月冉一通發瘋,嚇得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陸續三人都站了起來:
“媛媛…你有事兒,那我們改天再玩…”
“我也突然想起今天還要陪女兒練琴…”
“那我也走了…”
“…”
起身,田西媛狠狠瞪了妹妹一眼,纔將人送到了門口:
“不好意思…改天在來哈!”
笑顏歡送着,田西媛的心卻在嘩嘩淌血,一共玩了沒幾把,她卻輸了上萬塊,剛剛要贏錢,卻又被她攪合了。
送走了鄰居,田西媛煩躁地甩上了門:
“你幹什麼?一大早來我這兒發瘋?我的牌友都被你得罪光了!你有什麼事?不是說了,沒事別來找我嗎?”
數了數剩下的幾張鈔票,突然想起馬上又是信用卡到賬的日子了,田西媛的目光突然轉向了一旁的妹妹:
“有沒有錢,先借我點!”
一見她伸手,田月冉霎時又炸毛地跳了腳,掄起包,就砸了上去:
“錢!錢!賭,賭!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了?天天跟些四五十歲的大媽在一起…你還不到三十好不好?”
“你幹什麼?我是你姐姐!你來跟我發脾氣?”
怒吼着,田西媛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霎時,都憋着氣的兩姐妹廝打了起來。
“你還知道比我大?你還好意思跟我要錢?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沒出息的姐姐!”
“我沒有要你認我?覺得丟人你可以不理我!”
…
“你天天就知道賭!一屁股債了,你就不能結了嗎?你怎麼不乾脆把自己輸了算了!你知不知道,霍大哥有人了!”
田月冉喊出最後一句,兩人竟不約而同地住了手。
一個披頭散髮,一個衣服凌亂,四目相對,最後卻都軟癱坐到了椅子上。
“什麼?”
開口,田西媛的心還是就疼了下。
“霍霆,霍大哥有人了!她跟別的女人上=*了!”怒吼着,田月冉還禁不住伸手撫了而下自己的臉頰。
他從來沒有對她動過手!可是,她居然爲了那個賤..人…
垂眸,田西媛緊攥着小手,沉默了…腦海中只充斥着一句話:他有別的女人了!
見她畏畏縮縮地,又成了木頭樁子,田月冉的氣不打一處來,又是炸毛地,一腳,踹到了她的椅子上:
“我說霍大哥對別的女人好,喜歡上別的女人了,你就這種反應?”
咬了下脣,田西媛卻被一股深沉的悲涼籠罩了:“要不…還能怎樣?”
是她先背叛了他!他也說過,她們之間,沒有可能!
蹭得一下站起了身子,田月冉尖尖的指頭就戳了上去:
“我怎麼有你這麼窩囊的姐姐?!霍大哥喜歡你的時候,你腦子進水,跟別人跑了就算了,還弄到人盡皆知!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個世界上,有幾個男人比的上霍大哥,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不會多看別的女人一眼,他疼你,*你,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給你!就因爲他受傷脾性大變…你就…你腦子裝的是糞啊!就算他真得殘疾了,也勝過太多男人千萬倍!只是被他罵兩句、發個火,你都忍不了!看看你現在過得日子,豬狗不如!你怎麼也能忍了?你現在還知道什麼是愛馬仕,什麼是dior嗎?我看你穿地攤貨都糟蹋了!”
說得唾沫橫飛,田月冉越看她越怒不可遏:
“就因爲你的關係,霍大哥對我的態度都變了!可是這三年,他最脆弱的時候,一直都是我陪在他身邊…是我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不離不棄!那個女人算什麼?他們才認識幾天?就算你不要霍大哥,霍大哥也不能喜歡別人,霍大哥是我的!姐姐,你要振作起來!只要霍大哥對你還有情,那個女人就佔不到便宜…以後,若是霍大哥真做了我們家的女婿,金錢財富身份地位,什麼都有了,你想天天打麻將,玩多大的,都有人奉陪,有人買單,不是嗎?這麼好的金龜婿,你失去了,還有我啊!姐姐,霍大哥要被別人搶走了,你甘心嗎?”
“月冉,可是霍霆已經…”
她太瞭解他的脾氣了,他不愛的人,他不在乎的人,他的狠戾是無法想象的!
“姐姐,你們在一起多年!你做出那麼丟人的事兒,他都沒有怪過你,現在還資助過你…他對你還是有感情的!我們兩個長得很像…只要我們努力,他一定會愛上我的!到時候,我們就有錢了,有錢,你還怕沒愛你的好男人嗎?到時候,我跟爸媽說點好話,事情也都過去了…你也可以回家了,你不想回家嗎?”
“…”
擡眸,田西媛明顯有些心活了。
“這就對了…以後我們要齊心協力…”
說着,田月冉拉起了她,心底的花花腸子也開始轉了起來。
*********
這個下午,俞琬回了趟家,知道弟弟已經回來了。
旁敲側擊的瞭解了下,她越發不敢輕忽霍霆的話。因爲蘇廷毅跟他的見解是一樣的,利益結合的鏈條,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雖然這個道理,她早就有所體會,可始終也抱着一絲僥倖。
不過,最後,她還是什麼也沒敢跟家裡說。對她來說,一切在掌控中,已經是最好。
晚上,雖然是約會的藉口,她卻是去了天鴻華府。
久違的地方,陌生而熟悉,再入,卻已經是別樣的心情。
俞琬進門的時候,霍霆居然已經在了,這一點…很出乎她的意料。而見到她,霍霆是很高興的,上前,接過她手中的包,就將她拉了進來。
沙發上,他再度將她抱到了膝上。
少有的親暱,像是再度回到了從前…綣首在她頸窩,霍霆貪戀的親吻了許久:
他的琬琬,他的最愛!
撫着她光滑若絲的臉頰,霍霆的目光也跟着柔和起來,俞琬的一顆心卻被他看得小鹿亂跳…似乎很享受她的慌亂,來回輕颳了幾次,霍霆修長的指腹才勾向她的下顎:
“羅明傑找你幹什麼?”
小嘴微張,俞琬嚇得差點沒掉下來:
他知道?
眼角的餘光掃着他寬厚的大掌,俞琬越來越驚覺,他這個動作…有點可怕的暗示。
他不會在她身上放了竊聽器吧!
瞬間,俞琬的脊背都是一陣發涼,目光避不開,她更不敢撒謊了,斟酌了下,柔聲道:
“他…他想挽回…我拒絕了!”
近乎是喊出的速度,說完,俞琬還覷了他一眼,見他似乎沒有發火,她便住了口。
“就這樣?”
乖乖點頭又點頭,俞琬心裡還一陣七上八下。
“餓了吧!琬琬…我好久沒吃過你的手藝了?我的胃…十分的懷念!去逛超市,好嗎?”
話鋒陡然一轉,俞琬慢半拍地,卻還是回了他一個白眼:到底是誰餓了?!
說不上是心疼還是高興,俞琬沒有推脫,卻也沒有答應。潛意識裡,她還是帶着一些抗拒的,特別是對過去越美好的回憶,她越是牴觸。
傷的太深,埋得太深,她害怕重溫。
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情緒,霍霆起身,直接拉起了她。
*********
進了超市,兩人越發光明正大,霍霆一手推着車子,一手還半擁着她,所經之初,拿得問得都是她喜歡的。
一圈下來,大大小小的零食,替她搬了不少,邊說,霍霆還邊往籃子裡扔:
“牛肉粒…你愛的,五香的,對吧!鴨脖…微辣…”
其實,一路走來,看他還記得自己的愛好、口味,俞琬是有些感動,終於在他去拿爆米花的時候,她還是伸出了手:
“好了…太多了,不要了,一時…也吃不了!”
再埋下去,三個籃子怕都不夠裝。
“好!喜歡什麼,開口!”
最後,兩人才買了一些新鮮的食材、配料,打包回家。
回到家,霍霆就將裝零食的袋子塞進了俞琬的懷中,自己去整理了下食材。拆了一包核桃仁,俞琬跟在他的身後,卻沒伸手。
像是回到了過去,俞琬再度有了被人*愛的感覺,心暖暖的,有些疼。
她告訴自己…這一切,不過是男人得到一個女人的手段,她不用感動,什麼也不用信。可是看着他笨手笨腳的忙亂,她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還是我來吧…你…想吃什麼?”
“還是我來吧!”
轉身將她推回一邊,霍霆明顯無奈的聳了聳肩,笑道:“如此心不甘情不願…我怕你一包老鼠藥解決我…”
這一晚,霍霆親自下廚了。
俞琬也知道兩人的晚餐要是什麼了,因爲他說過,他只會做牛排。
看着他優雅又從容的身影,俞琬心裡並不好受,這個男人給他的痛跟愛,一樣深,看着他認真的樣子,俞琬卻禁不住迷茫:
到底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又不擇手段逼迫她?嘴上說要她做情.人…卻又親自爲她下廚?
“八成熟…你喜歡的!”
失神中,一份精緻的牛排已經擺到了她的面前,雞蛋,也是她喜歡的,雙面煎蛋、全熟。
她的喜好,他都記得。
看着盤中被分成小塊的精緻牛排,俞琬拿起叉子,卻半天未動。
“怎麼了?試試我的手藝退步沒?”
叉起一小塊,霍霆送到了她的脣畔,張口,俞琬咬了過去,熟悉的美味,摻雜着點點的苦澀…
吃了一半,俞琬便將霍霆盤中未動的雞蛋換了過來,還笑嘻嘻得瞄了瞄他。
“挑食的丫頭…”
笑了笑,霍霆卻將盤中一點青菜也貢獻給了她,這一餐,兩人吃得別樣的溫馨,他的眸子也禁不住眯了起來。
吃過飯,一看餐盤,霍霆就明顯頭大,卻沒敢開口推脫。
剛將盤子放進洗刷池,俞琬就自然接了過來。一晚上,都看他在忙,其實她心裡也是不好受的!雖說很享受被人服侍,可這樣一動不動,她總覺得自己會折壽。
隨即,俞琬利落的收拾着,霍霆就在一邊看,兩人像是再度回到了從前,望着她的背影,霍霆的眼角都有些泛着酸。
俞琬手下動作剛一停,霍霆剛毅的身軀便貼合了上去。
“嗯,別鬧…”
轉身,俞琬手剛推上他的胸膛,整個人卻被他推到了一側,轉而被他抱上了一側的矮臺,身下一涼,俞琬下意識地蹙了下眉:
“霍霆!”
小嘴剛一張,卻被堵了個結實,靈巧的脣舌描繪着她絕美的弧度,覆上層層柔美的水光。
“琬琬…你真美…”
白熾燈下,她無暇的肌膚像是鍍了一層淺淺的光芒,襯得她面紅齒白,別具風情。現在的她已然不是過去那個溫婉如水的形象,更多的,更像是幹練的女強人,自信張揚,可同樣的誘人征服。
整個被他鉗制在狹小的空間,眼見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扯到了腰間,半掛的姿勢,愛昧到了極點,一動,都能感覺到他丕變的火熱,臉像是要燒着了一般,俞琬羞不自已,人動彈不得,衣服拽不上,半露的酥..胸反倒被擠、拖出別樣的溝壑…她甚至都已經能清晰看到他眼神的變化了。
如此被人打量,俞琬倒巴不得他爽快些,好過這凌遲般的酷刑。
而霍霆,卻恰恰相反,從沒這樣看過她,居高臨下品味着她黑..絲下獨特的美,粗糲的指腹沿着深壑一點點墜入,時退時入…興致盎然:
“好香…真軟…”
她肌.膚賽雪,更是少有的滑膩…每次,她都帶給他少有的衝擊,不管是視覺,還是感覺…他真懷疑,她是不是在身上抹了密,一碰就讓人發瘋。
“霍…霍霆…那個時間.還早,我想起..鍋還沒刷…啊…”
突然胸前一涼,下一秒,彈跳而出的豐..盈卻被人整個吞入了口中,驚呼着,俞琬一擡眸,突然發現一側的通風窗近乎是透明的,差點沒下了她個半死:
“嗯…霍…”
聲音像是卡在了嗓子眼,說不出聲,俞琬下示意地比比劃劃,想要提醒他,可興頭上,霍霆哪裡還注意得了這些,轉着身子,整個頭顱都埋進了她的身上…
****親們,元宵佳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