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明白凌雋意思的,他說在等我提醒他,那是因爲我和展瑞的關係,如果我能主動提醒他要小心展瑞,那至少說明我對他是真正的信任,沒有把他當外人。
我不知道我在展瑞的背後這樣說他是不是一種忘恩負義的行爲,但從內心來說,我並不是因爲他罵了尚雲鵬幾句所以就懷恨在心,趁機在凌雋面前說他壞說,讓他的爬升之路受阻。
我只是認爲他要想在凌雋面前玩什麼花樣,簡直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到時他不但得不到更多,而是連現在有的都會失去,所以我纔會在凌雋的面前這樣說他。
事實也如我所料,凌雋什麼都清楚,只是不動聲色而已。
“雋哥,我至今也認爲展瑞本性不壞,如果現在他有了不好的念頭,那也只是因爲暫時迷惘,希望你能幫他回頭。我和他雖然已是過去,但我希望他好。”我說。
“我心裡有數。其實有一個問題我很奇怪,我觀察了很久,發現展瑞在金融方面確實很有天賦,所以我才器重他。但有時他又顯得非常平庸,表現經常會大失水準,他曾經在萬華的A股實盤大賽中拿過第三名,這樣的成績已經充分說明實力了,但後來進入美濠後,他的表現卻不如他在大賽上的好,有幾次美濠旗下的投資公司內部交流,他的表現甚至說完全沒有出彩之處,也就是說,他有時表現很好,有時卻表現非常沒水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凌雋問我。
我搖頭,我是真不清楚。“我和他雖然有過一段時間的戀愛,但我們聚少離多,他平時的生活我幾乎沒法參與,所以他的事我其實知之甚少。”
“我相信你說的話,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雖然說金融行業風險奇高,誰都有失敗的時候,但是如果真是高手,那就算失敗,也能體現出水準,但有時展瑞的水準卻真是讓人失望,我一直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許以後會有答案吧。”凌雋說。
“好了,我們不說展瑞的事了,那小子構不成什麼大害,咱們還是先說雲鵬的事吧,我想花錢把私家偵探也動用起來,我們要調動所有的資源,把所有能用的人都用上,儘快找到雲鵬,不然他隨時有生命危險。”秋荻姐說。
“我不同意,私家偵探的強項是先知道目標,然後調查目標的相關秘密,但現在雲鵬完全不知所蹤,那就是沒有目標了,他們不善於找人,所以我不想讓他們參與,倒不是捨不得花錢,只是我覺得如果他們參與了,不但幫不到忙,有可能還會添亂。”凌雋說。
“好吧,那就暫時不動。濛濛,這兩天你好好在家休養,也不要太着急。”秋荻姐說。
“我沒事的,秋荻姐,我打算明天還是繼續上班,我需要工作,才能不想這些事情,而且我現在狀態已經調整得不錯了,我已經學會承受這些打擊和煎熬,不管現實如何殘酷,生活都還得繼續。”我說。
“好,那你自己看着辦,如果你覺得行,那你就上班,晚上如果實在睡不着,可以適當服用一些助眠的藥物,不要用那種會形成依賴的就行。”秋荻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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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還是依然正常上班,因爲秋荻姐向公司的人打過招呼,他們都知道我的狀態不好,平時很多本來是由我處理的事,都由下面的人直接處理了,我的工作量減少了許多,下午三點,我差不多就沒事做了,在公司枯坐無聊,我索性開車出來在街上晃悠,心裡抱着一種幻想,那就是如果能發現在一些尚雲鵬的線索也是好的。
開着車在萬華的街上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這時車載廣播裡卻聽到一條消息:‘雲寧發生的入室搶劫一案目前又有了新的線索,據警方透露,在搶劫現場所採集到的指紋,和在嫌犯尚雲鵬的別墅中所提取的吻合,現在基本確定尚雲鵬就是此次搶劫的實施者,此前尚雲鵬曾傳出失蹤的消息,卻沒想到他是去了相鄰的城市作案,目前警方已經在申請通緝令。’
我把車停在路邊,更加失魂落魄。警方現場採集到的指紋,竟然是雲鵬的指紋?這怎麼可能?雲鵬怎麼可能會去入室搶劫。
我打了電話給朱虹。
“朱虹姐,你看到關於雲鵬的消息了嗎?那是真的嗎?”我着急地問。
“我警局那邊的朋友給我打電話了,消息是真的,在那邊確實找到了雲鵬的指紋,現在情況對他非常不利,我一會要約幾個朋友吃飯,讓他們想辦法把警方申請通緝這件事壓下去,如果通緝令一發,那雲鵬的處境就更危險了,我會盡全力幫助雲鵬,你放心吧,我不和你說了,我還要打電話。”朱虹說。
“好,那你先忙……”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馬路對面,一個頭上包着紗布的男人正試圖穿過馬路,我的心一下狂跳不已,那個人正是尚雲鵬!
他看起來很憔悴,還穿着出事那天穿的衣服,在一羣等候過馬路的人中,我一眼能認出他來。
我趕緊下車,向馬路對面衝去。
但是此時人行道的指示燈還是紅的,車流很急,我試了幾次,都沒辦法穿過去,還惹來司機的罵娘。
我想叫他,但我又不敢叫,因爲他現在是警方追捕的要犯,我擔心一叫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只是一直盯着他,我擔心他會從我的眼前消失,我不要失去他!
這時他又忽然離開了人行道,然後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了車。
我這下慌了,趕緊記住車牌。
回到車上發動車,想追上那輛出租車,但我是在路對面,和那輛車的行駛方向相反,我要還得在前方掉頭,才能去追。
等我往前上了立交橋後掉頭回來,那輛出租車早就沒了影蹤。
我拿出電話打給了秋荻姐,“秋荻姐,我看到鵬哥了!他還穿着出事那天穿的衣服,他看起來很憔悴,現在他乘出租車走了,他有沒有和雋哥聯繫?”
“雲鵬還在萬華?可他沒有和我們聯繫啊,我現在就和凌雋在一起,我們都沒有接到他的電話,這樣,你先把出租車的車牌號給我,看能不能通過運輸公司和這位車主取得聯繫。”秋荻姐說。
“好,車牌是萬A465874,我現在繼續找一下,看能不能跟上,有消息隨時聯繫。”我說。
“好。先這樣。”秋荻姐掛了電話。
剛掛完電話,我收到了一條短信,是一個陌生號碼,內容是:‘我是鵬,我沒事,勿念。’
我心裡大喜,這下好了,他沒事就好!
我趕緊按號碼打了過去,但一直沒人接,約過了五分鐘,電話這才通了。
“喂。”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但卻並不是雲鵬的聲音。
我心裡一緊,心想怎麼不是他本人接電話?
“你好,請問雲鵬在嗎?”我問。
“誰?什麼鵬?”對方好像不明白。
“剛纔這個手機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請問發信息的人是誰?”我說。
“哦,你說那個怪人啊,他剛纔坐我的車了,然後給了我兩百塊,說要借用我手機發條信息,還說如果對方打過來,讓我不許接,可是這電話一直響得讓人心煩,我只好接了。”對方說。
“你是那個出租車司機?你的車號尾數是5874?”我說。
“是啊,你怎麼知道?”對方很驚訝。
“麻煩你讓乘你車的乘客接一下電話好嗎?”我說。
“他已經下車了呀,而且換乘另一輛車走了。”對方說。
“啊?怎麼會這樣,那麻煩你跟着那輛車,我馬上趕過來,我會給你雙倍的錢,拜託你了。”我說。
“來不及了,走遠了。”對方說。
“那你有沒有記那輛車的車牌?”我說。
“小姐啊,我又不是警察,我記同行的車牌幹嘛?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啊,一個比一個怪。”對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再打過去,對方正處於通話中。
我心想得把這件事告訴秋荻姐才行,於是打她的電話,也在通話中。
打了凌雋的電話,他沒有接。我明白了,秋荻姐肯定也收到了雲鵬的消息,但出租車司機正在和我通話,所以她打不進去,我剛掛了,她就打進去了,剛纔她應該是在和出租車司機通話,而凌雋肯定在旁邊也聽着,所以沒有接我的電話。過了一會,秋荻姐就打來了。
“秋荻姐,你也收到信息了吧?”我說。
“是的,我剛纔也和那個司機通話了,雲鵬確實還在萬華,但現在他處境很危險,因爲警察也在找他,你現在開車到雲鵬的別墅附近,如果發現雲鵬出現,千萬不能讓他進家,至於怎麼阻止,你隨機應變,我現在要和凌雋調配人手找他的下落,稍後我把雲鵬現在的住址發給你。”秋荻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