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浩站在旁邊一步步的往前走着,低着頭看着走過時留下的腳印,垂着的眸子裡看不出是不是傷感。
唐小婉被他的話嚇一跳:“那回去再說吧!”她看着任浩一個人很無聊的樣子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外面風大,早點回酒店吧!”孟子喻交代了一句。
“嗯!”
“回去後給我發信息!”
他說完掛了電話,然後離開了房間。
那個任浩,果不其然是神不知鬼不覺。
唐小婉掛掉電話走上前:“我們回去吧!”
任浩才擡眸看她:“老公打電話查崗?”
她笑了一聲:“就是問我什麼時候回城而已!”
任浩的目光緊盯着她泛紅的臉,清澈的眸底裡竟然染了酸意。
卻是點點頭:“走吧!”
天氣好像突然冷起來,送她回酒店後他卻是又從酒店離開。
其實根本就沒有在這裡訂房間,打車回住處。
路上望着這不熟悉的景色,卻發現,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
無論是京城還是C城,還是國外,唯一不同的就是,這條路這麼陌生,而那張安靜的容顏卻是在C城。
於是,這些看似熟悉的地方,卻是讓他討厭的。
安然洗完澡趴在牀上玩平板,看她回來後跟她聊天:“怎麼這麼快就回來?”
唐小婉笑着輕聲說:“你以爲呢?”
安然玩笑道:“我以爲你今晚不回來了呢!”
唐小婉想到昨晚她回來的很晚:“你昨晚倒是回來的很晚,今天早上竟然還起的很早。”
安然玩着遊戲的手指微微一滯,眼底的深情有一瞬間的複雜,轉瞬卻笑着說:“我是習慣性的早起。”
唐小婉想,自己平時也是習慣性早起。
但是今天早上……
真是詭異。
卻並不想多加試探,覺得沒什麼意思:“我去洗澡!”
於是,她去了浴室。
安然翻個身看着浴室門被關上之後臉上的表情依然複雜。
心裡也難免感嘆,有些人的桃花運真是好的讓人妒忌。
其實安然身邊也不是沒有追求者,只是她向來不喜歡太主動的男子。
她更喜歡去追求自己喜歡的,邵南,她喜歡嗎?
只有她自己知道。
唐小婉睡覺前給他發了個信息:“要睡了!”
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只知道那邊跟這邊有七個小時的時差,想到他那邊還不到晚上,自己竟然已經要睡覺,不自禁的覺得沒了話說。
不打算等他的回信,有了今天早上的意外,今晚她就把手機跟鬧鐘全都定了時並且把手機放在了枕頭底下。
想來,應該不至於再出什麼問題,要是再出問題,那麼她就真要考慮解決了。
孟子喻要休息的時候女翻譯突然去敲門:“孟總,不知道能不能單獨聊聊?”
孟子喻看着一身紅色短裙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女人,點點頭:“進來吧!”
女翻譯進了套房,看着裡面安靜無人,微微抿了抿粉色的下脣:“孟總自己在?”
“阿豪還沒回來!”他低聲說,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裡。
她走上前坐在他旁邊。
孟子喻不自禁的擡眸看她一眼,然後垂下眸。
很多女人都喜歡坐在他旁邊,他突然想到那個女人,唯有她,對他避之不及。
新婚第二天就來出差,他心裡本來還有點過意不去。
但是她在京城卻是前男友跟暗戀學長都在身邊,他也一下子沒了那麼多的愧疚。
女人輕輕撩撥着金黃色的長髮,微笑着說:“這幾天很高興能擔任您的翻譯一職,雖然不知道下次合作會是什麼時候,但是很期待。”
他微微垂眸,嘴角微微扯成一條直線,並不說話。
他不在意。
她卻接着說:“我對中國的事情知道的很少,不過前兩天在中國的網站上看到您跟您太太的結婚照,真是沒想到您跟您太太感情這麼好,如果是我結婚第二天我老公要去出差,我大概會離婚。”
孟子喻這才擡眸看她一眼:“爲什麼要離婚?”
她微微聳肩:“這麼重要的日子,就算沒有蜜月,至少晚上也要在一起纔是,否則我豈不是要獨守空房?”
他笑:“說的有道理!”
“也或者還有另外的原因!”女人笑的深意,一雙不同於東方人的眼瞳就那麼直勾勾的注視着眼前的男人:“那就是孟總心裡其實對您太太很尊重,卻是個喜歡有私生活的獨立男子。”
這話卻是讓人不禁多想,他的嘴角也漸漸地淺勾起來,深邃的黑眸更是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女人。
他對不屬於東方的女性,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一發現簡直讓他自己都吃驚。
阿豪在外面玩夠了回到房間,一打開門看到熟悉的女人正握着他老闆的手在看手相的問題,不自禁的挑眉,看手相這事是什麼人都會的麼?
而孟子喻那一副認真的模樣,貌似還挺相信。
“咳咳!”阿豪低頭輕咳兩聲,孟子喻才轉頭看他:“回來就回來,咳嗽什麼?”
阿豪聽着一陣尷尬,女人笑着對他點頭:“豪助理。”
阿豪走上前去,坐在他們對面:“你們這是……?”
孟子喻突然收回手:“你們先聊着,我去打個電話!”
他突然起身離去,那女人慌忙的站起,想要叫他卻被阿豪摁在沙發裡:“美女,既然你會看手相,不妨也幫我看看。”
女人看他一眼,然後立即眨着眼,笑的充滿距離:“豪助理,我中文學的還不是很好,我怕我說的太深奧你聽不懂,太晚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阿豪的手臂還在半空擱置着,聽到女人的高跟鞋踩着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遠他放下手臂,無奈嘆息,不多久,門被咔嚓關好。
孟子喻才從裡面出來:“這麼好的機會你都不把握?”
“我倒是想把握,人家也要給我機會啊!”
孟子喻坐在沙發裡拿着手機翻開未讀信息,看到唐小婉乖乖配合他,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
深邃的鷹眸望着手機屏幕上的三個字瞬間閃爍着複雜的情緒。
第二天一早不等鬧鐘叫醒小婉同學就肚子疼的去廁所霸佔茅坑了。
安然醒來後看到旁邊牀上沒人,蹭的從牀上爬起來拿着手機看時間,還以爲被小婉陷害。
但是當看到手機上的時間才六點半,然後洗手間的門被打開,小婉臉色蒼白的彎着腰走出來:“早!”
看安然醒來後打招呼,有氣無力。
“你怎麼了?”安然吃驚的看着小婉捂着肚子很受傷的樣子。
“大概是辣椒吃的太多!”她想昨晚的東西,如果不是不乾淨,就是辣椒吃太多了,她好久沒這麼大肆的吃。
週六中午過後小婉在京城的活動就結束。
“大家都去你不去?”安然一邊換衣服一邊問她。
唐小婉不喜歡看別人換衣服,低着頭抱着手機:“嗯,你們去吧,我在酒店休息。”
偶爾他會打電話,看着時間才一點整,想來他那邊纔是早上,不敢打擾他,卻在期盼着什麼。
自從他去出差,她就沒想到他會給她打電話。
但是這幾天打了還不止一兩個。
柔荑輕輕地滑動着屏幕,看着這幾天他來過得電話,一遍遍的數着。
錯了一次再數一次,好像總也熟不對。
是五個,或者六個。
每次都是國內晚上十二點前打的。
自己還給他發過兩個信息,一個是他讓她回到酒店報平安,一個是他打電話她在參加會議沒有接到。
就那麼趴在牀上把電話跟信息都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明媚的眸子都要模糊了,手機突然響起,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屏幕上出現的人名,幾乎以爲是錯覺,然後又以爲是自己給他打的,但是當緊張的手指劃開……
孟子喻在機場給她打電話,音樂聽到那邊緊張的氣息:“我在機場,馬上回城!”
聲音卻還是冷的讓人不敢親近。
唐小婉從牀上爬起來,看着時間:“今天呀,那……一路順風?”
她竟然一下子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尤其是當記起自己根本沒在市裡。
“我打電話不是要聽你說這個!”他冷聲道。
“那……”
“你還打算拖到下週一?”他低聲問。
阿豪走在他後面聽着他打電話都替他着急。
唐小婉也是屏住呼吸很久,再說她也不是拖啊,是行程安排。
“你在聽?”他突然等的有點不耐煩,突然停下步子對着電話質疑。
阿豪站到他旁邊,看着他那要急死還故作鎮靜的樣子:“你幹嘛不直接說讓她今天晚上回到城裡?”
孟子喻轉眸看了他一眼,冷冷的。
偌大的機場裡,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他獨自站着講電話的樣子都那樣獨特,讓看了的人忍不住移不開眼。
唐小婉卻聽到手機裡傳來的屬於第二個人的聲音,他在渴望她回去?
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在牀上趴不下去,就爬了起來:“我去跟領導請示。”
不自禁的,竟然就說出那樣的話。
“你收拾好行李,我打電話給她。”
他說完掛斷她的電話就直接找胡盼盼的手機號,阿豪拖着行李先往前去了。
小婉吃驚的看着手機屏幕上斷了的模樣,然後想着剛剛他那句話,他要給她領導打電話?
他又要以權力欺壓她領導?
只是自己內心涌上來的不滿還不等發出來,就泄了氣。
手機都掛了。
她真的是突然很快的收拾行李,本來今天下午休息,明天去逛衚衕,後天上午回去,現在大家都已經跑出去玩了,而她根本就沒興趣去購物,於是就自己在房間想着這幾天跟他的所有聯繫。
像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衝動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好像要去跟熱戀中的男友會面。
迫不及待到自己都沒發現。
當她急切的想要去與他碰面,牀上的手機又響,她把衣服塞進箱子裡,轉頭急切的尋找手機。
清澈的眸子裡那急切的渴望如此明顯,水嫩的肌膚上粉粉的讓人垂涎。
接到電話,胡盼盼一邊在掃貨一邊對她說:“你收拾東西先回去吧,你老公剛剛給我打過電話了,現在酒店門口已經有車在等你,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唐小婉聽着那話卻是羞的小臉刷的紅了:“那個,頭,你不要誤會……”
“我誤會什麼啊?你們孩子都有了,再說不就是那點事嘛,做多了也就不那麼激動了,我在掃貨,先不說了!”
胡盼盼很快掛掉電話,然後大肆的搶購中。
說起那事,對胡盼盼了說好似輕巧,其實又是一塊傷,所以她說的好似無所謂。
唐小婉一下子羞愧的無地自容,當頭把話說的那麼直白,那麼沒所謂,她卻越發的緊張。
當意識到自己的小臉發燙的厲害,不再像是剛剛那麼衝動,只是迅速的,認真的找着屬於自己的東西,還是很快拉着行李箱到了酒店門口。
經理在門口等着她:“歡迎孟太太下次來京城再次入住我們酒店!”
她不知道是孟子喻還是胡盼盼搞的這麼麻煩,在經理幫她拉開車門的時候點頭笑着輕聲道:“謝謝!一定!”
坐着酒店安排的豪車趕往機場,一雙柔荑緊緊地糾纏着,突然又緊張起來。
望着那些陌生的門店,那種強烈的陌生感讓她想要立即投到自己的城市裡去。
就算在國外那麼多年,也曾有過無數次這樣的衝動,卻從來沒有一次,有個理由讓自己這樣衝動的回城。
而今天,卻是因爲他。
就連生育自己的父母都不能讓她立即回國,而他的一個電話,甚至只是點到爲止,她就已經無法剋制。
低頭看着手上的婚戒,想着他帶她去領結婚證,想着他親自設計了這款婚戒,親自給她戴上,想着婚禮早晨孟佳拿着醒酒藥去找她說是孟子喻給她,想着酒席上他對她的種種庇護。
總算,他是個很有責任感的男人。
突然又想到他現在是不是上了飛機,怕自己回去太晚。
但是當仰望藍天,她突然想到她怎麼慢也不會比在國外上空的他還要慢,估計他回到城裡就很晚了。
想到一雙兒女,不自禁的心情越來越柔軟,好像正好可以先去老宅看看寶寶。
可是當她回到老宅卻只有下人在家,李姐說:“老爺太太他們帶着一對小寶貝去度假了,說是既然你們夫妻沒空去蜜月,剛好有機會他們就帶着小少爺跟小小姐去了。”
……
唐小婉哭笑不得,坐在沙發裡漸漸地失落下去。
長輩願意幫忙照顧孩子本來是好事,但是已經這麼久不見小傢伙,她本來就想的很,這麼迫切的趕過來,結果卻得知一家人帶着寶寶去海外度假。
“看他們大包小包的大概月八載的是不會回來,你要是太想小傢伙,不妨給二小姐去個電話,你們現在不是經常視頻什麼的?”
唐小婉回過神:“曉柔也去了?”
怪不得那丫頭這幾天連個信都沒有,原來是去度假了。
不過也不錯,說明心情還不錯。
夜深,孟子喻還沒來電話,她就在老宅呆着看電視。
李姐給她切了果盤:“是不是在等少爺?”
唐小婉被猜中了心事,不自禁的紅了臉,羞答答的問:“你怎麼看出來?”
李姐看她一眼,坐在她身邊跟她說:“你每次一有了心事啊,臉上都寫着呢。”
她着急的一雙柔荑捧住自己的臉:“真的這麼明顯嗎?”
她只知道自己很緊張,可是真的誰都能看出來?
李姐還是笑着:“這也沒什麼好害羞的,你等的是自己的男人,又不是別的,再說你們現在剛辦完婚禮,你想他也是應該的。”
“可是李姐,我沒想他啊!”她立即解釋。
“好好好,你沒想他,沒想他就是。”李姐順着她說,然後就起身離去了。
唐小婉坐在沙發裡半天張着嘴都說不出話,好像越是解釋就越是亂呢。
孟子喻回到別墅,送花的已經排着長隊在他們家門口,城裡所有的花店店員幾乎都來了,大家心底都在犯嘀咕,不知道這位大人物要玩什麼花樣,要這麼多花。
他打開門,安排大家把花放在他要放的位置,衆人就乖乖的去把花給他放好。
剩下一大些全都堆積在客廳裡,衆人拿了錢離開的時候都互相聊起來,猜測是有錢人家玩的某個遊戲。
他脫下西裝外套就開始忙碌,勢必要讓這個晚上成爲他們生命中最浪漫的最深刻的一夜。
當他把家裡擺弄的差不多擡起腕上的表看了眼去拿起沙發裡的手機給她打電話,藍色的襯衫跟黑色的西褲襯托着他高大挺拔的身材,那超有安全感的背影,真是迷死人不償命的妖孽。
“回別墅吧!”
“你回來了?”唐小婉一驚,低聲問。
“嗯,我等你!”他說完掛了電話,去廚房。
那筆直的身板,站在廚房裡卻一點都不顯的唐突,倒好像是個很賢惠的好男人。
唐小婉突然又有些緊張,不自禁的算着他打電話的時間,他回城的速度簡直讓她驚歎,然後拿起包往外跑:“李姐,我回別墅!”
李姐從廚房出來,看到她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卻只是笑了笑。
還是家裡的路,怎麼走都親切。
那一刻,即使是漆黑的夜路,她的心裡也滿滿的幸福感。
有什麼幸福的東西就要溢出來的樣子,她的眼裡也是不自禁的洋溢着滿滿的的溫柔。
車子緩緩地開到家門口,落地窗前是通明的,她的心也一下子通明。
當她拿着包打開門激動的喊着:“我回來了!”
那一刻,她怔怔的站在門口,望着裡面滿地的紅色玫瑰花瓣,望着蹲在地下點着蠟燭的男人,突然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一刻,什麼都模糊了。
卻是模糊的那麼美好。
鬆開打火機,昂首,漆黑的深眸望着門口站着的女人,緩緩地站了起來。
沒想到她回來的這麼快,而她回城後換了紫色的連衣裙,踩着對稱的高跟涼鞋,一頭長髮被豎在腦後成馬尾,活像個惹人憐愛的清純佳人。
粉粉的臉蛋,剔透的眸光,那一刻他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唐小婉感覺着手心突然被握住,低頭去看,然後眼底便染了暖意。
他低聲道:“沒想到你回來這麼快,我還沒準備好,你先回房間——不,去書房!”
四目相視,好似有些叫做思念的東西在悄然而至。
她剔透的眸光並不躲閃,只是聲音有些沙啞:“你這是在幹什麼?”
他望着她的眸光,竟然突然忍不住,或者是實在太安靜,安靜到內心幾乎跌宕起伏,他激動的把她拉到懷裡。
那一刻她瘦弱的身子被撞的有點疼,眼淚不自禁的落下來。
而他只是緊緊地抱着她,下巴擱置在她的肩膀後,輕聲道:“乖乖去等我!”
他想應該只是今晚這樣的日子想讓她永生難忘吧。
然後就把她送到書房裡,然後給她關好門又去了客廳繼續忙碌。
唐小婉不知道他怎麼了,反正她看都看見了,她甚至想跟他一起弄,但是還是被他牽着手送到書房門口。
她轉身,想跟他說話,他擡手,性感的手指輕輕地壓在她溫柔的脣上,然後上前,雙手拉着她的手腕,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讓她說不出話,低低的聲線傾瀉出來:“乖乖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好了才能下去。”
她破涕而笑,只得答應:“好!”
心想,或者這種時候,她是該坐等。
畢竟女人這種好日子也不多,該享受的時候就得享受。
因爲待會兒——
把包放在桌子上,一雙柔荑卻是用力的糾結着。
突然覺得今晚好像已經什麼理由都不需要。
想到他這樣精心的安排,還是親自,想到開門的那一幕,如果兩個人先前不是無愛婚姻,她真的會錯覺的以爲是自己最深愛的男人爲自己付出的努力。
但是想到待會兒會發生的事情,感性過後還是不自禁的就有點喘息困難,用力的深呼吸。
俊俏的小臉蛋紅的像個熟透的蘋果,長睫下那靈動的眸子裡閃爍着光芒,雖然緊張,卻更讓人動心。
想到這麼重要的時刻,她也不自禁的開始準備。
從包包裡拿出粉盒,打開來照着自己紅彤彤的臉蛋,又羞愧又激動,然後補個妝。
深沉的夜裡似乎有些看不見的東西正在悄悄地跳着舞。
半個小時後客廳的燈被關上,從外面看進去,玻幕前只是昏黃的光芒。
他看着從樓梯上的蠟燭,不自禁的擡眸,漆黑的深潭望着樓上書房關着的門板。
後背有些僵硬,但是今晚他來不及在乎。
不,是從來沒在乎過。
餐廳裡的餐桌上擺着兩個高腳杯裡都被倒滿,還有浪漫的燭光,白色火焰非常的浪漫。
他從沙發裡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夾着藍色妖姬的紅玫瑰往樓上走去。
當聽到門板被敲響,她激動的從椅子裡彈起來,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如被驚動的小東西癡癡地望着門口。
當她站在他的一門之隔,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輕輕地把門緩緩地打開……
那俊美不凡的輪廓,劍眉下溫藏着的引人注目剔透的深黑色眼眸,高蜓的鼻,淺薄的兩片脣輕輕地扯成一條直線完美的五官幾乎讓她窒息。
黑色的西褲配着藍色的襯衣,剛強中又充滿着妖治,魅惑。
——還有溫暖
那挺拔的身材,再也讓她無法忽視。
漸漸地,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不太正常。
臉上的表情也很僵硬,幾乎是大氣不敢喘一口。
他把身後的一大捧花送到她眼前,她更是驚豔的模糊了視線,只是緊張的擡手捂着嘴巴:“今晚家裡總共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應該……不是很寒酸?”
他竟然也有些不確定,璀璨的鷹眸緊緊地盯着她。
唐小婉接過花:“幹嘛這麼嚴肅?”聲音竟然有點發抖。
他抓住她一隻手:“先去吃飯!”抓的緊緊地。
然後拉着她往外走,她剛剛被他匆匆的塞進書房,都沒有好好地看家裡,他們的房子裡,竟然到處都是玫瑰。
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是這一次,她卻格外的感動。
“上一次是在公寓,不過這次肯定比那次多的多。”他自信心很足。
她只是淺笑着,臉蛋滾燙:“嗯!”
他們都記得。
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
她忍不住擡頭看他,他垂着眸拉着她往他早已經準備好的地方走去。
餐桌上的花瓶裡插着滿滿的紅玫瑰,他紳士的拉開椅子請她入座。
唐小婉坐下的時候還覺得不真實。
“你的杯子裡是我請人調的你可以喝的飲料,不是酒。”拿起酒杯的時候他提醒。
唐小婉拿起酒杯:“就算是酒也沒關係!”輕輕地聞了一下,確實沒有酒味。
他的眼裡閃爍着火花,漆黑的瞳深深地望進她的眼裡,嘴角淺勾着:“今晚你可不能再喝酒!”
那晚她喝的睡過去,他什麼都沒做,早上想跟她告別都怕打擾她休息,今晚,這事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發生的。
她瞭解到他的話的深意,正羞澀的時候他舉杯,她纔想起跟他碰杯,輕輕地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再無其他雜味。
或者是氣氛太好,深邃的黑眸望着對面的女人竟然有些移不開眼。
今晚她還真是有如嬌羞的花骨朵,他說:“這幾天在那邊的一個女翻譯跟我談心,你猜她說什麼?”
他竟然跟她說他出差時候遇到的人,而且還聊他在那邊遇上的女人。
他看上去很坦然,坦然到她覺得有些難過。
在他是別有用心,而她聽着卻是有些不知道該把自己往哪兒放,只得像是交流別人的事:“什麼?”
聲音很低,這種時候談論別的女人她當然精神不起來,只是小心翼翼罷了。
暗黃色的光芒果然比白色溫暖一些,連帶着她的小臉,也一直滾燙。
“她說新婚第二天就出差的男人,一定是個私生活很燦爛的人。”
她的小臉都要被燙熟了,私生活……
灼灼的眸光望着她繼續說道:“你覺得呢?”
她擡眸,望着他卻遲遲的說不出話,只是尷尬的笑了笑,垂眸:“什麼?”
“你是不是也覺得,你丈夫是個私生活很燦爛的人?”他重複,重複的那麼執着。
如今,她只是癡癡地望着他,卻什麼也想不起,想不到。
他的私生活,她不瞭解。
她最不喜歡妄加猜測,對別人的生活。
於是低低笑着說:“我相信你!”
他不再說話,只是曉有幸致的看着她,眼裡的光芒,彷彿一頭猛獸,隨時準備朝她攻擊。
舉着紅酒自飲着,當紅酒入口,澀澀的味道讓他突然想要一親芳澤。
但是想到今天晚上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費力氣:“先吃點東西!”低聲叮囑。
唐小婉吃着他從酒店叫的西餐,卻是食不知味。
總是感覺對面投來的目光太野。
總是不自覺地就緊張。
然而,如今是真的已經沒有退路。
今晚,他是猛獸也好,還是別的什麼都好,她這隻小白兔,是要被吃掉了。
他並不刻意隱瞞自己的意圖,相信二十多歲已經生過孩子的女人也已經明白他的想法,只是深邃的黑眸一直盯着自己的獵物遲遲的不捨的移開。
吃完東西她放下刀叉站起來,他不知道她那麼緊張是不是又想逃避,只是說:“吃好了?”
她聽到聲音驚慌擡眸望着他灼灼的眸光,呼吸停止。
他隨意的伸出長臂,薄脣微動,剛要說什麼,她卻阻止。
看着他手腕上的表,突然想到自己給他買的生日禮物還沒送給他:“那個你等下,我去拿個東西!”
她說着轉身就急匆匆的往樓梯口走去,他坐在那裡交疊着長腿,黑眸冷冷的盯着那倉惶逃竄的女人。
樓梯上那些精心的準備,他當然不會讓自己白費功夫。
作爲一個成功的商人,他自然有他毒辣的手段。
當付出的足夠多,他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失敗,寧願魚死網破。
鷹眸只靜觀着樓上臥室的房間被打開,門是開着的。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