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看她蹲在沙灘哭的厲害,走過去寄給她一條手帕:“別太難過了。”
此時,這個女孩突然哭泣的沒了原本的堅強,他本來覺得她是個很樂觀的女孩,但是此刻,她竟然好似很無助。
家裡一對小萌包顯得有些沮喪,媽媽不在,爸爸也不在。
爺爺奶奶都不在。
李姐跟王姐也擔憂的厲害,王姐說:“要不給總裁打個電話問問?”
李姐想了想:“怕打擾他,這幾天他壓力太大。”心疼的摸着小萌包的腦袋,心想這麼小的孩子若是沒了爸媽該怎麼辦。
“哎,少奶奶人那麼好,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然而吉人天相又怎麼樣?
她就一下子憑空消失了一般,等他找到那裡,她人已經不在。
孟佳回到家看到張慧又一蹶不振的不由的心情也沉重下來。
獨自在家的張慧看到女兒回來立即起身追過去:“怎麼樣?你哥哥沒發現什麼吧?”
孟佳看着張慧:“他現在還沒空查這件事,一直在找小婉。”
若是真的小婉沒了,孟家人大概都會知道孟子喻那性子將要做出什麼事情來。
“可是小婉怎麼會突然出事呢?”張慧也着急。
小婉出事他沒空管另外的事情雖然是好,但是小婉一出事,想必孟子喻肯定會累個半死,她又心疼兒子。
“媽,我們家怎麼會這樣?”孟佳看着張慧,不自禁的就覺得心寒。
張慧不自禁的有些煩躁:“都怨我,連你也怨我了是不是?”
孟佳有些生氣:“我是怨您,可是怨您有什麼用?這個段初晴,就算這次配合她演了這一場戲她也沒能讓孟子喻多看她一眼,過陣子呢?孟子喻要是一直不理她她肯定又會想別的主意。”
孟佳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她怕的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然而段初晴那女人,萬一一直達不到目的,會不會狗急亂咬人,然後最後她們做錯了那麼多卻還是不能保住那個秘密。
張慧又何嘗不是熱鍋上的螞蟻,小婉失蹤對她而言是件好事,因爲至少她兒子現在沒空調查段初晴的事情是真是假。
但是她又害怕紙包不住火。
遲早有天會敗露,現在孟子喻就不准她去別墅了,她今天早上還過去,但是連個答應她一聲的都沒有。
連李姐跟王姐都敢無視她了,她的心裡煩躁的要死,但是站在門口許久也沒人給她開門,孟子喻更是連電話也不再接她的
。
真的敗露那天,孟子喻恐怕會跟她斷絕關係吧。
孟佳要上樓,她氣急的轉身:“爲何我生了你們兄妹倆,疼了你們三十多年,你們對我卻這麼的涼薄?”
她痛不欲生?
孟佳的步子突然停下,臺階上她高瘦的個子就那麼站在那裡,頭也沒回,只是也有兩顆淚落下來:“不是我們涼薄,而是你從來不問我們心裡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從來您都是把您認爲合適的給我們,就算您那是愛,但是那份愛,我們兄妹倆如何要的起?”
孟佳上了樓,她回到沙發裡坐下,家裡冷清的連她都不願意在。
而唐家也是有些陰沉沉,終是瞞不住的,小婉消失的一個禮拜高柔跟唐建國還是知道了。
各大報紙上都在報道陸城被綁架,與他同時被綁架的還有一位女子,曾有人看到他在機場跟孟家少奶奶糾纏,猜測是孟家的大少奶奶。
李姐跟王姐還在家帶孩子,小萌包看到電視上有媽媽光彩的照片,不由的就叫出聲:“媽媽!”
自從他們這陣子想事以來,還是第一次跟媽媽分開這麼久。
李姐不由的也落了淚:“哎,都這麼久了。”
“聽說找到彈殼,是不是……”王姐也着急。
“不,不會的,少奶奶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李姐用力的搖頭,王姐便也跟着附和:“是啊,肯定還在,說不定是逃了到某個地方去養傷。”
她到底在哪裡呢?
孟子喻很晚纔回到家,找不到她,他只能守着孩子。
看着孩子已經睡了,他就坐在地毯上沉默的一點生機也沒有。
她已經走了那麼久。
她到底什麼時候纔回?
他生氣了,她走的太久。
這麼長時間一點消息也沒有給他。
他補了手機號碼,但是,幾十個電話裡再也沒有她的一個。
她現在到底在哪兒?
一點消息都不肯給他。
他煩躁的想要殺人,卻連喝醉都不敢。
因爲他怕一旦醉了,萬一錯過她回來怎麼辦?
寶寶房裡那麼的安靜,安靜的讓他心裡沒底。
這幾天想來他這裡的人那麼多,朋友,家人,媒體。
但是這幾天宅子裡一點聲音也沒有。
如果不是還有這一對小萌包還給這房子帶來一些生氣。
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他就坐在牀沿拿着他們的合影發呆。
又記起拍照時候她緊張的樣子,她一直想防着他,一直控制自己不跟他靠太近。
但是他卻把她牢牢地抓在懷裡。
她也算是隨遇而安的人,纔會讓她同事拍的那麼美
。
可是他找不到她了,那麼美,那麼客觀,那麼會控制自己的女人,他找不到了。
他的唐小婉,他找不到了。
那天早上監視孟佳的所有東西全都擺在他的桌子上,阿豪跟張馳都在他面前:“或者你需要我們迴避?”阿豪淡淡的一聲。
他只是把錄音筆打開,然後裡面他最熟悉的聲音,穿透了他的骨頭。
阿豪跟張馳也都很吃驚。
“這——你打算怎麼辦?”阿豪低聲問。
“到如今,你還要問我要不要手下留情?”孟子喻的聲音低沉,卻冷的讓人不敢亂動。
阿豪知道現在再求情就真的是犯渾了,他以前只覺得段初晴是個女人,跟孟子喻那麼久不容易,應該是個重情重義的女人。
但是當這件事之後:“你說怎麼辦,我照做。”
孟子喻冷笑一聲,犀利的眼神裡彷彿一下子涌出萬箭,下一刻就要穿入那害他老婆出事的人。
儘管他老婆被綁架是意外,但是如果他沒有那場意外,那麼他們現在已經高高興興的一起回城。
“她不是還有半年的期限?”孟子喻突然說了這樣一句,很冷。
張馳跟阿豪忍不住對視一眼:“你想?”
“她太歹毒,就算我不傷她,將來她自己也要粉身碎骨。”
如果他知道小婉的下落,那麼,他的做法最多就是讓段初晴去國外度過餘生。
然而,小婉消失不見,很有可能丟了性命。
他只要一想起那天有人撿到彈殼,說可能已經死了,他就恨的想要立即給她報仇,把那些喜歡興風作浪的人全部趕盡殺絕。
阿豪跟張馳都嚇壞了:“孟子喻,這件事非同小可。”
“什麼事非同小可?唐小婉現在生死未卜纔是非同小可,多少次了?還不夠嗎?”
他突然從椅子裡站起來,錄音筆被他拋出很遠,那聲怒吼,再也沒人敢跟他作對。
他卻是久久的無法平息自己的怒恨。
阿豪點點頭,要出去的時候他卻突然又出聲:“這件事你別干涉了,我找別人去做。”
那低沉冷漠的聲音彷彿一下子他們的關係就成了陌生。
阿豪點了點頭然後默不作聲的出門,他自然知道孟子喻是怕他下不了手。
他確實下不了手,儘管段初晴可恨,但是他們一起共事那麼久,而且段初晴做的一切都是因爲孟子喻。
張馳出門後才說:“怎麼辦?”
“隨他吧,唐小婉生死未卜,他早就想找個人撒氣,誰讓段初晴那麼會挑時候,她也算是自作自受。”
阿豪心裡其實很明白,若是對段初晴繼續仁慈,段初晴勢必會把所有的壞事都做盡,段初晴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拆散他們夫妻。
他只知道段初晴恨足了小婉,卻不知道,其實她也恨足了孟子喻
。
這天夜裡孟佳剛從病房到地下停車場要離開,卻幾個男人同時出現在她周圍:“孟小姐,有人要跟你單獨談談,請配合一下。”
孟佳嚇壞:“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孟小姐只要乖乖跟我們走,我們也不想傷了孟小姐呢。”那人還算客氣,雖然眼神邪惡。
孟佳看着側面還有兩個男人,都是混混的樣子,她不敢有別的動作,清楚自己現在逃是逃不掉的,於是只好乖乖地上了車。
而段初晴的病房也被輕輕地推開,段初晴剛洗完澡穿着睡衣正要上-牀休息,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還以爲孟佳去而復返:“怎麼又回來……”
只是話還沒說完,一回頭就看到穿着白色工作服的貌似醫生的三個人朝着自己走過來。
他們都帶着口罩,個子也都高高的,眼神裡透着殺氣。
“你們是不是走錯病房了?我沒叫大夫。”
那人笑了一聲,雖然捂着半邊臉,但是那笑意是達眼底的。
沒有人說話,三個男人都朝她步步緊逼,她惶恐起來:“你們——不是大夫。”
她往後退,卻是怕的要死,看着這些男人邪惡的樣子,還有個男人把褲子給脫了。
她緊張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你們想幹什麼?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段初晴的臉上蒼白的很,整個人都緊張的發抖開來。
但是沒人跟她說話,只是兩個男人抓住了她的兩隻手。
她開始掙扎:“你們想幹什麼?救……”
話還沒說完嘴巴被一個男人拿着手帕給堵住。
她瞬間叫不出來,嘴型都變了,也只能睜着眼看着那三雙眼睛,看着他們眼神裡的冷漠邪惡,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停的搖頭,但是不管她怎麼痛苦,害怕,惶恐,甚至是懇求,都沒人搭理她。
她的手被她牀頭上的絲巾給綁住,她被丟在中間。
“別亂動,否則立刻殺了你!”
她往後退縮,拼命的搖頭,然後突然一個男人的袖子裡拿出一把匕首。
那昏暗的燈光下,那匕首顯得格外的透亮,刺眼,她嚇的立即呆住。
孟佳被帶到孟子喻的辦公大樓,她擡頭看着樓上開着燈的那個地方:“你們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她懸着的心掉了下來,是哥哥的地方她自然不必怕。
孟子喻在樓上靜坐着,等待,是很漫長的。
但是他今晚要把這件事處理好。
他再也不要有人敢對他不敬。
從此後,他要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狠絕。
一而再讓小婉受傷,這次還讓她失蹤這麼久。
她要活着還好,她若是真的死了——那麼,縱然是血緣關係,他也絕不姑息。
這些自私的爲了自己豁出去家人的人,已經不配讓他去憐惜
。
辦公室裡的讓人害怕。
她被三個男人壓着在電梯裡,看着電梯一格格的上升,莫名的心裡又開始緊張。
她突然意識到:“難道——孟子喻他——”
“孟小姐上去就知道了。”
這些人都是經常幫孟子喻做事的人,但是他們輕易不會出現在人前。
只有孟子喻遇到解不開或者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需要秘密進行的事情才找這些人。
他已經幾年沒有再跟這些人聯繫,但是今天,他再次找到這些人。
那一個個的,雖然聲音裡還算客氣,但是眼神裡卻並不屑。
儘管她是孟家的二小姐,儘管她家史在龐大。
但是在他們的眼裡,他們只是拿錢辦事的,他們拿了錢便會把事情辦的妥妥當當。
她的心裡在打鼓,孟子喻難道知道了什麼?
他最近一直在南邊等小婉的消息,不應該知道的。
孟佳的心裡猜想不透,但是如果不是那件事,他又是爲什麼這麼晚找她來,而且找她的方式竟然這麼特別。
看到這些人一個個的都很陌生,但是卻都很可怕。
這些看似在笑的臉,實際上他們的骨子裡,孟佳看得出,他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電梯一開,更是如拉她去地獄的門被緩緩地打開。
那雙大眼裡面空洞又慌張,她幾乎屏住了呼吸。
“孟小姐請吧!”淡淡的一句,男子走到孟佳跟前。
若不是此刻身邊有幾個男人,她想她肯定已經打退堂鼓離開。
而如今,她已經沒了逃跑的能力。
而那偌大的辦公室裡,高蜓的身影站在玻幕前,煙味從前面傳到後面,他低着頭,手指間的菸蒂還在燃燒。
最近手指間時常夾着一根菸,總是無法剋制,似乎只有這種方式才能喘口氣。
門被敲響,在這個深夜,辦公樓除了保安早就空無一人。
寂靜的空間裡突然有了聲音,他看了眼手指間的菸蒂,已經燃完,淡淡的一聲:“進來!”
彷彿不是從他的口中傳出。
那樣冷靜,那樣低沉,那樣沒有生氣。
孟佳被推了進去,門立即被輕輕關上,他們兄妹之間的賬,沒有別人來參與。
孟佳望着窗口的那個冷漠背影不自禁的臉上也緊繃起來,聲音也很低:“哥。”
就連稱呼都變的乖了許多。
他不自禁的笑了一聲,低着頭望着樓下的光景,沒急着開口。
她不在,他做什麼都很難打起精神。
然而這一次,他卻是必須要把問題處理好
。
他需要給小婉一個交代,也給自己一次贖罪的機會。
長睫微微動了動,他低低的沉吟,孟佳緩緩地往他身後走去,猶如赴刑場那般艱難。
但是他們是兄妹,她想,無論如何,只要自己肯認錯,便是有機會的。
“哥,我錯了!”
她走上前,擡手輕輕地拽着他的衣袖,這麼多年,她是第一次這麼誠懇的跟他認錯。
那低微的聲音,讓人心疼。
他的心便是在疼,但是就算再疼,他微微轉眼,眼睛餘角看到妹妹那梨花帶雨的眼眸:“你錯了?”
他的聲音也很低,兄妹倆誰都不好過。
他最難過的是連他的親妹妹也不盼望他幸福。
他最難過的是,如今雙胞兄妹竟然要到決裂的地步。
孟佳嚇的要哭出來:“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嚇唬我好不好?你罵我兩句也好,你打——啊!”
她還沒等喊完,他推開她然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兇狠的巴掌就打在了她的側臉。
孟佳驚的擡不起頭,只是緩緩地擡手撫摸自己被打的臉,然後長睫緩緩地扇動,她漸漸地擡了眼,眼裡一下子無法隱忍的恨意:“你打我!”
聲音在輕,恨意卻那麼明顯。
“你不是讓我打你幾下也好?”他冷聲道,眼裡的愛恨交加,脣角淺薄的笑意更是讓人毛骨悚然。
他冷笑一聲,終究是又回了頭:“我的親妹妹,竟然聯合一個外人來坑我。”
犀利的眸光望着窗外,夜幕下玻幕裡如一面鏡子,他的眼便是望着那怨恨他的眼神,他哽咽,他恨的手有些發抖。
卻是緊握着拳頭,這一巴掌打在孟佳的臉上,卻如同打在自己的臉上。
“她拿媽媽的事情逼我,如果換做是你,難道你寧願媽媽的事情被曝光?你知道媽媽的事情曝光之後我們孟家的名譽就全完了。”
孟佳也激動起來,望着玻幕裡陰霾的臉大聲說道。
“難道就只有這一條路可走?爲什麼不找我商議?爲什麼要那麼魯莽,如果在那場戲劇裡你哥哥真的被人殺死了呢?你可知道那天去跟我打鬥的都是些什麼人?孟佳啊孟佳,你一向自命聰明,怎麼會在那麼關鍵的時候這麼糊塗?”
高大挺拔的身材即轉,他緊皺着眉心,看着她那悲憤的樣子,更是氣的沉吟
孟佳像是想起什麼,眼神也變的驚慌:“那麼,你是查到了別的事情?那些人真的是去殺你?”
孟佳想着就毛骨悚然,眼珠子差點瞪出來,聲音有氣無力的,她被嚇壞。
他卻是淡笑了一聲:“但是他們卻不會殺段初晴。”
孟佳好奇的望着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們需要有個人爲我這條命買單。”
孟佳再笨,卻是也聽明白了這些話,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眼神裡失魂落魄,像是六神無主
。
“也就是說,我被段初晴利用,但是段初晴其實也是被別人利用?”孟佳問出心中疑惑。
他走到沙發裡坐下,深邃的黑眸擡起,望着站在不遠處的妹妹:“孟佳,若是別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情我會原諒你,但是這一次,我沒辦法再原諒你。”
他很誠懇,認真。
她聽着他這些話纔回過神,想起她今晚來這裡是要聽他處置。
“你想怎麼樣?”她突然有些惶恐。
“你回老宅吧,沒有我的同意,別再出門。”
他淡淡的說,沒再看她,聲音並不高。
孟佳吃驚的望着他:“別再出門?你要把我禁足?”
“你回家好好照顧媽,你們倆也有個伴。”他的聲音不冷不熱的,她卻已經覺得沒了力氣。
“你連媽也不放過?”孟佳吃驚的問。
他這才擡眸,攝魂的眼眸望着自己的親妹妹:“你敢說這件事媽沒參與?你敢說不是你跟媽串通好?還是你不知道媽多少次讓小婉委屈?”
“那你也不能把媽給禁足啊,她可是生養你的人。”孟佳大吼。
“生養我的人?她是生養了我,她卻也是親手殺死我孩子的人。”他起身,手指着地面,生硬的言語冷漠的讓人要窒息。
孟佳竟然一下子沒辦法再辯解。
而他眼神毒辣地望着她:“我最親的家人殺了我的孩子!我最親的家人害的我妻子現在生死不明!”他幾乎忍不住暴怒吼出來。
“你知道去追查的人告訴我什麼?海邊發現好幾個彈殼,她很有可能——如果她還活着,那麼你跟媽還能出來見見天日,如果——那你跟媽就做好在房子裡待到死的準備。”痛定思痛。
“若不是你們突然鬧出這一場,原本她現在該在家裡寫稿作畫帶孩子。”原本,一切都該是那麼平淡無奇,那麼溫暖安怡。
他的一字一句都那麼清晰,清晰的孟佳再也說不出話,只是委屈的落淚。
忘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只覺得天真的塌了,壓的她要死過去。
“那段初晴呢?段初晴那個踐人才是真的罪該萬死,你若是不處置她,就算讓我死在老宅我也不會甘心。”
孟佳突然吆喝了一聲,都是段初晴,才害的她到了這種地步。
他望着孟佳絕望的樣子然後轉了頭:“你放心,她會比你們慘一千倍一萬倍,敢一而再的鬧事,她早就罪不可恕。”
此時,他的眼裡再也沒有一點點的溫度。
不管是對家人還是段初晴,他徹底的失望,原本段初晴也算是個閒看雲捲雲舒的女人,原本她也很懂事,很大度。
但是如今,好似曾經那個段初晴早已經死了,現在的這個不過是個瘋子,一個該死的瘋子。
他不再給她機會,不再給任何想要傷害他跟小婉的人機會。
孟佳聽說段初晴會更慘卻笑不出來。
因爲那代表,她哥哥是真的狠下心了。
這次,他真的打算要找傷害他跟小婉的人算賬
。
他真的怒了。
他們都不知道,那個孩子在小婉的心裡悄悄地留了一道疤。
那幾天夜裡他便是被她的夢話給驚醒,她在夢裡都在跟那沒出生的孩子道歉。
別人以爲她真的可以當做那個孩子沒來過,別人真的拿流產不當回事,只是遺憾。
而對她來說……
儘管她不在他面前說難過的話,但是,她卻在夢裡讓他知道她的心已經血流成河。
因爲她的隱忍,所以他也打算算了,只想給她買下那條街讓她開心一點,但是結果不然,她只是表現的很吃驚,笑了笑。
但是午夜夢迴,她的痛才讓他明白,原來,她還是個不錯的演員。
那時候他便是已經發誓,再也不能讓她受委屈。
段初晴真的不好受,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當她被丟在碼頭上的時候,她已經不成人樣。
她的子宮被摘除,她的臉被毀容,她的腿被打斷,就連她原本漂亮的手指也已經醜陋不堪。
硫酸,是很讓人發狂的東西。
從此,這世上真的再也沒段初晴這個人。
碼頭上早已經有人等着,而她的眼睛卻被黑布蒙着。
只聽有人道:“把她送到非洲以後隨便丟在一個地方,以後這世上再也沒有這個女人,這是我們談好的價格。”
船上的人往她那裡瞅了瞅:“怎麼被折磨成這樣子了?怎麼衣服還都破了?”
有人笑了聲:“你要是不嫌惡心,那個地方還是讓你捅。”
那人立即皺起眉,一副要噁心死的樣子:“算了,把她擡上來裝在箱子裡,若是她能活到我們到非洲算她走運。”
“若是她半路上死掉,那就直接把她丟進海里喂鯊魚就是。”
段初晴的耳朵聽不真切,如今她比喪家犬還不如。
當有人來託着她的身體往船上去的時候她更是垂死掙扎,啊啊的大叫着。
她大概到最後也想不到自己會是如此下場。
終於,一件事情被了結。
天空還是幽深的黑色。
他依然在辦公室裡,想到她曾經住過的休息室,不自禁的擡腿往裡走去。
當門被打開,他似乎看到那個單個的沙發裡坐着個傻女人,她手裡抱着手機聽到開門聲擡眼吃驚的望着他,滿臉的粉色。
漆黑的深眸片刻的溫柔,轉瞬卻是痛惜。
就那麼木訥的站在那裡不知道過了多久,後來他到了牀邊,坐在牀沿,性感的手指輕輕地撫着那條她用過的牀單。
小婉,你如今又是在哪裡?
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那姐弟倆每天都在叫媽媽,媽媽——
小婉,你怎麼能讓我這麼擔心?
休息室裡安靜的,氣壓很低很低
。
他就那麼傻傻的坐在那裡,幽深的眸框裡竟然沉甸甸的有些不屬於他平時的東西。
孟佳被那些人送回老宅,那領頭的說:“孟小姐,孟總有令讓我們在孟家門口隨時由孟小姐差遣。”
孟佳冷冷的瞪了那人一眼:“說的這麼好聽幹嘛?不就是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告訴孟子喻,他不讓我踏出,我要是自己踏出去這扇門一步就天打五雷轟。”
孟佳冷冷的望了那人一眼然後擡腿往家裡走去。
而那三個人互相看一眼又回到車裡。
其實這份錢他們賺的很容易,只要在孟家家門口守着就好。
孟佳一回家就被張慧抓住兩個人一起上了三樓。
現在就三樓最安全,三樓是孟佳一個人的地盤,向來沒人上來。
“怎麼了?”張慧本來只是好奇女兒回來,但是看着女兒那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由的好奇,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我母女倆被孟總給禁足了。”她冷冷的一聲,包包扔在沙發裡,然後脫下大外套坐在了牀沿,垂着頭沉思。
她很煩,從來沒有過這麼煩。
孟子喻說的很對,小婉要是真的死了,那她跟張慧便是間接性的兇手。
“禁足?”張慧走過去坐在女兒身邊:“他怎麼說?”
“他說我們沒他的赦令就不能出老宅大門,不僅是我,還有您也一樣,他說小婉可能已經死了,讓我們祈禱她還活着,要是她死了,我們倆就老死在這裡。”
孟佳把孟子喻的話說出來,覺得這話就像是刀子一眼插在心尖。
張慧驚的張了張嘴,好久才冷笑一聲:“這小子,長大了翅膀硬了,連他親媽也敢對付了。”
“發生這麼多事都是因爲您!”孟佳激動的說了一句,怨恨的眼神望着張慧。
張慧吃驚的望着女兒:“小佳,你……”
“如果不是您當年做錯事,又怎麼會被人要挾?孟子喻還說,他恨死您殺了他的孩子,他能如此對您已經是看在您是他的母親,我也恨您,我也是因爲您纔會做錯事被他禁足,我那麼討厭段初晴……”
她快要哭出來,卻是恨的不願意掉一滴眼淚。
“你竟然說這種話?你們倆可是我親生?”
孟佳不願意再說話:“你出去吧,別讓爸爸發現異常。”
無論如何,兄妹倆都想保住孟家的顏面。
但是她也不想多跟張慧說話了。
張慧出門後死的心都有。
當回到房間裡,孟長青還在睡,她坐在牀沿卻是久久的無法躺下。
如果孟長青知道了這件事,那麼她恐怕只有拿着行李滾出孟家。
第二天一早孟長青就去了辦公大樓:“家門口怎麼有陌生人?還說是你的人
。”
“確實是我的人。”孟子喻在看合同,淡淡的一聲。
秘書進來送了茶就退了出去,他把文件推開,然後靠在椅子裡看着已經坐在沙發裡的父親:“不過他們也只是保護老宅的人,您不用多想。”
他淡淡的說着,並不想說出實情。
“保護?呵,如果是保護的話,人恐怕還少了點。”孟長青隱約感覺到些什麼。
孟子喻不再說話,只是走到父親跟前與他一起坐着。
孟長青看兒子最近消瘦不少:“小婉還是沒消息?”
他垂了眸:“嗯!”
“別光顧着着急,越是這時候越是要冷靜,越是要照顧好自己。”
孟長青很少說關心的話,但是這次,竟然忍不住開口。
“我知道!”孟子喻低聲道,眼神裡卻一點光彩也沒有。
“孩子們怎麼樣?如果不行就帶到老宅讓你媽照顧。”孟長青又說道,跟兒子坐在沙發裡抽菸。
“不用,李姐跟王姐照顧的很好,我回去也能守着他們身邊。”這樣,小婉應該會安心一些。
他不想提到小婉,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胸腔內好像有口血就要吐出來,卻又吐不出。
“那也好,反正我看你媽最近也魂不守舍的,子喻,你到底瞞着我多少事?”
孟長青眯起眼,看着兒子那疲倦的面容心裡的疑惑卻是越來越多。
孟子喻微微擡眸,眼神犀利的望着自己的父親:“我無論瞞着您多少事情您都無需緊張,因爲讓孟家蒙羞的事情我堅決不會做。”
那話像是若有所指,但是卻終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然而孟長青也點了頭,只要對孟家沒影響,孟子喻要做什麼他都不會管。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就不打擾你了。”
孟長青起身離開,孟子喻也站了起來,目送父親離開的背影他其實有一刻有那樣的衝動,把所有的問題都說出來。
但是作爲孟家的一份子,他又如何能那麼撕破臉後不負責任的跟孟家劃清界限。
畢竟他也是子承父業。
畢竟,小婉也是他們給他的。
畢竟,身上的血是他們所贈。
只願這一生都不要辜負小婉。
只願這一生到最後回顧起來,沒有半點涼薄。
究竟在哪裡?
那唯一的陽光。
她一消失,他的整片天空都昏暗了。
他想,再過一陣子,若是她還不回來,恐怕就連家裡的兩個小傢伙都要哭鬧了。
而他不知道,她的那片天,也是黑的。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天亮
。
她也會害怕,渾身被綁着,身上不知道被勒出多少紅痕。
但是她說出話,也做不了什麼事。
只是那麼被動的側躺在一張冷冰冰的牀上。
偶爾睜開眼,屋子裡也是一片漆黑。
她還穿着被綁的那天的衣服,她再也沒洗過澡。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到了吃飯時間會有人來給她飯吃,那時候,屋裡會有光,卻是刺的她的眼睛生疼。
她不敢不吃飯,她每次都好好地吃飯。
不是怕被打,只是想,多活一天就還多一天的機會。
她想他,想孩子,想的發瘋。
但是午夜夢迴,除了掉眼淚,再也做不了別的。
她也想,他肯定擔心壞了吧。
是不是又在滿城的找她?儘管他不可能找到。
孩子們是不是也會在睡着的時候低喃媽媽?
想到這些,她又忍不住落了淚,但是,也緊緊只是落淚。
房間裡沒有一點生氣,全是黑色。
窗簾擋住了所有光芒。
看不清她的臉,她也看不到別的臉。
陸城呢?
她忍不住想,他會在哪裡?
是不是還活着?
她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是不是還能看到那片陽光,他在光影裡站着,慢慢的轉頭望着她的方向,然後對她笑的那麼溫暖。
似乎,除此,再無什麼能支撐她。
唐闊到了孟子喻的辦公室:“前陣子小婉懷疑胡嬌被打事出有因,今天我去監獄裡她全說了。”
“怎麼?”孟子喻站在窗口抽菸,淡淡的問了一句。
幽深的眼神望着遠處,他近來的話越來越少。
“跟段初晴有關。”唐闊說。
孟子喻又抽了口煙,然後冷笑了一聲,沒說話。
唐闊卻忍不住好奇,同他一起站在窗口:“段初晴已經不在醫院。”
唐闊還不知道他把段初晴處置了。
他笑了一聲:“她再也沒本事出現在國內。”
“什麼意思?”唐闊更好奇。
“死了!”孟子喻冷冷的一聲。
如地獄裡來的奪魂令。
唐闊皺眉,卻是不再說話。
對孟子喻來說,那樣的段初晴,就算活着到了非洲,但是已經是個殘廢,又被毀了容,孩子也再不能生,她已經不配當個女人,何況她能不能到非洲都不是一個肯定的問題
。
於是她,是死了。
“小婉還是沒下落,連阿姨最近都一蹶不振整日在牀上爬不起來。”
孟子喻微微垂眸:“告訴她,我一定會找到她女兒,把她女兒親自帶到她面前。”
是諾言,又像是平淡無奇的。
他的心裡有個肯定,他一定會找到她,一定會讓她的親人朋友們安心。
一定要讓寶寶重新見到媽媽。
一定要……
找到她。
“對了,段初晴哪來的本事動用監獄的人去逼胡嬌說那些事?她最多也就是個小秘書,難道監獄裡有她的相好?”
唐闊突然想到,畢竟,段初晴這些年不過也就是個秘書。
“她老闆,那老東西想的倒是周全,任由段初晴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其實是想借着段初晴的手除掉我,我一死,所有的罪名都是段初晴來承擔,他只坐收漁翁之利。”孟子喻冷聲說。
“那他幫段初晴對付胡嬌肯定也是爲了這個將來吧?那老東西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夠好,既玩了女人還利用她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唐闊笑了一聲,現在已經沒什麼事情值得他們高興,除了嘲笑別人太傻。
唐闊從孟子喻那裡回到家,到了長輩主臥,看着阿姨躺在牀上失魂落魄的樣子坐在她身邊:“孟子喻讓我告訴您,他一定會把小婉找回來,親自帶到您的面前。”
“他盡會說那些好聽的,也不是第一次跟我保證,但是每次保證完小婉還不是受傷?”
高柔都不願意在聽孟子喻的名字。
唐闊沉吟,卻是很耐心:“您也給他點時間,小婉突然失蹤對他的打擊其實是最深的,他比任何人都要自責,都要怨恨,着急。”
高柔生氣:“那又怎樣?”
“導致他那天沒能去機場的人但凡他知道的,都不會在出現了,連他母親跟他妹妹都被他禁足了。”
說道這裡高柔倒是擡了擡眼:“他也就會做那些。”
卻還是說不出好話,因爲無論他現在做什麼,她女兒一日不出現她便一日怨恨他。
這天一個空蕩蕩的大房子裡突然來了不速之客:“胡鬧!”
女孩站在柱子前不服氣的聽着老父親罵她。
“你綁誰不好?你綁一個大明星???現在全c城都在找他,關於他的新聞鋪天蓋地的每天看都看不完。”
老爺子剛從別的地方回來就聽說自己的小女兒綁了一個大明星。
雖然他們是道上的,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招惹是非的事情卻是他所不願。
陸城的名氣太大。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就要他,我要他當我的男人,我要跟他結婚,我要跟他生孩子。”
稚嫩的小女孩聲音裡卻是滿滿的倔強。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