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以至傍晚,醫院的大廳只有稀稀疏疏的人羣,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子懷中抱着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一路狂奔過來。
“醫生,醫生.......,救人 ,快救人.......”男子一路狂喊,馬上有急診科的醫生護士快步走了出來,衆人看見男子懷裡抱着個血淋淋的女人,皆是一驚,再往那女人臉上一瞧,又是一驚......
那不是婦產科的白醫生嗎?她怎麼了?怎麼突然滿身是血?
所有人也只是微微一怔然後迅速的將白肖放在移動病牀上,馬上推入門診婦產科。
而站在人羣外圍的一個年輕男子恰恰將這一切看的真切,看到白肖被推入旁邊的婦產科門診室後,退在一邊悄聲打電話。
“少爺,我看見少奶奶了.....”。
電話那端的男子聲音沉穩、有力、默然,“在哪?”
“就在醫院的門診大廳,她,好像不太好....”年輕男子想了一下說道。
那個低沉的聲音再次傳過來,“怎麼個不好法?”
年輕男子將目光移向站在走廊裡的男人身上,他的神色緊繃,一身黑色的西服前胸已經沾滿了大片的血跡,即使這樣,他立在人羣中依然清冷傲骨。
年輕男子想,少奶奶被他抱進來的事要不要跟少爺說?
正思索間,就聽到電話那端傳來冷冷的口氣,“說.....”
年輕男子嚇得全身一哆嗦,立馬全招了,“少奶奶滿身是血,被一個男人抱進了急診室......”
而此時,馮錦墨坐在自家的小別墅裡,房間裡一片漆黑,他一身純黑色手工西服和黑夜很好的融爲一體,此時,他坐在沙發裡聽電話,白皙修長的手指扣住機身,濃黑的眉頭微微蹙起,心情很不爽的聽小四給他彙報情況。
當他聽到少奶奶全身是血後,他的心竟然突的一下漏跳了一拍,至於後面她被一個男人抱着,他基本上沒有聽清,或者是聽清了也直接被他忽略掉了。
血,這個字眼聽起來得多恐怖,尤其還是滿身帶血,膽小的人聽見幾乎就能當場暈厥過去.....
所以說,儘管內心無比強大的馮錦墨此時神色也微微顯得慌亂,他啾的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快步向外走去。
醫院裡,燈光亮如白晝,白肖躺在病牀上,她的手臂上輸着液體,眼睛微閉,臉色蒼白如雪,□□的血水已經止住,此時她的內心除了恐慌之外還有淡淡的悲痛。
嶽葉一身便服摔門走進來,立在白肖的牀旁大刺刺的說道:“不要命了是不是?哪有人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的?早知道你是這麼小心眼的人,想當初我就不應該教你這個朋友。”
白肖別開頭不理他,嶽葉罵了一會覺得沒意思,氣鼓鼓的坐在白肖的牀邊,拉住她細弱如蔥根般的指頭說道:“沒事了,死不了的,等回頭我親自下廚頓一大鍋紅棗枸杞湯,給你好好補補,保證兩天不到臉色又可以變得紅撲撲水靈靈的.......”
白肖轉過頭來瞪他一眼,心裡仍然彆扭,見過安慰人的,沒見過他怎樣安慰人的?不過看在嶽葉今天想討好她的份上,暫時不和他計較。
馮錦墨趕到的時候,嶽葉和歐陽文已經被白肖打發回去了,就在兩分鐘前,白肖提出要休息,請他們兩人回去。
嶽葉一副死氣唄咧的模樣,“別呀,人家一天沒見你,怪想你的......”白肖聽見一陣惡寒,這貨整個人長的一副妖孽模樣,現在又做出這麼魅惑衆生的動作來,惹得周圍的人都還以爲他們兩人的友誼不純呢。
白肖忙甩開被嶽葉緊緊拽住的胳膊,吼道:“還不快滾——”
嶽葉賠笑說道:“滾,滾.......,我現在就滾。”說完後獻媚的逃竄......
而一直立在一邊靜默不語的歐陽文,看到嶽葉終於在他的眼前消失,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一抹極淡的笑容溢出,這個礙眼的傢伙終於可以不礙眼了.....
就在他嘴角的笑意還未完全褪去時,白肖望着他也淡淡的說道:“歐陽文,今天謝謝你,如果改天有空,我請你吃飯,不過今晚太晚了,我想休息。”
白肖已經將話說的很清楚了,聰明如他的歐陽文怎麼會不懂,他深褐色的眸子靜靜的望着白肖,神色波光流轉,終於,他淡淡的吐出一句話,“那麼你休息,我明天再來。”
“不用了....”下意識裡,白肖是想和他保持一定距離的,反正他也很厭惡她,這樣兩個人眼不見心不煩。
歐陽文靜默的站了一會,轉身走了出去。
房間裡再次恢復了寧靜,白肖突然覺得好累,閉上眼準備休息,突然感覺離她牀鋪不遠的地方有一雙眼睛正虎視眈眈的盯着她看。
那人的眼神好冷,白肖幾乎是剛一觸及就迅速睜開了眼睛,一擡眸,就看見馮錦墨西裝筆挺的立在門口,一貫整潔的他此時衣衫顯得微微有些凌亂,雪白的襯衫壓在西裝下面褶皺不堪。而他一貫冷漠的俊臉上,此時陰鬱冷厲,望見白肖看過來,他長腿邁開,朝着這邊緩緩走來......
“你來幹什麼?”白肖望着他一步步靠近,心絃頓時繃緊。
馮錦墨沒說話,徑自走至白肖牀邊站定,望着她蒼白的小臉皺眉,突然頭一低,伸手“嘩啦——”一下掀起了蓋在她身上的薄被,然後,白肖下身只穿了一件內褲的玉腿就這樣毫無紕漏的曝光在他的面前。
他做這一系列的動作極快,白肖根本來不及反應,等到她反應過來時,馮錦墨的黑眸已經盯着她的玉腿看了好久.......
“你幹嘛,你這個色魔。”白肖從他手裡奪過棉被將自己包裹嚴實後,才一臉通紅的吼道。
馮錦墨一臉淡漠的將目光從她的玉腿上移到她被憤怒漲的通紅的俏臉上,一本正經的說:“我想看看一個將自己弄的滿身是血的女人她的血是從哪裡流出來的?”
白肖被他說出來的話一怔,隨即小臉變得更加通紅,“馮錦墨你還是不是人,這種低級趣味的話你都能說的出來?”然後想到馮錦墨對她的病情漠不關心的樣子,心裡一痛,是不是等到她死了,他才能表現出一點反應來呢?
馮錦墨望着她的眼神加深,薄脣微仰,“難道你被一個陌生男人這樣堂而皇之的抱進醫院,你的趣味就能高尚多少?”
白肖微楞,他整個人已經轉身向外走去。
昨天,看到她失魂落魄的跑進雨中,他扔下哭的花容失色的蘇潔追了上來,可他最終還是晚了一步,站在大雨磅礴中,哪裡還有白肖的影子.........
在那一刻他的心頓時空了,彷彿什麼東西從他的心裡抽離,整整一個下午,他跑遍了A市的大街小巷,去過了她平時去過的所有地方,可是,沒有,空曠的街角讓他的心從沒有過的慌亂,最後,他想到了他們的家,或許,她早已經回家了。
一路奔波到家,推開門迎接他的是一室的清冷和寂靜,這樣的感覺讓他的心情糟透了,整整一夜,他都在擔心她的安危,而她卻滿身是血的被一個男人抱進了醫院......
整整十個小時,他不知道在這十個小時裡,她跟那個男人做了什麼纔會弄的滿身是血?但是這件事已經觸及他的底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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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凱集團坐落在A市最繁華的地帶,青灰色的高大建築物一如它的主人,給人的感覺是冷寂、沉穩。
此時在最高層的總裁辦公室裡,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子立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他的背脊高大、清冷。
門口傳來敲門聲,馮錦墨轉身,他深邃的黑眸閃過一絲冷厲,薄脣微啓,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了出來,“進來。”
進門的是一個身材高挑,一身黑色職業套裝的女人,女人將一個信封模樣的東西往馮錦墨面前一遞,聲音清甜的說道:“馮總,這是你要的東西。”
馮錦墨沒接,一雙黑眸直視着眼前的人,“查出來了嗎?”
女助理不敢和馮錦墨對視,忙低下頭說道:“查出來的,對方是,是......”
“是誰?”馮錦墨的聲音越發冷寂。
女助理跟了馮錦墨這麼久,自然知道他是最討厭別人說謊的,遲疑了一下說:“是人事部的唐銘。”
馮錦墨的眼眸加深,頓了一下說道:“通知人事部,將唐銘開除。”
女助理一怔,唐銘在中凱可謂是半個主子了,他是馮錦墨的大舅子,馮太太的堂哥,這樣的身份誰敢動他?即使幾天前馮總打電話讓她徹查唐銘,她也是小心翼翼的,誰知?今天馮總就要撤他的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