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民浩說裝修由他全權負責,讓向晚‘坐享其成’,但事實上他卻做不到。重要的工程已經做完,接下來要進的是木工,他要做的便是選地板,選門,選櫥櫃,選傢俱這些與實體美觀相關的事情。沒有向晚,沈民浩根本做不了主。那些顏色款式自己看不中沒關係,向晚看不中可不行。另者,所有的東西都在齊藝的店裡選,他又不熟悉齊藝,齊藝給他們進貨價,買的也不是他沈民浩的賬。於是,在趁休班跟向晚逛了幾次以後,到底也就認清問題的實質了。
“向晚,其實你看中的東西我也都能看中,而我能看中的東西你卻未必喜歡。所以啊,你能代替我,我卻不能代替你,是不是?”
向晚看了看他,笑道,“嫌累了是吧?其實齊藝也說了,最重要的活是水電和瓦工的部分,如今這些活都幹完了,就剩下些挑挑選選的事情了。你要是懶着動,我一個人可以來,你就放心好了。價格我會掌控,就算人家給咱最低價,我也得按咱們的承受能力來選擇。只是款式上得我說了算了。以後你呀,就適當到現場看看就可以了。”
“我就是這意思,反正都是在齊藝的店裡買,也不存在會不會被忽悠,有沒有假貨的顧慮。齊藝買的是你的賬,我跟着摻和,也沒多大意思。”
“喲,你瞧瞧,這話兒說的,好像人情變成我一個人的了似的。”說着,向晚把身子探到沈民浩面前,嬉笑着問,“喂,我想採訪採訪你呀,你說,這一陣子,我跟齊藝走得那麼近,人家又給我那麼大的優惠,你就沒有什麼感想?不覺得心底裡……有點兒泛酸嗎?”
沈民浩瞧着妻子俊美的臉蛋,擡手掐了一下,“也許那個齊藝對你有意思,我老婆這麼漂亮,可也說不準。不過我心裡有底,我相信你呀,你不是那樣的人。就算他有歪心,又怎麼樣呢?”
向晚心裡很感動,嘴上卻假裝生了氣,“你就不能假裝吃點兒醋呀?”
沈民浩笑道,“咱們夫妻五年了,我還不瞭解你?同樣,你不也對我一樣的放心嗎?我離家十多天,你都一點不懷疑我。”
“你有什麼好懷疑的?”向晚哈哈大笑,“在你二姐家哄孩子還能哄出事兒來?她家又沒有年輕漂亮的小保姆。咦?你不是和對門的鄰居姐姐搞了什麼姐弟戀吧?”
沈民浩腦海裡想起李丹青,不覺心有慚愧。聽向晚沒心沒肺地這樣取笑他,更是有些無地自容。到底,自己也沒有向晚這樣的坦蕩,齊藝是明的,而李丹青是暗的,並且自己與她終究有說不清的曖昧。
“反正以後,咱倆誰也不許猜忌誰,就好好一起過日子,好不好?”最後沈民浩這樣說。
沈民浩最終決定全由向晚做主,任她挑選,只要隨她的意就好。向晚也就沒怪他。這個傢伙生性就懶,最不喜歡逛街,有時間寧願在家裡玩遊戲。另者,沈民浩不參與,齊藝便會抽空陪她看,人家是行家,裡裡外外,說得頭頭是道。她聽了,能增長許多知識,也便於自己做出正確合理的選擇。
在齊藝的熱情幫助下,地板,各屋的門都
已經選擇好,就等木工一開工,工人便上門量尺了。又是一個週末,齊藝又約向晚一起吃飯。
“你可有些日子沒陪我吃飯了,今天不能拒絕我吧?”齊藝笑呵呵地說。
“沒問題,剛好我愛人又去他二姐家了。”向晚笑道。
“你愛人爲什麼總去他二姐家呢?”齊藝奇怪地問。
“二姐夫在外跑長途,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可能是需要他幫忙照顧孩子吧?”
齊藝看了看她,看她一臉隨意的樣子,有些莫名,“向晚,你就不懷疑他嗎?他說什麼你就信?他說去他二姐家了,也許是騙你呢?也許他在瞞着你做什麼事情?不然他爲什麼不帶你去?幫忙照顧孩子我覺得找你更合適呀?要我看,這裡面有問題。要不要我找個私家偵探幫你調查調查?”
向晚笑了,“他不是那樣的人,我瞭解他,就跟他從來不懷疑我一樣。”
“但是自從我認識你以來,就總聽說他在他二姐家照顧孩子。而你卻從來不去,這是爲什麼?有道理嗎?”
這話說到向晚的痛處,無奈地低下頭,“齊藝,我也不拿你當外人,就跟你實說了吧。我婆婆因爲我不能生孩子,早都有休了我的念頭,他二姐是他媽的忠實支持者,事實上從我跟沈民浩談戀愛,她們就沒看中我。所以這些年來,關係一直很冷淡。我又不爭氣,一直沒懷上孩子,這就更加深了他們對我的成見。所以……你能理解吧?”
齊藝驚訝萬分,沒想到眼前這個俊秀的女子竟正在經受這樣的考驗,本來他以爲她很幸福,正苦於自己沒機會下手。如今聽到這一隱情,心底立刻生出許多希望,一下子高興起來。又不能明確表現出來,就只好故作同情地說,“你這麼好的女人她們還看不上,真不知她們是咋想的?不過孩子的事我也理解,老人都重視這個,不然我媳婦也不能又生了個二胎。但是她們對你也未免太過分。要我說,不生孩子也不能說就是你的錯,你大可不必在他們面前低聲下氣。咱有知識有品貌,又有安定的工作,不是沒有獨立的能力。憑什麼被她們欺負呢?”
向晚點點頭,嘆道,“你說的是,我也不想沒有尊嚴地活着。其實我都下定決心離婚了,讓沈民浩再找個能生的,可了他家人的心。只是沈民浩是個死心眼兒,寧可跟他媽媽吵架翻臉,也不和我離婚。我看他對我的那個勁兒,也真感動。也就不忍心離開他了。你不知道,他媽都給我下了最後通牒了,就一年,一年之內,我若再不懷孕,就打官司告我。她兒子若再護着我,她就跟他斷絕母子關係。”
齊藝幾乎震驚了,“天啊,還有這樣的老人?不過,我不明白,你們家都這樣了,可以說前景堪憂,你還裝房子幹嘛?我還以爲你是歡天喜地的呢。”
“呵呵,沈民浩說了,從結婚到現在,也沒讓我住上舒心的房子。不管怎樣,一定要和我在我中意的新房子裡過上一段。他這樣說,我挺感動的。所以我才這樣熱情地張羅這房子,同時心裡也想,如果一年之內我真的懷上孩子呢?就算他家人不喜歡我,我也
可以保住和沈民浩的婚姻。畢竟是和他過一輩子,不是他媽他二姐。如果懷不上,離了婚,也了了沈民浩的一樁心願,不會讓他留下遺憾,也算不辜負他對我恩愛一場。”
齊藝真沒想到,向晚的家庭內部是這樣的複雜,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聽她講她的真實想法,不免又對這個女人增加了幾分好感,“好了,向晚,咱不說這個了。不管今後你們會怎麼樣,我都會一直支持你,幫助你。現在,我們去吃飯吧。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咱喝點兒酒,高興高興。”
到了飯店的包間裡,點完了菜,向晚便脫了大衣,露出裡面雪白的脖頸和暗綠色的貼身小衫,使勻稱有致的身材暴露無遺。齊藝看了,身上便有些火熱,心裡升騰起洶涌的情懷。他又知道,向晚這樣的女人可強求不得,只能慢慢滲透,再動情也得忍着。
“向晚,我有樣東西想送給你。”他看着她的眼睛,儘量不讓自己去偷窺她頸下的那段雪白。
“什麼?”向晚有些意外。
齊藝從包裡拿出一個天鵝絨的首飾盒,打開來,裡面是一串珍珠項鍊,晶瑩剔透。
“怎麼樣?喜歡嗎?”他盯着向晚看。
向晚不知他是何意,連連推辭,“我不能要,無緣無故的,我怎麼能要你的東西呢?這個……很貴重吧?”
“不貴,是朋友從南邊回來捎過來的。你嫂子不喜歡。我又沒有別的人可送,總不能扔了吧?總不能讓我這個大男人戴在脖子上吧?”
後面這句把向晚逗得撲哧一聲笑了,“你是不能戴上,會笑死人的。可是,我也不能要啊,那算什麼呢?”
“你這話就不對了啊,什麼叫算什麼?我們相處了這麼久,不是好朋友嗎?好朋友給好朋友一條項鍊能算什麼?”
“那也不行。”向晚執拗地說。
“那你說咋辦吧?我扔了?”齊藝把首飾盒往桌子上一扔。
向晚看他臉上不好看,突然又覺得自己這樣直接拒絕有些不妥,太掃他的面子。想了想,又看了看,“要不這樣吧,我買了它,反正我也挺喜歡的。你看行嗎?它……多少錢?”
齊藝一攤手,“那好吧,你別讓我把它扔了就行。我纔不想便宜哪個不認識的女人呢。這樣好了,你給我三百塊。”
“三百塊?”向晚疑惑地看了看他,拿起項鍊認真看了看,“你別笑話我,我也不識貨,有那麼便宜嗎?”
“要是在本地商店賣肯定不是這個價兒,是朋友從南邊捎過來的,原產地,自然是想不到的便宜。我總不能賺你幾百吧?”
“行,那我買了。”向晚說着,從包裡拿出三百遞給齊藝,齊藝也沒客氣,接過來揣進衣袋裡。
“現在就戴上,我看看好不好看。”他說。
向晚就提起項鍊,來回看了幾遍,高高興興地戴上,笑問,“好看嗎?”
“好看,你皮膚白,又穿了深色的衣服,特別搭,真漂亮。”齊藝把身子往後一仰,欣賞着眼前的美麗女子,心裡面情波盪漾,難以自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