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沒有走遠,醫生和護士就推着童靈出來了,她躺在病牀上又是哭又是吼的,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她掙扎着還要起來,卻被醫生給呵斥回去,我看到潔白的牀單上有星星點點的血紅。林軒並沒有跟過來,大概是因爲身體不便,但他卻站在了病房門口,遠遠地看着前方。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我感覺到他看着的方向似乎並不是童靈消失的方向,而是我站立的地方。我也停了下來,站在那裡,靜靜地看着他。事到如今,我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我和林軒就像兩個站在彼此岸邊的人一樣,只能遙遙相望,再也無法踱到彼此的岸。
那一刻,我想我們都是傷感的,不論對錯,我知道我們在同一時刻想起了很多美好的過往,不禁要問問自己本來相愛的兩個人是怎麼就走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呢?
“佳蕊,別看了,走吧,這就是賤人的下場,不值得同情!”王藝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點點頭,轉過身正好看到範曉黎和張旭從遠處走過來。
張旭看了看我,笑着說道,“看來勝利的果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甘甜,不過,陳佳蕊,你這勢頭夠大的,來我們一次醫院就轟動一次啊!現在樓上樓下都在議論着剛纔正室對抗小三的精彩劇情呢!”
我白了張旭一眼,丫雖然有着跟樑以陌一樣的秉性和惡習,可是,顯然,丫眼神不如樑以陌的好。人家至少還會審時度勢,我明明一寡婦臉的表情,他還可勁兒地擱那開玩笑。
王藝把我拉到一邊,看着和範曉黎站在一起的張旭,鄙夷地說道,“你就是那個把相親地點約在醫院的奇葩吧?瞧着人模狗樣的,辦事怎麼那麼沒有人樣呢?”
王藝的嘴巴就像是孃胎裡中了毒一樣,連飛濺出來的吐沫都是帶着毒液的,一般的小心臟第一次見面基本都受不了。不過,很顯然,跟樑以陌廝混在一起的人不是一般人,張旭轉過頭仔細端詳着王藝,那眼神就跟研究那屍體一樣。
“想必這位就是我們s城大名鼎鼎的只認錢不認人,只認女不認男的專打離婚官司的王律師了!”
“沒錯,是你姑奶奶我!”
“實在不好意思,我姑奶奶二十年前就死了,被兩輛車夾在一起,走的時候整個身體都是扁平的,腦漿啊腸子啊什麼的濺地車子的玻璃上都是!”
張旭一邊說話一邊比劃着當時的場面,不得不說,醫生說起這樣血腥的事情來,總是能夠讓人浮想連篇,王藝第一次主動閉嘴,偷偷轉過頭作惡心狀。我沒有心思聽他們鬥嘴,不過,還是看見對面的範曉黎抿着嘴偷偷地笑,一邊還用眼神偷瞄着張旭,一臉沉淪的模樣。
愛過人的人都明白愛着那個人的時候的表現,我想沉寂了三年之久的範曉黎這會恐怕是真的要淪陷了!我又打量了一眼張旭,耳旁響起樑以陌說過的關於兩人是否型號匹配的話,我不知道他到底說的對不對,但是,我不希望自己的姐妹兒再受騙!
範曉黎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注意力,悄悄地收斂了臉上的神色,關心地問道,“佳蕊,你還好吧?對不起,我剛纔一時忘了時間,下來的時候,那個病房已經擠不進去人了!”
我笑着搖搖頭,表示沒有事情,戀愛中的女人嘛,沒有腦子也很正常!
王藝對張旭的厭惡之情非常明顯地寫在臉上,她拉着我就往外面走,範曉黎跟張旭打過招呼之後又跟了上來,遞給我童靈的病歷複印記錄,我接過來隨手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裡,“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一路上,王藝一邊開車一邊詢問範曉黎關於張旭的事情,範曉黎說一句好話,王藝就拿十句頂回去,兩個人鬧的有些不愉快。王藝撇撇嘴之後把電話打給了樑以陌報告這邊的勝利戰果,我諷刺她什麼時候跟樑以陌勾搭上的。王藝毫不避諱地說是在得知他有本事把童靈她爸媽困警察局這麼多天的時候,加上警局那負責人一臉的狗腿樣就再次堅定了她要抱住樑以陌這隻大腿的決心!
她正吐沫橫飛地說的起勁兒的時候,範曉黎的電話響了,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是誰打來的。只是,沒說兩句話臉色就變了,掛了電話之後欲言又止的。在王藝的轟炸下,她終於開口了,“剛纔張旭打來電話,說是童靈肚子裡的孩子......掉了!”
“嘎吱”一聲,王藝的車子來了個緊急剎車,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不一會兒,王藝又唸叨着,“果然當賤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車子飛速地行駛在馬路上,我搖下車窗,伸出手感觸風的撫摸,不知道爲什麼心中還是有些沉甸甸的!我感覺我和童靈、林軒的這場戰爭就跟崆峒派的七傷拳一樣,一拳之中有七股不同的勁力,或剛猛、或陰柔、或剛中有柔,或柔中有剛,或橫出,或直送,或內縮,可惜我內力不足,一練七傷,陰陽二氣、金木水火土五行七者皆傷,欲傷人,必先傷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