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修首先去找曹‘操’,看他有沒有興趣到北軍任職,雖說到目前爲止曹‘操’上陣經驗還是一片空白,連他都不如,但是劉修對這個未來的三國霸主的潛質太清楚了。他們一起拜在段熲‘門’下學習兵法,但是說實在的,他其實不如曹‘操’學得快,他更多是的傾向於直覺,在理‘性’方向曹‘操’要比他強太多,在符合這個時代的理論基礎上,他更是望塵莫及,曹‘操’對孫子兵法的熟悉程度連段熲都大加讚賞。
不過段熲也說了,用兵是一‘門’技術活,也就是說,你對各種基本的準則必須熟悉,比如地形地勢、雙方將帥的‘性’格特點、兵力構成、雙方的優劣之類的情況要了解,儘量不要犯錯,特別是不要犯低級錯誤,這樣你基本上就是一個合格的將領,當然也僅是一個合格的將領而已。要想更進一步,那就是一‘門’藝術活——這是劉修總結出來的新詞——基本上要看靈‘性’,要看天份,到了那個層次不是什麼人能教得出來的,要看先天的悟‘性’。
在這一點上,段熲最推崇韓信,韓信不僅基礎紮實,而且有靈‘性’,悟‘性’極高,所以能百戰百勝,從無敗績,即使是面對同樣是天生將才,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項羽,他也是遊刃有餘。
有沒有悟‘性’要看祖上有沒有積德,不能強求,每個人能夠做到的就是認真謹慎,不要麻痺大意。要知道你能掌握的只有自己,你要做到的是在對手犯錯的時候抓住機會,而不是把勝利的希望寄託在對手的失誤上,除非對手真是一頭蠢豬。
劉修趕到曹家的時候,曹‘操’不在家,劉氏抱着幾個月大的曹修出來接待劉修,說曹‘操’帶着夏侯惇他們幾個到光祿大夫橋玄家去了。劉修撥了撥曹修胖乎乎的小臉蛋,想着這娃後來因爲他爹玩‘女’人死得那麼慘,不免有些不值。
“夫人生了個好兒子。”劉修奉承道,“一看就知道是個英才。”
劉氏不知道劉修話裡有話,樂得眉開眼笑,連聲致謝。
劉修隨即趕往橋府。他知道到目前爲止,許劭還沒有給曹‘操’下那個定語,真正給過曹‘操’鼓勵的就是兩個人,一個是他已經打過‘交’道的何顒,另一個就是橋玄。戲文裡把橋玄說成橋國老,是有名的二喬的老子,不過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這位橋國老現在已經快七十了,雖然身子骨還硬朗,但難保哪一天就走了,至少不可能等到劉備甘‘露’寺招親。
至於二喬,坑爹呢,橋玄雖然寶刀不老,的確有個才十歲的兒子,不過再厲害,估計也不可能在生命最後的時光裡生兩個國‘色’出來了。
劉修對橋玄不陌生,但是沒有見過他,更沒有去拜見過,第一次到橋府當然不能空着手去,在曹‘操’寫了個名刺,又讓劉備去準備了一些禮物,然後幾個人浩浩‘蕩’‘蕩’的一起出發。
趕到橋家所在安居里的時候,劉修意外的看到了幾個熟人,袁紹、何顒的馬車正停在路邊,何顒坐在車上,袁紹倚着障泥站在一旁,兩個人臉‘色’焦急的談着什麼,裡‘門’口氣氛緊張,幾個穿着官服的士卒上前攔住了劉修等人。
“裡面有公事,閒人莫入。”一個士卒冷着臉擋在劉修面前,用硬梆梆的官腔說道。
劉修今天穿的是便服,腰裡也沒帶印綬,那士卒把他當成了普通士人,態度非常不好,上前就準備推搡。許禇面無表情的往他面前一站,那士卒用力推了兩下,他卻紋絲不動。那士卒又急又惱,轉過頭大聲叫道:“皮頭,皮頭,有人搗‘亂’。”
皮二丁一溜小跑的衝了過來,瞪起了眼睛,剛要破口大罵,一看到笑眯眯的劉修,嚇了一跳,甩手給了那士卒一個耳光:“瞎了你的狗眼,這是劉君。”轉過頭又對劉修陪着笑:“新來的,我遠房表弟,不知道大人威名,還請海涵。”他瞟了一眼劉備手上提着的禮物:“怎麼,今天來訪客?唉呀,真是不巧,裡面發生了大案,楊大人吩咐了,不讓進呢。”
劉修也吃了一驚,司隸校尉相當於州刺史,一般的事情不會驚動他,通常由洛陽令處理就行了,最多由河南尹出動,由司隸校尉出現處理的事情都是不小事。他看了一眼裡面,知道這裡面住的都不是什麼大人物——橋玄這個人有些固執,一向和同僚們處得不是很好,也沒什麼積蓄,只能住在城外的普通住宅區,難道是橋家出事了?
“可不正是橋家。”皮二丁一拍大‘腿’,臉上全是油膩膩的汗水,“不知道從哪兒跑來的三個狂徒,劫持了橋公的幼子,現在正在橋家樓上勒索錢財。楊大人怕傷了橋公子,不敢進攻,可是橋公不僅不僅情,反而指責楊大人不顧國法,縱容‘奸’邪,你說這是什麼事兒啊。”
“什麼意思?”劉修一時沒聽明白。
“橋公要楊大人進攻,不要管人質的安全。”袁紹走了過來,接過了話頭,“德然來幹什麼的?”
“我?來打醬油的。”劉修不想讓袁紹知道他來橋府是想找曹‘操’入北軍,和袁家的勢力對抗,順口胡扯了一句。袁紹莫名其妙,“打醬油?”
“啊?”劉修翻了個白眼,忽然覺得有些怪異,這個詞好象已經陌生很久了,這時候突然冒出來居然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他敷衍道:“我是順路,不是專程來的。”
袁紹撇了撇嘴,心裡鄙視了他一番,你帶着禮物來的,還是順路?真要是打醬或者買油,你應該提個陶甕啊。醬和油可以連一起說嗎,難道又是他搞出來的什麼新鮮玩意?
“你來幹嘛的?”劉修反問道。
袁紹吱唔了一聲,他也是來找橋玄的。劉修拜了段熲爲師學習兵法,他雖然看不起段熲,卻知道段熲在邊多年,對邊疆的事非常熟悉,用兵的能力也非常高明。他不肯向段熲低頭,張奐又保持中立,既不得罪他,也不想幫他,他想來想去,就只有來找橋玄——橋玄做過度遼將軍,也做過上谷太守,出對北疆的軍務很熟悉。沒想到橋家發生了這種事,司隸校尉府的人把四周看住了,裡面的劫匪出不來,外面的人也進不去。
劉修見他吞吞吐吐的,也不好追問,轉身問皮二丁道:“那現在怎麼樣了?”
“怎麼樣?橋公正在罵楊大人。” 皮二丁爲楊彪感到非常委屈:“何大人和周大人縮在一邊不吭聲,真是不仗義。”
“對方三個人?”劉修眼珠一轉,動了做一把特警的心思。
皮二丁點點頭。
“你帶我進去見楊大人,也許我能幫點忙。”劉修說道。皮二丁猶豫了一下,想起劉修在牢裡展現過的驚人武技,連忙點頭,轉身進去報告。時間不長,又急急忙忙的趕出來了,“大人請你進去。“
劉修衝着袁紹笑了笑:“本初,有沒有興趣進去看看?”
袁紹和何顒‘交’換了個眼神,點頭應了。幾個人一起進了裡‘門’,穿過神情緊張的司隸校尉府士卒,進了橋家顯得有些寒酸的大‘門’,見到了傳說中的橋國老。
橋老身材高大,雖然年近七十了,還是很硬朗,連白頭髮都不多,說話聲音中氣十足,炸得人耳朵嗡嗡作響。眼下他正吹鬍子瞪眼睛的對着楊彪的鼻子破口大罵,何進和周異低眉順眼的躲在一邊,連吭氣都不敢。曹‘操’正在勸說橋玄,爲楊彪解圍,可惜效果有限,看到劉修走進來,他抹了抹額頭的汗,連聲說道:“德然,你有什麼辦法?”
劉修衝他使了個眼‘色’,先向橋玄施了一禮:“涿郡後進劉修,拜見橋公。”
“罷了。”橋玄怒氣不減,“你有辦法抓住劫匪?”
“不敢說有,且試試吧。”劉修見橋玄沒心情和他客套,也不在意,他掃了一眼四周,看到幾個‘婦’人在內室飲泣,卻不敢大聲,想是被橋玄的怒火鎮住了。他收回目光,略作思索:“橋公,你既然不惜代價,也要楊大人抓住劫匪也正國法,想必萬一令郎有什麼損傷,你也不會怪罪我吧?”
“那是自然。”橋玄大聲說道,一點猶豫也沒有:“漢家自有三尺律,凡有劫質,並殺之,不得顧惜人質,不得贖以財寶,開張‘奸’路。玄豈敢以一子之命以‘亂’國法?”
有這個法律嗎?這可不太人道。劉修用眼神詢問楊彪。楊彪點了點頭,表示橋玄說的沒錯。劉修雖然有些腹誹,可是現在不是腹誹的時候,既然橋玄願意犧牲兒子,他的擔子就小多了。
“我來試試吧。”劉修對楊彪說:“我盡最大的可能把孩子救下來,可是萬一救不下來,你也不要怪我。”
楊彪無奈的點點頭,他也是無法可想了。要擊殺那三個劫匪很容易,派上幾十個人上去一陣‘亂’砍,除非對方三個人都是劉修這樣的勇士,否則沒一個能逃脫的。只是他實在不忍心那麼小的孩子就這麼死了,哪怕是他的親生父親要求這麼做。
劉修對許禇和張飛使了個眼‘色’,解下了腰間的環刀,走出了堂屋,進了後院,站在院子裡,他四處看了看,只見二樓上窗戶緊閉,只打開一個縫,裡面隱約可以看到人影。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卒守在樓梯口,幾個持弩的站在各個角落裡,把小樓圍得鐵桶也似,裡面的人是‘插’翅難飛。
劉修從一個士卒手中要過一個盾牌,護在自己的身前,不緊不慢的向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大聲喊道:“樓上的人聽着,我是來談判的,我沒帶武器,你們不要緊張,有什麼話好好說。”
“談什麼判,拿錢來贖人,要不老子一刀把這個小子宰了。”一個粗嗓‘門’在樓上響了起來,伴隨着一陣傢俱被打翻的聲音。
“我說這位兄臺,你是求財還是報仇?你要是想報仇,就不要廢話了,一刀斬了橋公子,然後等着被人砍成‘肉’醬,也省得我白費口舌。你要是求財,那你就開開‘門’,我們商量商量,有什麼事不好坐下談,非要動刀?”
他一邊說着,一邊靠近了房‘門’。裡面沉默了片刻,‘門’被拉開了一條縫,‘露’出一雙透着血絲的眼睛,一看到劉修他們,吃了一驚:“三個人?”
“我是談判的,他們是我的護衛。”劉修放低盾牌,一呲牙,‘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你放心,他們雖然武技不錯,但是不是來救人的。”
“那他們來幹什麼?”那雙眼睛警惕的在許禇和張飛臉上掃了一下,最後在許禇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突然睜得大大的,猛的把‘門’關上了,驚恐的聲音在‘門’內響起:“許仲康!許仲康在外面。”屋裡隨即一陣死寂,只有粗重的喘息聲和孩子被捂着嘴後發出的嗚咽聲。
“你認識他?”劉修很意外。許禇沉默了片刻,面無表情的說道:“聽聲音耳熟,應該是個會任之家的熟人。”
劉修眉頭輕挑,原來這些人是會任之家的殺手,那倒不是什麼普通的劫匪了,這背後說不定還有什麼內幕。他咳嗽了一聲,提高了聲音說道,“我說壯士,你們既然認識仲康,想必也知道今天是肯定逃不出去的了。不瞞你們說,橋公是不讓我來談判的,他要楊大人直接把你們殺了完事。我呢,是來打醬油,既不想看着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就這麼死了,也不想看到你們三個有膽氣的好漢子被人‘亂’刀砍死,‘亂’箭‘射’死,最後還要被砍了腦袋掛在城‘門’口示衆。我說你們去年年底的時候看過宦官王甫的首級嘛?掛了不到三天,就被烏鴉啄了眼珠子……”
劉修滔滔不絕的講着王甫他們被掛在城頭首級的慘狀,嘮叨得像個碎嘴婆子,跟在他身後的許禇和張飛鬱悶的互相看看,心道沒想到東家這麼能說啊,看他這架式,大概站這兒說一天都不帶重樣的。
“你說別說了。”‘門’又打開了,這次換了一個人,一張有些蒼白的臉,‘陰’沉的眼神毫無生氣的看着劉修:“你就是太極道館的館主劉修?”
“喲,你認識我?”劉修大驚小怪的說道。
“能讓許仲康做親隨的,洛陽城沒有第二個。”那人拉開了‘門’,身子卻隱在‘門’外:“你進來,他們在外面等着。”
“是你?”許禇眼神一閃。
“是我。”那人冷冷一笑,衝着劉修擺了擺頭。劉修放下盾牌,示意許禇和張飛在外面守着,他剛走進‘門’,一個冰冷的劍鋒就頂在了他的後腰。他停住了腳步,側過臉,斜着眼睛看着藏在‘門’外的那人,輕笑一聲:“你又有了一個人質,是不是把那孩子先放了?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是天子的寵臣,沒人敢無視我的‘性’命,比那孩子可值錢多了。”
“你不是人質。”那人冷笑道:“但你的威名太盛,我不能不小心。”他推着劉修往裡面走去,反手關上了‘門’。
劉修眯起了眼睛,讓自己適應了一下屋內的光線,這纔看到剛纔那雙血紅眼睛的主人是個長了一臉絡腮鬍子的大漢,看不出年齡,反正長得‘挺’兇惡的。另一個看起來有些書生氣,只是眼神有些邪,兩‘腿’張開,很隨便的踞坐在‘牀’邊,雙手撐着‘牀’沿,低着頭,眼皮上翻,戾氣十足。
“你想談什麼?”書生死氣沉沉的問道:“你能做主放了我們?”
“不可能。”劉修搖了搖頭,“你也知道的,外面不僅有司隸校尉、河南尹和洛陽令的人,幾百個兵,三四十張弩,還有我的兩個隨從,其中一個是會任之家的頭號勇士許仲康,另一個雖然名頭沒那麼想,卻也是百裡挑一的勇士。就憑你們三個,”他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殺不出去。”
“你別忘了,你也在我們手裡。”那個手持長劍的年輕人冷笑一聲,劍尖往前進了一寸,冰涼的劍鋒頂住了劉修的肌膚。
劉修沉下了臉,側過臉看着他:“你剛纔說過我不是人質,那你現在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厚道?我可是來談判的,手無寸鐵。”
“厚道?”那年輕人忍不住笑出了聲,諷刺的調侃道:“我說劉東家,你現在我和講厚道,是不是有些時機不對?”
劉修仰起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來橋公說得不錯,你們根本不值得尊敬,就是人渣。只知道威嚇手無寸鐵的人,劫持十歲不到的孩子,你們是懦夫。”
“放肆!”年輕人漲紅了臉,大聲喝道:“你再罵一句,看我不……”
“逸風……”書生緊急出聲提醒,卻還是有些遲了。就是那年輕人發怒的時候,手中的劍輕微一顫,時間非常短暫,可是這個疏忽卻造成了致命的後果。劉修垂在身側的手毫無徵兆的飄起,迅如閃電的擊在他的‘胸’口。
“轟”的一聲,年輕人連退兩步,左手捂着‘胸’,張大了嘴巴,痛苦的彎下了腰,兩條‘腿’不受控制的顫抖着,漸漸支撐不住身體,“撲通”一聲單‘腿’跪倒在地,緊接着又歪倒在地上,‘抽’搐着鬆開了手中的劍。
“你……”書生斷喝一聲,不時反退,身子瞬間橫移兩步,手一翻,掐住了孩子的脖子,孩子嚇得兩眼圓睜,連哭都不敢了。“你再動一動,我就要他的命。”
“隨便。”劉修無所謂的擺擺手:“他老子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在意他的生死。”劉修看看自己的手,自我欣賞了片刻,這纔看着那變了臉‘色’的書生和壯漢:“放心,他死不了,只是心臟受到了重擊之後的休克。不過,你們要是不及時施救,他可就真的死了。”
“果然高明。”書生屏住了呼吸,接過同伴手中的武器架在孩子的脖子上,示意他去把昏‘迷’不醒的年輕人拖過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劉修,不敢挪開片刻。“你想談什麼?別想讓我們投降,我們既然敢來,就已經做了死的打算。”
“那你現在可以死了,爲什麼不死?”劉修眼皮一擡,反問道。那書生一噎,怒氣上涌,隨即又反應過來:“你以爲我不敢?人生百年,誰無一死?”
“你讀過《太史公書》?”劉修突然笑了,“不錯,人必有一死,但是有的死重於泰山,有的死輕於鴻‘毛’。你覺得你現在死了,算哪一種?”
“哼,什麼泰山、鴻‘毛’,還不都一樣?”書生眼角‘抽’了‘抽’,強自鎮靜,但是眼神卻有些動搖起來:“太史公自己還不是跟鴻‘毛’一樣。”
“不然。”劉修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慢條斯理的說道:“太史公雖然生得窩囊,可是死後卻千古流芳。你呢?生得窩囊,死得更窩囊。活的時候躲在‘陰’影裡不敢見人,一看到官兵就兩‘腿’發軟,死了之後身首異處,不得歸葬於祖塋,魂不得歸地府,魄不得上青天,只能作爲孤魂野鬼,在清冷的天地間永遠遊‘蕩’。”
那書生打了個寒顫,眼中‘露’出驚恐之‘色’。他雖然說得硬氣,死了就死了,可是這年頭的人都相信死和生一樣,不過是另一個世界的生活,所謂“視死如生”就是這個意思。劉修描繪的場景,是每一個人都不願意去嘗試的,他們相信鬼魂,和相信人生而有父母一樣堅定,又怎麼願意去一個孤魂野狗,一世不得安寧。
“你閉嘴!”他厲聲咆哮道。
劉修不敢再說了,他倒不是怕這個書生,他是怕他崩潰了,手一抖,把孩子的咽喉割破了,那自己就全白忙活了。他皺着眉頭想了想,讓那兩個劫匪緩了緩‘精’神,這才接着說道:“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那個大漢被他剛纔一番話嚇得不清,下意識的問道。書生雖然不悅,可是心神已‘亂’,也跟着問了一句,只是語氣中依然有幾分譏諷:“你能讓橋玄放我們走?剛纔你也說了,不管這個孩子是死是活,我們都活不了。”
“我說了,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劉修的手指在案几上輕輕的敲着:“讓你們有一個死得重如泰山的機會。”
大漢勃然大怒:“那不是還得死?”
書生卻攔住了他,眼神緊縮,盯着劉修看了好一會,突然笑了:“你想讓我們從軍,跟着你去打鮮卑人?”
“是的。”劉修點點頭,很誠懇的說道:“你有九成的機會死在戰場上,還有一成的機會活着回來,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你是戰死還是活着回來,你,都是榮耀的。”
“且,你說榮耀就榮耀?”大漢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伸手就要去搶書生手裡的刀。“老子砍死這個小子,然後再和你打一場,或許能衝得出去也說不定。”
“等等。”書生打斷了他的話,目不轉睛的看着劉修:“你拿什麼保證?”
劉修站了起來,正了正衣冠,表情嚴肅,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的話,就是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