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渠不知道劉修的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藥’,既然劉修這麼有把握,他也只好去辦。
第二天,羌渠把劉修的要求一說,十角們都不吭聲了,先是一陣難堪的沉默,緊接着是或緩和或‘激’烈的反對,如果按照羌渠所說,匈奴人就不再是一個獨立的民族,他們將淪落爲大漢的屬國,以後什麼都要聽漢人的,要向漢人‘交’賦稅,接受漢人的徵召,每年的賞賜估計也沒了——一年兩個億,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他們這些部落頭領,單于的子孫也將只剩下一個空名,再也沒什麼實權。
要不是前幾天神譴的事件威懾力還在,反漢的中堅分子們要麼已經死了,要麼也離死不遠,只怕會有人當場跳起來指責羌渠是叛徒,把匈奴人的利益全部出賣給了漢人。
儘管如此,氣氛還是變得有些緊張,這些人一直以爲自己是天之驕子,比普通的匈奴人還要高人一等,從心理上雖然敬畏漢人,但也只是敬畏而已,他們並不認爲自己是漢人的奴僕,突然間要讓他們徹底向漢人臣服,他們很難接受。
羌渠實力不足,壓不住這些本家,只得寄希望於劉修的幫助。
劉表穿着‘春’衫,一搖二擺的走進了他們議事的帳篷。他身材比一般的匈奴人還要高半個頭,人又長得五官端正,儀表堂堂,配上身上流光溢彩的絲袍,整個人就像一樣琢磨的‘玉’一樣熠熠生輝,那些穿着皮襖的匈奴人跟他一比,無形中就矮了半截,顯得非常寒傖。
劉表環視了一週,大帳裡鴉雀無聲,原本拍案爭吵的匈奴人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誰也不說話了。羌渠連忙離座,起身拱手道:“劉大人,歡迎大駕光臨。”
劉表嘴角一挑,‘露’出幾分矜持的笑容,他十分享受現在的效果,一個讀書人就把這些兇狠野蠻的匈奴人嚇得說不出來話來,這感覺太爽了。
“沒什麼,我來只是向諸位通報一件事,以免引起誤會。”劉表擺擺手,很和氣的對匈奴人說道:“我不是來干涉你們開會的,我們大人說過,這是你們匈奴人內部的事,我們不干涉。”
那些匈奴人鬆了一口氣,他們都以爲劉表是來傳達劉修支持羌渠的意思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件事就算是羌渠爲了討好劉修而想出來的主意,劉修多少也知道一點風聲。
“這個……我家大人初掌北疆軍事,爲了準確的把握諸郡的兵力和兵員情況,因此舉行了一場演兵。這場演兵的目標就是以幷州……”劉表隨便劃了個圈,最後指了指腳下:“出現了意外情況爲假想,諸郡兵力通力合作,快速集結,協同作戰,以最快的速度解決糾紛爲目標。”
羌渠一時沒聽明白:“大人,你是說大人在調兵嗎?”
“演兵,演兵而已啊,和你們匈奴人打獵差不多。”劉表解釋道:“所以如果你們收到消息說周邊各郡有大軍在往這裡集中,千萬不要緊張,這不是針對你們匈奴人的。”
劉表客客氣氣的施了一禮,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笑嘻嘻的說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家大人準備在晉陽建立學堂,主講的教授是我們大漢國最有學問的學者蔡邕蔡伯喈先生和我大漢武功赫赫的名將段熲段紀明先生,實行文武雙修的學制,培養真正的棟樑之才。幷州各郡各縣都會選拔優秀的年輕人去求學,現在爲了爭一個名額,送禮的都快打起來了。我家大人對你們這些首領非常敬重,給你們每人一個名額,你們還是趕緊選一個聰明的子弟,準備送到學堂求學吧。這些人以後的前途如何,我想你們應該都明白吧。這麼好的機會,千萬不要‘浪’費啊。”
劉表說完,揚長而去,扔下一臉震驚的匈奴人。
匈奴人沉默了片刻,忽然一下子跳了起來,各自派出斥候向四面八方打聽,只有羌渠安安穩穩的坐着,他已經理解了劉修的安排。反正他現在已經和劉修綁在了一起,在他沒有做出任何違逆劉修的事情之前,他相信劉修就算要殺人,也殺不到他的頭上。
消息很快傳回來了,雲中、五原、定襄、雁‘門’、西河、朔方諸郡的漢軍已經趕到美稷附近,總兵力在三萬人左右。匈奴人大驚失‘色’,美稷的匈奴人總兵力不到四萬,呼徵等人倒臺,力量去了三分之一,再加上左谷蠡王等人遭了神譴,他們的部衆也被瓜分了,其中有一半落入了劉修的腰包,他們這些人手中真正掌握的不過兩萬人,而且還各有心思,如何能面對漢人的攻擊?
不錯,劉表說了,這是演兵,不是針對匈奴人的,可這個時候誰敢相信他的話是真的,萬一他們就是針對匈奴人的怎麼辦?不用多,把他們這些首領一殺,匈奴人就徹底完蛋了。
匈奴人聞到了血腥味,感受到了赤‘裸’‘裸’的威肋,不敢再遲疑了,一一通過了羌渠的提議,並老老實實的送名爲學子,實爲人質的子弟赴晉陽求學。
至此,劉修的預定計劃基本上順利實現,匈奴人被納入大漢的掌握之中。
五月末,劉修上書天子,請在西河、雁‘門’設立牧苑,在漢匈百姓中召募善於放牧之人,各牧養戰馬一萬匹。調整對匈政策,依屬國例進行管理,只是暫時不設屬國長史,還是扶持單于,但是增加安集掾史所屬士卒的數量至二百,以增強對匈奴單于庭的控制。匈奴各部首領必須派子弟到晉陽入學,以加強羈縻。
……
洛陽,永樂宮,天子陪着董太后說着閒話,可是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幾次太后說的話他都沒有接茬,不時的站起來轉上幾圈,眼睛不住的往外看。董太后看在眼裡,又好氣又好笑。
“陛下,你是一國之君,又不是第一次有子,能不能穩重一點?”
天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母后,這次不一樣,這次是皇后生子,如果她能爲朕生下一個兒子,那可就是朕的嫡子,將來就是朕的太子啊。此外,皇后生子,也是一大喜事,宮裡這幾個月的晦氣也能清一清,添些喜氣兒。”
董太后點點頭,非常贊同天子的話。她對何貴人非常不滿,不希望何貴人生的兒子以後繼承大位。如果宋皇后能生個兒子,那何貴人就沒指望了。問題是宋皇后能生個兒子嗎?可有不少風聲說,幾個相士看過之後都說宋皇后懷的是個‘女’兒。生個‘女’兒,那就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天子這幾個月過得很不開心,年初劉修從北疆送來了一個捷報,可是隨後而來的各種爭論就淹沒了這點兒喜氣。天子郊祀,剛從南郊回來不久就發了日食,司徒楊賜因此引咎退位。這件事餘‘波’未了,洛陽又地震了,搞得人心惶惶,最讓人鬱悶的是,第一次地震還沒消停,四月份跟着又震了一次。更怪的還在後面,‘侍’中寺的一隻母‘雞’忽然變成了公‘雞’,不下蛋,改打鳴了。
剛進入五月,宮裡又出了一件怪事,中常‘侍’桓賢在德陽殿遇到一個面相陌生的白衣人,問他是誰,他說是樑伯夏讓他來的。桓賢一時沒反應過來,說我們宮裡沒有樑伯夏這個人啊,那人就突然不見了,這時桓賢才反應過來,樑伯夏就是順帝樑皇后的父親,大將軍樑商。這可是大白天遇到鬼了,桓賢連忙讓人到處去找,可是找遍了宮裡宮外,就是找不到那個白衣人。
一連串的災異搞得天子焦頭爛額,洛陽城人心惶惶,謠言四起。此時此刻,天子急需一點好消息來安撫一下快要崩潰的神經。
“就算如此,你着急也沒用啊,且不說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個皇子,就算是皇子,也要等到長成之後才能冊立太子,現在是急不得的。”
天子應了一聲,卻明顯有些不在狀態。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角突然‘露’出了一絲笑意。董太后看着奇怪,剛準備要問,突然殿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天子和董太后不約而同的向殿‘門’看去,只見一個小黃‘門’滿臉喜‘色’的走了過來,天子連忙迎了上去,急不可耐的問道:“皇后生了?是男是‘女’?”
那小黃‘門’一愣:“陛下,臣……不是從皇后宮裡來的。”
天子頓時沉下了臉,有些焦躁的罵道:“那你跑來幹什麼?”
小黃‘門’嚇了一跳,連忙磕着道:“大人,太尉府收到了最新的戰報,幷州又有捷報來了。”
“幷州?捷報?”天子眉‘毛’一挑,轉怒爲喜。
“是的,太尉張公正在宮外等候陛下的召見,臣先到德陽殿,沒見到陛下,後來聽說陛下在這裡,這才急忙趕來報信。”
小黃‘門’話還沒說完,天子就連揮衣袖,大聲說道:“宣張奐到這裡來。”
“唯。”小黃‘門’起聲又快步走了出去。時間不長,張奐一手拿着剛收到的捷報,一手提着衣襬,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他的步子邁得非常大,小黃‘門’在後面一路緊追慢趕,還是落了他一大截。天子看了,忍俊不禁,張奐雖然是個武人,可是一心想成爲儒士,平時特別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想和聖人一樣做到行不越矩,像今天這麼走路的可是第一次。
看來真是個捷報。
張奐行完禮之後,第一句話就是:“賀喜陛下,北中郎將鎮服匈奴人了。”
天子眼神一閃,從張奐手裡搶過捷報,迅速展開掃了一眼,眼角綻開了一絲笑意,慢慢的在他蒼白的臉上‘蕩’漾開來,漸漸的化作一陣開懷大笑。他抖着手裡的紙,得意的對張奐說道:“張公,朕看中的這個人如何?有點鬼主意吧?”
張奐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連連點頭。他也七十多了,雖然身體還算不錯,但是一路從太尉府跑到這兒來,還是讓他感到非常吃力。
“陛下,收服了匈奴人,以後幷州的主要‘精’力就可以放在對付鮮卑人頭上,每年僅是節省的賞賜就有兩個億,對於大漢來說,的確是件好事。只是匈奴人心‘性’難安,如果不能妥善處理,只怕又會生出事端。陛下,北中郎將心思機警,可是畢竟年輕,難免會有冒進,請陛下多加訓誡,善始善終,方爲至善。”
天子瞟了張奐一眼,明白了他急急忙忙趕來的意思,報喜還在其次,主要的卻是想先提醒他不要太高興。這件事看起來是件好事,可是處理不當就會變成大禍事。如果注意不到這一點,大肆賞賜劉修,將來出了事,就是一個大笑話,不僅劉修跑不脫,天子面子上也過不去。提醒訓誡劉修是假的,提醒他這個天子低調一點,給自己留點後路纔是真的。
天子對張奐的做法非常滿意,在朝中能這麼照顧他這個天子顏面的老臣可不多。
天子留張奐稍坐,商談了一下接下來幷州的事情應該如何處理。張奐久在邊疆,對邊疆的事情瞭如指掌,他把可能出現的問題一一向天子指明,特別是對天子說,劉修用詐力制服了匈奴人,接下來就需要施恩軟化,因此在短期內不僅不能削減對匈奴人的賞賜,相反還要酌量的添加一些,讓匈奴人感到歸順的好處,不至於生變。當然了,以前這些錢是直接給匈奴人的,現在這些錢則應該‘交’給劉修,由他來掌控給誰多一點,給誰少一點,進一步的控制匈奴人。
一提到錢,天子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就是沒錢。楊賜這個司徒忠心可嘉,可是賺錢的本事實在一般,做了大半年的司徒,雖然盡忠職守,卻沒能多給他賺一個錢,要不他也不會趁這次日食的機會免了他的司徒之位。現在司徒之位還空着,他找遍了朝庭,好象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來當司徒。
當着張奐的面,天子不好意思說這些話,反正張奐自己也心理有數,他只是靜靜的聽着,盤算着從哪兒能擠出錢來給劉修送去,以解燃眉之急。
“陛下,皇后生了。”蹇碩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在天子面前站定,一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一邊笑嘻嘻的說道。
天子一愣,聲音有些發顫:“男的‘女’的?”
“恭喜陛下,是個皇子。”蹇碩歡喜得有些失態:“陛下,足足十五斤啊,是個非常結實的皇子,可把皇后累壞了。”(注:一漢斤爲250克)
天子瞪圓了眼睛:“是嗎?”
“是的是的。”蹇碩一見天子這樣子,連忙扶住了他,天子最近身體可有些虛,不要一‘激’動暈倒了,那就是樂極生悲了。他連忙把天子扶到座上,一邊解釋說:“太醫說了,皇后雖然受了累,可是身體好,母子平安,大吉大利。”
“哈哈哈……”天子忍不住大笑,轉向董太后道:“母后,朕又多了一個皇子,一個十五斤重的皇子啊。”不等董太后回答,他又轉向張奐:“張公,你聽見沒有,十五斤重的孩子,你可曾聽過這麼重的孩子?”
張奐也非常高興,連連搖頭:“臣沒聽過,臣的幾個兒孫,沒有一個超過十二斤的。”
“你沒聽過,朕也沒聽過啊。”天子有些輕佻的拍了一下張奐的肩膀:“朕當初生下來還不到八斤重,母后當時都擔心朕養不活。母后,是不是?”
董太后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心道這樣的話也是你一個天子應該對臣子說的?
天子正在興奮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董太后的眼神,他轉了兩圈,想起了和皇后一起待產的王楚,連忙又問道:“王氏生了沒有,是男是‘女’?”
“生了,是個‘女’孩。”蹇碩道。
“唉,可惜。”天子拍了一下手,有些惋惜的說道,不過隨即他又高興起來,眉‘毛’一揚:“這樣也好,這孩子以後就和我的皇兒一起撫養,他們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雖然不能像朕和劉修這樣做君臣,也能成就一段好姻緣。”他越想越開心,忍不住笑出了聲,拍着手道:“有趣有趣,真正有趣。”
他笑了一陣,又皺起了眉頭:“朕要給他們取個好名字。”
董太后忍不住了:“陛下,孩子剛出生,取名字太早了些吧?太早取名對孩子可不好。”
天子撓了撓頭,嘿嘿笑了兩聲,沒安靜片刻,又想到了什麼,一揮手臂,大聲說道:“張公,今天連遇兩件喜事,是個好兆頭,朕要改元,對,改元。”
張奐目瞪口呆,心道改元這麼大的事,你這就麼決定的啊。
天子也不管他怎麼想,揹着手來回轉着圈,嘴裡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最後在張奐面前停了下來,目光炯炯有神的說道:“光和,就改元光和,如何?”
張奐很無語,下意識的聳了聳肩,這種事沒必要和你較真,你說光和就光和吧。
……
王楚疲倦地躺在‘牀’上,看着包在襁褓裡的嬰兒,既有些滿足,又有些失落。她一直想生個兒子,給劉修添個後,可是沒想到卻生了個‘女’兒,雖然這個‘女’兒長得也蠻漂亮,可畢竟不是兒子。劉修是獨子,家人又失蹤了,現在他立下了功業,最急需一個繼承人,雖然她沒有和長公主爭奪正室的野心,可是在沒有嫡子之前,能有個庶子,也是件能讓安心些的事情啊。
“別想太多了。”長公主像一陣風似的走了進來,一看王楚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嗔怪的說道:“你還年輕,德然也年輕,第一個孩子是‘女’兒有什麼關係?好好的將養身體,等德然得勝回朝,你們加把勁,再生他幾個就是了。”
王楚不好意思的笑了,掙扎着要坐起來,長公主輕輕的按住了她:“好了好了,我們雖說尊卑有別,可是情同姊妹,你現在是產‘婦’,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我讓人給你熬了些‘雞’湯,你快些喝了,把這小囡子‘奶’得白白胖胖的,等德然回來,也好開心開心。”
“一個丫頭,有什麼好開心的。”王楚拒絕不過,在長公主的手裡喝了兩口湯,慚愧的說道。唐英子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看了看,正好聽到王楚這句話,一下子跳了出來:“誰說的?大哥哥最喜歡‘女’兒了。”
長公主和王楚互相看看,忍俊不禁:“你怎麼知道的?”
“我聽大哥哥親口說的。”唐英子叉着腰,走到搖籃前,伸手掐了一下孩子的小臉蛋,老氣橫秋的說道:“嗯,這娃雖然沒有我這麼可愛,可是也不差,大哥哥一定喜歡。”
“撲嗤!”長公主笑出聲來,一把將唐英子拉到一邊:“你不要‘毛’手‘毛’腳的,不知道輕重,要是捏痛了她,可是饒不了你的。快說說,你大哥哥什麼時候說喜歡‘女’兒的?”
“以前我抱着他睡的時候,他就說我像他‘女’兒。”唐英子理直氣壯的說道,她‘抽’了‘抽’鼻子,眼饞的看着王楚正在喝的‘雞’湯:“長公主,還有不?好香啊,我也想喝。”
“想喝就去廚房,讓羅家夫人給你‘弄’。”長公主撥開她又伸向小嬰兒的爪子,“什麼時候吃東西少了你的?你也不注意一下,看你都胖成小豬了。”
唐英子扭身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叫道:“我要是瘦了,大哥哥回來會心疼的。”
“這丫頭,倒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長公主好笑的搖搖頭,愛憐的看了一眼襁褓中正吧噠小嘴打哈欠的孩子,伸手輕輕的碰了一下她的臉蛋,感受着如絲一般潤滑,羨慕的說道:“阿楚,這孩子的皮膚真像你,‘摸’起來真舒服。唉,我說阿楚,你的皮膚這麼好,是不是那什麼房中術練出來的,我看那個盧夫人也是這樣呢。”
“長公主的皮膚也不差啊。”王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那房中術學了都沒用的,夫君說那是騙人的,從來不按規矩來,每次……每次都是……”她羞紅了臉,吱吱唔唔的說不下去了。長公主促狹的看着她,催促道:“那你說說,他是怎麼樣的?”
“等長公主和他成了親,不就什麼都知道了。”王楚拉過被子蓋在臉上,躲在被子裡說道。
“成親?”長公主一手托腮,有些出神:“他現在在幷州忙得歡,只怕都想不起來我了。”
王楚從被子裡‘露’出眼睛,“怎麼會,夫君這麼用心的做事,不就是想早點做大將軍,好娶長公主進‘門’嘛。”
“大將軍?嘿嘿,你是不知道,他做了個北中郎將,已經有人說天子任人唯親,越級提拔了呢。等他做到大將軍,恐怕我都生不出孩子了。”
“誰說話這麼不憑良心,夫君立了這麼大的功,做個北中郎將怎麼了?”王楚不服氣的說道。她在宮裡也聽到不少風言風語,只是在皇后面前,那些話還不至於這麼難聽。
“你沒聽說嗎?”長公主猶豫了片刻,輕輕嘆了一口氣:“有人說德然惹的禍遠比他立的功大,天子不通軍事,只知道輕信他,以後出了大‘亂’子,恐怕會無法收拾呢。再說了,打仗打的是錢,原本他手下只有五千人,我們拼拼湊湊,還能供得起,現在他要供幾萬人,幾十萬人,我們哪來那麼多錢?沒錢,還打什麼仗,立什麼功?”
王楚沉默了。這纔是最關鍵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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