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東漢末sodu
劉修立即做出反應,命令數不多的水師靠近臨湘城,阻止孫堅越過瀏水。臨湘城位於瀏水入湘口,城北是瀏水,城西是湘水,只有東南方向是平地,劉修的大營就駐紮在這裡。如果讓孫堅到達瀏水北岸,等他發現了再渡過瀏水去追,急切之間很難把主力渡過瀏水,孫堅完全可能憑藉兵力上的優勢突圍。
孫堅見劉修有了反應,心中大喜,佯裝沒有看到,繼續打了幾天樁。十天後,一切準備妥當,他終於準備突圍了。他下令所有的士卒除了自己的武器之外,只准帶三天的乾糧,其他的輜重全部扔掉,包括曾經被士卒們打算用來對抗騎兵衝擊的輜重車都不要了,所有人輕裝上陣,白天睡覺,天黑之後開始出城,爭取在一夜時間內跳出包圍圈,至少要和劉修的主力拉開距離,讓劉修即使發現了他們,也無法逃脫。
聽說要突圍了,被圍得心神不寧的袁軍將士終於鬆了一口氣,各自去準備。等大家都走了,孫堅對桓階說:“這次煩勞你了。我給臨湘城帶來了這麼多麻煩,實在有些慚愧。如果我還有幸回到臨湘,將來一定給你們補償,以示謝意。”
桓階無奈的笑笑,他對孫堅能回到臨湘基本上不抱希望。袁術不是劉修的對手,這已經是明擺着的事情。袁家起事幾年,一直在關東轉圈,沒能突破洛陽,掌握京畿,勝利的機會已經從他們手中溜走了。
“將軍,你小心些。”桓階對孫堅深深一拜。
“你也是。”孫堅拍拍桓階的肩膀,長嘆一聲。
入夜,臨湘城北門忽然火光一片,照得亮如白晝,緊接着城門大開,無數的士卒魚貫而出。他們打着火把,扛着紮好的木排。將木排推到瀏水之中。一塊塊木排架在水下的木樁上,穩穩的定住,迅速的搭起了一個浮橋。城門開處,無數的士卒正在列陣。只等浮橋完成就衝出城門,越過瀏水,揚長而去。
就在此時,瀏水北岸忽然鼓聲震天,一隊精騎從遠處奔來,隆隆的馬蹄聲如雷天際驚雷,越來越近。迅速逼近到離瀏水五百步的地方。他們舉着火把,手持長矛和弓弩,在對岸連成一條火龍,將瀏水北岸照亮。遠遠的看不到騎士臉上的表情,也聽不到戰馬的聲音,但是那嚴整的陣勢卻讓人感受到了沉默的殺氣。
正在搭建浮橋的士卒並不停頓,他們加快了速度,將一塊塊木筏推入水中。浮橋以讓人驚詫的速度向前延伸。
浮橋完成,兩千士卒衝出了城門,跑過浮橋。在岸邊立陣,他們左手持盾,右手持矛,立起了長矛陣。在他們的身後,弓弩手張弓架弩,做好了射擊的準備。
城門處,火光搖動,幾乎半個臨湘城都被照亮了。
騎兵開始擊鼓,做好了衝鋒的準備,東南方向劉修的大營裡也亮起了火把。瀏水上游,一直隱在黑暗之中的戰船上也露出了猙獰的面目。隨着戰鼓聲的響起,北岸亮起了更多的火把,越來越多的騎兵趕了過來,他們在遠處列陣,慢慢的壓迫着袁軍的神經。
就在城北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臨湘城的南門悄悄的打開了,黃蓋領着一隊剽悍的士卒衝出了城門,他們沒有點火把,就藉着月光迅速的越過護城河,開始向劉修的大營奔跑。
孫堅騎在馬上,向城頭的桓階揮手道別,然後帶着親衛營投身於黑暗之中。
與城北的熱鬧相比,城南的這些人沉默而迅速,他們像黑夜中的猛獸,聞着血腥味直奔劉修的大營,直到衝到了大營前,望樓上的士卒才發現他們,立刻擊響了報警的銅鑼。
“噹噹噹……”急促的報警聲突然響起,並迅速傳遍了整個大營。一個接一個的火把在大營內響起,在營外警戒的士卒迅速發起了向孫堅的攻擊。
他們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可是面對孫堅率領的一萬三千多大軍,僅在數百人的警戒根本不值一提,他們迅速的被袁軍淹沒。
“殺!”孫堅高舉戰刀,縱聲咆哮。
黑夜之中,劉修摸不清孫堅究竟是佯攻還是強攻,他閉營不出,只是命令士卒倚仗營寨自守。孫堅知道,劉修現在有一大部分兵力在瀏水北岸,防着他從瀏水北岸撤退。這正是桓階提出的建議,就是要把劉修的注意力吸引到北門去,再把主力調到瀏水以北,好讓他趁着黑夜來偷襲劉修的大營。
偷襲大營只是虛晃一槍,孫堅還沒有自信到憑自己這些不帶任何大型器械的士卒就能攻破劉修的大營,他要做的就是讓劉修感到緊張,摸不清他的底細,只能困守大營,然後他好趁勢而逃。
一切可利用的因素都利用到了,而且一切順利,到昨天爲止,據斥候連日來的報告,這幾天至少有兩萬劉軍主力渡過了瀏水,其中包括一萬騎兵。也就是說,劉修大營裡現在最多隻剩下一萬人,而且是以步卒爲主。
孫堅相信劉修不敢出營,他如果敢出營,孫堅就敢拼着一口氣和劉修血戰一場,哪怕不脫圍了,也要重創甚至斬殺劉修。他的主力都在瀏水以北,急切之間根本無法趕過來支持。
一切如孫堅所料,劉修沒有出營。孫堅佯攻了很短的時候,下令撤退,帶領大軍消失在東南方向的黑夜之中。他親自率領親衛營斷後。看着驚魂未定的劉修大營,孫堅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屑,原來劉修也不是戰無不利,算無遺策,桓階的這一計不是照樣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只是可惜了桓階這個人才。
桓階對孫堅說,劉修這個人用兵看似冒險,實際上他非常穩,在可能的情況下,他喜歡以優勢兵力攻擊對手,以求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我們有一萬多人,他至少要用一萬五千甚至兩萬人的兵力來攻擊,再加上騎兵強大的攻擊力,這場戰鬥一旦打響,他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勝利。
在北門做出要強渡瀏水而逃的假相,就是要把劉修的主力調到瀏水北岸去,這樣東南方向的大營裡兵力就非常有限,劉修未必肯正面決戰。再加上是黑夜,劉修搞不清你的真實動向,他一定會等到白天再行動,利用騎兵的速度來追趕你,這比夜裡貿然和你決戰要穩妥得多。
這一夜,就是你逃命的時間。如果順利,一夜急行軍就可以到達山區,縱使有所差池,你也能拉開距離,讓劉修追不上你。
現在,一切都正如桓階所預料的那樣,劉修困守大營,根本不敢出來追擊。孫堅抓住機會,開始下令急行軍。
休息了整整一天的袁軍士卒如同脫鉤的大魚,撒腿狂奔,以最快的速度投入黑暗之中。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要想活着回去,他們必須在今天夜裡至少要六十里到八十里,最好是能一口氣跑到大圍山,只要進了山,騎兵就算追上他們,也只能看着他們嘆氣了。
桓階站在城牆上,看着燈火通明的劉修大營,又看看已經消失在黑暗中的孫堅,暗自鬆了一口氣。孫堅走了,臨湘的危機解決了,不會再有易子而食的慘劇,不會再有析骨而炊的可能。要說倒黴的,應該只有他一個人,最多是他桓家一家。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堅守忠義,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
……
劉修和盧夫人對面而坐,輕敲棋盤,他雙手捏着一枚棋子,在眉心輕輕的揉着,抱怨道:“國師,你最近殺氣好重啊,這可不利於修道。”
盧夫人嫣然一笑:“春花秋實,夏榮冬殺,殺與生一樣,都是天道自然之理,不妨事,不妨事。”
“這是誰說的歪理?”劉修曲指一指,將手中的棋子彈進棋盒,佯怒道:“修道之人應該有好生之德,道者以謙和爲美,你應該讓着我一點嘛。每次都被你殺得這麼慘,誰還敢和你下?”
“不知死,焉能生?”盧夫人笑道,雙手扶膝,端詳了棋枰片刻:“將軍,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啊,輸得比昨天還多三子,又破紀錄了。”
劉修搓搓手:“是啊,爲了抓住這頭江東猛虎,最近有些費心神。請你爲我卜一卦,你又說不肯。我只好自己想辦法了。”他笑笑,瞟了一眼在後帳緊張的推演的軍謀們,得意的一笑:“不過,我現在有幫手了,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郭嘉從外面匆匆的走了進來,附在劉修耳邊說了兩句,劉修點點頭:“如此甚好,我們也沒別在這兒等着了,臨湘城反正已經是我們的,什麼時候取都可以。通知諸營,明天丑時起身,寅時出發。”
“喏!”郭嘉行了一禮,轉身出去了。
“明天還有事,不被你虐了。”劉修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要上山打老虎去,你沒有有興趣?”
“將軍要去征戰沙場,我身爲國師,自然要相陪的。”盧夫人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不過,我現在還是先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幫將軍消消乏,讓將軍睡個好覺,明天好有精神去打虎吧。”
劉修大笑:“如此甚好,那就有勞國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