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如果孫兒回不來,請您恕孫兒不孝了……
朱允熥差點把自己這羣小王叔給忘了,直至聽到他們自薦枕蓆這纔回過神來。
“你們呀……”
“你們就老老實實呆在宮裡,籌備第一屆峽谷蛐王爭霸賽就行了。”
一衆皇子聽到這話齊聲說道。
“不行!”
“此等大事豈能不讓我們參與,你要是敢把我們晾到一邊,我們就跑去找父皇告你的狀!”
朱允熥聽到這話當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有本事你們就去告呀,還站在這兒跟我囉嗦啥?”
他們哪有告狀的膽子呀,他們要是敢直面老朱的龍之凝視,也不至於天天蹲在大本堂裡鬥蛐蛐了。
徐興祖拿着條子樂顛顛地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朝着朱允熥躬身一禮。
“不願意幹?”
朱桂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面露苦色。
不過,這他就不管了,他只是弱弱的問了一聲。
朱允熥聽到這話趕忙答應下來。
“逆孫!”
“這孫子該不會是來逼宮了吧?”
林榮一作爲施工隊的小隊長,光榮地肩負起石灰轉運的工作,並且親臨現場指導錦衣衛,以及鄉勇百姓如何潑灑石灰。
解奎看了看地圖,再對照下手上的表格說道。
可當他看到那些白大褂遞上來的簇新的衣服後,立馬就改了主意。
“可曾進行過消毒處理?”
朱允熥見狀趕忙上前扶住徐興祖,將其從地上攙扶起來。
“該不會是那逆孫,命你來給咱送鴆酒的吧?”
凡是有發熱、出痘等症狀之人,都會被他們用強制手段拉走。
正在兩人吃喝之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朱允熥求見的聲音。
“都住手!”
“好!”
“老夫現在只後悔一件事,爲啥給你做了那麼多好吃的!”
“三皇孫這些天一直在奉天殿,領着一羣官員治理京城的惡疾,現在已經初見成效了。”
朱允熥知道,這是徐爺爺爲剛剛罵自己之事賠禮呢,只是他受這個禮受的心裡有愧。
“我大侄子將來可是註定要當皇帝的人……”
“十五叔閉嘴!”
因爲這種事情他們就沒聽說過,他們只知道有的朝代,會把生了惡病的人扔到石灰坑裡埋了。
老朱見狀當即不再懷疑,跟徐興祖有說有笑地吃喝起來。
“三皇孫要真能救了我們家老頭子的命,老婆子吃一輩子素,也要給三皇孫祈福呀,嗚嗚嗚……”
徐興祖聞言搖搖頭道。
現在皇宮出現天花,父皇還讓他們去中都避難,他們一個個都慌死了。
他們手上套着手套,對着每一個病人進行檢查,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銀光閃閃的圓形物品,對着病人的胸口一陣亂按。
“你個逆孫,咱哪點對不住你啦,竟然讓你幹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正在衆人一派繁忙之時,朱允熥打着哈欠從外邊走了進來。
但現在這情況,也未必非得用水銀,搞點紅色液體也不是不能用。
徐興祖見老朱都瘦了一圈了,竟然還有這樣大的火氣,心裡也有點小怨念。
兩人聞言當場愣住,一時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隨後就是各種漫天神佛被他們謝了個遍,當然也少不了那個早就萬家生佛的三皇孫。
“老姐姐放心吧!”
周圍的百姓聽到這話,頓時安心了不少。
“您老就放心吧,這裡肯定沒毒!”
“心跳正常!”
葛允謙跟老婦人說完這番話,隨即命令身後的徒弟們給病人換衣服。
朱允熥聽到這話也慌了神。
老朱聞言滿臉不屑的冷哼一聲道。
“三皇孫,您這又是何苦呢,老奴知道你不是那大逆不道之人,更不是那不忠不孝之徒,您爲何不給皇爺解釋一下呀!”
但他也只能想到此等辦法,就算人和牛有基因隔離,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堅持下去。
“你這輩子才見過幾個人,看過幾本書。咱這輩子殺的亂臣賊子,比你見過的都多!”
每個店鋪的庫存在登記造冊後,全部拉到玄武湖邊的作坊裡,在經過消毒殺菌的作坊裡縫製成口罩、白大褂等醫療物資。
“也難爲他了,小小年紀就扛下這麼大的事,確實挺不容易的。”
“這裡真沒下毒吧?”
這新衣服總比舊衣服好不是?
“好!”
雖然醫師們再三保證是拉出去統一治療,但是所有老百姓都不信。
朱元璋聞言嘆了口氣道。
“這孫子倒好,除了把咱關起來有點大逆不道,別的事竟然幹得有鼻子有眼的!”
甚至他們懷疑,這次朝廷說的可能是真的,真的把他們集中起來治病。
不過也不能說一無是處,起碼遇到一般的皇親國戚,這小子還是能罵上幾句,替自己出出氣的。
“這一看就是有人在做手腳,皇爺根本就沒吃飯呀,嗚嗚嗚……”
朱允熥在打發走一衆皇子後並未歇着,而是以奉天殿爲大本營,打造了一個臨時的防疫指揮場所。
就在朱允熥沉浸在自己的憂傷中時,門外傳來朱植的聲音。
“我親自送你……還是給你個條子吧……”
“牛場那邊有什麼回覆沒有?”
“別說是他了,就是咱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攤上這種大事都險些亂了方寸。”
“趕緊給咱說說,那逆孫是不是嚇哭了?”
老朱也聽說宮外的事了,只是對於大孫把自己軟禁一事,一直耿耿於懷罷了。
每一批培訓結束的醫師,都會有專門的錦衣衛拉着他們前往各個裡坊,挨家挨戶地檢查。
“皇爺爺,你不會天天躲在屋裡說孫兒的壞話吧,哈哈哈……”
徐興祖說到這兒,不無埋怨地道。
在他有條不紊地指揮下,京城瞬間安定下來,所有百姓都被關在家裡。
“這該怎麼辦啊!”
“是!”
再加上,朱允熥點出了醫用酒精,已然領先這個時代幾百年了。
隨後玄武湖邊上的作坊也進行了相應的調整,琉璃廠產能直接拉滿,只生產一樣東西,那就是體溫計。
“讓徐爺爺罵,可勁罵,愛咋罵咋罵!”
第一批被隔離的百姓,一感受到倉庫內傳來的熱浪,頓時不像一開始那樣牴觸了。
“兀那婦人,還不趕緊把手放開,這可是我們太醫院的葛院判,給皇帝陛下都瞧過病的人!”
葛允謙話音剛說完,一旁的家屬就將其給拉住了。
徐興祖聞言趕忙解釋道。
哪怕是太醫院院正郝文傑,也不得不充任防疫指導先生,負責給京城內的醫師培訓。
“咱可是吃了大明皇孫送的飯呢!”
“老奴就是瞅着這一點,才篤定三皇孫只是想做事,並不是真的要造您的反!”
“皇爺爺,您使點勁,您是沒吃飽飯嗎?”
這東西沒啥技術含量,無非是水銀貴了點而已。
“三皇孫已經發下話來,要全力救治此次感染疫病的百姓,哪怕花光國庫裡的最後一個大子也在所不惜!”
“哼!”
這些手段雖然簡單,但卻是對付各種疫病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現在拿到通行紙條,自然是馬不停蹄地跑過來。
因此,整個倉庫雖然空曠得可以跑馬,但卻不讓人覺得寒冷,甚至比起很多百姓家裡還暖和。
朱允熥又問了幾個人,最後纔來到一張桌子前,拿起一張表格看了一眼。
“里仁坊那邊還不容樂觀,今天又隔離了三十三人。”
“再者說,史書上的皇家哪有半點親情。也就咱這個傻老頭,真把親情當回事吧。”
朱允熥看罷,痛苦地閉上雙眼,表格也順勢從手上滑落。
“皇爺那麼寵愛你,斷然不會生你氣的!”
老朱看到徐興祖的時候也非常意外,按照那逆孫的說法,不是不許任何人進出幹清宮嗎?
“你個老貨是怎麼鑽進來的?”
因爲他現在還不能確定自己的法子是否管用,他想等有了一定的結果後再去找老朱請罪。
老朱見到朱允熥就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拎住他的脖領子,把他按在凳子上一頓打。
相較於外邊的忙碌,朱允熥這邊則安靜了不少。
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牛染上天花,並且快速地生出牛痘。
“輕度症狀!”
京城的棉布、麻布等便宜布料也全數被朱允熥以朝廷的名義徵用。
“老夫若是知道你是這般狼心狗肺之徒,老夫寧願把那些吃的拿去喂狗!”
“我今天特意做了幾道皇爺愛吃的菜,可送進去後撤出來的餐盤,凡是皇爺愛吃的菜一道沒動,沒了的都是皇爺最討厭的菜!”
本來老婦人挺牴觸的,萬一老伴死了,好歹也有身衣服陪葬啊。
老朱這邊剛拿起鞭子,趴在凳子上的朱允熥就開口了。
至於這玩意有沒有用他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眼下這形勢,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回稟殿下,裕民坊的疫病暫時控制住了,已經三天沒有新病例。”
“你還真讓我們看大門呀?”
因爲朱允熥興建各種大學的需要,他在城外囤積了大量的石灰,這一波正好被派上用場。
徐興祖回到御膳房就大呼小叫起來,招呼衆人趕忙起鍋、裝盤,然後領着幾個小太監,帶着十幾樣好酒好菜去了幹清宮。
“你個懶婆姨還愣着作甚,還不把咱的鞭子拿來,給這逆孫鬆鬆骨!”
朱楧這話一出口,立馬引起所有皇子的共鳴,哪怕是朱桂這個最爲年長的皇子,也跟個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這新衣服不要錢吧?”
一時間,裡坊間到處都是廝打聲,以及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你是?”
“你回去告訴那逆孫,咱朱重八纔不喝什麼鴆酒呢。他要是有膽就拿劍殺進來,一劍捅死咱這個皇爺爺!”
“老奴在這裡給您跪下了,嗚嗚嗚……”
這不是遊戲!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對了!”
“那太沒意思了,還是給我們找點事做吧,要不然我們心裡發慌……”
“現在情勢怎麼樣了?”
“不要!”
葛院判在檢查了一個病人的身體後,對着身後的助理道。
朱允熥說罷,刷刷刷寫下准予通行的條子,然後遞給徐興祖。
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爲他每天接觸的人太多,怕自己身上感染天花病毒,在傳染給皇爺爺。
朱允熥聞言點點頭道。
“啊?”
“三皇孫,你就聽老奴一句勸,去給皇爺賠個不是吧。”
每當生產一百件,就會有快馬送入京城,然後直接送到太醫院。
“三皇孫,老奴求求你,你就去給皇爺道個歉吧!”
“咱告訴你,門都沒有!”
這時候用火銃已經嚇唬不住人,不得已朝廷只能退而求其次,准許家屬陪護。
過了好一會兒,朱元璋才試探性地開口。
因此,沒用助手幫忙,她三下五除二就給自家老頭脫了個精光,裡裡外外都換上了人家送來的新衣裳。
“是啊!”
朱允熥見朱桂都這樣說,認真地思索一番道。
“那逆孫攤上咱這樣的皇爺爺,竟然還不知足,還想逼咱退位!”
然而,讓她感到困惑的是,這羣人竟然把舊衣服小心地收了起來,像是有什麼大用似的。
“皇爺爺,孫兒就要出宮了。”
“你們就去看大門吧!”
葛允謙上前握住王三孃的手,柔聲安慰道。
因此,他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隔斷天花的傳播。
“他都那麼一大把年紀了,萬一餓出個好歹來可咋辦呀,嗚嗚嗚……”
事實上,他來找朱允熥撒潑打滾之前,就已經提前命人將酒菜準備好了。
城外有一座臨時搭建的牛棚,裡邊豢養了幾百頭母牛。病人的衣服被拉來後,當即有人拿出一部分給母牛披上,另外一部分衣服則直接泡在水裡,然後用泡過的水給牛洗澡,以及餵給母牛喝。
“殿下,您已經盡力了,每一個死去的百姓都誇讚您,沒有任何人對您不敬。”
新增死亡一百零三人……
“哎!”
“我不是每天都命人送去飯菜了嗎,而且回來的人說,皇爺爺吃了不少,盤子都見底了!”
“體溫三十八點七,屬於低燒。”
“開一些清熱解毒的方子試試看,有大概率能活!”
老朱打着打着就嗚嗚的哭了起來,只是一隻手始終沒閒着,依舊噼裡啪啦的打着。
“他要想繼位,只能是弒君!”
倉庫雖然是廢棄的,但此時已經被朱允熥手底下的工程隊簡單翻修過。
“歷史上的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哪個對儲君不是猜忌來、猜忌去的?”
朱允熥當即打斷朱植的話,他這個小王叔最不讓人省心,他也是實在是沒地方安置了,這才把他扔到門口守門。
郭慧妃聽到這話,語氣中都不由帶着一絲歡快的氣氛,趕忙就跑到牆邊將鞭子拿了過來。
就在衆人疑惑間,一羣穿着白大褂,臉上帶着幾層亞麻縫製的口罩之人走了進來。
徐興祖抓着朱允熥的手嗚嗚痛哭道。
“就猜到你個老貨能看出咱的心思!”
護衛聽到朱允熥的話立馬住手,徐興祖看到朱允熥本人,則朝着其重重地吐了口唾沫,滿懷悲憤地怒罵道。
徐興祖聞言痛心疾首道。
“對嘍!”
“哎呀!”
“徐爺爺,你趕緊去做一桌皇爺爺最愛吃的飯菜,然後親自給他送進去。”
“他們說,這次熬不過去跟您無關,是老天爺要收他們。”
“那是騙您的喲!”
“你家老哥哥的病不重,躺上幾天等皰疹結痂就好啦!”
“那就再觀察一天,如果明天還有新增,那就將整個裡坊的百姓全都遷出去隔離,進行全面消毒後再放他們回去。”
“如果此法可行,那天花將不再成爲難題,我大明子民將永遠不再受天花之苦!”
朱允熥聽到這裡,不悅地問道。
至於這法子有沒有效,朱允熥不知道,大明的其他人也不知道。
所謂的翻修也很簡單,就是把破損的棚頂收拾一下,不至於漏雪漏雨就行。地上的垃圾清掃一下,再把牆上、地面潑上一層石灰。
“朝廷不僅管治病,還管你們吃喝拉撒!”
老朱聞言露出一絲奸詐的笑容。
並且每隔兩丈遠,還立了一座小煤爐,裡邊放着金陵煤業商會所生產的蜂窩煤。
畢竟,這套手法對於整個世界來說,都是懵懂的未知。
“老姐姐,你不用害怕!”
“老奴剛剛在奉天殿的時候,瞅着三皇孫不像有這個意思呀?”
“宮裡發生這麼大的事,你讓我們呆在大本堂,搞得我們一點參與感都沒有!”
事實上,這三天來罵他的人很多,徐興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是他讓你進來的?”
“咱今天非得打死你!”
“回稟殿下,目前還沒回復,說所有牛都很健康,沒有絲毫染病的趨勢。”
“再有就是轉機,一旦有了防治的辦法,我也會去面見皇爺爺……”
“那倒沒有,不過老奴去的時候,三皇孫明顯剛剛哭過!”
但對上徐老頭,朱允熥就不敢放朱植去咬人了。
“對不住了……老身只是想問問,俺家老頭子能不能挺過這一劫……”
太險了!
若不是他接手得早,這時候每天至少死上千人!
解奎從地上將表格撿起來安慰道。
朱允熥則眉毛一挑,大有愛幹不幹的架勢。
只見徐興祖拎着個大勺子,正呼嘯有風地跟守門的侍衛糾纏。
不過,這只是自欺欺人的說法,最真實的原因是他心虛,他害怕,害怕看到老朱那失望的眼神……
王三娘見葛允謙這樣說,當即拜倒在地,慌亂地朝着四個方向磕頭。
自己的身上肩負着千斤重擔!
“老徐頭,你別得寸進尺,我大侄子尊重你,管你叫聲徐爺爺,你還真當你是爺爺啦!”
此時的太醫院也是一片忙碌,所有人都不停歇地工作着。
“如果家裡有丁口需要活命的,朝廷還能給你們家裡發口糧,讓他們不致於餓到!”
老朱一邊跟徐興祖閒聊,一邊猴急的打開食盒,一樣一樣的往出端菜。
哪怕幾百年後的後世,其對抗疫病的手段也無外乎這些。
朱允熥一直靜靜地聽着,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
老朱聽到這話氣得臉都紅了,對着一旁看熱鬧的郭慧妃道。
“大侄子,你十四叔說得對,還是給我們找點事做吧,哪怕讓我們去看大門,也比讓我們遊手好閒地待着強!”
“您若是實在不願意去,就把老奴放進去,讓老奴伺候着皇爺用膳還不成嗎?”
這個政策一出,反對的聲音頓時消散。
“不會吧?”
“大侄子,徐老頭非得要見你,我攔着他就拿大勺打我……”
衆人聽到這話,趕忙點頭道。
“皇爺,您就少說兩句吧,三皇孫纔不是那樣的人哩!”
“您不知道,皇爺這三天幾乎就沒怎麼吃過東西!”
朱允熥聽到這個聲音,趕忙收回紛亂的思緒,向着門口看過去。
既然能讓家屬陪護,那就定然不是拉出去給埋了。
徐興祖說完,直接夾起一筷子肉片塞到嘴裡,權當是給老朱試毒了。
“據說,今天咱們這麼大的京城,只隔離了幾十人,比起前些天少了十幾倍都不止哩!”
“這……”
“血壓正常!”
“而且他們還說,這輩子能吃到朝廷發的糧和菜,就算死了去陰曹地府也有的吹。”
“咱估摸着,再過幾天就能控制住了,到時候三皇孫自然會來向您老賠罪!”
四十個從各部衙門調過來的書吏,不斷地抄寫着各種文書、報表,並且在地圖上用各種顏色的筆畫出標記。
老朱正跳着腳直罵的時候,朱允熥推開門走了進來,笑吟吟的看着精神矍鑠的小老頭。
但他這邊的安靜,也只是相對而言。
葛允謙在檢查了甲字一號隔離倉庫後,立即命人將所有病人換下來衣服帶到城外。
“他可是俺家頂樑柱呀,他要是沒了,老身可怎麼活喲,嗚嗚嗚……”
“那在這兒的吃喝拉撒呢,總不能也是朝廷供着吧?”
“已經進行了,所有民居不論內外,均已噴灑酒精,並且輔助石灰進行消毒。”
但他始終都沒去面見老朱,沒有給老朱任何解釋。
朱允熥隨手從解奎手上接過表格,翻了翻後問向另外一人。
朱允熥聽到解奎的安慰,臉上沒有絲毫的釋懷,反而有兩行清淚滑落。
“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呀!”
“大侄子,你就給我們分配點任務吧!”
在清理完地面牆面後,偌大的倉庫還用麻布當簾子,做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隔斷。
“不不不……你說幹啥就幹啥!”
他潛意識裡,一直將這個世界當成“大明online”的遊戲,老朱就是這個遊戲裡的最終boss。
徐興祖見朱允熥臉上一片焦急,再次勸說道。
好在培訓的內容很簡單,洗手、測溫、戴口罩,防護、報備、酒精消毒等手段。
“諾!”
“枉你皇爺爺那麼信任你,寵愛你,你竟然造你皇爺爺的反!”
“徐爺爺,我一定會去給皇爺爺道歉的,但不是現在!”
王三娘聽這人說得這般嚇人,趕忙鬆開了手,並且不住地道歉着。
徐興祖見朱允熥這樣說立馬換上了一副哀求的語氣。
“只有當我將天花遏制住,不讓京城再出現新的病例後,我纔會去親自向皇爺爺負荊請罪,任他打罵責罰。”
直至他接手大明,每天看着死亡人數的增長,那顆玩世不恭的心才漸漸改變。
隨後,第一批被隔離的百姓,被拉到了位於城外的一處廢棄倉庫裡。
“三皇孫聽說您幾天沒吃飯,當場就嚇住了,然後放了老奴進來,嘿嘿嘿……”
反正只是測溫工具而已,能測出體溫就行了。
“您老把三皇孫想成什麼人了,三皇孫這些天就沒去過御膳房,也沒往御膳房派過一個人,更沒單獨召見過老奴!”
“外邊有了新進展,孫兒願意爲天下人試一試,也願意爲皇爺爺試一試!”
朱允熥聞言心裡這個鬱悶,距離他接掌大明已經過去三天了,這羣牛竟然還活蹦亂跳的,這簡直是在打他的臉啊。
“只是孫兒不太確定此法是否可行,所以特意來找您告別的。”
“如果……
朱允熥說到這裡,深呼吸了一口氣,朝着老朱鄭重的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就的磕了三個頭,這才繼續說下去。
“如果孫兒回不來,請您恕孫兒不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