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逆孫頭上長犄角嘍！
二虎聽到皇爺的問話，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嘴巴卻是扎的死死的，一個字都不往出說。
他還真打聽了，據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韓王朱鬆的貼身太監說，好像是從太子府偷來的。
太子府哪來的冰，也只有太子爺棺材跟前有吧？
但這種話可不能說，說了就有離間天家骨肉之嫌，搞不好會吃掛落的。
好在老朱也是絕頂聰明之人，見二虎吞吞吐吐不願意開口，當下就猜到有貓膩了。
在聯想下朱允熞之前的“至誠至孝”行爲，還有啥不明白的？
“這逆孫，連他爹的都敢偷，咱今天要是不整治整治他，咱皇兒在天之靈都不得安息！”
老朱說完霍然起身，直奔外間的御案，提起筆在紙上刷刷刷寫下一行字。
“齊泰，咱命你找茬揍朱允熞一頓！”
老朱寫完就隨手將紙條扔給貼身太監，並囑咐道。
“皇爺，何止是聽話，二皇孫殿下還扇了十五殿下兩巴掌呢！”
“但卑職找了好幾個太監詢問，他們都異口同聲的咬定，就是二皇孫殿下乾的。”
但他覺得這事很重要，或許成能爲朱允熥殿下競爭嗣君最有利的砝碼！
是的。
“這……”
“唉！”
老朱聽到這話，滿臉的驚詫和不可思議。
二虎聽到這話，立馬嚇得撲通一聲跪地請罪。
“皇爺，卑職覺得這不過是小孩子玩鬧，您就不要責罰允熥殿下了吧……”
老朱抱怨一下，隨即不悅的反問道。
“誰說不是呢，我一開始聽說也不敢信，二皇孫殿下之前多老實個孩子呀，哪敢做這等事。”
其實正常情況下，這點“小事”是要主動隱瞞的，萬萬不能跑來皇爺這兒嚼舌根，以免有離間天家骨肉之嫌。
老朱見二虎起身就跑，當即把他給叫住。
“後來還是十三殿下搬出洪武十五年的聖旨，言明皇爺早就追封過虞懷王之事才作罷。”
老朱聞言橫了二虎一眼，冷哼一聲道。
“不少不少……卑職謝皇爺賞……”
“皇爺，您又猜錯了，也不是齊先生。”
二虎見皇爺又觸動心事，趕忙開口勸解。
二虎聞言趕忙收起眼淚，歡天喜地的接旨。
“您看二皇孫殿下，不懼強敵，維護了自家弟弟，這份兄弟情義……”
“讓他一個人看，看完了就給咱拿回來！”
有這兩層關係，他心裡偏向誰可想而知。
“據說長孫殿下還訓斥了三皇孫殿下，責怪他走路不長眼睛，還說他不尊重長輩，直呼十五殿下名諱，把三皇孫殿下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老朱的一句“咱爺倆”，直接把二虎整破防了，感動的就差當場飆淚了。
“等等！”
二虎見皇爺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趕忙繼續加料。
“傳令下去，着禮部議定祭奠皇嫡長孫朱雄英之禮，並着工部修繕皇嫡長孫之陵……”
“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這奪嫡之事也是你能參與的？”
“怎麼會是他呢，他那小身板打不過老十五吧？”
“不行，這逆孫太狂妄了，咱一會兒得派人跟齊泰說一聲，順便罰一罰他，打一打他的囂張氣焰，哈哈哈……”
“跟咱少整這沒用的，咱爺倆之間還有啥不能說的話嗎？”
二虎也不看好朱允炆。
老朱在笑過之後，沒來由的又感傷起來。
老朱聞言臉上立馬閃過一片驚詫，隨即恍然大悟道。
“也虧他說得出口，咱確實是偏愛朱標一些，但對其他皇兒也還好吧，到了那孫子嘴裡，咱竟然只有倆兒子，一個是標兒，一個是其他，哈哈哈……”
“皇爺……”
每當想起兩個人，老朱總是忍不住落淚。
“咋了，你還嫌咱打少了？”
老朱徹底陷入了迷茫，將在大本堂裡讀書的皇子們挨個扒拉一遍，也沒想出哪個人能有這種膽識和魄力。
在大明朝只要是當過兵，打過仗之人，誰對開平王常遇春不得說個“服”字？更何況，大明軍神涼國公藍玉，還是朱允熥的親舅姥爺呢。
二虎見皇爺笑的如此開心，立馬意識到朱允熥就是咱皇爺的開心果呀！
皇爺這是真看得起自己，拿自己當自家子侄啦！
老朱卻沒搭理他，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他是咋做到的，那逆子能聽他個晚輩的話？”
“皇爺，那卑職可就說了，你可別怪罪二皇孫殿下。”
“二皇孫殿下當場爲大皇孫正名，讓所有人都稱允炆殿下爲皇次孫，稱他爲皇三孫……”
一提起朱桂，老朱的臉上隱隱浮現一絲笑意。
“回稟皇爺，是二皇孫殿下！”
但他可不敢直接勸，直接勸不僅效果不好，還容易熱惱皇爺。
“另外，着人再給東宮送點冰過去，可不能熱壞了咱大兒。咱大兒那些弟弟們還沒趕回來呢，咋地也得讓他們見上一面再走呀，嗚嗚嗚……”
“皇爺，今兒大本堂還有幾件有意思的小事哩！”
二虎聽到這話趕忙擺手道。
“一會兒傳完旨，自己去錦衣衛領三十大板，算是對你碎嘴的懲罰！”
雖然他只是個皇帝身邊的貼身護衛，但之前可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小二十年呢，心裡當然向着軍方一脈。
“皇爺，咱去送御膳的時候，還正巧看到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皇爺，那有過要罰，有功是不是得賞呀？”
“這逆孫……哈哈……當真是要笑死咱了……哈哈哈……”
二虎聽到這話心裡也是一震，皇爺這評價可是相當高了！
現在這當口，皇爺認爲二皇孫有乃父之風，豈不是有意廢長立幼？
“這逆子，哪有半點當長輩的樣子！”
“大本堂裡那麼多皇子皇孫，就沒一個人站出來說句公道話，替咱皇孫出頭？”
二虎說到這兒就識趣的閉上嘴巴了。
老朱這一生，很少有什麼人能觸動他的心事。
“既然咱的小逆孫頭上長犄角了，咱這個當爺爺的，咋的也得幫他一把！”
只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陪着他走過風風雨雨，一起開創大明的馬皇后，再一個就是他跟馬皇后所生的長子朱標。
“皇爺，這你可猜錯了，不是十三殿下。”
“哼！”
老朱聽到兒子被打，非但沒有絲毫心疼，反而滿臉的好奇。
老朱聞言瞪了二虎一眼，冷哼一聲道。
二虎見皇爺急眼了，趕忙和盤托出。
老朱聞言不悅的皺了皺眉。
二虎趕忙將上午那一幕抖落出來，就連朱允熥狐假虎威，嚇唬朱植時的語態、神情都模擬了一遍，把老朱看的捧腹大笑。
“皇爺恕罪，卑職……”
二虎想到這兒，突然想起在大本堂看到的那一幕。
以前朱允熥是自己不爭氣，實在是上不得檯面。現在朱允熥才華展露，還在皇爺心裡掛了號，只要推他一把，他就有可能問鼎嗣君之位！
二虎見老朱久久不語，試探的說了一句。
“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到底是誰！”
“在磨蹭咱就命人把伱嘴縫上，讓你以後想說都沒的說！”
“是誰？”
“小逆孫這點到挺像他爹，對自家兄弟都維護的緊！”
“是不是朱桂？”
“今天早晨十五殿下故意絆倒三皇孫，把三皇孫弄哭了。”
“卑職這就去傳令！”
二虎聞言也有些悵然。
“咱明白了，是齊先生出來平息的事端吧？”
“是是是……”
“有啊！”
“剛剛送御膳的時候，二皇孫殿下故意管長孫殿下叫了一聲二哥，還說出自己大哥是朱雄英，惹的長孫殿下有些不快，說出什麼不封王不序齒之類的話。”
“不是他？”
二虎說到這兒突然閉嘴，因爲他看到皇爺的臉色變了。
“要不六十？”
“這呆子……”
“是他？”
“不是咱偏愛老十三，老十三這孩子雖然有點混不吝，不愛讀書，但頗有幾分俠義心腸，他看到老十五欺負侄子，一定忍不了！”
“快說說，詳細的說，一個字都不許漏！”
老朱看着二虎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莞爾一笑。
哼哼！
二虎這廝處置了，小逆孫那邊也不能放過！
這孩子以前是太老實，老實的近乎木訥。現在則是過於張揚了，張揚的近乎驕狂。
他現在年紀還小，要是不加以約束，以後長大了那還得了？
只是，找個啥理由揍他呢，這倒是個難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