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比試的興致，因此每邊只派出一百人蔘戰。
但即使雙方只有一百人，當他們全副武裝後，跨上戰馬衝鋒之時，依然帶給人極強的衝擊力。
沒有鼓聲，也沒有號角。
兩方騎士在旗子落下去的一刻就開始向前，只是相對於秦王衛隊的全力衝鋒，興武衛老兵卻只是不緊不慢地騎着馬，顯得一點都不着急似的。
朱樉看到這一幕，臉上總算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看樣子這羣人配合很有問題，所以纔不敢加速衝鋒的。
然而，當兩隊騎兵相撞，朱樉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秦王衛隊，只是一個照面就被那羣病怏怏的興武衛騎兵給打得從馬上掉了下來！
朱樉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滿臉不敢置信地看向場中。
其他藩王看到這一幕也大驚失色，因爲他們也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打法。
只有老朱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當他看到一衆皇兒被震驚之時，臉上的微笑又霎時斂去。
袁德聽到這話臉上一片愕然，他下意識地看向城牆，當他看到一個穿着藍色袍子的人朝他招手時，古井無波的臉上頓時露出激動之色。
“你們兩個小娘養的，真是讓咱操碎了心！”
“但這份高明卻並不是誰都能學到的！”
朱樉的衛隊中登時走出一人，對着朱樉抱拳一禮。
老朱有心阻止自家老二犯傻，但卻沒想到自己身邊坐着的都是一羣狼崽子。
“打的他們哭爹喊娘！”
剛剛因爲暴露身體殘疾而有些不忿的士兵，聽到這話齊刷刷地朝着袁德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當他們也看到那個穿着藍袍的老頭時，一個個激動得又蹦又跳。
“父皇饒命啊！”
周王聽到這話頓時一陣語塞，他當時確實收到出兵的調令了，只是他嫌天寒地凍得不願意動彈，不想去塞外遭那份罪。
“我算是傷殘等級最低的，只是斷了兩根手指！”
“父皇息怒，父皇別打了……”
老朱臉色鐵青地轉過身，拎起一把椅子就想掄過去，還怕打壞了自家皇兒。好在一旁的二虎眼明心亮，趕忙遞上一根鞭子。
朱棣聽到這話，身子不由一顫，隨後將頭深深地埋下去。
城牆下的興武衛小兵，聽到這話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嗷嗷叫着迴應。
“怎麼能差這麼多！”
袁德聞言笑了笑道。
“咱拼着不要臉，得罪了羣臣，才把你們分到邊境當藩王，你們就是這麼回報咱的？”
“騎兵對騎兵算個逑，咱早些年教他剋制騎兵的槍術都忘光啦？”
“父皇息怒，兒臣等知罪！”
老朱罵完又是一陣狂暴輸出，把周王朱橚打得嗷嗷直叫。
“來來，先別笑了，趕緊佈陣！”
藍玉話音一落，朱允熥就看到一直原地不動的興武衛，在對面距離自己還有幾丈遠的時候就發起了衝鋒，與此同時兩翼也向前移動，如同一個口袋一般將騎兵給包圍住。
“既然你們一心求死，那本王就不客氣了！”
朱樉一邊罵，一邊衝下看臺，對着自己的衛隊就是拳打腳踢。
朱允熥站在城牆上看到這一幕也被震驚了，他嘴上說得不在乎，但心裡還是有點小擔心的。
“錦衣衛在你府上還有好幾個眼線呢，你晚上說幾句夢話我都知道，這點事還用得着特意打聽？”
朱樉懊惱地撣掉身上的茶水和茶葉，然後伸長脖子看向場中。
事實上，他對這兩個弟弟也有意見。
“不忍咋辦，人家可是皇太孫，有他皇爺爺護着的！”
孤的衛隊怎麼說也是千挑萬選的，他們竟然如此小瞧孤！
“咱打死你們這羣廢物！”
老朱見他們玩這麼大，也趕忙派人阻止。
騎兵對戰步兵，還是同等兵力下，步兵幾乎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咱大孫路過開封府，你都不說讓他進王宮歇歇腳，你特孃的還有沒有點良心！”
藍玉聽了這話更尷尬了，要不是城牆太高，他都恨不得一頭栽下去摔死自己。
“來人，給興武衛的袁小子傳句話，就說他藍爺爺在城牆上看着呢，覺得他實在是太丟人了！”
“二哥，他們剛剛就是抽冷子來那麼一下，只要咱們的人防着點，小心他們出陰招，準備能把他們打趴下！”
兩人正在閒聊之時，看臺上的朱樉氣得跳腳開罵。
“你們別覺得在自己的封地裡胡作非爲，咱就啥都不知道。”|
“咱今天告訴你們，咱眼睛亮着呢，只是不稀罕搭理你們！”
“興武衛的這批人，可是邊軍，跟北元騎兵打了十幾年的仗，給他們跟燒火棍，他們都敢跟騎兵對戰，咱們的衛隊遠不是他們的對手！”
“二哥，皇太孫也未免太小看你了，你這口氣竟然能忍？”
“啊？”
老朱嘴上叫囂着，但手上卻收了力，見三兒子拉住自己，則借坡下驢地回到座位上大口地喘着粗氣。
“衝！”
“朱允熥，咱替他們謝謝你！”
“咱們的衛隊距離戰場太遠了，一年都難得打上一次仗。”
因此，不論如何都要贏回這一局！
朱允熥身邊的錦衣衛聽了這話並未動身，而是不住地拿眼睛瞟朱允熥。
“咱知道你們的小心思，你們不就是不服氣嗎，覺得咱偏袒老大，寧願將儲君之位給老大的兒子，都不給你們這些皇子？”
雖說藍玉也是正經的皇親國戚，但朱允熥纔是他們頭頂的天，他們只聽命於朱允熥一人。
朱允熥聽到這話，不屑地撇撇嘴道。
“可憐咱是個沒孃的人，要是咱娘還活着，咋地也不能眼看着咱被一個晚輩欺辱啊，嗚嗚嗚……”
藍玉是停妻另娶，把一個小妾扶正當正牌夫人，惹得老朱對他極不待見。
“今年就算了，從明年開始，你們每年秋冬季節都給咱去草原上溜達去。”
其他興武衛的人見狀，一個個士氣如虹，頂着秦王衛隊的木刀木劍就衝了上去，將對方一個個捅下馬。
其他藩王的臉色也很難看，因爲朱樉丟的不僅僅是他自己的人，還有他們老朱家的人。
朱樉說完這話，特意偷看了眼老朱，見老朱沒搭理他，又開始說怪話。
因此，在老朱的馬車剛到，他就偷偷溜了過來，並且躲在城牆上用望遠鏡偷看。
“哈哈哈！”
朱允熥聽到這話嘿嘿一笑道。
“你願意丟人現眼就丟吧，咱不攔着你了！”
老朱數落完這羣逆子，想了想剛剛秦王的衛隊被一羣殘廢打敗的事情，又給他們一道旨意。
老朱見朱橚現在還敢跟自己扯謊，當場對着他噼裡啪啦地抽了十幾鞭子。
這次比試兩邊都小心了不少，朱樉這邊的韓大勇也不向之前那邊猛衝了，而是小心翼翼的上前。
“另外，一會兒回家的時候把那三輛馬車的財貨帶回去，別讓你媳婦市場上賒菜了……”
韓大勇被自己人圍在中間，任憑他如何地策動戰馬，都始終跑不出去，最後只能委屈巴巴地被俘。
“傳皇太孫口諭，不許興武衛騎馬比試！”
藍玉將興武衛的玩法說了一遍，朱允熥頓時恍然大悟。
哪怕是比試，也可能搞出人命來。
“秦王咋說都是我二叔，這麼折他面子，以後咋相處啊……”
“皇爺，也未必就能傷到人吧？”
“藍大將軍，我們有胳膊有腿啦，我們又能騎馬打仗啦，哈哈哈！”
正月裡那場大戰，他們倆但凡幫幫手，就能讓戰果擴大一倍。
“孤看清了！”
別的不說，單說面對上百騎兵衝鋒，依然能保持淡定和從容，這一點就難能可貴了。
韓大勇見狀立馬帶着手下的騎兵衝鋒，然而興武衛這邊將長矛斜插在地上，直接將他們的前路給封死。
“小崽子們，藍爺爺看着你們呢，你們給咱打出點威風來，別被人小瞧嘍！”
“咋？”
藍玉說完這話就故意不在看朱允熥，主動地跟城牆下的一衆舊部互動。
自己這邊一百個護衛，連一百個殘廢都打不過，傳出去豈不是讓世人笑話他不會帶兵？
如果父皇也這樣想，那自己這個守邊藩王的位子都可能不穩！
“如果您實在要責罰，那就責罰兒臣吧！”
朱允熥白了他一眼。
“外甥孫，咱之前咋跟你說的來着？”
“孤還就不信了，咱們的衛隊竟然還幹不過一羣殘廢？”
“咱今天打死你倆算逑……”
“高明！”
袁德立馬命令身後的武士下馬，給朱樉看他們身上的殘疾情況。
“就是能差這麼多！”
“這就是你們花費重金打造的衛隊？”
“你還有臉說？”
“不管你們是殺人還是放火，總之不能呆在封地裡！”
只有朱棣，見自家胞弟被打得實在悽慘，這才壯着膽子上前勸道。
“當然！”
一衆藩王聽到這話齊刷刷地跪在地上。
“舅老爺，這次對面沒衝鋒難道又錯了？”
“行行行……咱知道了，咱以後不說了還不成麼……”
朱棣是領過兵的，早就看出門道了。
朱樉見興武衛的人堅持不上馬，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狠辣。
“騎兵對騎兵，穩準狠比速度更重要，因爲對方的速度就足夠快了，只要你把刀放在正確的位置上，自然能造出足夠的殺傷。”
這東西說白了沒啥技術含量，但對士兵的心理素質要求極高。
老朱面對一衆藩王的求饒聲，打得反而更起勁了。
這羣人不僅是殘廢，有的還不止殘廢了一點半點。
“你不信？”
朱棣跪好好，老朱的皮鞭立馬就下來了，在一聲聲皮鞭的伴奏下，老朱還污言碎語地罵了一通。
“你當時在王宮裡，正跟你幾個美人看戲喝酒哩，啥時候生過病？”
“兒臣也不敢……”
“皇爺，他們說是皇太孫的命令，不讓他們騎馬比試……”
“從今往後，誰要是再敢生出不該生的心思，別怪咱心狠手辣！”
過了好一會兒，老朱才幽幽開口道。
藍玉好不容易一本正經地給朱允熥諫言一次，直接被朱允熥這話整破防了。
朱棡一直在邊上跪着求情，只是跟其他人一樣，嘴上說着求情的話，身子卻是紋絲不動。
藍玉冷哼一聲道。
“一定是興武衛的人使詐！”
一杆子就將一個騎兵給捅了下來，隨後奪了對方的馬匹，藉助馬匹的力量，霎時間清理出一片空地。
“諾！”
朱樉聽了蔫壞蔫壞的朱橚的建議，登時朝袁德投去懷疑的目光。
“行！”
這跟裡通外國都沒啥區別了！
不過，朱棡畢竟是厚道人，見父皇把老四的衣服都抽破了，還是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住父皇。
“好！”
簡直是欺人太甚！
“我肯定是真龍，他們是不是蛟就不好說了，沒準是豬婆龍呢？”
實話說，朱允熥之所以收下這三萬多人，更多的是一種同情和憐憫。
興武衛這邊則是原地不動，一直默默的結陣，默默的注意着兩邊的距離。
“這不好吧？”
“這要是傷到人可咋辦？”
至於戰略戰術，這哪是他這個打人機水平的菜鳥能會的？
“誰那麼長舌婦，把咱這點事都告訴你了？”
“爾等爲何不上馬！”
“父皇，二哥敗不餒，還有再戰之勇，您應該鼓勵他呀！”
“只有足夠快，才能帶給步兵足夠大的衝擊力，才能衝開他們的軍陣！”
在他們短暫地錯愕時，袁德盯着一面盾牌，手裡拎着一杆長槍就衝了上去。
“這不對勁！”
“弟兄們快看，藍大將軍來看咱們啦！”
興武衛的打法沒啥稀奇，這只是老兵慣用的打法。
“正月裡藍玉和你二哥北出長城打韃子，你們開封府爲啥不出兵！”
其他藩王見狀，只是跪在地上扯着脖子哀求，沒一個上前拉架的。
朱樉實在是受不了了，打斷了興武衛的笑聲。
“不是咱跟你吹，別說咱這些人騎着馬，就讓他們站在地上一人一杆長槍，都能將秦王手底下的廢物給挑翻！”
“咱就是要打死他！”
興武衛指揮使袁德聞言趕忙對着手下招招手道。
“嗷嗚……”
“嘴上說着不敢，但私底下連龍袍都做好了，嘿嘿嘿……”
“三哥說得對，二哥這叫越挫越勇，乃是大無畏精神，我支持二哥繼續跟他們比！”
“父皇，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老四就沒命了！”
正在袁德說完這話的時候，一個錦衣衛顛顛地跑過來。
他們身爲朱家子孫，臉上也是一樣沒光。
說話的人依然是碎嘴子朱橚，也只有他仗着年長敢在這種場合說話。
“藍大將軍！”
“謝啥謝，這都是我該做的！”
朱允熥點頭讚歎道。
“你是時候展現一下實力，讓他們感受一下畏懼了！”
“來人，重新跟興武衛的比，你們要是再比不過他們，孤就扒了你們的皮！”
朱棡也看出問題在哪兒了，說白了還是他們的衛隊缺乏實戰經驗。
藍玉一臉傲然的道。
“秦王這些年的戰績都是吹出來的吧，手底下咋全是一幫不會打仗的廢物？”
朱允熥也是個不會打仗的廢物，他就會一招，那就是在兵力優勢，裝備優勢的情況下平A。
“孤花費重金，給你們配備了最好的鎧甲，你們就給孤打成這樣？”
“父皇，那是二哥……兒臣的衛隊肯定沒這麼爛……”
這一場比試耗時雖然不短，但也絕對算不上長，興武衛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成功地將一百名騎兵給打下馬。
朱允熥知道這事，也就對藍玉府上的夫人沒啥敬意了。
“咱哪點對你倆不薄，你們竟敢跟咱藏心眼！”
“袁德，可敢與孤的衛隊再比試一次？”
老朱回身瞪了眼挑事的朱棡和朱橚，又看了看一臉不忿的老二，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道。
“見識了！”
“外甥孫，咱跟你說句大實話，讓他們畏懼於你，纔是他們與你相處的最佳方式！”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他也就沒啥可說的了。
“然則，騎兵對步兵就是一個字！”
“父皇，五弟已經知錯了，您就別再責罰他了！”
“本來能把北元韃子一鍋燴的大勝，就是因爲你們兩個小娘養的，將北元太尉和丞相給放了回去，害得咱還得組織一次北征！”
朱橚也識趣地閉上嘴巴，不在一旁挑刺了。
然而，這倆人非但不幫忙，朱棣更是縱容一萬多北元韃子從北平的方向跑了。
“韓大勇，此戰若是再輸，你們就別活着來見孤了！”
這讓朱樉的臉色非常不好看，戰鬥還沒結束，他就氣哼哼地跳下看臺回王府了。
藍玉也跑過來湊熱鬧了，見到自己昔日的手下，沒給自己這個老將軍丟臉，當即得意洋洋地朝朱允熥炫耀。
朱樉見到這些人真的是貨真價實的殘廢，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藍玉見朱允熥這般推崇興武衛，臉上也露出與有榮焉的表情。
朱棣本來是客氣的，想着父皇見自己這麼護着弟弟，一定會動惻隱之心。
這讓站在城牆上的藍玉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秦王衛隊現在慢悠悠的上來，這不是擎等着給興武衛的人送菜嗎？”
“卑職遵命！”
老朱掄着鞭子，打得一干皇兒嗷嗷直叫。
“那你跪好吧，咱只打你一個！”
袁德登時舉起右手，露出兩根閃爍着金屬光澤的手指。
“我不信步兵能打得過騎兵，而且是頂盔摜甲的騎兵！”
“請秦王殿下查驗！”
“兒子不敢！”
“他們是利用了對面騎兵的慣性，然後以逸待勞，只需要三兩撥千斤……”
藍玉之所以諫言，不就是讓朱允熥知道自己和王叔們的區別麼，別過分信任他們？
“父皇饒命啊……”
因此，別看興武衛慢吞吞的騎馬，但他們藉助對方的衝擊力，只需稍稍用力，準確地擊中馬背上的騎士，就能將他們從馬背上擊落下來。
“其他人呢？”
“這不是胡鬧嗎！”
藍玉聞言也不惱，只是尷尬地撓撓頭。
“你們還比不比啦！”
“要是讓我皇爺爺聽到，肯定得罵你豬狗不如！”
袁德說着就將手伸了過去，朱樉看着鐵手指點點頭道。
“你以後少說點牢騷話，什麼狡兔死，走狗烹？”
豬婆龍是啥，那就是一種連大鵝都打不過的廢物點心！
朱允熥拿他那些王叔跟豬婆龍比，可見這孫子也沒拿正眼瞧過他們。
“舅老爺，牛皮別吹太大！”
在衆人放肆的笑聲中，朱樉的臉色漸漸變了，變成了暗紅的豬肝色。
朱允熥看着藍玉挑釁的目光，有些猶豫地說道。
“懂了！”
“算了！”
衆人聽到這話，趕忙跪地磕頭。
朱允熥聽了藍玉這通虛擬語氣，斜眼看了他一眼。
在一衆士兵撩起褲筒，擼起袖子，露出裡邊的鐵質胳膊和腿時，看臺上的一衆藩王霎時閉嘴。
“回稟秦王，皇太孫有令，不讓吾等上馬對戰，卑職等不敢不奉命！”
朱樉剛假哭兩聲，就被老朱一茶杯打到腦門上。
“舅老爺，他們是咋做到的？”
老朱看着朱棣的動作，再次冷哼一聲道。
孤若是不把他們打趴下，孤就不做這個秦王了！
“放你孃的屁！”
“謹遵父皇教誨，兒臣等不敢或忘！”
“你要記住，朱家的這些子孫當中，只有你是真龍，其他人都是蛟！”
然而，現在興武衛只是一個照面，就把秦王引以爲傲的護衛給打翻，這簡直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朱樉見興武衛的人果然沒有騎馬，扛起長槍盾牌就結陣了，氣得臉色發青。
“哈哈哈！”
“你能有這個心態也行了，咱也算對得起太子爺嘍！”
老朱聽着幾個兒子的對話，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在袁德一聲令下，興武衛的一百人邁着僵硬的步伐，漸漸形成一箇中間靠後，兩側略向前伸的雁形陣。
“少說點閒話，趕緊學着點！”
“哼！”
藍玉見朱允熥不信，臉上登時露出不服氣的表情。
“遵旨！”
“諾！”
“等回到西安，孤要把你們碎屍萬段！”
哪承想，老爺子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對他說了一個字。
“等等！”
老朱不管這事了，其他藩王挑事挑得就更起勁了，一個勁地給朱樉煽風點火。
“老二啊，差不多得了！”
朱樉氣哼哼地回到看臺上，剛坐下就聽到碎嘴子朱橚開口。
“藍爺您就瞧好吧，小的們保證把他們屎打出來！”
朱棣聽到這話直接傻眼，但話已經說出口了，他也只能硬着頭皮挨着了。
“二哥，你檢查下他們，該不會有人不是殘廢，卻裝成殘廢吧？”
“打得他們爹媽都不認識！”
“當然！”
“咱親手調教的人能差了？”
“趕緊攔住他們，不許他們冒險！”
老朱不怕死人，但這種無畏的犧牲，他也是不願意見到的。
再者騎兵衝鋒之時，人在馬背上顛簸，手上根本就沒多少準頭。
朱樉這話可謂正中袁德下懷，他正愁沒打過癮呢，朱樉就主動送上來了。
“這些人可都是寶！”
“兒臣當時生病了，風寒……很重的……”
站在城牆上的藍玉，聽到底下衆人的歡呼聲，偷偷地揉了揉眼睛。
“謹遵父皇旨意！”
老朱見一衆藩王痛快地答應，也給了他們一個痛快。
“都滾回去吧，等給咱過完大壽就給咱滾蛋！”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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