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姐說以後沒辦法往家寄東西了, 上面查的嚴,你們去了吃得飽也吃的好。還可以跟着進山打獵”諸葛長征道。
“那我去”諸葛建強一聽還不錯。進山打獵, 好吸引人。
“建強去了我就不去了,我要留下來接我媽的班”雨馨仍堅持。
“你大姐和你大嫂要生孩子,你過去幫着帶帶。你二姐說那邊已經建的很好了, 過去會有很多一般大的朋友, 也有招工上大學的機會”
“爸, 二姐也就糊弄你,這都幾年了?怎麼沒看大姐大哥他們誰去當工人上大學。我不會去的”
“算了,不去就不去, 別逼着孩子”高鳳香道。她退下來也不是不行,把恬恬和正軒接過來幫着帶帶也好。
十九連迎來諸葛家第四個孩子, 大家開玩笑說十九連成了諸葛家的團圓地了。諸葛建強不管其他, 來了就要讓雨桐帶着進山林。
“帶他去看看吧!要讓他知道幹什麼都不容易, 沒有白得來便宜”諸葛建軍道,這兩年, 諸葛建軍沉穩很多, 歲月洗去浮躁,身上多了幹練。
雨桐向他介紹了三胖子、葛宏斌、黃建設等人,三胖子把身上的肌肉讓他摸摸,“兄弟,這肌肉就是我這幾年練出來的, 哥哥這身功夫, 到哪兒都不是吃素的, 以後你就跟着哥哥吧!”
“胖子大哥”諸葛建強從善如流。衆人嘰嘰喳喳一路進山,秋後的山林層林盡染。好多野果子紅彤彤掛在枝頭,林中的山雞野兔偶爾就能看到。這讓諸葛建強一陣陣興奮激動,拿着棒子就要追。
“累死你都追不上!兔子跑的快着呢!”三胖子忙攔住。
“咱們什麼時候打獵?”
“等等,我們還得走”等到了山坳,諸葛建強的腿快邁不開步,本以爲自己有體力。卻原來還不如姐姐。
剛喘兩口氣,擡眼看到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美!紅紅的柿子滿樹都是,這裡居然有蘋果、梨。忘記了勞累,爬上樹摘個果子吃。自然熟的蘋果很有味道,又甜又脆,還多汁。這幾年雨桐對果樹進行了剪枝和移栽新品種。
所以山坳裡的水果很多,現在外面市場活泛了,三胖子等人偷着賣過幾次。因爲果子好,很受歡迎。連裡的那幾個人他們背地也沒少送,大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核桃打下來涼到山洞,柿子做成柿子餅曬在外面。因爲量大,大多是沒來得及摘就落下來摔爛,心疼也沒辦法。蘋果和梨山楂都好說,運出去賣了就是。來的人分工明確,幹啥的都有。
“走吧,我帶你去打獵”雨桐拉上諸葛建強和三胖子等人去了另一處,那邊有水源,大小動物都喜歡去。
“那是什麼?那麼大個?”
“野豬”
“那個是不是鹿?”
“獐子,也屬於鹿但不是”
“好多兔子!你們怎麼不抓?”
“等一會分活”
目標確定好,大家統一行動,捕獲了一頭野豬,兩隻獐子。衆人過去收拾獵物,要的拿走,不要的留下。他們剛一走,十幾只狼過來分食。
“狼?他們怎麼不吃咱們?”
“那是因爲你姐姐跟他們有協議,我們吃肉,剩下的給他們”
“姐,你好厲害!”
“好好學功夫,以後你跟他們一樣”雨桐道。
“一定”
秋收的勞累給諸葛建強上了人生第一課,手上打了泡,渾身痠疼,躺下就不想起來。原來大哥大姐他們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小小少年思想一次次起伏掙扎,身體在雨桐的調養下越來越好。
慢慢融入了大集體和小集體。過後想想,如果自己不來這裡,是不是還在跟發小們在街上閒逛?當他第一次射殺到獵物的時候,非常有成就感。
來年的四月,魏子峰有了第二個兒子,魏正愷,夏季,諸葛家有了第一個孫子諸葛鴻飛。
雨馨接了高鳳香的班,做了幼兒老師,雨桐嘆口氣,就差一年都沒堅持下來。諸葛建軍把恬恬和魏正軒送回了老家。諸葛建強性子穩定後,加入了雨桐強硬安排的補習班。連諸葛建軍和奶孩子的諸葛衛紅也不放過。大家問她爲什麼這麼執着,雨桐也不多話,“如果明年還不恢復高考,你們誰也別學了,我把書燒了!”
“學!你都這樣說了,我們一定堅持”李青忙安慰脾氣快要爆的雨桐,這陣子都是雨桐幫着帶孩子,她爲誰呀!
政策的變化,市場經濟第一個反映出來。“我跟大老李把咱們積攢的貨賣出去了,你看錢咋分?”三胖子拿了一兜錢過來找雨桐。
“你們做主吧!這陣子我可什麼也沒幹,就不分了”
“那哪行?我們說好了,賣的錢大家分,你們最近怎麼都這麼忙?”
“胖子,你們也收收心,去葛宏斌那邊辦學習班,你要是想早點回家就學下去”
“我看不下,天生就不是那塊料,你們學,我跟黃建設再跑一趟,把山裡的果子賣了。不賣怪可惜的。”雨桐沒辦法強求別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諸葛建強一樣坐不住,看他難受的樣子,雨桐乾脆放任了他。當魏子峰接到魏大姐的電話後,激動地在外面狂跑大聲呼喊了兩聲,讓在場的人以爲魏子峰神經了!
看他那高興的樣子一定有好事。“魏大哥,什麼事這麼高興?”
“是好事,也是喜事,我爸媽回覆工作了!”
“那恭喜魏大哥”恢復工作了?什麼意思?不是在勞改嗎?衆人張大嘴巴。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爸媽恢復工作了,右.派帽子摘除,以後我跟你們都一樣,再也不是右.派的兒子了!”魏子峰進屋喜極而泣。壓抑太久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沒到時候。
衆人恭喜,諸葛衛紅一樣激動,這些年她的壓力一樣不小。現在好了!“我就說吧!相信我,一切都會恢復原樣,只等好消息”雨桐補充一句。
“那就是說,你說的高考也會實現了?”
“一定!”這回雨桐無比自信。歷史的軌跡應該沒變化。
一個個喜訊傳來,農場裡受壓制的特殊家庭孩子終於擡頭做人了!農場好像失去了往日的平靜。有些人恢復了關係把自己的孩子從這裡接走,有的給孩子找了工作調走。連隊領導紛紛找到場部:“我們的人手再走就不夠用了!”
“我們也沒辦法,都是大領導發的話,誰敢不放”場長也很無奈。
“那咱們的生產還搞不搞?地裡的莊稼還收不收?”
“收,爲什麼不收?才走了多少人?不至於影響到生產吧!”
“我們是怕您接着放!場長還是要考慮一下後路,聽說以後沒了知青,缺的人手怎麼辦?”
“我們商量了一下,出臺了一個新政策。咱們不是有很多轉業軍人嗎?他們的老家的愛人都可以過來當職工,要是有親屬的也可以過來。相比在農村,他們還是願意來這兒的。這兒的職工每月可是有工資的,這事打着燈籠都難找”
衆位連長指導員終於把心落下,先緊着表現好的老職工轉家屬,人口多了沒房子。這口氣剛喘過去,國家於本年年底恢復高考,一聲驚雷震驚了所有知青。人人都可以參加高考,人人有機會上大學!
農場沸騰了!小青年們歡呼雀躍,過後纔想起用什麼考?這幾年早把書本上的只是忘得一乾二淨。“找書啊!讓老家的幫着找書,買資料”場部、連隊的電話排成了隊。
吳文英露出了幾年來最甜美的笑:“謝謝你,雨桐,你讓我有信心走出這裡了!”
“不用客氣,是你努力的結果,希望你能考上大學,真正走出這裡。”
面對雨桐的淡定,諸葛衛紅等人都看她。“你們看我幹什麼?”
“好實說,你怎麼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還有你說的時間也差不多吧!”
“猜的”
“狡辯”
“真的”
“誰信?”
“沒法,姐夫你應該要求重新分配工作,你的專業不是機械製造嗎?”雨桐轉移話題。
“我大姐夫正找人,有幾個廠子想要我,但都不在首都,最近的也在天津”
“天津也不錯,大姐努力考天津去不就行了?”
“我怕考不上”諸葛衛紅有些後悔沒好好跟着學,要不是被雨桐逼着,她學過的都交給了時間。好在底子好,現在拾還來得及。
葛宏斌找到雨桐:“你盼着的高考終於來了,想去哪兒。別一個人走”
“我學新聞,或者翻譯”
“好,到時候我一定能考上,我懷疑你能未卜先知”
“不用懷疑,我就是!”兩人相視而笑。
連隊裡看到地裡少稀少的人,無奈搖頭,“招工吧!把家屬和願意來的親屬都叫來。這羣人估計留不住多久了!”宋國生喃喃道。
宿舍裡的燈徹夜亮着,如飢似渴的人們翻閱着能找來的書籍和筆記。三胖子終於坐下來,看了沒兩天又跑出去。同時帶走了諸葛建強、小四川等人。
百萬人爭過獨木橋,來形容那次高考很恰當。而結果就是勝利永遠屬於少數人,5%的錄取率,讓大多數人又回到原來的生活。人雖然回來,心卻再也回不來,希望讓人奮發,讓人心境改變,生活改變。這次沒機會,還有下次。
雨桐、葛宏斌、吳文英、宋佳欣、諸葛衛紅、諸葛建軍夫妻先後拿到了錄取通知。只不過李青、宋佳欣考上了一箇中專,諸葛建軍、諸葛衛紅上了大專。雨桐和顧宏斌、吳文英考上的是大學。
分數一下來,葛宏斌找到雨桐,“你要去哪個學校?”因爲他倆的分數高,選擇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