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裡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他對公司管理層的理由是:需要對老闆提供一段時間的私人安全諮詢服務。便就把自己的崗位留給了助理,還清了曾經欠同事們吃喝玩樂的債務,拿走俄裔幫派分子的護照,低調離開美國。
安峰聽完後,疑問:“他不告訴任何人自己離開的原因?”
傑夫說:“據我所知,和他關係最好的馬爾斯也不知道,他也以爲古裡是來負責老闆你的安全工作。”
“嘗試聯絡他。”安峰說。
“正在做。”傑夫的動作向來很快,雖然他倆是對頭,但有點棋逢對手,惺惺相惜的意思。
總部按照古裡的個人信息,通過郵箱、社交賬號等方式聯絡他,但一直石沉大海。疑問很多,古裡到目前爲止,都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公司的事情,反而在促進它的建設,因此沒必要回避他們。
傑夫找到馬爾斯,問道:“最近幾個月裡,他有沒有不正常的表現?”
馬爾斯想着:“感覺和平時都一樣……大概一個月前,那次我們慶祝抓獲珠寶大盜的任務,參與行動的每一名隊員都獲得了獎勵,大家去酒吧慶賀,古裡也去,但他接了一個電話後就告辭了。”
“按他的性格,對狂歡慶祝外加伏特加的日子不會拒絕。現在回想起來,發現他離開時的臉色不是太好。往後的一段時間裡,我的任務很多,也沒再和他出去慶祝過,就淡忘了那件事。”
傑夫推測道:“應該是那時候他遇到了事情。”
安峰在得知這些初步推斷後,仍舊沒弄明白他爲何無聲息的離開。神盾安防裡也有一些同事關心他的動向。古里人氣挺高的,爲神盾安防做過很多貢獻,與大部分人的關係都維持的很好。
就連一向與他不和的傑夫,也提議道:“古裡作爲公司頗有威望的領導層,我覺得應該關心他的動向。”
“我會的。他也是我朋友。”安峰說。
朋友有麻煩,他不能袖手旁觀。可問題是,大家雖然和古裡關係密切,但瞭解僅限於美國這裡的。俄羅斯的經歷沒人知道。安峰就把任務交給傑夫,他追蹤偵查能力很強,能從細節中發現關鍵。
一天後,傑夫的團隊發現了線索。
傑夫對安峰說:“我們從他的筆記本電腦硬盤裡恢復了一些被粉碎的數據,丟失很多,但提取到幾份郵件,是俄羅斯那邊的。我們選擇來往最頻繁的,嘗試聯絡郵箱的主人,謹慎的提及他。”
“就這麼做。”安峰說。
他們派出公司一名同是俄裔的安全員,用一些含義模糊的字眼去聯絡對方。
很快。對方有了回信,內容很簡單:你們是古裡的朋友?
傑夫這邊給了確認的答覆。
對方:我如何相信你們?
馬爾斯提供一些古裡生活上的習慣、喜好以及說話的方式。
由俄裔同事用俄語編輯後,傳遞過去,但很久沒有迴音。就在他們以爲回答錯誤或者對方不相信時,回信來了:不方便使用網絡。
只要有線索。事情就好辦,對於性質和特工很相似的安全僱員,保密通訊和密碼再熟悉不過。
傑夫就把事情報告給安峰:“對方據稱是古裡的朋友,遇到嚴重的事情,在網絡可能被監控的情況下,他不能夠透露太多的信息,但要求我們派人去和他們碰面。地點位於俄羅斯莫斯科。”
“時間呢?”安峰問道,美國人去俄羅斯自然需要簽證。
“兩天後。”傑夫說,“簽證不用擔心,我們可以找剛去過俄羅斯的僱員,或者使用技術手段。”
“就是那些人死了,護照仍活着的?”安峰問道。
“在一定程度上支出經費供養護照主人每年的必要花費、醫療保險。製造他仍然活着的假象,我們能使用他的身份。”傑夫說,“這多用於緊急情況,雖然法律不允許,但同行業一般都這麼幹。”
“好的。你們去做吧。”安峰說。
……
經過公司的挑選,並且進行化妝對比後,派出兩名會說俄語的僱員,持與他們樣貌相似的俄羅斯護照出發,目的地莫斯科。此行變數很多,對方掌握他們動向,但他們這邊並不能確認對方身份。
在俄羅斯這塊對美國擁有一定程度敵視的地盤,美國人並不是一個好詞彙,最近幾年由於對俄製裁,俄羅斯的反美情節很嚴重,如果被查出他們用假護照,肯定會被fsb(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帶走。
但事情緊急,大家都贊同嘗試,大不了暴露了,讓美國領事館送回來。
安峰在關注事情的進展時,也有別的工作。
目前“阿瑞斯”的試運行已經結束,其它工作也就緒。研究中心將會與gp公司的計算機專家,使用一套複雜的基因遺傳方程,計算一個人會面對的各種遺傳、突變等影響。數據量非常大,近似無解。
但既然有概率,就表示會有發生的可能性。用超級計算機模擬核反應過程,進行極端氣候模擬就是成功案例。用在人身上也可行,但過程更復雜,被安峰總結的方程,現在已經能用計算機分析。
如果當初在癌細胞研究時,也有超級計算機和綜合方程的話,根本不需要耗費一年多的時間,超級計算機全方位模擬幾億億次,能夠在十天內得到安峰需要的結果,全部搞定不超過一個月。
萬事具備的情況下,研究中心的人機結合項目正式啓動。此次預計耗費六到八天時間,讓計算機歸納出飲用和不飲用轉基因酒類在細胞、遺傳上的不同時間段差異,並把它整理爲概率,科學對比。
任務開始後,安峰繼而去了解赴俄隊伍的進度。
有一個不太順利的消息:對方聯絡不上。
安峰問:“他們沒出現在約定的地點?”
傑夫說道:“兩名僱員抵達指定的地點後,通過密碼聯絡對方,但沒有任何發現,平靜如水。”
“會不會是在試探?”安峰能想到的就這麼多。
“情況或許更復雜。”傑夫考慮道,“這次我們的行動太倉促。往深層次去想,對方不一定是古裡的朋友。”
安峰驚訝,他完全沒想過這回事。
傑夫繼續推斷下去:“對方可能是掌控古裡的人,從他身上得不到需要的。在我們主動聯絡後,將我們引到那邊。當然,也可能是古裡的朋友,但在我們抵達之前,他們已經遇上別的麻煩。”
馬爾斯說:“現在的關鍵是,我們無法支援他們。”
“我有辦法。”傑夫說,“先把事情的推斷通知他們兩個,再利用這邊的中間人,與俄羅斯那邊聯絡,可以出錢讓當地人幫忙。雖然有風險。但比起沒有後援的單獨行動,這顯然會更保險。”
安峰沒有異議:“就這麼做。”
大家立即分工,託關係找人各顯神通。安保公司也和警察相似,與犯罪組織的關係很微妙,只要不招惹到我。大家都是朋友,潛在生意夥伴。這次要通過中間人的關係,讓莫斯科那邊幫派出手。
就在事情緊張進行時,莫斯科行動隊傳來回音:他們被身份不明的傢伙盯上。
傑夫立即讓他們採取緊急自保措施。
某種程度上,自保可以被稱爲“腳底抹油”,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兩個俄裔美國人顯然鬥不過當地人。立即開溜……之後通訊斷開。總部這邊也聯絡不上他們,局面忽然不受控制起來。
緊張中度過幾個小時後,其中一名夥計的信息傳來:同夥被抓,自己在逃。
得知消息的衆人都產生了一股有心無力感,如果事情發生在美國,神盾安防都有辦法和能力去插手。但換在人生地不熟的俄羅斯,想也別想。傑夫催促俄羅斯那邊的組織,對方漫天要價。
“多少?”安峰問道。
“他們說至少一百萬美金。”傑夫說。
“五十萬,一口價。”安峰說。
傑夫去聯絡,然後回來說:“他們同意。但得立即打錢到瑞士銀行的賬戶上。”
“行。”安峰說,要是敢反悔的話,他就再出錢讓國際殺手搞他們,後者的信譽據說是業界最高的。
莫斯科當地的幫派拿錢後,給神盾的僱員提供保護,同時去談判。事情也很容易就解決。據參與談判的僱員說,他們就派了十來個人,一起聊了幾分鐘,再到他來講話,雙方擔保後,誤會澄清,各自走人。
前後耗時四十多分鐘,大部分都花在莫斯科的堵車上,對方揹着傢伙動動嘴皮子,五十萬到手——怪不得都喜歡犯罪。零成本高回報,隔三差五工作一次,以後就生活美滿,不愁吃穿了。
話說遠了,兩名遠赴俄羅斯的夥計最終被解救,與對方澄清誤會。
他們的確是古裡的朋友,但出於謹慎起見,對赴俄的兩個傢伙進行監視,而兩名隊員都有特工背景,行蹤上自然謹慎小心,對方就以爲他們是安全局的,結果誤會加上新仇舊恨,便帶走其中一個。
現在事情已經理清,他們統一了陣線。
古裡在俄羅斯做的事情真相了:他從美國趕回俄羅斯,突破重重阻礙,精心設計就是爲殺三個人,其中一個性質模糊,帶有官方身份,被他用槍打爆半個腦袋。現在古裡被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帶走。
“最壞和最好的情況是什麼?”安峰問道。
傑夫說:“最壞是被秘密關押,每天享受俄國特工的特殊待遇;最好是他主動坦白,或許能痛快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