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各取所需
聊着聊着，一行人很快就到了EAST項目實驗室。
“張董，這位是東方科學院肥城分院的陳本榮陳院長，聯邦大名鼎鼎的核物理學專家，'可控核聚變'領域的帶頭人，也是東方超環項目的總負責人。”
何副市長鄭重介紹道。
張昊連忙握住了對方的手：“陳院長，久仰久仰。”
“張董，歡迎歡迎。”
陳本榮顯得很熱情。
自從磺石火山大爆發後，全世界的格局遭受到了顛覆性的劇變，他們研究院同樣深受影響，很多核心項目都面臨着經費短缺或者被砍的問題。
沒辦法，誰讓他們這邊的項目，普遍都偏向基礎科研方向，也就是說沒有多少商業價值，全靠財政預算過日子。
“陳院長，如果可以，能不能帶我們參觀一下實驗室？”
“當然沒問題，實驗室已經封閉大半年了，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
陳本榮說完，帶領衆人來到了更衣室，然後統一換上了無塵服。
實驗室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宏偉，正中間是一座類似鍋爐形狀的實驗裝置，據陳院長介紹，它的全稱叫做非圓截面全超導託卡馬克。
“陳院長，我想問一下，咱們的可控核聚變研究目前處於什麼階段？”
張昊隨口詢問道。
陳本榮聞言，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早在聯邦成立之前，可控核聚變的相關研究就開始了，距今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多世紀，可以說該項目聚集了全世界最頂尖的科學家，但現階段仍處於初步探索階段。”
張昊瞭然地點點頭：“那再過五十年，能看到成功希望嗎？”
“如果是正常年月，可能性很小，不過好在今時不同往日，伴隨着能源危機的加劇，我們EAST項目潛力巨大，也算是恰逢其會了，估計很快就會迎來大爆發，五十年並非沒有可能。”
陳院長信心十足道。
“陳院長，你說如果可控核聚變真的成功了？是不是以後用電都能免費？”張昊笑着暢享道。
這幾天，他看了太多跟可控核聚變相關的資料，對於它的未來前景，充滿了樂觀情緒和無限遐想。
陳本榮直接搖搖頭：“不可能，首先爲了研究可控核聚變，已經花去了上萬億的科研投入，接下來恐怕還需投入幾萬億，甚至是幾十萬億，這些成本肯定是要收回來。
除此之外，利用'可控核聚變'技術發出來的電，成本並不低，唯一的優點是量大環保，足夠全人類使用幾千年。
不像煤炭等礦石能源，頂多百來年就會開採殆盡，按照目前的大環境分析，可控核聚變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原來如此，受教了。”
張昊終於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陳院長最後總結道：“套用一句網絡名言，'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用來形容本項目再合適不過了。”
“陳院長，我還想問一個問題。”
“張董想問什麼？”
“來之前，我特地看了一些關於可控核聚變的資料，我想問的是，EAST是不是所有同類型項目中，成功率是最高的？”
張昊問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他雖然樂於做“公益”，但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賺到的錢打水漂。
陳本榮微微搖頭：“雖然我們的項目位於世界第一集團，但也不敢保證我們的成功率就比別人高，搞科研嘛…不到最後一步，誰也不知道最終結果。”
“陳院長，前幾年出現了冷核聚變的說法，原理是將氘代丙酮以一定的頻率進行震動，發現生成的微小氣泡裡面產生了核聚變。
有一部以此爲背景的電影《囚徒》，這種理論是不是真的？有沒有研發價值？”
張昊趁機詢問道。
老的研究方向，研究了一百多年，依然沒有出現任何曙光，適當轉換一下思路，沒準兒會有意外收穫。
“哈哈……”陳本榮笑着擺擺手，“就目前看來，關於冷聚變的說法，由於被認爲不可重現，加上缺乏理論依據，基本上可以被認定是僞科學。”
“看來是我想多了。”
張昊苦笑着搖搖頭。
“張董，搞科研本來就需要耐心，特別是像可控核聚變這種超級大項目，只能一個骨頭一個骨頭地啃，沒有任何捷徑可走。”陳本榮語重心長道。
“我明白了。”張昊鄭重點點頭，隨即直截了當道：“陳院長，我的來意相信您已經清楚了，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問張董。”
“您請說？”
“張董願意投入多少資金？或者換個問法，張董您最多能承受多少虧損？”陳本榮直言不諱道。
張昊斟酌了一番，開口回答道：
“具體數字我也不清楚，可能有上千億，也有可能是上萬億……”
陳本榮這邊還沒反應，一旁的何副市長直接嚇了一大跳：“一萬億？張董您沒說錯吧？”
如果以去年的聯邦富豪排行榜爲準，一萬億這個財富都能排進前十了，他實在是無法想象對方居然如此捨得。
畢竟“可控核聚變”這個項目，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看到成果，投資週期太長了，而且風險一點也不小。
“何市長，我只是說有可能。”張昊立馬解釋道：“我之前跟紀執政官承諾過，我在東南漁業賺到的每一分錢，都會投入到本項目中。”
“東南漁業這麼賺錢？”
現場響起了一陣驚呼聲。
“那就要看運氣了，不瞞大家，糧食署給我的收購價是每斤一百元，而我這邊總共佔了百分之七的股份，理論上只要能捕到一億噸魚獲，我就能拿到上萬億元的收益。”
張昊輕輕敲了敲面前的實驗裝置。
“厲害呀！一萬億？真是想都不敢想的數字。”何副市長由衷感慨道。
張昊有意無意地暗示道：“多虧了上面的支持，否則這麼多錢，即便真能拿到手，我也保不住這麼多財富。”
“沒想到上面對'EAST'如此重視？”
何副市長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內幕，說實話，他此刻有些後悔了，把EAST拱手相讓，也許是一個錯誤決定。
不過聯想到肥城的經濟實力，這麼大的蛋糕，根本不是他們能吃得下的，看來，回去應該找劉市長好好聊聊。
這次就算不能獨吞大餅，起碼也要分一杯羹，否則太吃虧了。
“正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咱們更多的是考慮眼前得失，上面不僅要考慮當下，還要考慮到幾十年以後的事，畢竟能源問題比任何時候都要嚴峻。”
張昊當場跟着附和了一句。
聽到剛纔的一番話，陳院長頓時滿臉興奮，上層的人都不是酒囊飯袋，他們果然比一般人站的高看的遠。
“張董，如果真有一萬億，那咱們這個項目就有救了，即便不能成功，也能向前大大推進一步。”
張昊適時提醒道：“陳院長，您別太樂觀了，我說得只是有可能，按照正常邏輯，大概率只有一千億。”
“一千億也不少了，是我們之前差不多二十年的總投資。”
陳本榮毫不在意道。
對方投資多少意義不大，主要是他從這裡面看出了官方的態度，這纔是最令人激動的地方。
磺石火山雖然給全世界都帶來了深重災難，但對EAST這個項目而言，卻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如果真能順勢攻克“可控核聚變”，人類文明都將上升一個臺階，也許就叫做“禍兮福之所倚”。
“陳院長，既然您這邊沒意見，那我說說我的初步想法，如果有不合適的地方，咱們再一起商量。”
“好的，張董您請說。”
陳本榮將衆人帶回了辦公室裡。
實驗室這邊沒什麼好看的。
張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藉機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準備註冊一家新能源公司，我個人負責所有投資，佔股三成。
伱們東方科技院以技術、人員和實驗裝置入股，同樣佔股三成。至於最後的四成股份，歸珠城官方所有。”
“張董，這個我個人做不了主，需要向東方科技院總部彙報，我想上面應該不會反對的。”
“這個暫時不急，我可以等你們的好消息。”張昊連忙點點頭。
“張董，我還想再問一個問題？”
陳院長緊接着詢問道。
“問吧！”
“如果，我是說…如果所有經費都花完了，而項目依然沒有取得成功，那麼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張昊毫不猶豫道：“這個簡單，等到我無以爲力的時候，聯邦會接手整個公司，相信您也看出了上面的決心。”
“張董，恕我直言，一旦聯邦介入，您這邊的所有投入，恐怕收不回來多少，您要考慮清楚了？”
陳本榮輕聲提醒道。
作爲一名正值的科學家，他幹不出那種騙投資人的事情。
“沒關係，收不回來就收不回來。”張昊笑着擺擺手，“我本來也沒想着賺錢，古話說得好，窮者獨善其身，達者兼善天下，我只是希望能爲子孫後代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不過話說回來，一旦“可控核聚變”真正得到商用，即便他只佔了很小一部分股份，也足夠讓老張家抱上金飯碗，受益無窮。
何副市長帶頭鼓起了掌：“張董，好魄力，我也算認識不少商界大佬了，他們當中沒有一個比得上您。
別看海外的那些大資本家動不動就裸捐，其實他們只是換了一個白手套而已，主要目的還是爲了避稅。
像張董您這樣真金白銀投入的，簡直是聞所未聞，上千億乃至上萬億的財富，這麼大筆財富，想想都捨不得。”
“啪啪啪……”
辦公室裡掌聲響起了一片。
衆人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不得不豎起大拇指，今天算是開眼界了。
張昊朝衆人拱了拱手，謙虛道：
“我沒大家想得那麼偉大，如果不是看好'可控核聚變'的未來前程，我是不會砸進去這麼多資金的。”
陳本榮忍不住插嘴道：“張董，您不用謙虛，看好本項目的大有人在，但真正願意投資的寥寥無幾……”
“好了，陳院長，咱們言歸正傳。”張昊打斷對方，“咱們項目組目前還有多少人？大家願不願意搬到珠城？東科大這邊是什麼態度？”
“張董您放心，我們這些人都是跟着項目走的，況且珠城現在是首都，條件肯定比肥城好，大家沒有不願意的。
至於在職人員，有全職的，大概有七百多人；也有兼職的，約莫有三百多人；同時還有不少於幾百人的項目顧問，這些人不拿工資。”
“兼職人員和顧問，貴方打算怎麼處理？”張昊皺了皺眉頭。
“兼職的有不少是在讀博士生和研究生，有一部分可以跟着過去，剩下的一部分可能要在東科大完成學業。
相對來說，顧問就比較簡單了，他們這些人很多都不在肥城，大家平時都是通過線上一起研究。”
張昊點點頭：“那就先把願意過去的，直接遷過去吧！一些符合條件的編外員工，同樣也可以過去，新公司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非常缺人。”
“張董，您這也太狠了吧？我們肥城本來就沒有多少高級人才，你別一下子全給我們薅光了？”
何副市長連忙訴苦道。
“何市長，當前情況特殊，咱們應該衆志成城，共渡難關，現在不是講地方保護主義的時候。
況且我在肥城投資了一百億，應該可以彌補這部分損失吧？不行，我可以再多點投資。”
張昊苦笑着解釋道。
何副市長趁機試探道：“張董，高級人才可遇不可求，您也不能太讓我們吃虧了。要不這樣，你們的新公司，我們肥城能不能也入一股？如此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不存在裡外之分了。”
“這是您個人意見？還是市裡的意見？”張昊有些小意外。
畢竟“可控核聚變”這種項目，簡直就是無底洞，再多錢都不夠投入的。
而且眼下從中央到地方，財政都很緊張，肥城居然願意“自投羅網”？
“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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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