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又忽然想起,醫生說過,失憶症有時會產生幻覺的,此病患者嚴重的,通常會出現二種以上的人格,在不同的時期某一個人格會成爲主要的人格,而且彼此忽略,一個人格出現時,另一個人格就隱沒不見。兩個人格有各自的記憶、情緒、行爲模式、態度等,而且差異通常很大,好像兩個靈魂住在同一個軀體身上。
‘現在惹禍妖精是不是已經開始出現雙重人格了?難道惹禍妖精的失憶症慢慢嚴重了?’傻小子正想着,惹禍妖精繼續說:“什麼?叫我去執差辦案?辦什麼案啊?我怎麼會辦案啊?”
傻小子坐了起來,反覆觀察整個房間,一個衣櫃,一個牀頭桌,兩個單人沙發中間一個小茶几,空調,身子下面睡着的牀,再沒有別的東西。
‘幻覺?難道這就是失憶症患者的幻覺現象?好像還不是雙重人格現象?’傻小子想着,伸手往惹禍妖精面前晃了晃手,可是,忽然,傻小子分明感覺手腕像觸電一般猛的一麻。傻小子再收回手時,手腕上明顯的一塊青紫的淤血般的疤痕。
‘草,惹禍妖精的視線產生了電流?或者真正出了鬼了?’傻小子心有餘悸,惹禍妖精又說:“你打我大師兄的手幹嗎?什麼?他打了你的手?我明明看見你先打他的嗎?不講道理,不給你玩了!
什麼?不是來找我玩的?就是要我辦案的?辦誰的案啊?
緝拿逃跑到這個世界的兇犯?
我有這個權利嗎?你能教會我勾魂**?噢?我要先學會離魂法?
什麼,接下來我不能出聲了?爲什麼啊?這就要教會我離魂**和緝拿別人靈魂的法術了?”
惹禍妖精忽然折身起來,盤腿而坐,雙手按在肚臍上,閉目不語。
生來不怕鬼神的傻小子忽然感覺脊背一陣發涼。
因爲睡前給惹禍妖精沖涼後,回來沒有再爲惹禍妖精穿上內衣,傻小子唯恐那雙異界的眼睛看到了惹禍妖精之處,動手爲惹禍妖精披上毛巾被,可是才一擡手,傻小子右手手腕上的青紫血斑,就隱隱作疼,乾脆任由惹禍妖精如觀音坐禪一樣,嘴脣微微念動,卻聽不見一點聲音。
不一刻,惹禍妖精睜開眼來,完全清醒的樣子,輕輕一吻傻小子,溫柔可愛的說:“大師兄,我現在對你說,你別認爲我有病,你也不要害怕,我告訴你,再過一個小時,我就要去執差辦案了。
你記住我的話,我將離魂而去,身子還在這裡,能呼吸,有心跳,卻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了,後天我會再回來。
這期間不要移動我的身體,不要爲我悲哀,更不要驚慌失措的,我是去爲了和平,向一切罪惡、虛誇而戰鬥!
在後面的兩天裡,你都不能再碰我,否則,我歸來的靈魂,將找不到迴歸軀殼的大門!”
“惹禍妖精,告訴我,在你身上你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知道你失憶了很多天了嗎?現在又是爲什麼?”傻小子懵懵懂懂,感覺一陣恍惚,後被髮涼。
“這些不需要我現在回答你,總有時間會給你一個圓滿的答案,現在讓我愛你!請用你飽滿的熱情,給我飽滿的精神!”惹禍妖精不再說話,全神貫注的感受着傻小子的綿綿愛意。
然後又去衝了涼,回來的時候,就安安靜靜的躺好,告訴傻小子說:“我要去了,千萬記得我安排的話!”
說完就閉上眼睛,只剩呼吸和心跳。
傻小子不敢再熄燈,他怕室內貫穿的黑暗,會將自己和惹禍妖精吞沒。單憑燈光的力量好像已經不能讓傻小子心中平衡,他忍不住,把這一情況急忙通知了龍長空。
龍長空分析,惹禍妖精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陰差。就是在陰曹地府,替閻王辦事,專門緝拿該死、但閻王和勾魂索命鬼不能拘捕此人的靈魂,這一類型的人,具備先天或後天的某種特異功能,或佩戴着護身符的人,或者重重殺氣,純陰差者不能輕易接近這些人,那麼,閻王就選定在陽世某一同樣具備特異功能和威風的人,陽魂離身,來替陰曹地府執差辦案。
故名執陰差,民間也有叫勾魂手,最通俗的一種說法,還叫緝腳子!
龍長空因此安排傻小子不要害怕,照惹禍妖精安排的去做就行了。
然而,話雖如此,傻小子還是難免心緒緊張。
到了白天,江娣沒有看到傻小子讓惹禍妖精起牀,不由得問:“師妹呢?”
“睡懶覺呢!”傻小子也不好實話實說,只是怏怏不樂。
江娣不無擔憂,實心實意的敬告傻小子:“阿斯是不是把工作放得太重要了?難不成你討厭師妹了?”
“哦,娣,謝謝你,師妹發生了特別情況呢!”於是傻小子終於忍不住就把昨夜惹禍妖精的怪異表現,不無添枝加葉、誇大其詞的向江娣敘說一遍。
江娣又聯繫先前聽說惹禍妖精出車禍時的奇異現象和當地農人的傳說,認爲惹禍妖精必然有些來歷,不禁渾身陡起一層雞皮疙瘩,簡直要頭髮倒豎,不由己身前身後看看,卻不無煩惱的說:“哦,師妹竟然是有些來歷的人?怪不得我和你怎樣都不能愛到一起呢?究竟爲何叫我忍受和你這麼大的相思之苦呢?”
“我擔心師妹的病情嚴重了,失憶症本身就會有這種現象,過了這兩天,觀察師妹有什麼不同,再也不能耽擱了,一定要爲師妹好好治治了!”
“我支持你,阿斯,你讀過泰戈爾《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嗎?”
“我是豬腦袋,忘記了我上學都是趴課桌睡覺的嗎?哪能欣賞得了那種高雅詩章?”傻小子毫無心情的搖搖頭。
“十分貼切的,所抒發的情感,根本就像如今的我和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卻裝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樹與樹的距離,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卻無法在風中相依;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樹枝無法相依,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卻沒有交匯的軌跡;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星星之間的軌跡,而是、縱然軌跡交匯,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瞬間便無處尋覓,而是、尚未相遇,便註定無法相聚;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魚與飛鳥的距離,一個在天,一個卻深潛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