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着車沿下山的路離開駕校後,在半山腰的時候就看見了六號橋那邊警燈閃爍,也沒敢繼續上路,直接把車拐到了一個空曠的小路上,扎進了樹林子裡,同時撥通了東哥的電話。
“喂,小飛!”東哥接電話之後,語氣也有些急促:“你沒事了吧?”
“沒事,多虧任哥及時到場,把對夥的人給驅散了,現在這邊的橋上全是警察,你給大奎打個電話,讓他別來了。”
“行濤已經跟我說過了,大奎已經撤回去了!”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是回去找你,還是繼續接翟應林?”我繼續問道。
“你先找個安全的地方,等我電話吧。”
“行,那就先這樣。”我說完話,剛要掛電話的時候,忽然想起一件事,隨後補充道:“對了東哥,經過剛纔的一件事,我明顯感覺,對夥那兩個跟蹤我們的人,不像是房鬼子的那邊的,否則以房鬼子對我們的瞭解,他們不會不清楚我們的身份,更沒必要抓活的回去,你說,他們會不會是翟應林那邊的人?”
“現在對方的人沒抓到,咱們光憑猜測,也沒辦法確認他們的身份,不過他們如果真是翟應林那邊的人,反而更好,這樣最起碼能夠說明,翟應林身後的人開始着急了。”
我琢磨了一下:“沒錯,對夥越是這樣做,越能從側面證明了翟應林的重要性。”
“我就是這個意思。”東哥笑了笑:“你這邊沒出事,咱們的計劃就能接着往下進行,你先等我消息吧。”
“好!”
我跟東哥簡單交談了幾句,就把電話掛斷了,隨後轉頭,看着在副駕駛撅着腚的史一剛:“傷口疼嗎?”
“沒事,都麻了!”史一剛一點沒在乎的迴應道。
“你在這等着吧,我去找個藥店,買點紗布,給你消消毒,先把鐵砂摳出來,要不然等鐵砂長死在裡面,你這大腚肯定得感染。”話音落,我推門下車,順着小衚衕走了出去,在路邊隨便買了點紗布和碘伏什麼的,再次回到了車內,開始給史一剛處理傷口。
……
十分鐘後,車內。
“哥,我就這麼撅着呀!”史一剛把褲衩子褪到膝蓋位置,略顯羞澀的向我問道。
“你別廢話了,快點的吧!”我手裡攥着一把在超市買來的鑷子,準備強行把他屁股裡的一顆鐵砂摳出來。
“不是,你沒感覺,咱們倆這麼整,讓外人看見了有點不好嗎,再說了,我長這麼大,也屬實沒讓人自己研究過我的菊花。”
“去你大爺的,你以爲我願意瞅你呢,快點滴!”
“要你你找張溼巾,我再好好擦擦!”
“你他媽再磨嘰,我把鑷子塞腚.眼子裡,把你大腸頭拽出來,你信嗎?”
“……那我不說了,那個啥,你下手輕點的昂!”
“滾犢子吧。”看見轉身把大腚對着我的史一剛,我攥着鑷子和碘伏,十分無語的湊了上去。
索性史一剛只是被迸濺的鐵砂打了一下,所以我也沒費什麼勁,就把鑲在他屁股上的鐵砂給拽了出來,這邊剛包完紗布,手機就來了條短信,是東哥發來了的,上面是一個地址,我還沒等仔細看呢,東哥的電話又來了,隨後按下了接聽:“喂,東哥?”
“地址收到了嗎?”
“嗯,收到了!”
“你帶着史一剛,直接去那個地址吧。”
“翟應林呢?”
“今天小二你們倆都被人盯上了,這件事挺反常,所以今天咱們家的人,就全都不動了,你們先去準備吧,我讓別人送翟應林過去。”
“別人?”聽完東哥的話,我有些好奇,因爲這時候,我們家裡已經沒啥行動力了,也不知道他指的這個人是誰。
“嗯,不提這件事了,你提前去準備吧。”
“好!”
跟東哥通完話之後,我看了一眼東哥給我的地址,寫的挺詳細的,是附近的一個縣城,連那個鄉哪個村都寫了,後面還有一個電話,應該是負責接應我們的人。
我掃了一眼地址以後,開着玻璃全是窟窿的普桑,直接奔那個地址趕了過去。
……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顛簸,我和史一剛一路輾轉,終於找到了那個村子附近之後,撥通了短信裡的電話號碼,跟對面的人說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一個穿着軍大衣的男子從村裡出來,站在我們車邊,往裡看了一眼:“甘老大的朋友?”
“啊!對!”我點了下頭。
‘咣噹!’
對面那個人聽完我的回答,拽開車門,打量了一眼殘破的車窗,但是什麼都沒多問:“走吧,沿着這條路往裡扎!”
“不進村子啊?”我看了一眼前面荒涼的小路,扭頭問道。
“嗯,不進,你們的房子在前面!”
話音落,我也開始沿着這個男子指的路,繼續向前行駛,他們這個村子,規模還算挺大的,規劃的也比較方正,我們來到的地方,跟村子之間隔了一條溝,處在比較邊緣的位置,而且周邊的建築大多房倒屋塌,應該是村子的舊址。
男子把我們帶到一個院子門前之後,掏出了一串鑰匙遞給了我:“這個是院門和房子的鑰匙,這個院子沒通電,房間內有個木頭櫃子,櫃子的抽屜裡面有蠟燭,後院有水井和轆轤,還有個水桶,你們刷一下,然後喝水自己打,竈臺也能用,但是鍋什麼的都長修了,也得涮一涮。”
“就你家這房子,門比院牆都高,進去還用鑰匙啊?”史一剛隔着牆頭看了一眼院子裡面用黃泥和稻草搭建的老房子:“這地方,拍鬼片都不用佈景了!”
“行了,別嗶嗶了。”我打量了一眼這個院子,雖然房子破了點,但好在這裡位置偏僻,用來關個人什麼的,還真的算是不錯,於是就叫上了史一剛,兩個人開始往裡面搬東西。
這個院子跟東哥之前形容的差不多,幾個窗戶框都已經爛了,裡面的土炕也塌了一半,等那個帶路的男人走了之後,我和史一剛開始一頓忙活,一直到半夜兩點多,我們倆才費勁巴力的用塑料布把窗子封上,隨後聚在了房間內。
“哎呀我艹,我咋感覺住在這裡,就跟鑽進冰箱裡了似的呢!”史一剛坐在鋪了三層褥子的炕上,披着兩條被子,依舊凍的有些打擺子:“唉……失策了,早知道這五千塊錢這麼難賺,我也裝病好了!”
“裝病也沒用,你沒看我都沒躲過去麼。”我無語的回了一句。
‘嗡!’
我們倆這邊正說話的時候,院子外面再次傳來了一陣車的聲音,史一剛聽見完面的動靜,一下坐直了身體:“這大半夜的,誰又過來了?”
“應該是翟應林到了,走,出去看看!”說話間,我披着棉被,直接踩上鞋向門外走去。
等我走到院子外面的時候,一臺獵豹已經停在了門口,隨後周桐和另外一個男人下車之後,直接拽着雙手被綁在身後,蒙着眼睛的翟應林向這邊走了過來。
“老於,你怎麼來了?”看見抓着翟應林的另外一人,竟然是於永貴之後,我頓時一愣。
“噓。”老於擡手跟我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收拾以後,我頓時反應過來,他是怕翟應林聽見我們聊天的內容,頓時對周桐擺了下手:“房子裡有兩個房間,都收拾出來了,把他關到左邊的屋裡。”
“哎!”周桐應了一聲,跟史一剛一起帶着翟應林進屋了。
“你怎麼過來了呢?”看見東哥把安插在康哥身邊的老於派過來了,我真挺意外的。
“現在家裡沒人能用,只能我冒一把險了唄。”老於說話間,在口袋裡掏出了兩把仿五四遞給了我,隨後又遞過來了一把子彈:“明天一早,我得跟康老大去一趟瀋陽,不能離開太久,把人給你送到,我就得回去了。”
“你在康哥那邊,挺好的吧。”我接過槍之後,隨口問道。
“嗯,康老大在這邊已經觸頂了,跟在他身邊,過的肯定舒服啊。”老於笑着回答完以後,拍了下我的肩膀:“行了,人已經給你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哎!我送你!”
話音落,我跟老於一同向院子走去。
……
等我送走老於,回到房間的時候,史一剛已經把翟應林帶到了左邊的房間裡,還點起了一根蠟燭。
“咱們咋整啊,是讓他跟咱們一起睡,還是晚上值班看着他?”史一剛也知道翟應林這個人挺重要,所以指着他,正色問道。
“咱們這個地方挺隱蔽的,應該沒人會找到這邊,把他手腳捆住,扔在這屋裡就行,白天不用管,晚上的時候,咱們三個輪流值夜。”我掏出一把槍遞給了史一剛:“前半夜我值班,後半夜你們倆輪着來。”
“行,那我就先睡覺去了,真困了。”史一剛打了個招呼,就跟周桐回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等房間裡只剩下我和翟應林以後,我點上了一支菸,把翟應林的頭套摘了下來,這才發現,翟應林之所以半天沒吭聲,是因爲嘴裡還塞着一條毛巾,一順手也給拽了下來。
翟應林吐掉毛巾後,張嘴活動了一下下巴,隨後打量了一眼房間內的陳設:“看來你們爲了關我,還真沒少煞費苦心,我真想不明白,你們這是圖什麼呢。”
我笑了笑:“把你關在這裡,是上層的事,跟我沒關係,我所負責的,就是把你看好,當然了,你要是不配合我,或者絕食絕水,我肯定不會按着你灌東西,你想死就死吧。”
“你放心吧,我這個人惜命,如果你們不打算強行撬開我的嘴,還能讓我活着,我肯定配合。”翟應林此刻也沒有了以前那種高深莫測的樣子,一點廉恥沒有的點了點頭,隨後對我擡了擡下巴:“給我支菸唄?”
我伸手,把一隻煙插到翟應林嘴裡,點燃,讓他吸了一口:“咱倆能聊聊嗎?”
“就憑一支菸,你就想讓我吐口啊?”翟應林也跟着笑了:“你應該清楚,以我的身份,如果我真的願意開口,是不會被關在這個地方的。”
“你誤會了,我想跟你聊的,不是東哥想知道的事。”我繼續笑了笑:“看這幅樣子,最近幾天,咱們都得生活在一起了,只要你配合我聊會天,我肯定不爲難你,最起碼在我這,你能過的很舒服,怎麼樣?”
翟應林聽完我的話,猶豫了一下,點頭:“不問我背後的事,那你想聊什麼呢?”
“你認識三葫蘆嗎?”我看着翟應林的眼睛,,過了半晌後,才直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