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四條漁船就主動暴露了目標,他們調轉方向,加快了速度,朝張銳他們直插過來。
“銳哥,怎麼搞,你說。”
眼看還有幾海里的距離,對方說到就到,付輝着急請示着。
張銳觀察了形式,說道,“讓弟兄們都去船艙裡躲着,我自己在外面,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出來。”
轟!
大家早已摩拳擦掌,準備迎戰,卻不想,銳哥突然就“軟”了,要一個人對戰,這是啥意思?
衆兄弟着急嚷嚷道,“什麼意思啊,銳哥,我們跟着你出生入死,怕什麼啊!既然都出來了,就已經把腦袋別褲腰帶上了,對方不就幾嗖破漁船嗎?幹廢了他!”
“就是,銳哥,你自己怎麼對付啊,我們人又不少,裝備精良,還用怕他們?”
“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不能退啊,後面就是渤海港口,我們這麼灰溜溜的被碾壓回去,還怎麼在渤海混啊?”
衆人不服,誰都不想就這麼窩囊的被人給壓制了,起碼得打一下才知道。
“好了,聽我的,沒讓你們退,只是先保留實力,這點臭蝦米還用不着我們興師動衆的給他們打擊,我先看看情況。”
張銳判斷不出形式,不敢讓大家跟着冒然出動,那樣只會弄巧成拙。
“好,先聽銳哥的,要有什麼事,我們馬上衝出來。”
付輝見狀,招呼着大家先撤,不要誤了銳哥的計劃。
亮子無奈的撇撇嘴,也跟着下去了,但他手裡握着的五連發早已開了保險,隨時可以出擊,誰他媽的敢動銳哥一個手指頭,他第一個衝出來掃滅對方。
!!!
五分鐘後,四艘漁船緩緩駛過,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將兩艘客船死死的圍住了。
東面的漁船上人數最多,隔岸相望,卻沒有人敢往張銳的客船上丟鉤子,下甲板,只是互相對望着,觀察着。
一個二百多斤的大胖子,站在東面漁船的船頭,歪着腦袋,落及腰際的黑色風衣下隱約彆着兩把手槍,下頜盡是濃黑的大鬍子,半禿的腦袋上有一道刺骨的疤痕,似是被人用刀橫生劈上去的,贅肉滿滿的臉上,散步着密密的麻子。
“你就是張銳吧?”
胖子扯着一口濃郁的東北腔,一口黃槽牙張着,很有一股江湖氣。
“是啊。敢問你是?”
張銳抱着膀子,看着胖子身後二十多個伶着五連發,微衝甚至船面上還蹲着兩個小型的迫擊炮,這陣勢確實唬人,就是跟蘇特爾戰場上的武器相比也不逞多讓。
“麻六。錦州人。”
麻六看起來還是個挺講究的人,並不是傳統的混混那種上來就各種裝比,各種罵,雖然他自恃人多勢衆,傢伙精良,但卻沒有自恃甚高,整個人看起來甚至還有那麼幾分高雅。
這倒讓張銳有了幾分讚賞,看來這小子是個職業的大混子,類似於“僱傭兵”那種,自己跟他素不相識,而他如此興師動衆的來找自己,而且上來就能點出名字,肯定是被人花重金收買了。
只是,不知自己的一顆人頭值什麼價!
不想,正思考着這個問題,麻六便爲張銳解答了,“天挺熱的,不說廢話了,有人出錢買你的人頭,一千萬。”
轟!
麻六確實夠講究,開門見山,不跟張銳玩虛的。
雖然麻六低調,不跋扈,但心理上還是具有壓倒性優勢的,他親自出馬的鏢,從沒失手過,像這種直接買命的案子,乾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回回刺激,也有幾次僱主跑單的,麻六也不在乎那點錢,回頭又直接把僱主給乾死了。
“敢問,是不是黑山?”
張銳對自己的身價倒有幾分吃驚,沒想到自己這七尺之軀已經值一千萬了,不知是該興奮還是該失落。
麻六顯然楞了一下,隨即問道,“黑山?北海的黑山嗎?你跟他也有仇?”
一句話,雖未說出誰是僱主,但顯然,已經排除了黑山。
張銳心裡一陣疑惑,還有誰呢?張輝忠和朱九明?
“既然不是,那就不說了。你想怎麼取我的性命?”
張銳從不是八嘴婆,既然跟黑山沒關係,那就聊點別的吧,他很好奇,這個看似高雅的麻六,出手的方式有幾種,直接讓人開槍凸凸呢還是派戰將下來單挑,或者讓兄弟們一擁而上。
“你想怎麼死?”
麻六對眼前的張銳,有幾分欽佩,之前他用望遠鏡看到這兩艘客船上起碼聚集了三四十人,可現在一個人都不見了,肯定是躲船艙了,而張銳一個人對付他上百人的配槍弟兄,臉不紅,心不喘,確實是有兩把刷子。
怪不得值一千萬,看來是讓僱主吃盡苦頭了。
“你能讓我怎麼死?”
張銳反口問道。
此時的他,雙眸已經綻出了一道刺骨的寒芒,跟戰場上的他不承多讓,尋常人看了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麻六哽咽一聲,被張銳這句反口給唬住了。
我能讓他怎麼死?
我草了,老子這陣勢,真的沒嚇倒他?爲了確保任務萬無一失,連迫擊炮都帶來了,一顆炮彈可是五萬塊錢呢,難道他一點都不怕?金剛鐵骨也該慫了啊!
麻六被眼前的張銳搞的心裡沒底了。
但陣勢不能亂,現在就算張銳再咋呼,再故弄玄虛,他也必死無疑,除非他可以跳船,瞬間讓自己沉入海底,然後游回渤海,只是,這基本上不是人能完成的業務。
“你很有趣,不過我沒功夫跟你扯,看你是條漢子,我給你個體面的死法,跟我的弟兄一對一,直到他們車輪戰將你徹底打倒爲止,當然,或許,你連一個都打不過。”
麻六說道。
“好啊,不妨一試。”
張銳爭取的就是這樣的機會,之前他已經暗自安排付輝帶着十名最優秀的兄弟從特製的船艙下出水,然後從海底繞到四艘漁船後面,伺機而動,待張銳覺察時機成熟時,一聲令下,船艙裡的剩餘兄弟一擁而出,和埋伏在各漁船上的兄弟前後夾擊,攻對方個措手不及。
戰術,簡單,實用,關鍵靠出其不意,執行力。
很快,麻六派的第一名戰將就出來了,一個跟麻六一樣胖的漢子,赤果着古銅色的上身,臃腫的身材下隱藏着強大的勁力,腰身一抖,雙腿一跺地,整個船面都爲之一震。
他狂暴到的跳到張銳面前,狠勁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轟隆一聲嘶吼,劃破天際,飛逝的海鳥也跑來嘰嘰喳喳的看起了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