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羽心裡不得不感嘆,常可爲果真是不簡單,不僅只身創下這麼大一個門派,把它發揚光大,甚至,還隱藏着這麼一條神秘的密道,這條密道中,不知道又隱藏着怎樣的秘密。
千禧閣的一個護衛身先士卒,“我來探路。”
他說完便拿過火把,走在了前頭,按照千禧閣所設密道的慣常機關小心試探,最後卻發現沒有半點動靜,相安無事。
衆人欣喜,“太好了,根本沒有機關。”
“我師父設的這個密道想來是藏着一些不想讓我們知道的東西,應該是不會設什麼機關,若是我們誤闖,也不會傷到我們。”沉雪如此分析。
有了這番試探,衆人也都放了大半顆心,衆人一涌走了進去,然後尋了關門機關,把那石壁又重新關上了。
這條密道並不算寬敞,但是,也足以容納兩人並排而行,壁面開鑿得異常光潔,看得出來並不是粗糙所爲。倪清羽心裡愈加疑惑,這條密道究竟通往何處,究竟,有怎樣的秘密?
衆人緩緩前行,帶着疑惑,探尋,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整條密道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因爲在密閉的空間,衆人各自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衆人約莫走了一刻鐘,前方突然出現了絲絲亮光。這些亮光在這黑咕隆咚的密道中顯得格外突兀,又讓衆人心中的疑乎愈加深濃了起來。
這裡,怎麼會有亮光?解釋只有兩個,一個是,這裡有一個強大的發光體,其二,他們輕易地走到了密道的出口。
可是,當真是密道的出口嗎?他們只走了一刻鐘,難道這條密道就這麼短?
按照密道一路下傾的坡度,眼下他們定然已經是在地底之下,若是他們對方向的判斷沒錯的話,眼下他們應該是在後山那座巨大的高山崖壁之下,照說,是不可能這麼快就走出去的。
衆人都變得更爲謹慎了起來,生怕眼前突然冒出個什麼怪物來。
懷着這種忐忑的心情,他們便緩緩向前走着,越是向前,他們卻聽到了越
清晰可聞的聲音,那聲音,竟然是水聲。
在這密道中,竟然會有溪水流動的聲音,實在是越來越詭異。
他們循着水聲和光亮又走了約莫一刻鐘,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副叫他們瞠目結舌的畫面。
原本狹小的密道,突然變得開闊了起來,寬敞得足足能容納上千人。
一株粗壯的樹根深扎於地,它的根莖繁茂程度足以用驚爲天人來形容,因爲,整個石壁上方,都垂滿了根鬚,擡頭往上看,這些根鬚像獠牙一般,森森地吊立着。更神奇的是,那些根鬚上,竟然掛着一顆顆圓潤的小果子。
而這棵樹的根莖,實際上已經深扎於石壁之下,在樹的根部,一叢叢蘑菇長勢良好。
倪清羽不禁覺得不敢相信,這裡的地質明明就是石壁,爲什麼這棵樹可以深扎其中還能長得這般壯碩。她可以斷定一件事,這棵樹,長成了精。
而那些水聲,便是從石壁上方,循着樹的根莖流下,甚至在密道中流成了一條小小的潺潺之流,往另一邊地勢較低之處流去,最後又消失於地表之上。
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壯碩的樹下,竟然做了一個鞦韆,鞦韆旁,是一張石桌。
倪清羽看着這些,彷彿可以看到佳人流連鞦韆歡笑撒落,而俊朗少年含笑坐於石桌,只靜靜瞧着的場景。
整個石室異常光亮,如同白晝一般,而光源,便是周遭的螢光石壁。
“天哪,這裡究竟是個什麼地方?”貝君禁不住發出感嘆。
自家師父,怎麼會弄出這麼一個地方來?實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倪清羽知道常可爲與羊七師妹之間的情史,自然能猜出個七八分,她沒想到,常可爲竟然是這般長情之人。
倪清羽眼神中充滿了感慨,尋如此一處世外仙境,歸隱山林,恩愛一生,這是多少人心中渴求?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自古英雄,都難過美人關哪!
“快看,這裡還有一個石室,裡面還有一張牀。”衆人的思
緒被一個喊聲吸引了,是顧天寧的聲音。
衆人向他走去,果真發現了一處石室,石室中竟然各種裝備齊全,儼然就是尋常人家的閨房裝扮。
而那一張拉着帷帳的大牀頗有幾分怪異,因爲牀上一陣陣冒着霧氣,就像仙霧繚繞之感。
“夫人,我怎麼感覺,牀上躺着,一個人呢?”良錦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和不敢確信,她身上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衆人驚詫,倪清羽的也怔了一下,神情變得很慘白難看,自己心中,已經猜想到了什麼,這個女子,只怕就是……
沉雪和貝君都已經嚇得臉色慘白,就好像活見鬼了一般,背後一片毛骨悚然。
“師父他,他怎麼會把一個人藏在這裡?”沉雪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的師父的心思從來都是難以猜測,這個密道本就讓他們驚詫不已,眼下倒好,還藏着一具屍體。
倪清羽心中感慨,語調滄桑,“這人,只怕是師父當年的紅顏知己。”
她們都怔了一下,自己師父,當年還有這麼一出?
“你,怎麼知道?”她們有些不相信,自己做了師父這麼多年的徒弟都不知道這件事,倪清羽不過剛入門兩年,怎麼就知道了呢?
“我無意中聽他老人家提起的。”倪清羽輕道,“那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師父他老人家,竟然這般重情,這裡,定然是他感傷思念舊人之時用以緩解情絲之處。”
每個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一絲不容旁人染指的秘密,常可爲的秘密,便全在這裡。
倪清羽想到了當日她與睒於鴻軒成親之時,羊七用那朵梅花把常可爲引了出來,最後兩人互相對峙。
現在想想,常可爲猛然瞧見那朵梅花的時候,只怕是以爲自己藏在這裡的人兒突然復活了,他趕不及回來查探,便只殺到了軒王府,決意一探究竟。
這樣的執念,未料到會出現在常可爲身上。或許,這麼多年來常可爲養成這般喜怒無常的乖戾性格,也與伊人消逝脫不開干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