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歸擔心,如果按照正常情況,約翰應該慢慢的佈置,循序漸進。等待更合適的時機,再迅速出擊。
但現在他的身體,已經被他自己給折騰到了現在這種地步。甚至較之當初楊小天給他調理的時候,還要差了不少。
後悔嗎?
約翰也曾經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但是每一次,他都很篤定的給了自己一個答案——不後悔!
不管回去多少次,約翰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對索爾的憎恨,早就已經刻進了約翰的骨子裡面。這股仇恨,已經深到了,必須用索爾的血,纔可以除掉!
“老東西那邊怎麼樣了?”約翰將身體靠在靠背上,語氣很是疲憊。一方面是因爲真的很累了,而另一方面,是因爲他的身體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體力活還可以通過熟練的操作來完成,但是這需要耗費精力和腦力的思考,卻要比體力活更讓約翰心神俱疲。
“索爾那邊還是和之前一樣,紅酒香檳女人。”萊絲麗搖了搖頭,表示那邊並沒有太多的反應。
“老東西遲早會死在女人肚皮上。”連約翰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中,除了憎恨之外。還多了一點兒別的東西,只不過這點兒東西,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約翰沒有發覺到的,萊絲麗卻未必不能發現。
俗話說,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到了現在這種程度,結合當初楊小天在給他診斷調理的時候,曾經提到過他這種情況,每個階段的表現,約翰也能夠大概推斷的出來。自己這身體,現在已經是屬於那種沒救了的地步了。
如果沒有必要的堅持,沒有人可以在死亡面前沒有任何的改變。約翰不是普通人,但卻也並不是超人。在感覺到自己的大限將近的時候,他的心中對索爾的恨意雖然沒有減少。但是對於索爾的擔心,卻要增加了一點兒。只不過這一點兒,連約翰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而已。
有些東西,並不是說斬斷,就真的可以斬斷的。血脈至親,之所以能夠被稱之爲至親,其原因就在於這一點兒。
“那您的打算是……”萊絲麗並沒有跟風約翰,去追罵索爾。作爲一個優秀的下屬,她總是能夠很好的去揣測約翰的真實想法。而就算是看透了,她卻也不會說破。就像是現在,她能夠感覺的出來,約翰的心中,恐怕因爲死亡的即將來臨。對於索爾的態度,已經有了一點轉變。
這個轉變約翰沒有發現,萊絲麗發現了,卻也不會說出來。
約翰雖然滿嘴說這憎恨索爾,但是他的秉性和生活作風,又和索爾有多大的差別呢?甚至可以這麼說,在同等年齡的時候,索爾的剋制力,要比現在的約翰強太多了。
但是這個東西,萊絲麗同樣不能說出來。
“雙管齊下,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約翰重重的踹了口氣,而後低喝道。“讓香波特過來見我,是時候行動了!”
“是。”萊絲麗點了點頭,而後恭敬的轉身離去。
“老東西,在死之前,我也絕對要從你身上咬下來一塊肉!”看着遠處,約翰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冷芒。
“你找我?”香波特現在基本上沒有可容身之所了,除了必須的外出聯絡外,其餘的時間,他更多的是待在約翰這裡。
就像是約翰醫院中的很多客人一樣,正是因爲約翰之前也做過好多類似的事情。並且從這些客戶的身上,搜刮到了不菲的暫住費用。而這些費用中的至少三成,是會落入到索爾的腰包中的。
所以現在對於約翰收留香波特的事情,索爾的反應很是平靜。
“人聯絡的怎麼樣了?或者說,人調查的怎麼樣了?”約翰閉着眼睛,語氣很是飄,但是香波特卻並沒有太過於在意。
對於約翰的身體狀況,香波特也是有了解的。楊小天可以做到的事情,香波特雖然做不到。但是結合他和約翰兩人的能力,卻還是能夠復原五六成楊小天的功力的。
如果不是因爲香波特的存在,約翰現在這麼折騰自己的身體,早就一命嗚呼了。
“調查的差不多了,因爲有些情報,除了我之外,只有指定的人才可以知道。而那些情報泄露出去了,就可以鎖定調查範圍。綜合幾件事情之後,就可以推斷的出來,泄密者的身份了。”命懸一線間的時候,是人最快速成長的時候。
香波特的心智,在經過了這短短几天的時間,已經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但是約翰卻很清楚,這個蛻變,來的實在是太晚了點兒。
如果早幾個月,香波特可以耐着性子,安安分分的將人調查清楚之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或許現在的情況,肯定大不一樣。
不過約翰並沒有指責香波特,因爲香波特的行動迅速,有一部分是因爲他的催促。自古醫者難以自醫,對於自己的身體情況,同樣作爲醫生的約翰,是除了楊小天之外,最瞭解的那個人了。
正是因爲太過於瞭解,所以約翰纔會明知道不是着急的時候,還催促香波特在允許的前提下,儘可能多的加快速度。
“很好,那今晚開始行動。”約翰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在香波特的心中,如同被投下了一枚***一般。
“今晚?這麼倉促?”香波特皺了皺眉頭,對於約翰這麼着急,他是有點兒理解。但是與此同時,因爲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允許他再失敗一次了——蘭德里的雷霆一擊,幾乎將他所有的籌碼都擊潰。
如果再失敗了的話,他就只能送命了。
香波特不想死,至少在沒有完成自己的心願之前,是不想死的。雖然知道約翰是因爲他自己的身體原因,想要儘快的將事情給解決了的。但因爲剛剛品嚐過了,因爲太過於着急,而誕下的失敗果實的苦澀,香波特不希望再次品嚐一次。
“這是詹姆斯最近的活動規律,你可以看一下。”約翰懶得去解釋,直接將面前的一份資料,丟到了香波特的面前。
“他最近的行蹤?”對於詹姆斯,香波特的感情是十分的複雜的。
一方面,當初如果沒有詹姆斯的求情,就沒有現在的香波特。而詹姆斯並沒有任何爭權奪勢,想要爭奪家族權力的念頭。這是讓香波特,對詹姆斯很是欽佩和認同的原因。
而另一方面,因爲詹姆斯是蘭德里的兒子,當初自己哥哥的死,就是蘭德里一手促成的。雖然和詹姆斯沒有半毛錢關係,淡如果自己真的對蘭德里動手的話,香波特相信。作爲蘭德里兒子的詹姆斯,會坐視不理!
眼看着詹姆斯的行蹤報告,還沒有開始看,香波特的心中,就已經有了很大的波動。
“這個是什麼情況?”當打開之後,香波特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這所謂的行蹤彙報,有不少地方都是畫着問號。鮮紅色的問號,讓香波特感覺自己好像是受到了侮辱。
“我的人,可以跟蹤任何人到全美國九成九以上的地方。”就算沒有睜開眼睛,約翰也能夠聽出來,香波特是很惱怒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經過了幾天的漂泊,香波特已經不是當初的香波特。雖然在有時候,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但是在短暫的發泄之後,他就可以迅速的冷靜下來。約翰不是那種喜歡解釋的人,如果是換做之前,香波特或許還需要仔細思索一下。但是現在……
“他去的地方,要麼是政界高層的辦公場所,要麼是軍隊裡面。這兩處地方,是我的人,僅有的完全沒有一點兒辦法滲透調查的地方。”
“但是不管是政界的人,亦或者是軍方的人,都不是咱們現在可以拉攏的到的。他現在,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時間越長,他準備的只會越充分。”約翰輕喝道。
“好,今晚動手。”香波特擡頭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而後低喝道。
現在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不管對方是誰。但凡是阻攔在自己面前的人,香波特都不會放過!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看了眼外面已經有點兒昏黑的天色,約翰的嘴角微微咧開,露出了兩排白森森的牙齒。
時間漸漸的流逝,在這月黑風高的時候,就算是夜半時分依舊十分精彩的美國。在臺風的影響下,也變得分外的安分起來。
奧蘭多距離西海岸太遠,那邊的颱風基本上沒有辦法影響到這裡。
但是今年註定一個不太平的年份——美國百年不遇的東西兩面都有颱風登陸的歷史,在今年的今天上演了。
風聲淒厲,如同鎖魂厲鬼一般。而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隨着一聲淒厲的哨聲後,迅速的涌現出來了一大批人。
羅斯特家族門外,以及索爾老巢外圍,都有至少兩千人。
擡頭看了眼天空,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光明的夜色,也分外的適合今天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