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起得很早,自然是爲了昨日詢問冰蕊的那件事了。她告訴我,血朝有很多種很毒的蠱術,但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一種。所以我必須親自去看看,才能明白。不過不論是什麼蠱術,都可以在一個地方被解除。但我絕對不願意去,那裡是可以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的。
冰蕊很快就把沚兒抱了過來,我又瞧見了那小丫頭。唉,彷彿一點也沒有長大,也都是中了什麼封印,不過這樣子到真實越發好看了。眸子有了一點狹長的妖異,櫻桃小嘴雖然沒什麼血色,但卻更是有了些形。眉毛也長了出來,還真是有幾分模樣了。
“沚兒,孃親對不起你,這一次,又要如此了……”我用臉頰貼着她,淚水不禁滑下,她微微一怔,倒像是有些好奇了。我不知道爲什麼會對這個孩子有這樣深的愧疚,可能就是血濃於水的感情吧。
“冰蕊你把邃王妃傳進宮來,莫要讓尉遲哥哥知曉了。我去一趟王府。”我定了定神,默默唸了一道咒語,把沚兒縮回了我頸間的那枚冰靈玉珠裡。
她有些遲疑,良久才笑了笑。“小姐果真聰慧,冰蕊立刻去辦!”
我同她一道離去,心想着這絕對不是什麼萬全之策,若是寇漣不上當,那麼一切就將無效。再者,尉遲哥哥要是發現了,全盤敗露。
我用了飛行之術,很快就到了王府,這時寇漣還沒有出去,但我得先做準備了。冰蕊給我準備了一種可以解任何蠱術的藥,不過不知道對邃的這種有沒有效果,但終歸是要試一試的。我強裝鎮定,腳步輕盈的走到桌前,把藥放在了他的茶杯裡,剛剛在屋頂上窺視的時候,就瞧見他在用這隻茶杯,不過裡頭茶色太清,我只好在香爐裡悶了一點,以防被察覺出來。
等了許久,他進了屋,面上好像有些不悅。是因爲寇漣?莫不成這並非蠱毒,而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我想放棄了,可看見頸上那一枚珠子,心中就顫了顫,還是準備要去的。
“王爺……”
我輕喚,他回頭看我。
“是你在叫本王?”他微微顰眉,好像很是厭惡我
。那日他婚禮,被我攪得就出了些岔子,如今定時懷恨在心了。
“是,王爺,你可還記得我?”我緩緩靠近,手指捋了捋額前的劉海,顯得很是自信。
“姑娘,本王不認得你。那麼,你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我心中一涼,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可我彷彿還是無法接受。
“啪——”
我一巴掌扇了上去,隱然間,還覺得手掌生疼,定時太過用力了。
万俟邃,打我啊,還手啊,至少讓我知道,你還是那個你!
他滿臉疑惑,好想有一點點憤怒,卻沒有什麼舉動。
“你……”
話沒出口,我又是狠狠的一個巴掌,心裡卻也狠狠一陣揪。明明是打在他的臉上,爲何使我痛?定是那手掌傳來的吧……
他真的怔住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然後緩緩向我靠近。我心中一喜,你終於被我打醒了?
“万俟邃……”
我往後退了一步,不知是爲什麼,約莫是因爲本能有些害怕。
“你叫什麼名字?”
“哐當——”我不小心撞翻了一個香爐,發出一陣響。心中卻好像被打亂了,他在問我名字,是想認得我,還是想記恨我……又或者是,永遠將這個名字撕毀……
“葛覃兮,葛之覃兮,施於中谷,維葉萋萋。”我解釋着,又彷彿看見了那喊藍色的眸子深處的一叢猩紅。
記得當初我想這個名字,就是因爲有些想念家人了,可不聊着卻成了一個無法解開的結,讓我更陷其中。
他聽了我的名字,沒有什麼反應,良久纔開口,讓我放棄了所有的念頭。
真的,絕望了。
“覃兮,我知道我可能以前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可如今我想將這一切都忘了,也都不必提及了吧。”
覃兮?你不是說,不想嘆息嗎?哈,你當真是一點也記不得了。這種蠱毒,真是毫升厲害啊!若是讓我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定是要拼盡一切,將他的肉一塊一塊的撕下來……
“你……叫我
什麼?”
我依舊不敢相信,而拉住他身前的領子,使勁搖晃。
“覃兮姑娘,我不知道這樣稱呼你,合不合適?”
我的淚水在眼眶裡,卻怎麼也流不出來。我將它們控制住了,永遠都無法釋放……就如,我一樣。
“好啊,很好阿。万俟邃,我真是沒有想到,你有這樣的絕情!”
我的怒火無處發泄,只好燃燒着自己的心臟,一點一點,直到它們都化爲灰燼……
我緩緩擡手,將頸上的珠子取了下來,擱在了他的手上。好涼,真的一點溫度也沒有。
“万俟邃,你可以不記得我了,但我希望……你能記得她。”
一陣咒語,所有的一切都被釋放。
“譁——”
滾燙的岩漿,將我們焚燒。
對不起,邃,我知道這樣很痛,但請你原諒我,原諒我這自私的愛。
熱浪焚身,比火還要痛,徹骨而難忘。
在這之前,我拋下了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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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毒分很多種,自古是苗族最擅。這裡有一個關於苗族姑娘的故事,講述了“蠱”。
一個湖北人隨排幫深入苗區砍竹子放排,喜歡上了當地的一名苗女,經過一番努力,終於得到了苗女的青睞。在度過了一段緋側纏綿的快活日子後,排幫將要放排到下游去,湖北人來向苗女告別。苗女問湖北人,你這一去要走多久。湖北人說,少則一個月,多則三個月必回。苗女說,那你三個月之後無論如何一定要趕回來啊。
湖北人笑着說,你放心好了。排幫走後,三個月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湖北人早將苗女的囑咐丟在了腦後。到了第四個月時,湖北人病倒了,排幫的人帶他看遍了當地的醫生,都沒有辦法查清病因。這時,湖北人想起了苗女的話,急忙讓排幫的人送他回苗區,一路上,湖北人病情越來越重,終於沒能趕回苗女身邊,行至漵浦境內時,客死途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