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話說哭泣
前面的劇情都十分簡單，無非是裝深沉的在人前走來走去。
雖然一時間受不了這些閃光生物與辦公室的燈光N機了幾次，但還算順利過關。
然後便是哭戲上演。
首先，我被敦賀蓮的職業裝狠狠的電了下，鑽在桌子底上用手撕開了紙人，簽名。然後習慣的去抓託鞋，結果發現穿的竟然是高跟鞋！這個打起來會更痛吧！
用鞋後跟對着紙人拍下去，極小聲道：“腿長那麼長做什麼，又不用勾樹上的樹葉。眼睛長得那勾魂做什麼，你又不是情聖。總之，你長得那麼好看，身材那麼好做什麼？我詛咒你……”
“化妝小姐，還沒有把上杉小姐叫出來嗎？”導演叫着。
“不要哇……我不要叫現在的上杉小姐，她好可怕……我要辭職，請讓我辭職吧……”化妝師終於流着淚要奔出去。
我良心大大滴發現了，爬爬爬出了桌底，若無其事的輕咳道：“我只是東西掉了下去而已，已經找到了……”
然後對化妝師道：“剛剛讓你擔心了，十分不好意思……”
化妝師混身一僵，吱吱唔唔道：“不要……不要緊……”
大家一定很奇怪，爲什麼不打小人走出來了。其實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除了打小人雜家還有另一個重型武器，那就是——踩小人。
所以，現在寫着某人名字的紙人，正成了鞋墊被我狠狠的踩在腳下。想着不由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卻沒想到正被來給我擦拭身上灰塵的化妝師看到，她二話沒說，直接倒地昏迷。
連忙收拾了自己的笑容，見除了她並沒有別人注意到，這才放了心。然後奇怪道：“中暑還沒有好嗎？真是難爲她竟然帶病工作呢……導演，你要體恤部下呀……”
“扶她去休息，然後直接送她回家吧……”導演竟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抓了抓頭，道：“這幾天的天氣還真是十分炎熱呀……”
我臉抽搐着，幸好沒被導演發現，代工的錢還不讓我出哇！
接下來便是正式哭戲開拍，我邊想着要如何掉眼淚，邊邁着千斤重的步子走到鏡頭前。
結果可想而知……
“KA……上杉小姐是久別重逢，終於正視自己的感情的哭泣……不是發呆，胡思亂想。”導演溫和的指點道。
重拍，我又一次看着敦賀蓮，糾結着表情，摸了摸眼淚還是沒有。
“KA……上杉小姐眼淚呢？”導演有些急道。
再次重拍，剛見面我直接轉身了！因爲，沒有感覺。
“KA……上杉小姐你不要跑哇！”導演顫抖着叫我回來。
第N次重拍，我鎮定了，不跑了，可是仍然沒情緒……
“KA……上杉小姐我要的是眼淚！眼淚啊……”這次導演哭了，刷刷的流着麪條寬的淚水雙手抱胸幾乎向我祈求。
眼淚？那是啥玩意？N年前已經不曾流過了，所以連流淚的感覺已經忘記了。
“不要急，慢慢來……想一下傷心的事情，比如失戀……”導演在我耳邊羅索着。
失戀……
“沒有戀愛過……”我直接反駁。
“那父母吵架，並要離婚……”
“他們天天吵，至於離婚，我想近期內不可能……”吵了六年了，人家不都講過打是親罵是愛，所以，他們親的很厲害……愛的很可怕……
“那……朋友的背叛……”
“沒有朋友，自然也就不會被傷害。”聳聳肩，我還真失敗，來了這麼久竟然一個朋友也沒交到。不過想想也正常，在學校一直被女同學討厭，男同學遠離。能交到朋友纔怪！
“啊……”導演瘋狂了，
“導演你先休息一下，也許上杉小姐是太累了，需要時間分析下角色。”敦賀蓮走過來，終於將抓掉半斤頭髮的導演請到一邊休息。
“對不起……”雖然不情願，但確實因爲我將整個拍攝行程託慢下來。
“不……上杉小姐很堅強吧，所以會對哭這個場景極其反感。”敦賀蓮輕聲道。
“……只是忘記了怎麼流淚而已……”
“那麼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真實的感情，第二種是做爲演員最差勁的用滴眼液。你想讓自己的MV墮落到那種程度嗎？”
“不要……”他是在用激將法嗎？但無論如何，在這人面前我無法放任自己的惰性。
“好，既然如此，過會只要你站着便好了。我一定會讓你哭出來，但是……”
“什麼？”
“沒什麼？”敦賀蓮極自信的道：“請準備一下吧！”
他真的會讓我哭出來？讓這個二十多年都沒有哭過的我！那麼真要試一試了，不相信他的演技能到達這種程度！我在心中爲自己加了加油，在導演喊出開始的時候，我與他在走廊‘意外’的見面。
此時的我是一個白領，穿着套裝。（墊着超高的胸墊，不爽！）而他則是一身西裝，十分成熟穩重的樣子。
無論多少次，我都一不留神被他走出拐角的情形衝擊着。閃亮的生物果然不同，就算突然吃驚的樣子也那麼帥。
“你會被拋棄……”
什麼？我一怔，擡眼看着敦賀蓮的表情仍沒變，卻講着冰冷刺骨的話語。
“被這個世界，被所愛的人拋棄，然後一直孤單的活下去，永遠找不到終點。因爲你就是那種人，你無法得到真正愛你的人，你所看到的一切只不過是假像……”周圍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有的只是敦賀蓮那豪無情感的聲音。好冷，彷彿突然間置身在黑暗之中，由貴的大聲責罵，愁一撒嬌似的叫着‘小美咲’的臉龐與聲音慢慢消失，最終沉沒與黑暗中。
“上杉美咲……你沒有得到愛的資格……你將永遠失去這一切。”
我沒有資格……我將失去……
溫熱的東西流在臉上，微微一怔的伸手去撫摸，竟然是淚水。我真的流淚了！
全場靜默無聲，導演連KA也忘記了叫喊。而我則一滴滴的無法止住的無聲流淚，像閘門開啓無法再關上一樣。
一分……
二分……
三分……
“導演……導演……”最先清醒過來的是敦賀蓮，他衝着導演叫了兩聲。
“啊……KA……”
終於結束了嗎？我已經開始抽泣了。敦賀蓮，你是個多麼可怕的人，竟然用驚訝與憐愛的表情講出這些可以在人心中刺出傷口的話語。
“手帕請用……”敦賀蓮將一塊手帕取出遞給我。
不敢用，我退後三步，找到個陰暗的角落道：“不要過來，否則……否則……”
“看來真的嚇到你了，不過你的哭泣……真的很讓人震驚呢？”說着他收回手帕若有所思的走到一旁。
而導演又熊撲過來，抓住我的手道：“上杉小姐，雖然敦賀桑講的很過份很可怕，但是你卻讓我們見到了最美麗的哭泣，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說着竟然大哭起來。
哭泣還有美麗的嗎？我抓了抓了頭，道：“導演你不要哭了……”演的好你也哭，演的不好你也哭，真是的。
“我是太感動了……”
“我的手……”快斷掉了。
“今天已經很晚了，以下都是些小鏡頭，可以在上杉小姐下課後慢慢拍。因爲你與敦賀桑都是很好的演員，所以爲我們節省了許多時間。”
“我……演員？”爲嘛突然臉紅心跳，人家只是隨便誇獎一下而已。
“是的!”導演很認真的說完，便叫人收拾東西準備撤退了。而我因爲發呆所以再次讓自己處在危險狀態之下，對此着實痛心疾首，悔不當初！
“上杉小姐你一個人，不如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剛打電話回去的時候由貴說要來接我，而且現在一接觸敦賀蓮馬上會想到剛剛的情形，心理與生理上全部自動警覺，害怕得想逃離。
“應該是半個小時後吧，比預計的時間早了許多……所以還是我送你，這裡並不適合你一個女孩子獨身一人亂轉吧！”社先生隨後道。
“沒關係……”比起被兇徒襲擊還是您的BOSS比較可怕。
“難道上杉小姐在害怕着我嗎？”
“沒有……”本能的立刻仰頭不服輸的道，然後則在心中猛扇了自己十多個耳光。和誰較勁不好，和這敦賀蓮，你真是想更早的犧牲嗎？
“那走吧！”背景滿是鮮花滿樓的大大微笑，我一時閃了眼睛，轉着香菸圈便被敦賀蓮帶着坐上了他的車子。
關上車門我便開始祈禱着，千萬不要堵車，千萬不要遇上紅燈，千萬不要讓他們注意到我。
我的祈禱明顯是十分靈驗的，只可惜我忘記祈禱一件事，那就是千萬不要讓由貴遇到敦賀蓮。
但再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在回家的路口時兩輛車擦而過。正當我鬆口氣沒有遇到時，便見由貴開動自己名貴的車無視交通規則來個漂亮的飄移呼嘯的追了過來。
騙人的吧！漫畫中沒講由貴的車技如此之好，也沒講他生着一雙火眼金睛，竟然從車窗中瞧到我的存在並追了上來。
顫抖，接下來要怎麼辦，神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