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苒回到家,開門就見霍子寒已經回來了,抱着大狗熊在看財經新聞。
看到季苒,他擡頭就抱怨地叫道:“你手機怎麼關機啊,給你打了一天電話都沒打通!給醫院打,護士說你下班了,你跑哪去了,這麼晚纔回來!”
季苒下午纔拿到手機,她當時也沒開機,聽到霍子寒問,才道:“沒電了吧,沒注意!”
“你怎麼這麼粗心!要是有急事找你,上哪找啊!”霍子寒瞪了她一眼。
季苒淡淡一笑,換了鞋就回臥室。
霍子寒跟了進來,問道:“明天休息了吧?我也休息,我們找個地方玩吧!”
“明天我有事,你找裴峻他們玩去吧!”
季苒好不容易能休息兩天,只想在家好好休息,再研究一下週鯤給的那些病歷,沒心情和霍子寒去玩。
“有什麼事啊?我下個星期就有項目上,可能就沒空了!你抽出點時間陪陪我不行嗎?”
霍子寒抱怨道:“怎麼比我還忙?你賺的那點錢又不多,平時忙就算了,週末也沒空,還不如不做!”
季苒嘲諷地看看他:“霍總,你是做老闆的,我就打工的,哪能和你比呢!我賺的錢是不多,可我喜歡,再忙我也樂意!”
她說着找了睡衣,就徑直去浴室洗澡。
等出來,看到霍子寒歪躺在自己牀上,季苒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坐到化妝臺邊擦臉。
“明天不行,那後天可以吧?”霍子寒撐了手支着頭轉過來問道。
“後天也沒空,我要去療養院看我媽!已經答應雲浚哥一起去了!”
季苒本來不想說出薛雲浚,心一動,還是說了。
她從鏡子裡看着霍子寒。
霍子寒看不到,一聽和薛雲浚一起去,臉色就難看了,罵道:“不是讓你和薛雲浚保持距離嗎?你還答應他!”
“是去看病人,你以爲做什麼啊?這還要回避嗎?”季苒停頓了一下,繼續擦臉。
霍子寒怒道:“看病人也不行,你不會自己去你的,他去他的,一定要約着去嗎?”
季苒的心慢慢涼了,從鏡子裡盯了一眼霍子寒,不想說話。
她說出薛雲浚,就是期待霍子寒能說一句:“我陪你去吧!”
這四年來,霍子寒從來沒去看望過自己的母親,霍家除了開始霍爺爺安排母親住院的時候去看過,之後也沒有去看過。
在霍家,從來沒人提她母親,讓她有種感覺,霍家的人都當自己的母親死了。
也是,有個神經不正常的親家,霍家人避之不及,誰還會主動認這個親家呢!
季苒越想越心涼,機械地擦着臉,突然對這樁婚姻一點信心都沒有。
愛霍子寒又怎麼樣,愛情和婚姻就是兩碼事,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卿卿我我就叫幸福,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母親,那她從他身上能得到什麼呢?
“季苒,我再說一次,不許和薛雲浚一起出去!你聽到沒?”
霍子寒見季苒不說話,急了,吼了一聲。
季苒啪地一下就放下乳液瓶,站了起來:“雲浚哥去看他老婆,我去看我媽,霍子寒,你憑什麼不許我去?難道你不高興的事我都不許做?你不覺得你管太寬了嗎?”
“我就管,只要你是我老婆一天,我就有權利管你的事!”
霍子寒也生氣了,站起身逼視着她:“他老婆都瘋了那麼長時間,他一個男人,經常和你接觸,誰能擔保他對你沒那心思?反正,你給我離他遠點!”
“你以爲誰都像你啊,遇到女人就只有那種心思!”季苒針鋒相對地懟回去。
“我是那種人嗎?我不是誰都可以的!你以爲我像你?忘記當年是誰主動爬上我的牀的?”
霍子寒被她說的有些羞惱,頭腦一熱,話不經大腦就隨口說了出來。
季苒臉頓時就白了,這事一直是她心中的結,每次被霍子寒一提,她就又委屈又傷心。
這時見霍子寒又拿出來說,頓時心灰意冷,吼叫起來:“對啊,是我爬上你的牀的!你是擔心我又不顧廉恥爬上薛雲浚的牀嗎?霍子寒,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放心我!怕我給你戴綠帽!行啊,離婚……這樣,我不管爬誰的牀都和你沒關係了!離,今天誰不離,誰就是豬!”
她衝到書桌前,抓了紙筆就砸到霍子寒身上,吼道:“寫……我不守婦道,我沒有廉恥,讓我淨身出戶……你們家不就是覺得給我五千萬便宜了我嗎?我全不要了,行了吧?寫……霍子寒,你今天不寫,我馬上就出門給你戴頂大大的綠帽,我看你丟的起這個人嗎?”
“你神經病!”霍子寒被筆砸到了臉上,雖然沒多疼,卻把他的火氣也砸了出來,比季苒聲音更高地吼叫道:“我們有事說事,你提離婚做什麼?”
他最聽不得季苒說離婚,這兩個字總會給他帶來莫名的煩躁。
只是季苒在氣頭上,根本沒心去想,剛纔又在糾結霍子寒不願去看自己母親的事。
一聽霍子寒罵自己神經病,腦子一熱,嘶聲就叫起來:“對啊,我就是神經病,我媽不還在精神病院呆過嗎?霍子寒,你和一個神經病將就了四年挺委屈的吧?那還不趕緊離了,去找精神健全的女人嗎?免得哪一天我真瘋了,你又得像薛雲浚一樣被拖累了,想和你愛的人在一起都不行!”
霍子寒懟回去:“我看委屈的是你吧?否則怎麼時時刻刻把離婚掛在嘴邊!季苒,我告訴你,休想……我纔不會讓你如願以償擺脫我!我警告你,你給我安分守己點,要是被我發現你在外面亂來,我他媽……我掐死你……”
說完,霍子寒怒氣衝衝地就走了出去。
再呆下去,他覺得自己會被季苒氣死。
季苒衝了過來,吼了一聲:“我說真的,霍子寒,你不離婚,我就給你戴綠帽……別以爲我做不出來!”
她越說越氣急,霍子寒都揹着自己去相親,還這樣拖着自己不肯離,這算什麼啊!
“那你試試!”霍子寒臉色鐵青地轉過來:“你有種就去做,讓我抓到,我就讓你知道我到底能做什麼!”
他拉開門,走了出去,砰地一聲就砸上了門。
季苒惱怒地站了半天,衝過去,直接給門下了鎖。
不回來就算,永遠不回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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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寒在小區裡面轉了半天,還是無法冷靜下來,氣急地就給薛雲浚打電話。
薛雲浚接起來,霍子寒就沒好氣地道:“你和季苒算怎麼回事?薛雲浚,我是你朋友,你三番兩次約她,還把我放在眼裡嗎?”
“子寒?你這說的什麼話啊?季苒和你說什麼了?”薛雲浚一副疑惑的口氣。
“她說你約她去看望她母親!”霍子寒沒好氣地道:“療養院又沒什麼危險,你要去看望你老婆自己去不行嗎?一定要約她作伴嗎?她好歹是我老婆,經常和你在一起,你讓別人怎麼想?”
薛雲浚笑道:“你誤會了吧?是今天在醫院遇到她,她約我的!我怎麼可能主動約她呢!朋友妻不可欺,我還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你不用擔心我和她會有什麼,不可能的!”
霍子寒一聽心情更煩躁,季苒主動約薛雲浚?
薛雲浚想了想道:“你和她最近關係怎麼樣啊?子寒,不是我說你,女人娶回來放着也不是事啊!她正是花樣年華,我岳父住院的時候,我在醫院裡也聽到有不少人追求她!你要不喜歡她,讓她走吧,別弄出事來被人笑話!”
霍子寒頓時皺起了眉,想起之前那個餘娜對自己說的那些事,當時沒放在心上,現在想想,這四年來他對季苒置之不理,季苒有很多事自己都不瞭解。
季苒也許在不知不覺中早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不,也許她一直沒變,當初能爬上自己的牀,這些年說不定也有很多男人了!
“子寒!你要不高興,那我回了她,我改天再自己去看我老婆吧!”
薛雲浚苦笑:“你知道的,你對我來說不止是朋友,還是兄弟……我和茜茜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因爲別人損壞了這份感情!茜茜要是知道我們生分了,也會傷心的!”
提起霍雯茜,霍子寒對薛雲浚的惱怒就沒了,他下意識地問道:“茜茜怎麼不回來?她不是離婚了嗎?”
“呵呵,我問過她,她說回來做什麼,物是人非,她不想因爲她的出現,讓你和季苒的婚姻出問題!她還說讓我勸勸你,對季苒好點,你們要是有了孩子,婚姻幸福,她纔會考慮回來!”薛雲浚道。
霍子寒聽了心裡很鬱悶……
孩子,他和季苒三天兩頭吵,敢要孩子嗎?
而且季苒也不願生,他有天翻抽屜的時候還看到她備了避孕藥。當時沒在意,想着自己和季苒約好相處一年,在沒弄清楚適合不適合之前,他也覺得不要孩子比較好。
可現在聽薛雲浚這樣一說,霍子寒就不這麼想了,季苒也許根本不想和自己有長久的打算,所以才拒絕要孩子吧!
“茜茜……她過的好嗎?”霍子寒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