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不急,這位大佬思考的總是要涉及方方面面,他需要更多的聲音,哪怕是反對的,不像格蘭芬多的堅持正義,也不像斯萊特林的陰謀詭計。
這就是鄧布利多。
安東也不急,他自得其樂地從巫師袍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記事本,拿着麻瓜世界買來四色圓珠筆在上面寫寫畫畫着,自得其樂。
一時間,審判室的主審官和被告方辯護人都划水摸魚,竊竊私語聲漸漸地變得吵鬧了起來。
「安東尼~~韋斯萊!」一聲怒吼刺破了這種詭異的氛圍,所有人都看向審判臺上將魔杖抵住自己喉嚨施展「聲音宏亮」魔咒的老巴蒂·克勞奇。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阿尼馬格斯並不像遺忘咒那樣擁有特殊性,不能用來逃避被審人喬丹·李的利用魔法造成麻瓜傷害的主觀動機!」
靜~
坐席臺瞬間安靜了下來,將目光投向被審席座椅旁的安東。
卻見安東慢條斯理地在記事本上寫寫畫畫,將最後一行字寫完,小心地扣好記事本上面的皮扣,將圓珠筆插入皮扣的縫隙中,收到巫師袍口袋,這才從站起來,笑眯眯地看向四周。
「阿尼馬格斯當然具有其特殊性,與施展一般魔咒有着極大的差別。」
安東腳步輕鬆地走向審判臺幾步,「它是正規魔咒裡最接近黑魔法的魔法,巫師在施展阿尼馬格斯的時候並沒有能完全使用自身主觀意識控制,更多的會受到黑魔法的影響。」
話音剛落,不管是審判臺上的威森加摩管理機構成員,還是坐席臺上的各方人士,紛紛炸鍋了開來。
「他簡直是瘋了,竟然說阿尼馬格斯這種高端變形術是黑魔法!」
「梅林的鬍子!這簡直是個愚人節笑話。」
「哈哈,阿金巴德先生您這個國際巫師聯合會副主席、非洲威森加摩主席、瓦加度魔法學校校長、國際阿尼馬格斯協會會長,竟然是黑巫師嗎?」
阿金巴德巫師蒼老的面孔滿是錯愕,濃郁的白眉毛抖了抖,微微一笑,「那裡要問我們的阿尼馬格斯協會副會長米勒娃·麥格女士了。不過韋斯萊先生是如今國際阿尼馬格斯領域研究最深入的巫師,我更想聽他這樣說的理由。」
「.」
安東並沒有理會坐席臺上的聲音,信步而行,認真而誠懇地講述着,「其實這個案子很普通,並不值得如此大費周章,喬丹·李並沒有造成太多惡劣的後果。我剛剛看了案件的描述,麻瓜們都被妥善救治了,倒塌的大樓恢復如初,所有知情的麻瓜都被施展了遺忘咒。」
「按照往常的判例,我們只會要求被審人喬丹·李賠償一切損失,但其實並不需要太多的金額,我們知道的。」
「最大的問題就是,他是否主觀上存在惡意。」
「這也是我想說的·····」安東深深吸了口氣,仰頭看向審判室高高得看不到屋頂一片漆黑的上空,雙眼迷離,彷彿在回想着什麼,「我當過一段時間的傲羅實習生,在阿茲卡班見到過很多所謂的黑巫師。」
「他們其實本質上並不壞,會犯下一些令人痛恨的錯誤,很大一部分原因並不是因爲他們是渴望傷害人,而是黑魔法對他們心智上造成的可怕影響。
「本質上他們只是學習了自身掌控不了的魔法,被魔法反噬了而已。」
「所以····..」安東看向審判席上那些穿着紫紅色巫師袍的身影,「我也建議威森加摩的各位成員考慮一下,在他們犯下如此錯誤的情況下,更應該去關押他們到阿茲卡班接受攝魂怪的折磨,使得他們的心智變得更扭曲,變得更容易受黑魔法的影響,還是採取一些其他的手段懲罰,比如用遺忘咒等等方式洗去
他們本身的黑魔法知識······」
老巴蒂·克勞奇頓時瞪大眼睛,「韋斯萊主任,希望你記得你的身份,這並不是······」
「當然這只是建議,我隨口說的而已,我也不是很在乎這個。」
「!!!」老巴蒂一口氣被卡住,上不來咽不下去,漲紅了臉。
安東聳了聳肩,「我更在乎的是阿尼馬格斯,魔法部有登記的幾位巫師裡,這裡面有很多人都在會場,你們可以向他們取證,巫師進入阿尼馬格斯變形術之後,獸性是會侵蝕人性,巫師不可避免地會做出一些野獸纔會有的行爲。」
「同時,我想這裡也有很多「狼人羣體領域'研究的專家,應該能給您答案,當一個巫師變成狼人這種魔法生物的時候,他們是充滿攻擊性的。」
「喬丹·李在變身狼人之後,依然選擇攻擊柱子而不是持槍的仇人,我想這已經足夠證明他本質上是一個善良的人。」
「你們覺得呢?」
審判臺上一片安靜,威森加摩的審判會上很少會出現這種談論魔法原理的場面。
噢,懂行的會講述這個喬丹·李多麼可憐、因爲黑人的身份在麻瓜世界有多苦。
擅長律法的人會引經據典,尋找魔法部那千瘡百孔到處都漏洞的角度,爲自己申辯。
有權勢的甚至會當庭做出交易,甚至會讓審判官當場修改法律,承認以前那樣判處是不對的。
太多太多的方式了。
唯獨安東這種以魔法研究的角度在這裡分析問題,以前幾乎都沒有遇到過。
事實上,也沒有任何巫師,膽敢在威森加摩成員這些巫師世界最頂級巫師們面前講述一些魔法道理,這種事簡直就是等着被啪啪打臉,沒有人這麼愚蠢的。
「哈~~」老巴蒂·克勞奇冷笑了一聲,「你自己也承認你發明的「狼人阿尼馬格斯'是可怕的黑魔法,會引導巫師做出可怕的事情,對吧?一個年幼的小巫師就可以隨意摧毀一棟大樓,你知道你的發明造成了多可怕的影響嗎?」
哦豁~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老黑子你在這裡等我呢?
安東眨了眨眼,好笑地看着他,「克勞奇先生,任何魔法都會造成可怕的後果,就連最普通的「跳舞咒',都有施展在一座火山差點引發整個城市覆滅的案件。摧毀一棟麻瓜大樓,不需要複雜的阿尼馬格斯變形術,只需要給大樓施展「跳舞咒'裡面最簡單的「塔朗泰拉舞咒'就行了。」
「胡說,一年級小巫師都會的跳舞咒怎麼可能引發火山爆發,說這樣的話你不覺得可笑嗎?」老巴蒂冷笑了一聲。
身旁,博恩施女士轉過頭來搖了搖頭,小聲地提醒到,「克勞奇先生這確實是真實案例,巫師扎卡利亞·伊諾森蒂在公元79年對維蘇威火山濫用舞步咒,導致火山爆發。」
「!!!」
麻蛋!老巴蒂·克勞奇皺着眉頭凝視着臺下笑得燦爛得像個傻孩子一樣的安東,突然覺得特別的棘手。
這個安東尼·韋斯萊怎麼如此懂魔法部案件判例和擁有如此豐富魔法知識的,簡直是知識淵博到離譜。
他其實並不討厭安東。
會如此針對安東,也不過是遏制鄧布利多勢力在魔法部的擴張而已。
是的,在他這種傳統純血家族人士看來,安東尼·韋斯萊身上有着濃郁的鄧布利多勢力的烙印,出身韋斯萊家族,亞瑟的侄子,萊姆斯·盧平的教子,還有鄧布利多平時將所有對安東尼·韋斯萊的外部勢力影響擋在校門外的表現,實在太過於明顯了。
而鄧布利多,本身就是純血家族的叛徒!
是的,雖然大家嘴裡不
說,但自從鄧布利多出面將格林德沃關押起來,他就已經是實質上的純血家族中的叛徒。
當年格林德沃的勢力如日中天,大勢已成,麻瓜也處於幾千年來最虛弱的時候,他們正在爆發全球級別的戰爭,那時候是巫師們,或者說就是純血家族最好的機會。
統治全球,奴役麻瓜,他們這些純血家族,將會是神話故事裡的神靈!
然而,一切隨着鄧布利多將格林德沃關押,沒了。
後來又出現一個伏地魔,雖然可怕、殘忍而兇惡,純血家族們也只是爲了利益貌合神離地配合伏地魔,但大家依然希望着,也許伏地魔可以完成格林德沃的未竟之業。
然而,還是沒了,又栽在鄧布利多的手上。
從此,老純血家族羣體對於鄧布利多處於一種極爲警惕極爲排斥的態度。
有一個魔法部部長福吉已經夠了,要知道,魔法部建立以來的近300年以來,魔法部內部的任命,從來就不受魔法學校的影響,更不用說鄧布利多扶植福吉上臺的威勢是從達到格林德沃和伏地魔這種事上得來的。
好啊,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嘛,大家忍了,也只能搞搞小動作發泄一下情緒,比如親近鄧布利多的亞瑟·韋斯萊,被排擠到辦公室只剩下一個等待退休老頭職員的情況。
現在呢?
竟然妄圖在魔法部七大司部之外,又設立一個司,而且還角度刁鑽地通過「阿尼馬格斯'以及「麻瓜啞炮'影響到未來的格局。
這簡直不能忍。
更不能忍的是,如果安東尼·韋斯萊的「阿尼馬格斯研究與訓練辦公室'真的組建運轉成功,是不是代表着他在國際上的聲音將會變得極爲重要,深刻影響各國魔法部之間的關係?
那麼,自己這個國際魔法合作司司長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還有任何權利嗎?
安東可不知道老巴蒂·克勞奇先生有那麼多的內心戲,實際上他對這個小老頭還是挺有好感的,看原著的時候,對這個愛護家庭堅持正義的正直老官僚挺有好感的。
嗯,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福吉這個糟糕的部長的襯托。
他以爲克勞奇先生在好好思索自己講述的內容,於是他輕輕地從巫師袍裡抽出魔杖,「要不然我給你演示一下?」
然而他沒有想到只是瞬間,審判室裡大大小小的角落同時響起一道魔咒的聲音,「盔甲護身!」
鐵甲咒!
安東驚愕地擡頭看着審判席上好幾個人同時給自身釋放鐵甲咒的大佬們,實在難以理解。
那個戴着單片眼鏡的博恩施女士甚至還好心的給身旁的老巴蒂·克勞奇也施展了一個鐵甲咒。
「哈~」
一直沉默沒有說話的鄧布利多不知道怎麼就笑出了聲,他一臉古怪地看着安東,狹促地說道,「看,你在學校裡的名聲都傳到外面了。」
博恩施女士聳了聳肩,「我聽我的侄女說過你的傳說,韋斯萊主任,漂浮咒、胳肢咒和照明咒,我本來以爲是誤會,但當我看到坐席上的麥格教授、斯內普教授、盧平司長同時也在給自己施展鐵甲咒的時候,我發現,我的準備是對的。」
「!!!」
安東瞪大了眼睛,這是誹謗,這純純是誹謗啊,你們誹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