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感覺自己就像是氣球。
被填充了大量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我不乾淨了！”
如海洋一般洶涌澎湃的殺意，在伊恩那小腦袋瓜裡面翻涌，理智幾乎完全被壓制，無邊的殺意彷彿氾濫的洪水急需一個能夠宣泄的出口。
或許是瑪拉老師在引導。
也可能是生物的本能。
伊恩耳邊響起瑪拉老師的教學後，他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的便念動起了咒文。
“阿瓦達索命！”
近乎是在咆哮。
伊恩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釋放索命咒。
伴隨着咒文的共鳴。
魔力和殺意在伊恩體內匯聚交融，流向了他的指尖，涌入了那不知名的魔杖，綠色的光芒幾乎完全照亮了整座城堡。
仿若隕石在閃耀。
璀璨奪目。
威力強大。
只是可惜伊恩魔杖對準的地方，並沒有任何生物亦或者是靈魂，有的只是一片年代久遠，略帶斑駁色彩的青灰色牆壁。
這是對生物才能起到作用的咒語，自然不會破壞牆壁的質地，不過，饒是如此，綠色的光芒也在牆壁上如同蛛網般遍佈。
閃爍了許久。
這才逐漸消散。
當被瑪拉老師灌入的殺意得到釋放，伊恩的理智也重新佔領了高地。旁邊，女巫對於這樣的效果看起來非常滿意。
“看來你的愚鈍只侷限在一些方面，至少對於魔法，你擁有比很多人都優秀的天賦。”女巫絲毫沒有吝嗇於自己的誇讚。
“我的天吶！”
伊恩望着牆壁上漸漸消失的綠光，不敢想象這是自己釋放的魔咒。
他。
十一歲的小巫師。
都還未曾踏入霍格沃茲求學。
何德何能。
居然釋放了這樣罪惡可怕的魔咒！
索命咒啊！
三大不可饒恕咒之首！多少人聞之變色的魔咒！
自己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便學會了？這個世界上有天生的王侯將相，難道，還真的有天生的阿茲卡班囚徒不成！
伊恩當然知道自己的索命咒能有如此威力，最大的原因還是瑪拉老師灌輸給他的殺意，這個魔咒的威力誰都知道和殺意息息相關。
然而。
就算有着這樣的原因。
這都改變不了他確實學會了索命咒。
姓名：伊恩.普林斯
職業：血脈術士
魔力：4級
技能：【照明咒（1級）：76/100】
【漂浮咒（1級）：11/100】
【索命咒（1級）：7/100】
……
面板不會騙人。
只是在瑪拉老師的引導和幫助下進行了一次魔咒的釋放，伊恩竟然是直接就掌控了一級的索命咒並且還有了七點熟練度！
一級代表什麼！
代表他現在哪怕不再獲得來自於老師的助力，他同樣可以釋放最基本的索命咒，關於這個魔咒的諸多感悟也在他腦海當中成爲了知識！
“不可饒恕咒，瑪拉老師，您管這叫簡單一些的魔法？”伊恩還沉浸在驚悚和大腦當機中，倒是沒有多少學會了新魔法的驚喜。
“在我那個年代，並不存在你這樣的定義。”女巫走到了牆壁前面輕輕撫摸，殘留的綠色以及些許碎裂便是盡數消失。
“出門在外，連索命咒都不會的巫師，一般都只屬於待宰的羔羊。”她的這種解釋確實是出乎意料的讓人難以反駁。
在伊恩看來。
瑪拉老師保底都是中世紀之前的巫師。
對於那個年代的巫師而言。
出門之前要學點索命咒好似是有那麼幾分……道理？
“記住今天的感受。”
女巫轉頭對伊恩叮囑了起來。
“這個魔法需要強烈的殺意，雖然你看起來長大後也不會是什麼好人，但是對於你這個年齡的巫師而言，想要擁有強烈的殺意並不容易……我建議你可以多嘗試獵殺一些動物，這同樣能爲你積累釋放魔咒的殺意。”
“當然，肯定比不上殺人，比不上對同類的惡念。若是你能親手殺一個人，或許你就將真正掌控這個魔法。”
女巫明顯沒有能夠了解到伊恩的學習進度，她頗爲耐心的教導好似帶着幾分蠱惑的感覺。
果然。
能上來就教給自己學徒索命咒的巫師，又怎麼可能是什麼善良的白女巫呢……伊恩之前對於這位老師的預感大抵也不會有錯。
“好吧，我會兼職當一當動物屠夫……”伊恩當然不會採納女巫最後彷彿隨口一提的建議，他又不是什麼爲了力量不擇手段的伏地魔。
再說了。
他現在其實已經是學會了索命咒，也不需要再去累積什麼殺意邁入大門。只是這一點，伊恩卻覺得不應該告訴女巫。
倒不是什麼留底牌。
在迷離幻境何必考慮這些複雜的問題？
除了伊恩。
還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夠與迷離幻境的靈魂交流，任何秘密在這個地方哪怕遭到了暴露，對於伊恩現世的生活也不會有絲毫的影響。
他之所以不想告訴女巫這個驚人的事實，完全只是因爲女巫對他的看法已經夠糟糕了，他可不想要加深對方關於“你不像個好人”的看法。
要知道。
即便有女巫這種特殊的教導方式，能夠一次就學會索命咒的巫師，恐怕怎麼都能夠稱得上在黑魔法這一方面有些天賦異稟吧？
嗯。
伏地魔來了或許也會直呼內行？
看着自己面板上足足有七點的熟練度，伊恩多希望自己在其他魔法的學習上，也能夠有這種一步千里般的進步速度。
“瑪拉老師，能夠再教給我一個魔法嗎？稍微沒這麼危險的魔法……”伊恩覺得索命咒的進度可能只是個特殊意外。
“貪婪。”
女巫語氣冷淡的迴應。
然而。
下一刻卻又忽然輕笑了起來。
“不過，對知識的貪婪，並不是壞事，也不會惹人厭惡。”很顯然，伊恩的“求知慾”正巧屬於女巫非常欣賞的那種。
只是。
面對伊恩欣喜的眼神。
女巫卻並未開始教導，反而是笑意盈盈，用一種調侃的語氣開口提醒。
“你確定你還有足夠的時間學習一個新魔法嗎？”
或許。
這位老師擁有某種手段，可以洞察伊恩能夠停留在迷離幻境的時間。幾乎是她話音剛落下，伊恩就開始感覺到了周圍的模糊。
“啊！？”
伊恩的身影開始慢慢變淡。
周遭的一切好似都在遠去……靈魂即將遠離淨土的時刻，伊恩只是模糊的看到，女巫撕扯下了她那件禮服的一角。
有什麼文字被她銘刻在上面，隨即放置到了伊恩的手中。
“就當是課後作業。”
“親愛的學徒，可不要讓我失望哦……”
幻境消失。
現實迴歸。
當伊恩睜眼看向時鐘。
女巫帶着期待的低語彷彿仍舊在耳邊迴盪。
他坐起身。
擡起手。
隨他跨越了生死的交界，承載了古老知識的禮服碎片，此時就靜靜的躺在他的手中，於月光之下泛着銀輝熠熠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