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火的藍色照亮着整個走廊,就如同一幅畫,場景好似在這一刻定格。
除了厲火的燃燒聲和小巫師輕微的呼吸聲外。
再無其他聲響。
斯內普握着魔杖的手一直在顫抖。
沿途,一路上,他想過自己會遇到的很多種可能,他甚至有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自己可能會抱走伊恩冰冷的戶體。
誰能想的到呢,屍體是有,還熱騰騰的,只是全都飄蕩在了空氣裡,本以爲會因爲莽撞而付出代價的小巫師身上連一塊布都沒弄髒。
「誰教你的厲火?」良久之後,斯內普放下了手中的魔杖,眼神複雜,他在伊恩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屬於小巫師的強大。
比當年那個人更甚。
「鄧布利多校長誇過我的厲火用的不錯。」伊恩依然沒有出賣自己的朋友,
他只是答非所問般的爲自己「合法」擁有厲火找了一個理由。
「你是不是還指望鄧布利多會給你頒獎?」斯內普惱火的看向了地面的紅寶石,厲火肆虐間卻未曾染指那塊寶石分毫。
這份操控力.—..—-讓他有些發寒。
「特殊貢獻獎嗎?我覺得可以有,你讓我盯着的傢伙差點放火燒掉整個學校,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他可能已經得逞了。」
伊恩看向了傻巴拿巴的畫像。
「我能爲他作證。」
傻巴拿巴一邊用腦袋承接巨怪的大棒,一邊對着伊恩豎起了大拇指,「等鄧布利多死了,最好是你來接任霍格沃茲下一代的校長,我早就看不慣如今學院派的教育方式了,你或許能夠重鑄遊歷派當年的輝煌榮光。」
不愧是十多個世紀以前的畫像,這個思想就是有一丟丟與衆不同,當然,念舊也並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閉嘴,你這個在巨怪跨下受辱的蠢貨!」斯內普狠狠的瞪了傻巴拿巴一眼,走到了那塊紅寶石靜靜躺着的區域,
他看向了伊恩。
伊恩隨即就將紅寶石周圍的厲火撤走一一那些火灰蛇還在不斷地涌現,只有這道厲火形成的屏障能夠讓他們免受火灰蛇的騷擾。
「他來這裡做什麼?」
斯內普抓起地上的寶石,也沒有什麼仔細鑑別的動作,直接就是往地上猛然一砸,碎裂的寶石當中一縷紅霧騰起隨後消散,
下一刻,本來還在瘋狂進攻的火灰蛇,頓時就開始四下瘋狂亂竄了起來,好似一下就恢復了原本只想要找個安全的地方下卵的天性。
「這是什麼原理?」
伊恩撤銷了大部分的厲火。
「他是來這裡尋找這塊黑魔法產物的嗎?」斯內普開始瞭解起了情況,皺着眉,看向了有求必應屋的大門已經消失的牆壁。
「不,他是來尋找另一件東西的,不過好像沒找到,所以氣急敗壞的想要燒學校。」伊恩暫時將冠冕的事情隱瞞了下來,
沒辦法,誰讓冠冕已經物歸原主,他沒辦法解釋到底將冠冕帶去了哪裡,總不能說是隨便找了一家店鋪給賣了出去吧?
麻蛋!
都怪伏地魔!
伏地魔怎麼老愛阻止別人的一心學習!
「或許他要找的東西就在這附近?」
伊恩看了一眼被傻巴拿巴的畫像,傻巴拿巴沒有說話,他記得傻巴拿巴也是不能主動向別人提起冠冕。
「他在找什麼?」斯內普追問了起來。
伊恩搖了搖頭。
「他沒找到,只是一直在嘟囊着鄧布利多不會放過他,黑魔王會殺了他,我估計他是在替那個不能夠被提起名字的人辦事。」
他依然是隻在說部分實話。
「卡羅家族曾經全家都是那個人的追隨者,他或許是想要尋找那個人的遺物,企圖利用那個人的遺物振興自己的家族。」斯內普眼神微微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的解釋顯然是想要打消掉伊恩心中可能產生的疑問。
「記住,那個人已經死了,死在十年前的那個夜晚,這是巫師界公認的歷史,你聽到的只是阿弗利森.卡羅的瘋言瘋語!」
「他被那個人邪惡的遺物影響了!」斯內普有些聲厲內荏的向伊恩發出警告,他的眼眸當中閃過了一絲痛苦的情緒。
「可是,如果教授們問起,影響阿弗利森.卡羅的遺物在哪裡呢?」伊恩當然清楚伏地魔沒有死只是躲了起來的事實,也明白斯內普也在那個夜晚失去了白月光,他沒有去拆穿斯內普的謊言也沒有想要去揭傷疤。
「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教授們不可能來問你,因爲他們不會知道你來過這裡,我會對這幅該死的畫像下一個不可言說咒!
斯內普看向了傻巴拿巴的畫像,掏出魔咒直接對畫像施展了咒語,傻巴拿巴的極力反抗並沒有讓他出現絲毫的猶豫。
「你們都是一樣壞——.」
傻巴拿巴一臉生無可戀的趴在了地上。
時隔多年。
他沒想到自己還能受到同樣的詛咒,他只是一幅畫啊,他有什麼錯,又不是他想要被放置於這片是非之地的門口。
「這樣就沒事了?」伊恩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是記住了斯內普使用的咒語,準備回去查一查這個實用的魔法。
「放厲火殺人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天真?」斯內普咬牙切齒的嘲諷了一句,隨即又用一副疾言厲色的表情看向了伊恩。
「我只是讓你盯着他!沒有讓你殺了他!不!應該是你壓根就不該跟着他過來!」斯內普現在想起來也依舊有些後怕不已。
聞言,伊恩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說你在奉命躺屍,教授們又忙不過來,他一看就是打算悄咪咪出來幹一些齦的壞事。」
「我確實只是按照你的囑咐在盯着他,如果不是他想要放火燒掉整個學校,
我纔不會樂意站出來阻止他已經徹底瘋狂了的行徑。」
說着,伊恩還指了指那一副被他用變形術操控過的鎧甲,「你敢相信?那個腦子有問題的傢伙居然見面就直接給了我兩發不可饒恕咒,談都不能好好談一下,七年級就這樣了,天知道畢業之後他還能幹出多少壞事。」
充滿驚歎和感慨的語氣。
讓斯內普額頭的青筋都開始跳動了起來。
「卡羅怎麼配跟你比,噴,厲火,一年級就偷學這種魔法,你想要做什麼?想要用它讓所有人都向你屈服?」
斯內普目光死死的盯着伊恩。
「這就是中世紀才具備的浪漫啊,還記得那一年,我有兩個朋友就死於友好切磋,今天的這一幕彷彿又讓我年輕了許多。」
牆壁上的傻巴拿巴乘機感慨,斯內普直接一甩魔杖,它整個畫框就被某種物質封死,再也沒辦法從裡面傳出任何聲音。
可憐的芭蕾舞老師。
「我難道不是用厲火在保護大家?邪惡的只會是巫師而不是魔法,您可是一位教授,怎麼會不明白如此簡單的道理!」
伊恩瞪大了眼睛。
「你殺了一個人!最關鍵的是你用的還是如此歹毒的黑魔法!」斯內普的聲音陡然提高,咬牙切齒的語氣也更加激動了幾分。
「你以爲鄧布利多是你寬厚的校長?還特殊貢獻獎?不管你自認爲你的行爲有多麼合理,鄧布利多都不會容忍你繼續在霍格沃茲生活!」
他表情惱火的臉龐上還帶着幾分難以掩飾的擔憂。
「你根本不瞭解鄧布利多對待黑魔法有多麼的敏感,要想他不將你送進阿茲卡班,恐怕都還需要我替你去向他求情!」
很顯然。
殺人的事情在斯內普看來不是大事,伊恩用厲火殺人才是真正的麻煩,他如今的憤怒和不安更多的是來自於對伊恩的擔憂。
在他看來。
伊恩的這種行爲必然已經是觸犯了鄧布利多的底線。
「您不是已經處理好了嗎?」
伊恩異的看向了被籠罩在一層泡泡隔膜當中的畫像。
「這能瞞得住其他教授,但肯定瞞不住鄧布利多,他總能知道他不可能知道的事,這就是我們現如今霍格沃茲的校長!」
「二十世紀最強大的巫師!如果你瞭解過你那個朋友的家族,你就應該明白,鄧布利多的強大和可怕遠超人們的讚美!」
「普林斯,他不是救世主,他是勝利者!」
正常情況下。
斯內普絕不會向其他人說出此類話。
但鄧布利多今天的瘋狂之舉,讓他極爲膽顫,他已經不再能去琢磨鄧布利多的想法,所以他必須讓這個天賦異稟且膽大妄爲的血親認識到世界的殘酷。
「嘶~」」
伊恩感受到了斯內普的嚴肅,但他卻並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總不能真看着阿弗利森.卡羅放火燒掉整個學校吧?
教授們應付火灰蛇的時候鄧布利多都沒出現,鄧布利多此時大概率並不在學校,這正是霍格沃茲防禦最爲薄弱的時候。
誠然。
霍格沃茲當中可能也有什麼防禦措施,但這顯然不是一個能去進行賭博的事情,真要賭輸了那至少也是大片的區域被燒燬。伊恩可是曾在不遠處的有求必應屋內,帶走那些金加隆和冠冕的時候,許下過他對霍格沃茲的承諾。
若非如此。
他又怎麼會因爲斯內普一句囑咐,真的就跟着阿弗利森.卡羅爬一路樓梯。當然,敢用厲火,伊恩也不是沒有預想到現在的情況。
「我或許得找個朋友寫封信幫我求情。」
如果斯內普的評價沒有危言聳聽,鄧布利多真的是總能揣摩出他本不應該知道的事情,那麼有的事情想來已經是不再屬於秘密。
這其實是完全沒有在伊恩預測當中的事情,幫助朋友進行打聽之前,他怎麼可能料的到會打聽到學校校長的身上去?
阿利安娜分明那般柔柔弱弱·-怎麼會有這麼猛的哥哥!之前得到佩內洛消息的時候,伊恩內心可是不平靜了好一會兒。佩內洛明顯和鄧布利多已經露底,
而那句鄧布利多希望我告訴你,絕對算的上是很有意思的回話。
шшш⊙ttκan⊙¢ ○ 哪怕佩內洛學姐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秘密,她也已經將鄧布利多的情緒隱晦的告訴了伊恩。
「如果你指望小格林德沃替你求情,你最好早一點打消這種可笑的念頭,小格林德沃恐怕現在自身都難保。」
斯內普回憶着鄧布利多之前的眼神。
他依舊背脊發涼。
「奧羅拉怎麼了?今天確實沒看到她。」
伊恩皺眉詢問。
「她會怎麼樣,需要看她做了什麼。」斯內普明顯不想要多說太多,板着臉,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着伊恩。
「她被一些人暫時保護了起來,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面冷心熱的魔藥課教授冷哼着低聲提醒「我其實不止奧羅拉一個朋友。」
伊恩覺得斯內普對自己有些誤解。
他是那種孤僻的人?
「除了指望我,你如果能讓格蘭芬多從墳墓裡爬出來替你說情,或許也會有那麼一點用,現在乖乖跟我回禮堂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我會去找鄧布利多,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他發現後再談,在我沒有給你回覆之前,你最好給我老實一些不要再惹什麼麻煩。」
斯內普手握魔杖快步走到了前面。火灰蛇現如今不再異常,倒是危險性小了許多,但是也絕非完全不需要防備。
畢竟只要是動物都有種領地意識,若是接近了火灰蛇產卵的地方,產了卵還未消散的火灰蛇依然屬於攻擊性幹足。
「格蘭芬多是葬在霍格沃茲附近嗎?」伊恩跟在了斯內普的屁股後面,他不認識格蘭芬多,但他有一件拉文克勞摸過的衣服。
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出高價。哎,當時還是有些沒有能夠把握住機會,要是能夠讓羅伊納·拉文克勞女士爲他籤個名的話就好了。回來他就能夠刷刷刷的在簽名前面加一些話,然後於拉文克勞的休息室奉天承運—
「我讓你老實一點!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斯內普直接就一巴掌拍向了伊恩的後脖頸,伊恩的話讓他想到了霍格莫德村的見聞。
控屍咒。
現在又來了厲火咒-—----哎,和這個麻煩的魔法對比起來,學控屍咒恐怕都算得上是乖巧,至少玩屍體只能算得上是道德問題。
厲火就不一樣了。
斯內普只希望鄧布利多能看在自己多年的效忠,不要因此出現什麼「似故人」的應激--普林斯家族這幾代的確沒出過什麼好人,但顯然也沒出過什麼黑魔法方面的天才,如今怎麼就冒出來了伊恩這樣的小混蛋!
百思不得其解的斯內普督促着伊恩返回了禮堂。
由於斯內普摧毀了那枚不知道蘊含什麼魔法的紅寶石,禮堂這邊的危機得以解除,不過教授們依然需要帶領高年級的巫師去協助麥格教授清理源頭。
需要有不止一股兇猛的魔焰,才能孕育誕生出數量如此龐大的火灰蛇,霍格沃茲的任何角落都有可能是火灰蛇們滋生的溫牀。
「跟着他們回去睡覺。」
斯內普從側門將伊恩帶進了禮堂,戰鬥力並不怎麼強力的龐弗雷夫人,正在和飛行課的老師霍琦夫人以及其他教職工組織學生返回各自的學院一一最先清理乾淨的就是休息室,小巫師們需要有一個可能並不能睡的多踏實的夜晚。
當然,相比較其他三個學院志忑不安,依舊緊張着的小巫師們,格蘭芬多那邊的學生們倒是大多都很興奮。
「我一定要寫信告訴我爸爸,今天晚上簡直太刺激了,他絕對會非常羨慕我的經歷。」
「你看到了麼,剛纔是我救了弗利維教授,雖然那條蛇距離弗利維教授還有十多米遠,但我打賭弗利維教授沒有看到它。」
「鄧布利多校長該給我們放三天假,讓我能夠拉幾個朋友去禁林再冒險一次———-,我是說讓我們好好平復了一下驚恐的內心。」
雖說伊恩也有些討厭格蘭芬多的大嘴巴們,但不可否認格蘭芬多學生們的戰鬥力確實猛,他們是爲教授們提供最多幫助的一個學院。
「你不去安撫一下斯萊特林的孩子嗎?」伊恩看着斯內普轉身就要離開,又看了看斯萊特林那邊哭成一片的一二年級小巫師。
「這是他們這些鼻涕蟲成長的一課,溫室的花朵可撐不起他們家族的榮耀。」斯內普一甩斗篷消失在了側門前面走廊的拐角。
「斯萊特林不也有混血巫師麼--」伊恩眼看着拉文克勞的級長開始組織人員回休息室,也是立馬加入到了浩浩蕩蕩的羣體當中。
今晚的遭遇或許是一場危機,不過風平浪靜後大家也都在回味,有一些高年級巫師一邊走一邊反省交流起了今天表現上的不足。
而小巫師們則更關心自己遺留在宿舍裡的財產。
「還是我更聰明一點。」
伊恩搖晃了一下自己鼓鼓噹噹的長袍,他值錢的東西都在身上,借閱的書籍也都包上油紙塞進了盥洗室內的水箱裡。
回到宿舍。
事實證明伊恩的決策並沒有錯,盥洗室內儘管有一些火灰蛇活動的痕跡,但是水箱當中藏着的書籍卻還是完好無損。
而麥可和威廉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該死!火灰蛇燒掉了我的內褲!」威廉覺得自己的損失非常慘重,他臉色都變白了,整個人好像搖搖欲墜隨時可能昏倒過去。
「那可是我剛買沒多久的內褲!上面還有會動的鄧布利多人物圖案呢!」威廉的哀豪讓伊恩忍不住側目。
他覺得自己要好好防範一下這個室友,誰家正經人會買這種奇葩款式的內褲,穿在身上的時候難道不會覺得奇怪嗎?
「沒了!我好不容易囤積的食物全沒了!該死的火灰蛇!我長大了一定要發明一種能讓它們滅絕的殺蛇劑!」
黑人小哥麥可也損失不小,他那些從禮堂偷偷帶回來的食物,幾乎是全軍覆沒,不過伊恩卻覺得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昨晚的東西都已經了。」
他好心安慰。
黑人小哥卻露出了更加沮喪的表情,「它們只是了,又不是不能吃,只是拉肚子而已,校醫室龐弗雷夫人的藥劑就和飲料一樣好喝。」
好有道理的發言。
伊恩覺得自己的室友恐怕腦子都有點問題。
「下次記得給我偷偷帶兩瓶。」
他大抵也不是什麼正常人,居然有些好奇藥劑的味道。稍微檢查了下自己的牀鋪,伊恩也並不是沒有一點損失。
被子和牀單都已經破損不堪,帶着一股燒焦的味道和顏色,就連放在牀下的行李箱,也沒有逃脫得了被火灰蛇糟蹋的命運。
這些倒都不是什麼大事。
畢竟有魔法。
「要我說,學校應該賠償我們的損失。」威廉憤憤不平的抱怨着,他的衣服襪子也有遭殃,只是他的反應卻比不上內褲沒了。
「誰犯的事,就找誰賠,也不知道教授們能不能查到是誰。」麥可倒是挺講道理,只是可惜他的想法註定了不可能實現,
需要給賠償的人雖然還在霍格沃茲--只是,阿弗利森.卡羅現在卻已經無處不在。
「我得壓壓驚。」
伊恩在自己的行李箱裡翻找了一下,他的一些衣物也已經是損壞不堪,但是他從麻瓜世界帶入巫師世界的幾罐汽水卻還完好無損。
「感謝艾馬爾·克林安·弗雷茲發明了易拉罐。」伊恩拉開了其中一罐可樂的拉環,猛猛的額朝着自己嘴裡面灌了幾口。
「恢復如初!」
伊恩對準瓶口施展了復原咒,原本被拉開的易拉罐重新閉合了回去,一如從來沒有被拉開過那般嚴絲合縫的封閉。
「我愛魔法!」
伊恩又拉開了拉環。
衆所周知。
第一口的可樂纔是最好喝的可樂。
「能幫我的內褲恢復一下嗎?」威廉帶着一捧灰燼湊到了伊恩的牀前,他顯然還並沒有學會這個一年級後期的魔咒施法。
對於伊恩的可樂。
他和麥可已經見過,並且都不太感興趣。對於一次接觸的人來說,可樂確實沒有它的忠實愛好者那麼招人喜歡。
論甜度。
很多巫師界的飲料都比可樂要甜太多了。
「嘔~~」」
伊恩打了一個長長的隔,看向了威廉手中的那捧碎片,「我想就是梅林來了,估計都沒辦法把這玩意兒重新變回去。」
一邊說着。
伊恩也進行了嘗試。
不出所料,對於已經完全變成另一種物質的東西,恐怕只有變形術能夠勝任其工作量,只是撤銷掉【影響力】後灰依然會變成灰。
「再買一條吧。」
伊恩不想要看到自己某天需要全力以赴,而另一邊,自己室友穿在身上的內褲原地化灰,他只能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爲力。
「這是限量版!」
威廉一臉難過,帶着那捧灰燼,到自己的牀位上,用一個小盒子將其裝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留着激勵自己的魔法學習還是有什麼別的意義。
「恢復如初!」
伊恩開始儘量復原起了寢室裡的一片狼藉,大家的牀鋪重新恢復了嶄新,那些破損的傢俱桌子也都開始變回原本完好的樣貌。
「你可真厲害,怪不得你晚上不怎麼學習,你一定是已經學會了所有一年級的內容!」威廉在悲痛之餘也不忘誇讚伊恩。
「才十一歲,你爲什麼連想像的膽子都這麼小!」伊恩最後纔開始修復自己的行李箱,一番操作下來他並未感覺有什麼疲憊。
等級爲八的魔力。
今天走廊上那場厲火也未能讓他感覺到多少負擔。
「剛纔在禮堂的時候,你去了什麼地方嗎?我想要跟你分享瑞貝卡給我的比比多味豆,但是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你的人。」麥可已經從失去食物的悲傷當中緩了過來,他從自己長袍當中掏出了一個空空的盒子。
「這是她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雖然是她吃剩的,但是我必須要珍藏一生,
以後用來給我們的孩子講述我們的故事。」
麥可像是在擁抱什麼珍寶。
「我尿急,出去找廁所。」伊恩可不想惹惱斯內普,有的譁不一定是非裝不可,他也不想自己殺人的事情被全校的人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就見識過奧羅拉用厲火殺人產生的影響,今天他也就只有在厲火竄上阿弗利森.卡羅身上的時候有些不忍直視。
如今再回憶起來。
內心的起伏遠遠沒有想像當中那麼大—-或許是厲火燒的夠快吧,除了這個原因,伊恩覺得找不到第二個理由了。
「可回來的時候,我看到斯內普教授和你一起回來的,難道你們在比誰尿的更遠嗎?」麥可的眼力勁真的是有些厲害,居然全程都關注到了伊恩出去又回來的動向。
「伊恩出去肯定有伊恩的道理,他一定是有自己的大事需要去做,或許他已經是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拯救了一次全世界!」威廉替伊恩打了個圓場,他雖然肯定沒看過奧特曼,但他顯然非常懂得如何去拍馬屁。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天賦!
幾代人的基因積累!
「什麼拯救全世界,太誇張了,我又不是哈利.波特,不要這麼吹捧我,不然我明天可就必須得要請你吃巧克力蛙了。」
伊恩已經在不少書籍上看見過救世主的名字,這就是爲什麼巫師界很多人看到哈利.波特都會激動的原因。
太多人在書中提起過這位救世主了。
「你也知道哈利.波特嗎?我真的非常感謝他,他爲我的父親報了仇。」就連麥可都是哈利.波特的粉絲,可見哈利.波特在年輕一代也頗具影響力。
拽哥馬糞希望和哈利.波特做朋友不是沒有原因。
「我祖父一直說神秘人只是個拿着魔杖到處揮舞的恐怖主義者,他的失敗是必然的,沒有哈利.波特我想伊恩長大後也一樣能打敗他!」
「和小格林德沃大人一起!」一心想要和伊恩打好關係的威廉,可謂是使盡了渾身解數想要吹捧伊恩這個「新生代聖徒」的頭部人物。
他甚至都不避諱麥可。實際上,威廉今天已經不止一次想要煽動麥可加入,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裡來的這種幹勁和熱情。
明明他自己都還屬於是三無人員。
「刷!」
伊恩突然起身。
將威廉和麥可都嚇了一跳。
「你要出去嗎?」
威廉還以爲自己說錯了話,表情看起來有些志芯和緊張。
「我需要重新潤色一下你的推薦信,我發現我之前對你的優點認知不夠清晰,我這個人做事一向都是比較嚴謹的。」
伊恩坐到了小桌子前面。
果真開始動筆。
這下可把威廉給高興壞了,又是送上了一通吉祥話,就連麥可都有些看不下去他的諂媚,捂着臉開始忍不住小聲嘀咕。
「就威廉的這一手,我學七年可能都學不會,完蛋,我以後肯定進不了魔法部。」
霍格莫德村外。
被火焰洗禮過的土地,已經成爲觸目驚心的焦土,方圓數百米的森林完全消失,唯有殘留的蒸騰的熱氣證明過這裡發生的事情。
鄧布利多手持着魔杖。
他的四周躺着十多具已經和廢墟融爲一體的屍體。
「呼呼呼~」」
一股黑色的煙霧飄來。
面色平靜,呼吸輕緩的鄧布利多擡起頭,注視着那滾滾而來的黑霧落地,化作了一身黑袍的霍格沃茲魔藥課教授。
「我以爲你會留幾個活口。」斯內普低聲開口,四周瀰漫着刺鼻的煙味與焦糊的氣息,讓他不禁皺眉掩鼻。
「裡德爾如此急迫,讓這些人送死拖住我,他想要找的東西呢?」鄧布利多的目光落在了斯內普空空如也的手上。
他顯然對於霍格沃茲之前發生的事情也是瞭如指掌。
「東西應該是丟了,可能是羅尼.埃裡希死前拿走了-也可能在小格林德沃那裡。」斯內普的目光一直在死去的十多具食死徒屍體上。
屍體焦黑而扭曲的形態,讓人辨認不出生前的模樣。儘管斯內普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被這一幕深深震撼。
這是一幅恐怖而又殘忍的畫面,生命的脆弱和魔法造成的毀滅性影響,讓他這個唯一見證者再次感受到了鄧布利多的強大。
「如果東西沒丟的話,裡德爾也不會如此倉促。」鄧布利多表情不變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開口對斯內普詢問了一下。
「你知道他要找的是什麼嗎?」斯內普有種強烈的直覺,伏地魔的東西可能在伊恩那裡,只是他卻不敢向鄧布利多提及。
這已經不再是他熟悉的那個鄧布利多,在沒搞清楚鄧布利多身上發生了什麼之前,鄧布利多在他這裡已經失去了信任。
「我有一些猜測,在他早年還沒瘋狂的時候,他曾經回來向我提了一個請求,他或許就是在那一次回來並且被我拒絕的時候,乘着機會在霍格沃茲藏了一個對他非常重要東西。」鄧布利多凝視着斯內普。
「我們一直在尋找的那個。」
鄧布利多的話語讓斯內普的表情微微一變。
他趕忙偏移了自己的視線。
「馬庫斯·弗林特呢?」斯內普提起了自己學院的學生,這裡的場面太過於可怕,他有些懷疑自己學院的學生就在一衆屍體當中。
「對弗林特先生施展奪魂咒的人並不是食死徒,我將他留在了霍格莫德村,
由一個我非常信任但可能對我懷抱仇恨的人正在照看他。」
鄧布利多的迴應讓斯內普內心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至少霍格沃茲的這位校長還沒有狠辣到連着學校學生一起清理乾淨的程度,
「看來你已經解決掉了殺害羅尼.埃裡希的兇手。」斯內普微微皺眉,低聲開口,然而,緊接着他卻是出乎意料的看到鄧布利多搖了搖頭。
「我使用了一些小手段,不過那個人很狡猾,並沒有因此現身,在這裡等着我的只有裡德爾派來送死的爪牙。」
鄧布利多的聲音當中帶着些許無奈。
他終究只是一個強大的巫師。
「我記得你提醒過我,幕後指使者想要陷害我。既然沒有找到想要的目標,
你又怎麼能肯定不是那羣對我這個叛徒恨之入骨的食死徒。」斯內普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幾分,「食死徒們在這裡等着你難道不就是一種證明?」
聞言。
鄧布利多嘆了口氣。
「這羣人的記憶我都已經檢查過了,他們本來是想要掀起一場屠殺引我過來,只是沒想到我已經先他們一步來到了這邊。」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或許從某種角度上講,我們要找尋的那個奪魂咒使用者,他讓霍格莫德村免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意味深長的話語讓斯內普眼神閃爍。
「你確定你的老朋友還在他該呆的地方嗎?」斯內普當然會忍不住多想,他其實更願意相信這一切都只是一樁巧合。
不然的話。
細思極恐!
「這是當然。」
鄧布利多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你就還是該去看看小格林德沃的記憶,我還是那個判斷,只有小格林德沃才能夠讓羅尼.埃裡希吃下帶毒的東西!」
「阿弗利森.卡羅只是一個炮灰,是臨時被徵調來使用的食死徒後裔,他顯然不可能是對羅尼.埃裡希下毒的那個老鼠。」
斯內普依然堅持自己最初的判斷。
「阿弗利森.卡羅死了,對嗎?」鄧布利多沒有給予迴應,只是輕聲開口詢問了一下,他顯然也是知道伏地魔是在使喚着誰。
「這正是我要給你說的另一件事,他在城堡的八樓襲擊了伊恩,伊恩不得已之下只能用厲火將他給燒成了灰。」
斯內普的心在此刻懸了起來。
然而。
「你讓那個孩子去對付阿弗利森.卡羅?」鄧布利多的眼神猛然一凝,關注點屬實是讓斯內普有些感覺出乎意料。
「我只是讓他在禮堂裡盯着阿弗利森.卡羅,他卻是魯莽的自作聰明,居然敢膽大到一路尾隨阿弗利森.卡羅去八樓!」
斯內普被鄧布利多盯的頭皮發麻。
「好在他還算有一點本事,厲火燒死了阿弗利森.卡羅,他屁事沒有。」斯內普發現鄧布利多的眼神又沒那麼犀利了。
他將本來準備好的爲伊恩開脫的說辭在這裡說了出來,「是小格林德沃,你敢相信,肯定是她教會了伊恩厲火!」
斯內普義憤填膺。
情緒有真有假。
他確實是很不喜歡奧羅拉.格林德沃這個斯萊特林學生,或許是覺得來自於壞家族的女孩帶壞了本來只是出生於麻瓜世界對於魔法充滿渴求的伊恩吧。
「一年級的小巫師會厲火,呵呵,想來這一定出乎了阿弗利森.卡羅的意料,
沒有出現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意外實屬萬幸。」鄧布利多的寬容讓斯內普異,
他可不覺得鄧布利多是能放任學生用厲火殺人的性格。
要知道。
就在前兩年。
有一個學生想要偷學索命咒,還沒學會,就已經是被鄧布利多開除出了霍格沃茲,誰都知道鄧布利多對於那些邪惡的魔法幾乎是零容忍。
「你怎麼了?」
鄧布利多有些疑惑於斯內普的突然沉默。
「我會將他關上一段時間的禁閉,讓他認識到有的魔法並不該學習和使用。」斯內普覺得鄧布利多的反應或許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他還是該有所表示。
「厲火的危險源自於它的難以控制,它並非不可饒恕的咒語,西弗勒斯,你不該對一個保護了學校和同學的小巫師太過於苛責。」
「畢竟,普林斯先生將厲火控制的很好,這一點我親自檢驗過。」鄧布利多甚至還微微一笑反倒是勸起了斯內普。
「???」
斯內普一直認爲伊恩說鄧布利多知道他會厲火是在撒謊。然而,如此荒唐不可思議,鄧布利多居然還真誇讚過啊?
「可是.」
斯內普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雖然他也不想要伊恩被開除或許送去阿茲卡班,但鄧布利多未免也太過於寬厚了一點。
這還是那個對黑魔法敏感至極的鄧布利多?
什麼時候學了厲火咒都能叫不該被太過於苛責啊!
環顧四周的屍體。
斯內普好似悟了。
或許。
鄧布利多大抵是真的腦子出問題了。
「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晚上也開門,陪我去一趟。」斯內普想要去抓鄧布利多的胳膊,卻被鄧布利多一臉困惑的躲了開。
「我只是讓你裝受傷,你難道真的把自己搞受傷了嗎?」鄧布利多上下打量了一下斯內普,並沒有發現斯內普身上有什麼傷勢。
斯內普的表情非常扭曲。
「格林德沃小姐明天就會回學校,你需要替我盯住格林德沃小姐。」
忽然。
鄧布利多冷不丁向他吩咐了一句。
「你不是說不會是小格林德沃嗎?」斯內普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他皺起眉頭,完全搞不明白鄧布利多到底在想什麼。
果然。
是腦子壞掉了。
說話都顛三倒四了。
「我心中已經是有了一些猜測。』
鄧布利多看向霍格沃茲的城堡,語氣有些意味不明的低聲開口,「但我還想要知道,格林德沃小姐是否知情。」
他的話讓斯內普滿頭霧水,且一點都不給斯內普思考的時間。
「你該回去了。」
鄧布利多的語氣不容反駁。
「你呢?」
斯內普沒有行動。
「我要去做一些安排,以防萬一。
鄧布利多剛想要擡步離開,又想到了什麼,他轉身交給了斯內普一個東西,
在斯內普表情難以置信的注視下走向了遠方。
古老而高聳的高塔屹立在懸崖旁邊,海浪衝刷着峭壁。
空氣微微震顫。
鄧布利多的身影隨即出現在了高塔前方。
他的長袍在朝陽初生下隨風輕輕擺動,幻影顯形一結束便彷彿有所察覺一般,面色平靜的擡頭向着高塔上方看去。
昏暗的窗臺前。
有一個人站在那裡。
目光交匯。
昔日的摯友好似已是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