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讓衆人聽懂，李暮說得很詳細。
不給太詳細的方案，是怕衆人產生依賴。
但這些專家和教授們，熬到滿眼血絲都還在討論。
而且看架勢，沒點成果，都不一定會去休息。
那麼這個堅持，暫時也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待他說完之後，衆人消化了一回兒人，立刻又有人接着提問：“李顧問，還有這個位置檢測元件和先進的控制算法呢，具體我們又該往什麼方向去研究呢？”
李暮頓了頓，繼續講解。
……
半個小時後。
衆人一邊問，一邊做着筆記。
進給調速範圍和位置精度的問題，基本已經得到解決。
白教授帶頭“啪啪~”地鼓起掌，道：“謝謝李顧問，沒有您的幫助，這些問題恐怕我們花上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夠解決啊！”
其他的專家和教授們，也紛紛送上自己的掌聲，表達感謝。
“都是爲了國家做研究，沒什麼好感謝的。”李暮笑了笑道。
白教授笑道：
“那您也讓我們省了不知道多少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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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就不客套了。”
“您還要去其他的小組吧，我們的問題基本都有了解決的思路，就不繼續麻煩您了。接下來您就好好地看着吧，我們肯定給您不辜負您的幫助。”
說完，他便打算帶着手底下的研究員，繼續開展研究工作。
這個勢頭，讓李暮都不得不佩服。
但佩服歸佩服，他還是要提醒的：“白教授，我看還是讓大家先休息休息吧，我看你們熬得眼睛裡血絲都出來了。”
“這纔剛剛開始，要是把身體都熬壞了，影響後面的眼睛，可就得不償失了。”
“沒事，沒事，我們現在渾身幹勁滿滿，根本不覺得累。”白教授和一衆專家教授哈哈大笑道。
有了解決的思路，他們現在根本亢奮得睡不着。
李暮道：
“那也不行，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還是先去吃點早飯，然後休息一會兒，再繼續研究的好。”
“正巧，剛剛說着說着，我又有了一些新思路，等大家睡醒了，我繼續跟你們講講。”
他本來想強行讓幾人去休息。
但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雖然參與到了研究當中。
卻還沒有個正式的職位，僅僅是顧問的身份，還真不太好管人。
當然，他對這個也不在乎，只是不好管理這些過於熱血的研究員們。
最低都是40歲出頭，一把年紀了，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怎麼能行。
“我們不困。”白教授一把抓住李暮的手，道：“李顧問，您就現在說罷，要是不說，讓我們休息都睡不着啊！”
其他人也紛紛站了起來，將李暮圍住。
這時候，別說是困了，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他們都要聽完。
“我不是說了嗎，需要一點時間再考慮考慮，完善一下，大家就先去休息，醒來我再和你們說。”李暮早就料到他們會這麼說，笑道。
衆人聞言，雖然還有些不甘，也只好作罷。
看着進給系統小組的人都離開了車間。
李暮才繼續前往第一機牀廠會議室。
正走到門口，便看到裡面有一大幫人被唐燕捷趕出來：“都給我去吃早飯，差這會兒的時間嗎？”
看到這幅場景，李暮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待人走得差不多之後，他才走上前，忍不住道：“唐院長，大家的研究熱情都這麼高漲的嗎？”
“何止是高漲，簡直恨不得睡在會議室和車間裡，晚上我都要去拿手電筒，一個個地去看他們睡了沒有。”唐燕捷無奈道。
他臉上雖然生着氣，他的眼底卻滿是欣慰。
別說是這些科學家了，他自己也是興奮得很晚才睡着。
要不然也不會想到大半夜的拿着手電筒去宿舍看看別人睡了沒有。
聞言，李暮道：“那您可得好好管一管，不能讓他們這麼亂來，否則哪怕只有一個人出事，都是我們整個國家的損失。”
他十分敬佩這些爲了科技的進步，甘願奉獻出生命的科學家們，不願意看着他們以傷害自己的代價，換取研究進度地些許加快。
更何況自始至終，都是他控制着研究的進度。
他完全可以拿出最完善的方案，只是出於種種考慮不能拿出來而已。
要是因此熬壞了任何一個人，他都會愧疚一輩子。
“沒錯，你們這些科學家，可都是我們國家的寶貝疙瘩，一個都不能有事。”唐燕捷贊同地點了點頭，又道：
“要不你來管他們吧？你的能力，大家都是服氣的，肯定聽你的話。”
“我？不成不成。”李暮直接拒絕，道：“唐院長，這和能力沒關係，我年紀擺在這兒呢。”
“研究的事情就算了，讓我管這些最小都是我叔叔輩的專家和教授，肯定行不通的。”
他沒有提職位的事情。
省得讓唐燕捷以爲他是在暗示什麼。
“怎麼行不通。”唐燕捷反駁了一句，想了想，沒有在外面把話說完，而是先將李暮拉進身後的大會議室。
待確定周圍沒有旁人後，他纔拿出一紙委任狀，繼續道：
“上面決定任命你爲3+2軸數控銑牀研製團隊的總設計師。”
“有了這個身份，你管他們不就是理所當然的了嗎。”
“當然，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會太多，這個總設計師是誰，大家也只會知道代號，你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
說着，唐燕捷將委任狀交到了李暮的手上。
看着手中的寫着自己名字的委任狀。
李暮微微怔了怔。
從“河圖”開始其實他便已經做好了一輩子隱姓埋名的準備。
縱然現在還能夠“拋頭露面”，但他深深的知道，自己搞出的東西越多，就越危險。
哪怕是有僞裝都不夠。
萬一別的國家本着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聯手搞他一波，那就GG了。
不暴露，纔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他沒想到，上面仍然打算將他繼續推出去。
“唐院長，您其實可以和上面說說，沒有必要的，我並不在乎這些，我只是單純地想爲國家，爲人民，做些事情而已。”李暮捧着委任狀，語氣堅定道。
上面不可能不考慮他的安全問題。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照顧他的個人名位。
可他從來不是爲了名位而走上科研這條道路。
他僅僅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力量，讓夏國再次強大起來，不再遭受任何一個國家的欺凌和壓迫。
他曾經生活在一個最好的時代。
但即便是在那個時代，夏國也依舊面臨着種種不公待遇，遭受國際上列強的欺辱和威脅。
“總有一天，我會搞出42馬赫的D彈，讓它在所有國家的頭頂上來回溜圈，聽聽這屬於夏國的‘龍吟’！”李暮心中暗暗發誓。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不能隨時把D彈射到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他以後肯定睡覺都睡不安穩。
當然，別人睡不睡得着，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唐燕捷看着意氣風發的他，打心底佩服着他。
不過還是道：
“你可以不要，但國家不能不給。”
“對於功臣，該有的必須要有，這樣才能讓我們的科學家們知道，國家對他們的重視。”
“好了，就這麼定了，以後你就是我們這個團隊的總設計師了，拒絕也沒用，委任狀都接了。”
說完，他重重地拍了拍李暮的肩膀。
“您這……”李暮看着手中的的委任狀，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可國家能做到這個地步，他的心中又怎麼會不敢動。
想了想，他最終還是沒有再拒絕，道：“好吧，那我就擔任這個總設計師。”
“這纔對嘛。”唐燕捷欣慰地看着李暮，又道：“對了，這個代號，你想給自己取個什麼？”
“就叫‘天工’怎麼樣？”李暮想了想，道。
既然是研究數控機牀，和機械製造有關係，叫天工聽起來也還不錯。
當然，主要是天工聽起來像是一羣人。
“這個名字很好，3+2軸數控銑牀，說是巧奪天工也不爲過。”唐燕捷贊同道。
……
李暮擔任總設計師的事情，很快在各個研製小組傳開。
衆專家和教授們對於他擔任這個職位，當然是一個比一個服氣，沒有任何異議。
當然，除了他們之外，再下面的人不會清楚這個消息。
畢竟知道的人越多，保密的難度也就越大。
平時衆人也還是喊李暮李顧問，沒有任何變化。
要說有，大概就是開會的時候，臺上的會議桌上，多了一個寫着“天工”名牌的空置座位。
……
肝！肝！肝！
整整一上午的時間，李暮都在第一機牀廠裡，像個陀螺似的轉得飛起。
雖然不是每個組都會遇到問題，但還是忙得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忙到中午。
實在頂不住飢餓的他，才帶着“咕咕~”直叫的肚子，來到第一機牀廠的飯堂吃飯。
看到他過來，本來正在排隊的人立刻熱情道：“李顧問，您先請，我們排後面去。”
說着，便要直接走到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