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站在大鏡子前,有些不舒服的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穿慣寬鬆的法師袍和隨意的戰士服,對於執事服還是感到異常的彆扭,雖然在人前不會表現出來,可難受就是難受,他還是更加喜歡自由點的服裝,講究實用的最好。
想了想,乾脆在領帶上烙印一個土系的酥軟魔紋,讓緊繃的布料變成和棉花一樣,雖然在表面上看起來和尋常的一樣。把鍊金術運用在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上,他也算世間罕見。
馬薩卡饒有興致的看了一會,道:“果然是人靠衣裝,白天你纔在酒館裡用了一頓午餐,我就發現至少有兩位數的女性對你發花癡了,以前穿着那身土到渣的夾克裝,白瞎你的這張臉了……不過作爲男性而言,這張臉太娘了點,還是以前的相貌更合適,換成以前的你,搭配這身衣服,發花癡的人數得翻一倍。”
神的身軀可以根據記憶修改形態,自然也可以修改長相,只可惜唐寧已經把以前的長相都忘記了,所有現在保持的是正義女神的臉。
其實真想要找回相貌的話,可以從莉莉斯的腦中用記憶拓印術拓印出來,只是考慮到以前的身份仇債累累,比如與神聖聯盟之間的矛盾,雖然說已經通過鄧不利少給予了已經死亡的通告,可終究和以前一樣的相貌會帶來很多麻煩,於是唐寧就捨棄了,反正他對外表也不是特別在意,有好處就丟掉吧。
與以前脫離關係,會讓自己獲得更大的自由,至少去神聖聯盟復仇之前。唐寧不會恢復原來的長相。相比之下,名字倒是無所謂,西羅大陸上人命重疊的太多了,諸如傑克、湯姆之類的,一個小村莊裡都可能出現重名。
唐寧淡淡道:“臉長得漂亮也沒什麼意義,反而徒惹麻煩,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修改一下。變得更平凡一點。”
心念一動,耀眼的紅色頭髮立刻變成了低調的黑色,接着對着鏡子,大有改變臉型的趨勢。
馬薩卡不答應了,就算是男的,可也是更加養眼一些比較好,何況這張臉原本是女神的,更不妨礙他進行某種不健康的想象,畢竟僞娘也是相當不錯的口味。
於是他抓住對方的性格勸道:“一張漂亮的臉蛋還是有好處,比如戰鬥的時候可以讓對手分心。又或者讓人不忍下手,哪怕出現一點破綻,也是有利可圖的。”
唐寧皺眉道:“真正的強者是不會被外物干擾的,而會被外物干擾的。根本不需要我去採用這種歪門邪道,直接一刀劈死就是了。”
“誰知道呢,這種事不好說,要知道這個世界是由長相來決定。比如一本女主角是美女的,和一本女主角是醜女的,人們肯定更加願意品讀前者。又比如兩個才華品德都差不多的女人,人們肯定更加願意選擇漂亮的那一個,可見長相是無比重要的一個屬性,可以帶來很多方便。即便用更加像樣的藉口來搪塞,也絕對不可能隨心所欲的遊玩。
之前看到的羅秀,無論人前人後都是展現出無比成熟的一面,完美表達出人們印象中公主應該有的氣質。現在的她,不過是一名好不容易脫離了牢籠,有機會親身去體驗那些平民活動的深閨大,大概是今生第一次吧,所以有這樣的表現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唐寧,明明對他來說,體驗這種平民節日也是第一次,可他居然一點也不感興趣,相比之下。那些滿是文字的書可能更能吸引注意力。
爲了今天晚上的節日,福克斯的鎮長肯定花費了不少心思,張燈結綵的霓虹暫且不論,淡金色的草地是最氾濫的色彩,零落的高大樹木以千奇百怪的姿態吸引着人們的注意力,清澈的夜空上有被和風撕扯碎裂的棉雲,一輪圓月高掛枝頭,灑下銀白的光輝,更添幾分氤氳的美麗。
鎮上唯一一座上窺雲端的高塔,是曾經的一位魔法師遺留下來的,在這裡顯然是一個異端,尤其是在安靜祥和的鄉村景緻中,這座高塔還被修建成倒插入大地的巨劍形狀,只是今天這種充滿歡慶氣息的晚上,被精心打扮過之後,反而有種美麗裝飾物的感覺,成爲一道靚麗的風景。
有了一個光明正大的藉口,羅秀暫時將那些煩人的事情拋諸腦後,不再去想究竟是王族中的哪位在針對她,也不會苦惱明天的形成,現在的她只想盡情的享受這一切,將積累的壓力發泄出去。
在唐寧這位“外人”面前,她不需要顧慮什麼王族的矜持,儘管從小養成的禮儀,讓她不會像普通少女一樣開懷大笑,看見有趣的東西也只是微微抿嘴,揚起一個不露齒的弧度,但對她而言,已是非常難得的體驗。
羅秀覺得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自己挑了一個沒趣的同伴,無論是五顏六色的奇裝異服,還是各種擺攤的奇巧玩具,以及鎮民們精心準備的活動,都無法讓唐寧多看幾眼,或者說出幾句中肯的評價,整個活動中,唯一能讓他說出好字的,只有那些地方上的特產美食。
不過這都是小小的瑕疵,基本上節日晚會還是令羅秀覺得十分滿意,在匆匆流逝的時光後,覺得有一絲不捨和遺憾,儘管晚會還沒有結束,而且剛剛到了**階段,但是對於養成良好作息習慣的她來說,已經到了不得不入眠的時間。
她可以抓住機會放縱自己,但是一切都在不影響正事的前提下,爲了不妨礙到第二天的行程,她必須得去睡覺了。
一般人也許會趁興勸她,再多玩一會也沒關係,稍稍任性一下也是可以允許的,但是唐寧不會,某種意義上他是最不稱職的戀愛對象。
於是羅秀將這股捨不得的情緒捨棄了,她看着燈火闌珊的街道,到處歡慶的人們,以及在夜空中綻放開的煙花,用堅毅的語氣道:“夠了,吾已經很滿足了,明天開始,吾又將是公主羅秀,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唐寧看着她做出這番宣言,並沒有開口勸慰,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履行的義務,爲此就要捨棄某些東西,這是她必須承擔的。
突然間,他察覺到了異樣:“唔,怎麼有一股血氣?”
他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歡慶的人羣中也沒有任何騷動。
羅秀已經恢復往日的模樣,小心謹慎的站在唐寧身後,她知道保護好自己就是最大的幫助。
“氣味從魔法塔的方向傳來。”
唐寧想了想,覺得還是探查清楚比較好,於是和羅秀對視一眼,帶着她快速向着遠離人羣的魔法塔靠近。
在高聳的魔法塔背面,燈光照射不到的陰影處,一位帶着假面披着斗篷的男子,正將自己的獠牙從少女的脖子上移開,留下了兩個小小的血印,而少女的臉上分明露出極端享受的迷茫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