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後想要退一步的,不過剛剛差點兒摔倒,霍子政快步過去將她抱着往牀上一放,將她的腳踝抓住,隨後放在自己腿上,他低頭則是凝視着她的腳踝,一隻腳已經青紫,腳心處都是傷口。
他都不敢去碰。
“這麼多傷口,你還說沒有事情?”他的眉心處蹙着,擰的更加深,這樣深的傷口她說沒事。
他眼中竟然瀰漫着擔憂,寶兒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是自己看錯了,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緊緊地瞧着他,隨後便將他給推開,“好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不需要,聽好了。走吧,我要休息了。”
她這是要直接趕人。
想到他做的那些,將她給推開,無論如何她都無法跨越過去。她不會那麼傻了,那麼傻乎乎的聽他說的話。不就是不喜歡而已嘛,不喜歡那就分開好了。
“既然你說了要分開,那就痛快點,不喜歡就不喜歡,我能夠把我的心給你,也能把他給收回來。”她冷冷的說。
說完之後她便推開他靜默的站在那裡。
他則是走出去,立在門口。
陳媽看到霍子政立在那裡一臉頹廢,忍不住過來問:“先生,你跟寶兒……”
“沒事。”霍子政搖搖頭,“我不走了,我在次臥睡一晚就好,不用管我。”
她不想要看見他,他就在之類靜靜地感受下她就好了,他心裡面想着。顧寶兒在這邊也沒有睡好,不過到底是睏意來襲就這樣沉沉的睡過去,第二天早上恨晚才醒過來,陳媽也沒有起來叫她。她覺得腹部間有些疼,不過也沒有太注意,疼痛感也不是特別的明顯。
下去的時候顧寶兒打着哈欠聞到了廚房裡傳來的香氣:“陳媽,早上做什麼好吃的了?”
陳媽聽到聲音從廚房裡面出來,顧寶兒笑了笑問:“好香啊,早上做了什麼?我肚子好餓。”
她肚子裡面已經咕咕的叫了很久了,早就餓死了。
“那個……是先生做的。”陳媽瞧着顧寶兒有些不太好說,說話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顧寶兒聽到陳媽說先生,就明白過來裡面的人到底是誰,她臉上的笑容頓時便凝固下來。
陳媽還以爲她會生氣,不過顧寶兒卻是笑了笑,“哦,是這樣啊。那就吃飯吧。”
她走到餐桌邊坐下來,睡醒之後肚子就餓了。
他和陳媽將飯菜端出來,顧寶兒則是已經坐下來了,他做了粥,做了一些清淡的小菜,顧寶兒聞着香氣便吃了不少,摸着滾滾的肚子滿足的嘆氣:“嗯,吃的真舒服。”
“吃飽了?”他眼底噙着一抹不可查的笑容,他還擔心顧寶兒不肯吃呢,不過似乎是他多慮了。
“吃飽了,我幹嘛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啊,你還以爲我不會吃是吧?”顧寶兒搖頭笑了笑:“我纔不會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呢,我得吃東西才行。肚子餓了,幹嘛要置氣啊。”
說完了顧寶兒眨巴眼睛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好了,陳媽。”顧寶兒想了想回頭叫了陳媽:“霍先生是回來拿東西的,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地方了,那就幫忙把東西都給整理好吧……”
“……”這裡以後就是她的地方,他再也沒有回來的權利了。
“這個、”陳媽有些爲難。
顧寶兒則是笑了笑:“怎麼了?陳媽,我說的話難道很難以理解嗎?昨天晚上霍先生說了自己回來拿東西的。”
霍子政的喉結滾動,他在這裡住了好久的時間就要離開這裡了。“不用,今天我沒有時間……”
“沒關係,我會讓人給你打包送到霍家的。”她微笑隨後說:“放心我不會賴着你不放的,不過,同樣的,你也沒有權利要求我走,或者是離開。”
她的手指頭敲打着桌面,眼神十分冷酷,冷冷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說着:“霍先生,我如果要走也是我自己走。等媽媽的事情解決了,我會帶着媽媽離開這裡。”
這裡容不下他們,他們也不留在這裡。
——離開!
她會帶着安瀾離開。
這就是顧寶兒的個性,如果要離開誰也不會找到的。
霍子政還沒有回過神來,顧寶兒的面色卻是十分陰冷。她歪着頭,十分慵懶的坐在那處,瞧着坐在餐桌對面的男人,他看起來似乎有些滄桑,不過依然那樣的英俊。
她爲什麼會這樣喜歡這個人呢?
她微微的擰眉看他:“好了,你可以走了。”
顧寶兒站起來突然間又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又噁心,隨後便大步的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她一手捂着嘴巴在衛生間裡又吐出來。
一手捂着胸口。
他走過來,顧寶兒從鏡子裡面看到了他高大的身影,這樣狼狽的樣子被他看到了。她不耐放的問:“你還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走啊?”
“你不舒服,需要去醫院看看嗎?”他站在那裡很想要靠前,但是她眼中的抗拒味道那樣濃郁。
顧寶兒則是立即恢復了自己的冷靜,冷冷的光芒從鏡子裡折射過來:“我謝謝你啊,霍先生,不需要。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關心,不需要你來過問。”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聲音也沒有一點兒顫抖,而是一字一句用力的說出來的,看着他就像是一個陌生人:“好了,你現在應該離開這裡了?走吧,難道還需要我讓人趕你走?”
她的樣子那樣冷漠。
這樣也好。
霍子政的身子猛地動了動,將心底的憂傷都給掩飾掉,他勾着脣瓣笑容十分濃郁,他勾着脣瓣也冷冷的笑了笑,眸子眯的狹長,也同樣冷靜的說:“我知道了。”
他瞧着她的手抓着洗手池,手指上已經掐出青白色,大概是痕跡了他吧。她就那樣狠狠地盯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給吃了似的。
他站在那裡想到了紀丞煜的話,好好地抓住她。
他很想走過去將她像是一樣那樣擁進懷中啊,可是,不行。
“我會離開的,我本來想是關心關心你,可惜好像你並不需要,這次最後一次關心你了,以後你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他將狠話落下。
垂放在身側的手也是緊緊地握着,他的目光在她的很傷最後停留一秒,隨後便離開了洗手間,走到客廳的時候陳媽看着他。
他回頭看了一眼藍堡公寓,眼中的憂鬱神色那樣的深邃,他站在客廳裡面聽到洗手間裡傳出來的清脆響聲,顧寶兒將水龍頭的水開到最大,蹲在地上忍不住打哭出來。哭聲隔着牆壁傳出,霍子政立在那裡背對着,可是悲痛的聲音卻是這樣清楚的傳入他的耳中。
她難受,心疼。他何嘗不是?他哪裡好受了。
哪裡比她好受了。
“先生你不去安慰她嗎……”陳媽看他立在那裡,忍不住叫他。
霍子政仰頭立在那裡,他用什麼樣的身份回去找她?“陳媽,好好地照顧她,她不會照顧自己,你多多的看着她點。”
“以後她沒有我,會有人讓她更加幸福的,會有人讓她過的更加快樂的。”他背對着陳媽說,握緊拳頭,極力保持自己的冷靜。
說完,他腳步踉蹌的走出藍堡公寓。
顧寶兒蹲在洗手間裡,冰冷冷的眼淚從臉上不停地滑落下來,不停地滑落,流進了她的衣服裡,她的心也頓時空了似的,他走了,就把自己的心也給帶走了。
她抱着自己的頭痛楚不堪的坐在那裡,陳媽不放心她走進來,她坐在地面上哭的不成樣子,“太太,你別哭了……先生已經走了。”
她頭疼的要炸開似的,好難受好難受。就連呼吸也覺得自己的胸口處好疼好疼,她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猛地呼吸着。
這個房子裡到處都是他的氣息,她聞着他的氣息都覺得好難受。
她站起來上樓去拿了箱子將他的東西全部都裝進去,隨後慌慌忙忙的出門去,陳媽看她拖着行李箱在後面追:“你要去哪裡啊?”
她這個樣子跑出去很危險。
顧寶兒一邊拉開車門將東西放上去,一邊跟陳媽說:“我不走,你放心,那些害死了媽媽的人還沒有死呢,我怎麼會捨得離開這裡呢?”
她說着,扭頭跟陳媽說:“我去去就回來。”
她開着車子像是飛劍一般快速的衝出去,車子是霍子政買給她的,跟他的車子是同款,不過他的車子已經毀了,他的車子還在。她將車子快速的開到了霍家門口,霍家的人只看到是她下來,自然不肯開門。
她下車,將霍子政的東西扔下來,還是打着赤腳的,一雙眼睛紅紅的看着整個霍家。
“霍子政。”她站在那裡,頭髮凌亂,眼睛都是腫的,她朝着霍家大吼着:“你給我聽好了,從今以後是我顧寶兒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你了!你們霍家人也給我聽好了,我們之前的仇不會就這樣算了!”
她說完便轉身回到了車上。
飛快的開車離開了。
邵飛這邊也接到了電話,霍子政已經在辦公室裡站了一天了,一直抽菸沒有吃飯。
沈青池則是打電話過來,邵飛將電話交給他,沈青池沉沉的聲音便從電話裡傳來:“子政啊,剛剛顧寶兒來霍家鬧了,還真是個沒禮數的傢伙。”
“她去霍家了?”
他的心頓時提起來。下意識的會以爲她去了霍家會被欺負,不過沈青池在電話那邊立即說了:“來了,將你的東西給扔過來了,在或家門口大放厥詞。”
“她說了什麼?”他立在那裡,哪怕是一點點關於她的消息他都想要聽着,都會覺得很幸福。
“不就是說不會放過我們霍家,不會讓我們好過,我看看她想要我們怎麼不能夠好過?”沈青池也勾着笑,冷聲問了。
不想讓他們好過。
其實簡單啊,他難受,以後也怕是不會好了。他則是勾着脣瓣笑了,翻過去問了沈青池:“媽,爲什麼你們的恩恩怨怨要讓我來幫你們承擔呢?”
說完她便將電話給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