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傍晚時分喜公公再次來到了梨凝苑,這次沒帶上一羣宮女,換上了一羣太監,還有一輛轎輦停在了梨凝苑的門前。
古凌依沒想到會來這麼早,這不她身上的衣服剛換,還沒換好。
雲喜將喜公公攔在門外,屋裡的董雯迅速的幫主子穿戴着衣裳,盤弄着髮髻。
“主子,您穿這身衣裙可真好看。”
皇上差喜公公送來的衣裙有三套,三套全爲淡色的,古凌依覺得淡紫色看着順眼,於是就換上了淡紫色的衣裙。
本就白皙的肌膚有淡紫色的衣裙一襯着顯得更加水潤有光澤。
“主子,您要帶那隻珠釵?”
董雯按照主子的要求沒有給主子梳特別複雜的髮髻,梳的髮髻比較簡單,原本董雯想着今晚要帶主子弄給好看的髮髻能夠使得主子一出現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不過如今現在遲了,總不好讓喜公公在外面等的時間太久,再加上主子說最近死得人太多不能穿戴太過花哨,還拿着皇上特意送來的衣裳顏色作比方,這樣一來董雯深覺得主子說的權權在理,於是就給主子梳了個比較簡單大方的髮髻。
董雯將衆多珠釵放到古凌依的面前,古凌依皺着眉頭看着,用手隨意的翻找着。
淡碧色蝴蝶吸引着她的眼球,“就這個吧!”
“主子,好眼光,這個真好看。”
董雯將珠釵給主子小心翼翼的給主子插好,連忙打開房門,攙扶着主子走出去。
“喜公公讓您久等了。”
“不礙事,娘娘可以走了?”
喜公公直接越過董雯朝着古凌依看去,眼底劃過一道光芒,今晚梅妃娘娘一定能鎮壓羣芳,平日裡也沒見得梅妃娘娘多麼美,今日一打扮起來還真是活脫脫的美人。難怪梅妃娘娘剛入宮那會能夠得到皇上那麼久的寵愛。
董雯想跟着主子一起去怡馨苑,陪在主子身邊。
剛走出門前喜公公直接把她攔下,說娘娘身邊自會有丫鬟們照顧,等宴會散了會送娘娘回來。
古凌依給了董雯一個放心的眼神,上了轎輦,衆人目送而去。
董雯心裡卻慌慌的,如果宴會發生在主子還沒有失憶之前,董雯不會這麼慌亂,以前主子一般在宴會中不會說什麼話,更不會因此得罪什麼然,而如今主子失去記憶,做事又如此大意,她實在放心不下。
怡馨苑離冷宮有很遠的一段路程,古凌依對宮中除了御膳房、永壽宮、御花園這幾個地方比較熟悉些,其他的一點都不熟悉,甚至一點都不知道。
怡馨苑就是她前所未聞的地方,問了董雯、雲喜他們,他們對怡馨苑也不太瞭解,只知道怡馨苑是賞夜景最佳的地方,每當皇上想跟後宮妃嬪賞夜景或者中秋佳節賞月就必定會到怡馨苑。
穿過御花園轎輦依舊在穩穩當當的行徑着,古凌依眯着眼悠閒的打着小盹。
她還沒眯着,就聽見喜公公一聲,“落轎。”
“娘娘,到怡馨苑門前了。”
古凌依睜開惺忪的眼,擡眼見着微弱的光看到了牌匾上怡馨苑三大字,嘀咕着不是說挺遠的嗎,怎麼這麼近。
站在她身側的喜公公汗顏,他們從梨凝苑從發時天還是大亮,夕陽纔剛剛落下,如今到了天都快暗下來了,這麼一來不都是時間。
“娘娘,隨老奴進去。”
“嗯,對了今晚宴會上有什麼人?”
“這……老奴就不知道。娘娘,等一會進去了不就都看到了嗎。”
“這麼說,裡面的人都來齊了?”
難道她是最後一個到的,古凌依暗覺得不妙,讓一大幫人等她一人,而且其中這一大幫人那個不比她身份來的顯貴。
“是呀,皇上他們都來了,見梅妃娘娘您還沒到就派老奴前來接您了。”
結果您還磨嘰了好一會,不最後一個纔怪呢。
“啊……”不是說晚上的嗎,天都沒黑能叫晚上嗎,而且不都應該有人來接的嗎。
古凌依天真的想着晚上一定有人來接她,不會讓她一人前去的。
按道理是應該有奴才們接的,不過她在的是冷宮,冷宮又怎麼能跟一般情況想必,喜公公前來特意說此事,已經算是給足了面子了,下午喜公公還要忙着宴會的事情,自然也就沒這個功夫安排人去冷宮接送,去冷宮接送並不是人人都能自由進入的,必須要大點的太監。
喜公公想着已經通知到了,時間到了梅妃娘娘也該會自己前來,哪想到皇上都到了梅妃之位還是空空的,皇上這次令喜公公前去看看,如果人還沒走,就把她接來。
“那本宮還是趕緊進去吧!”
不等喜公公回完話,古凌依便跑了個沒影了。
“娘娘,娘娘,您等等老奴,老奴給娘娘您帶路呀。”
喜公公連忙跟上,一晃間梅妃人已不見。
怡馨苑這麼大,娘娘別迷了路呀。
快步前去的古凌依,果然沒讓喜公公失望,才進了第一個岔道口就迷失了方向。
怡馨苑比她想象中還要大,地形還要複雜,兜兜轉轉的她完全不知道現在在那。
進了苑裡,到處都被橘黃色的竹燈籠照亮着,天已經徹底暗下來,趁着燭光眼前的近景一一在目。
夏風吹拂在身上,讓人感受不到夜裡的寒氣,覺得身子暖暖的。
嗅着空氣中飄浮的花香,她急切的心情漸漸平緩。
繞過小道,在花叢間穿梭着,意識到走錯了路連忙迴轉,再一道道的繞回,重新來過。
雖然此種辦法很是笨拙,但對於一點都不熟悉地形的她來說確實最佳。
擔憂她走錯路的喜公公,走上了另一條道路,與她錯開。
此時,怡馨苑裡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側邊的花園涼亭邊,其餘的地方出了門口有幾門侍衛守門,幾乎沒人。
“螢火蟲……”
轉到小道出口處,銀綠色微光環繞在空中,古凌依大喜,手在空中舞動着。
她已經很久沒見到螢火蟲了,久到還在哪個時代的她,也是在小時候才見過。
記得上次見着螢火蟲時,是在小升初那會,每天都沉浸在卷子中的她,十分的煩悶。
晚飯後,大哥開車帶着她繞到了山林間。
到達山林間時夜幕早已即將,大哥說帶她去看夜幕使者,就這樣在大哥的帶領下,她看到漫山遍野的螢火蟲,它們圍繞在她的身邊,停歇在她的肩頭,散發着淡淡的銀光,微光不如天上明亮的星星耀眼,卻讓她感覺到新生的力量。
跟隨着螢火蟲的步伐,古凌依忽
然覺得眼前一黑,緊接着撞到硬朗的物體。
“啊……”
她驚呼一聲,連忙後退,趁着微弱的燭光,瞧見了一張溫文爾雅的臉。
“對不起,撞着您了。”
眼前人她是認識的,此人正是上次酒樓之中冷勝雪給她簡紹的人,冷月寒。
後來她特意打聽了下,才知道冷月寒是雪凝國的大皇子,並且得到雪凝國的國主信任,而冷勝雪則是雪凝國的七皇子。
當然當時他們見面的時候,古凌依是用着她古凌的身份,裝束又是男裝打扮的,如今她是宮中的娘娘,雖說是冷宮中的娘娘,卻是正兒八經的女子裝束,她纔不會傻了吧唧立馬與他搭訕。
話畢之後,古凌依擔心聲音上面讓冷月寒產生懷疑,趕緊閃身準備逃之夭夭,畢竟那次與冷月寒接觸,此人一直給她留下的印象很深刻,覺得此人很是狡猾,不似沈碧的哥哥沈朗,在沈朗面前就算她說話很似宮中失憶之後的梅妃娘娘,沈朗也不會多往這方面想的。
不耐,她還沒走出冷月寒的範圍,眼前的路再次被他擋住。
“讓一下,本宮要過去。”她不悅的蹙着眉,她面容上的一切動作,全部落在他的眼中。
“梅妃娘娘,難道就沒有什麼話要跟在下說嗎?”
有什麼話,好久不見,那時候的她不是這一身,更不是在這種場合。
“公子,本宮急着趕路,沒工夫閒聊。”人怕出名豬怕壯,才短短几天梅妃娘娘這稱號就如此出名了。
古凌依這一身衣裳一穿,跟出宮時完全兩樣,所以在冷月寒喊出她的名字時,她第一時間就否決掉她認出自己來。想着一定是這幾日來她爲自己成功翻案,打出的名聲。再加上今日到怡馨苑的衆人們都來了,只差她,那麼就更加不難猜測。
“哦?”他勾起脣,沒工夫閒聊,急着趕路的人剛剛會追着螢火蟲到處亂竄。
“梅妃娘娘這是迷了路吧,不急,與在下敘敘舊後,在下帶娘娘您一同出去。”
敘敘舊,難道她知道她就是古凌,還是說冷月寒以前就認識沈碧。
對她怎麼把這一點給忘了,沈碧以前好歹也是將軍府上的千金,冷月寒是雪凝國的大皇子,可能以前到他們天國來的時候見過。
“公子是?對不起,一場大病之後,本宮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不太記得公子,公子難道以前見過本宮?”
“見過,一面之緣。”
這麼說來沈碧確實與冷月寒見過,那麼她更加不必慌張。
“梅妃娘娘……梅妃娘娘……”
沒一會古凌依就聽着一大堆的人喊着她的名字。
喜公公回到龍吟血的身邊,見着梅妃娘娘的位置還是空的時候,連忙將梅妃娘娘急匆匆走迷路的消息告知了龍吟血,龍吟血一聽連忙吩咐一些人在怡馨苑的四處尋找着。
呼喊的人羣,已然來到她與冷月寒在的道路上。
冷月寒忽然一步跨到她的面前,本就與他咫尺的距離,這下只要她幅度大些就能接觸到他的肌膚,他身上淡淡的體香帶着暖和的清風拂過她的臉龐。
他手伸向衣袖,又朝她放在身側的手伸去。
“你……你要幹嘛?”
古凌依嚇得後退,身後的花草擋住,一不小心沒站穩就在身子晃盪之際,溫熱的大掌輕攬住她的腰,穩住了她。
擡眼間,恰好對上他戲謔的笑。
就在她準備大喊放手之際,冰涼堅硬的環狀物體進了她的手。
“你的,收好。”淡淡溫和的話語,就好似夏風暖暖的打在臉上,讓人陶醉。
“梅妃娘娘,可算找着您了。”
這回時間喜公公他們已走到她的面前。
“咳……咳……”
“冷大公子,您怎麼也在這?”
由於光線太暗的原因,喜公公這才注意到站在梅妃娘娘身側不遠處的冷月寒。
“碰巧路過,見着梅妃娘娘就過來打個招呼。”
“哦,原來如此。”喜公公沒多想,“那梅妃娘娘,冷大公子隨老奴一同回去吧。”
“好。”
冷月寒沒再與古凌依講話,獨自一人走在最前面,古凌依則走在最後面。
她手裡握着剛剛冷月寒趁機塞過來的冰冷物體,藉着微弱的燭光看着手中之物。
是個鐵鐲,這個鐵鐲她再熟悉不過。
是上上個禮拜和雲喜一起出宮到了鐵器鋪請掌櫃子專門打造的,用來防身用的鐵鐲。
本來說好了,一個星期後去鐵器鋪取貨的,世事難料最近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她沒有功夫出宮,更加沒有機會出宮。
又不向以前,她隨便什麼時候溜出宮外,也沒人知道。
最近這段時間來,她負責查案,到哪裡都有康爲跟着,忙完案件之後,她又要爲今後出宮的事情做準備,也就更沒時間溜出去了。
那定製鐵鐲的事情,自然就被耽擱住了。
手靈活的觸動着鐵鐲上的機關,細針出裡面射出頭來,又快速的被她收回去,這一試後她對鐵器鋪的掌櫃子柳樹華爲她做的鐵鐲頗爲滿意。
順手就將鐵鐲給帶上了,趁着橘黃色的燭光一看,冰冷的鐵鐲被她戴在手上,像是有了生命似得,不但不顯得呆板,反而有了活力,被她戴的很是好看。
隔着喜公公的身影,看着眼前行走中的冷月寒,月光籠罩下的他彷彿接觸到她從後面傳來的目光時,身影頓了下。
上當了,他一定不認識沈碧,認出我就是古凌,並且早就認出來了,還派人暗中跟着我,纔可能拿到鐵鐲的。
古凌依暗咬着脣,望着眼前人影暗罵着狐狸,脣邊卻抹上連她都沒察覺的笑。
古凌依在的地方離皇上在的地方其實並不太遠,按照她剛剛的腳程片刻也是能到達的,有了喜公公帶路後就更加的快了。
由於冷月寒是中途出去的,所以他並沒有跟着喜公公的身後走,一人獨自走在最前面,沒一會就先坐上了自己的位子,他位子邊側的冷勝雪瞧見了哥哥剛剛過來的身後跟着喜公公一幫人,猜測到梅妃娘娘應該就在身後,小聲問道,“哥,剛剛你出去碰見了梅妃娘娘?”
與其說碰見,倒不如說是他有意撞見。
“嗯,遇上了。”冷月寒輕聲道,不高不低的聲音剛好可以傳到身側的人。
由於今晚晚宴冷月寒與冷勝雪是以雪凝國皇子之明出席的,又加上對史祿一案有功的功臣,他們被龍吟血安排到最前面的位置上,冷月寒坐在第一位,冷勝雪自然成了第二位。
剛剛冷月寒不高不低的聲音,落到了他身側第二位冷勝雪的耳中,自然也落到了冷月寒的左側中間位置的龍吟血的耳裡。
龍吟血思量着他的話,總覺得他話中有話。
此刻有喜公公帶路的古凌依來到了衆人的面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意識到自己遲到,又迷了路,會給皇上丟多大的人後,很是自覺的站在自己的座位上,並沒有坐下安安靜靜的等待着皇上的發話。
“梅妃,你可知道你遲了多久,讓衆多大臣們等了多久?”
龍吟血清冷的聲音從上傳來,居高臨下的目光凝視着她。
她正想回話之際,一位老者從她的右側站起身,沉穩的聲音傳到衆人的耳裡,“請皇上念在梅妃娘娘初犯,就罰梅妃娘娘作詩可好?”
古凌依用着餘光打量着身側的老頭,雖人老卻很是有精神,說話底氣也很足。
這時候,她左側坐着的男子也站起身來,“梅妃娘娘,還沒入宮前最擅長作詩,皇上今晚月色甚好,不如就讓梅妃娘娘作一首可好?”
這回古凌依看都不用看,光聽都聽出來了,是沈朗的聲音,那麼她右側的老頭就應該是沈碧的爹。
“梅妃,沈將軍說你很擅長作詩,那你就給衆人們作上一首,要是不好朕可是要重重的罰你哦!”
古凌依雖是南大高才生,卻並不會舞文弄墨的,但不會作詩沒事,她會背詩,別說一首幾百首都不在話下。
“那臣妾就藉此機會獻醜一下啦,還望臣妾的詩衆位能喜歡。”
她這話一出,引來無數雙眼睛。
古凌依回憶着腦海中的佳句,想要一首格外襯景的,有點慌亂的心變得平穩,打量起四周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很,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古凌依一首蘇軾的《水調歌頭》背完,才發覺到剛纔自己的目光一直都盯着自己斜對面的冷月寒看着,冷月寒也饒有趣味的望着她。
這裡不似剛剛的地方,這裡燈火通明,一個動作、一個神色與她並排的人不一定能看得清楚,但坐在高高之上的皇上卻都能看得清清的。
她暗叫不好,剛剛背詩的時候,只顧着盯着冷月寒想着他是什麼時候發現她就是宮外的古凌,又如何察覺到她的身份,卻給忘了如今所在的場合了。
“好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正在她暗自低頭苦惱之時,龍吟血大大的鼓掌聲讓她暗自舒緩起來。
“梅妃,還真讓朕大開眼界。”
“皇上過獎了,臣妾也只是賞着今夜的月色,一時想到的。”
古凌依對上龍吟血時,正撞見他對視她的目光,目光如鷹隼一般直刺穿她整個人,好似如今她扒光了全身站在他的面前任由他觀摩着。
她很是不爽想瞪他一眼又不太敢,於是底下頭暗罵了幾句,又偷偷瞪了幾眼後,纔再次擡起頭來。
“衆愛卿覺得梅妃此番作的詩,如何?”
“老臣認爲甚是好。”
“好。”
皇上都認爲好,他們做臣子的那敢說不好,衆人紛紛順着說好。
沈碧的父親沈津,對自己的女兒很是欣慰。
“二位覺得如何?”龍吟血把目光轉向冷月寒那一側,尤其對上冷月寒。
他炙熱的目光立馬變得冷若冰霜。
“天朝人才濟濟,連皇上的妃子都能如此有才華,冷月寒着實佩服!”
天子都喜歡聽恭維的話,再多也不爲過。
冷月寒抓住這點,特意將梅妃娘娘的才華巧妙的說成天朝人才濟濟上,無形之中把整個天朝給誇讚了下,不但讓皇上覺得臉上有光,就連下面的羣臣們都覺得他們天朝人才濟濟,很是厲害,覺得他們身爲天朝一名臣子很是榮幸。
龍吟血眯眼,冷哼,帶着警告之意。
管好眼,朕的妃嬪不是你可以窺視的。
“既然朕與衆人都覺得梅妃你的詩好,那麼就算過關了,坐吧。”
“謝皇上!”
古凌依緩緩坐下,這次察覺到一直有音樂在耳邊迴盪,是琴彈出的樂章。
尋着樂聲,她這纔看到龍吟血的身側坐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端莊的坐在琴絃前,纖纖玉指似有似無的撥動着琴絃。
琴聲不似初次到吟月樓聽得冷勝雪與沈朗兩人的對彈的琴藝高超,卻有着別樣的風情。
細細聽來,她察覺到琴聲裡包涵着女子對男子的愛慕之情,裡面有着渴求不可得的哀怨之情,有着得到男子迴應的喜悅之情,有着被男子冷落的哭訴之情……
越細聽,越覺得掉檔次。
此時此景,又有衆多人在場,怎麼適合這種曲子來相襯。
“梅妃,有何不適?”
從她坐下到現在龍吟血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古凌依的身上,自然看到她面容上的變化。
沈朗一聽皇上這麼說,連忙低聲詢問,沈碧體弱多病他是清楚的,真的擔心妹妹出什麼事情。
“怎麼了?”
“那女子彈的好難聽。”
古凌依的話不大聲,傳到身邊兩側人的耳裡,沈朗對着自己的妹妹很是無語的一笑。
另一側的沈津,沈碧的爹則是恨不得去敲着她的頭,指着她的腦袋告訴她,那女子不是別人是賢妃娘娘,不要亂說。
“多謝皇上關心,臣妾身子無恙。”
龍吟血挑眉斜眼看着身側彈琴的金碧萍,眉蹙起,確實不怎麼樣。
剛剛古凌依與沈朗說的話,他可是都聽到了,畢竟他沈津與冷月寒對面,也坐在第一個,古凌依坐在沈津的旁邊第二個位置,離得並不算遠,再加上習武之人聽覺本就比一般人強,她說的聲自然也就落到他的耳中了。
其實古凌依剛剛一番話,不但落入龍吟血的耳裡,也落入了冷月寒的眼中。
冷月寒在很小的時候就會脣語,只要看着脣動,基本的意思就能掌握。
剛剛他沒覺得琴聲怎麼樣,如今細細聽來確實彈奏的很是糟糕。
向來不喜怒於色的冷月寒,也微蹙了下眉頭,卻又很快的收起。
冷月寒面容上微小的動作,沒有逃過龍吟血的眼。
“好了,既然人都來齊了,也別都光坐着了,面前的美酒佳餚在今夜飲個慶幸。”
“謝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