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是在半夜的時候,人們都進入夢鄉後,悄然無息來到了天朝國度的。
清晨,忙碌的一天的人們繼續着他們下一天的行程。
打開窗,白雪皚皚的大地,猶如一面鏡子照在了他們的臉上。
有人歡喜,有人愁。
“娘,娘,下雪了,孩兒可以出去玩雪嗎?”
奶聲奶氣的小孩子,從入冬的那一刻起就開始期盼着雪的來臨,就如同大人期盼着孩子能夠早點長高,能夠早點獨當一面。
孩子得到了他孃親的肯定後,一蹦一跳的推開屋門,往着院落裡被雪覆蓋厚厚一層的雪地裡奔去。
他娘時不時的在身後喊着,眼神與腳步都緊緊的追隨着,生怕一個不小心孩子在雪地裡摔倒。
孩子快樂的在雪地裡歡笑,在雪地裡打滾,手裡抓着冰冷的雪玩耍着,冰冷的雪將他的小手凍得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卻臉上露出最真摯的笑,伴隨着咯咯一聲聲爽朗的笑聲,瀰漫在雪裡。
雪從深夜時,在人們的睡夢中來臨,拂曉時,也沒有走的跡象,一直在下着……
“大雪瑞豐年,啊……我們今個該歇歇了。”
一早起來準備擺攤的人,推開門瞧見毫無停息的風雪,嘆氣的說服着自己,收回了東西。
天朝的這場雪比平時早來了將近半個月。
由於是下雪天,以往街上的人來人往,成了如今的冷冷清清。
唯有一人披着厚厚的蓑衣,一步一個腳印的踏在冰雪之上。
道路上,早上就有人已經清掃過了,一夜積累下來的雪被清除的乾淨,卻也抵擋不住一直在下的雪。
縱使這樣地面上仍就鋪了一層雪,腳踏在上面軟軟的,周圍靜的似乎能聽見腳踏在雪上發出吱吱的聲響。
那人身上披着的蓑衣已經被雪籠罩上,很難看出它原本的模樣,單可以從這一點上看出這人定是走了一段路。
她步行匆匆,身手矯健,就連頂着如此大的風雪卻絲毫
不影響她行徑的速度。
一家熟悉的酒樓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微眯着眼,行走的步伐變緩,身後的風雪彷彿間換了方向。
“客官,外面冷,裡面請。”
她退下蓑衣,大力一抖,抖去了蓑衣上的積累下的雪,同時也抖落了她一身的落寞與寂寥。
“不必了。”
望着樓上某一空位,緊鎖秀眉,擡腳連步上去,恨不得施展她剛剛學會並不穩健的輕功。
“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了,真不錯。”
古凌依嘀咕着,一手握着桌上的古劍,一手託着腮幫,看着下着的雪。
她還真趕巧,剛從雪凝國迴天朝就給她遇到了天朝的第一場雪。
她不再的這幾個月,吟月樓好像變化挺大的。
最起碼她是這麼覺得的,以往見着的小二今個她是一個都沒見着不說,問柳賀想蹭一頓飯的,卻被告知不在。
小二很快將她點的茶水上齊了,便離去。
由於今個天氣的原因,整個二樓上冷冷清清的,成了她一人的包場。
飲着碧螺春,眼神迷離的看着前方,那天朝皇宮的地方,她的一雙靈動的眸子忽然間升起了水霧。
“古凌依,你爲什麼回來,爲什麼回來?”她自嘲着,獨飲着茶,一杯接着一杯,似酒一般的豪飲,可惜這不是酒,只是茶,既不醉人,更不醉心。
“回來有什麼用,你如今也不是他什麼人,你也進不去。”
她的自嘲到最後成爲了無聲的冷笑。
如今的雪凝國,一片戰亂。
隔着一條江的天朝卻是一片祥和,要不是有人小道消息傳得比較快,估計天朝沒人知道雪凝國那邊的場景。
不過,江湖賭莊上倒是許多人爲了這事情鬧翻了天。
自從冷月寒回到雪凝國將自己得到了天朝的結盟書的消息,一放出江湖賭莊就鬧得不可開交,直到如今的雪凝國的戰亂。
江湖賭莊更加熱鬧,有人賭冷月寒會坐上雪凝國國主之位,而有人卻一直堅持冷灝
。
古凌依就是趁着雪凝國戰亂,偷偷溜出冷月寒府邸的。
近些日子來,冷月寒特意向她強調的讓她留在雪凝國,不要到處亂走路,外面太亂,不太好。
每天都要跟着冷梅霜學武,根本亂跑的沒有時間,所以這麼一想古凌依很是爽快的答應了。
只是沒想到的是,她無意間聽見冷月寒與冷勝雪兩人的談話說什麼,冷灝可能被他們逼急了會去天朝逼龍吟血,討要結盟書。
一開始她並沒有放在心上,想着龍吟血他武功高強,又是天朝的帝王,冷灝在他眼裡不算什麼的,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後來,再往深度想去,不對,人們常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還是擔心萬一冷灝這冰塊臉來個暗箭害了她家吟血,那她就追悔莫及了。
於是,越想越擔心的她就決定一人出去幾天,去天朝看看,在想辦法將消息傳給龍吟血,然後事情全部處理好了再會雪凝國去。
古凌依是絕對的行動派,前一天打算好,第二天趁着衆人都去忙活,支開冷梅霜一人穿着準備好的便裝,背起行囊就啓程了。
臨走前,在她的屋子裡留下了簡單的字條,瀟灑走人。
自以爲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她,卻不知道一路上都有一個小尾巴一直跟隨着。
“小二,結賬。”
古凌依喝完最後一盞茶,付下了茶錢走人。
風雪依舊在下着,比剛纔小了不少。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披上蓑衣,再次踏入雪地裡,朝着天朝皇宮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的速度明顯沒有剛纔快了,走走停停,似乎在書寫着她糾結的內心。
到底要怎麼進去呢,古凌依想着。
她手裡有龍吟明的出宮令牌,可是以前的她有着塊令牌是爲了出宮,現在的她握着這塊令牌是爲了進宮。
古凌依覺得自己都想要嘲笑自己,纔不過多少時日,她居然有回到了她原來最想要逃離的地方,還是如此的急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