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霆淡淡應了聲，“蔬菜呢？有什麼需要的嗎？”
“都是些比較熟悉的菜，隨便挑挑就行。”
無語地看着清單上呈大字展現的蘿蔔、青菜，水十扶了扶額，“我媽可能誤會你的食量，等下看着買吧，有的東西也不是非買不可。”
霍雲霆聽出她語氣中的無奈，嘴角勾了勾，“她給你點了什麼棘手的菜嗎？”
“沒有。”
琢磨着把清單上蘿蔔青菜劃掉，水十掏了掏揹包，遺憾地發現一根能用的筆都沒有。
“如果你媽想要，我們就買回去吧，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霍雲霆理所當然地建議，絲毫看不出心裡好奇。
“不用吧，她就是閒的慌。”
水十下意識用紙背擋住邊上男人，想着法子掩蓋菜色，“我不喜歡吃這些，清單上菜這麼多，也不差這幾樣。”
她越掩飾霍雲霆就越好奇，不過他也沒要求水十展示清單，轉而不經意地換了個話題。
“你決定就好，話說伯母既然這麼關心你的終身大事，你跟前男友的事，有告訴過她嗎？”
水十心裡一鬆，立馬道，“沒有，老太太眼觀那麼高，那慫貨纔不可能入她的眼。”
她是極盡全力地貶低前任，纔不管老太太遇到個男娃就笑眯眯誇獎人家。
“老太太耳根子軟，也就你整天哄得她找不着北。”
酸溜溜地刺了男人一句，水十默默嘆了口氣，三年一代溝，她跟老太太的代溝至少得有馬裡亞納海溝那麼深。
霍雲霆翹起嘴角，溫聲道，“討好丈母孃不是我最基本的條件嗎？你媽開心了，大手一揮就給我們定下婚事，我高興還來不及。”
水十翻了個白眼。
“霍總，你公司這麼大，背後律師團隊應該很完善吧？”
聽到女人不着邊際的問話，霍雲霆有些詫異，仍是回答道，“是的，霍氏參與的項目多，這其中都需要法律支撐，我們完全依照法律法規辦事，你要是感興趣，有空我帶你去公司的律師處轉轉。”
說起來黎向姿還是他助理的時候就帶着他給文件滿公司亂竄，律師處她也沒少去，按照醫生說法，多帶患者去以前熟悉場所也有概率恢復一點記憶。
“不用不用，我就是隨便問問，”水十訕笑一聲，還是沒忍住，小聲道，“既然霍氏規矩辦事，您應該也是一樣吧？”
霍雲霆擡了下眉，“當然，你有什麼想問，都可以問我。”
水十搖了搖頭，暗歎狗男人衣冠禽獸，說一套做一套。
“您知道就好，有的事，一旦過界可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車子不能提，房子也不想提，買菜更是個尷尬話題，無奈之下，竟只剩這個最爲安全。
“嗯，吃完飯我可以帶你們去濱江欣賞夜景。”
無論是再幹癟的話題，到霍雲霆這裡就換了個畫風，雖然有些詫異男人男人對答如流，水十還是照單全收。
“我媽要是願意的話，你就帶她去吧。”
她已經放棄男人跟老媽交流感情，老太太不會聽她的，霍雲霆也不會聽她的，只有自己管好自己。
“你不去嗎？”
霍雲霆猝不及防問了句，水十愣了愣，開玩笑道，“我就是個配角，等你倆逛完了再來找我唄？”
“你不想去的話，我們就不去。”
男人臉色平淡，一點兒沒辜負老太太的慚愧，語氣十分肯定，“你媽肯定想讓你和我一起去。”
水十默然無語，乾脆不與他理論。
“連城超市，國內最大的連鎖式國際市場，你想要的任何蔬菜水果肉類都能在這裡找到，不論季節，不分時間，只要你想，我們都有！”
妝容精緻的國際巨星在碩大屏幕上爲超市代言，水十端詳片刻，“這人演技還差點意思。”
霍雲霆停好車過來，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看神色奇異的女人。
水十喉頭一哽，頭也不回地走進超市。
男人施施然跟在她身後，熟練地出示黑卡，服務員雙手接過在機器上一刷，態度和善又不失禮貌，“霍先生您好，歡迎您光臨連城大超市，您常賣的食材在A區和B區，今天進的新鮮牛肉應該會很合您的口味。”
霍雲霆點點頭，帶着一臉感嘆的水十進去，聽到女人小動物般的喃喃，“你可真行，不愧是黑金會員。”
“這家超市我本來不經常來，後來發現我未婚妻很愛吃一個人做的飯，心裡嫉妒，就開始學廚藝。”
水十頓了頓，心裡酸得不行，未婚妻未婚妻，又是未婚妻，這男的就不能別提醒她嗎，她早就知道要保持距離了！
“你對你未婚妻可真好。”
強壓下暴打男人的衝動，水十在心裡默唸，這是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冷靜點冷靜點。
霍雲霆十分愉悅地笑納她的誇獎，狀似不經意地詢問，“我們先去買什麼？有什麼具體要求嗎？”
掏出兜裡隱蔽紙條，水十快速瞥一眼，“沒有，你隨便選，新鮮就好。”
男人敏銳地掃了眼下邊要買的蔬菜，“噗。”
水十猛擡頭，“你幹嘛！”
霍雲霆不加掩飾地勾着嘴角，揶揄道，“蘿蔔和青菜我還是分得清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教你。”
水十大驚失色，匆忙將紙條摁回去，“你偷看我菜單！”
“我們一起買菜，你連菜單都不給我看的話，怎麼買？”
霍雲霆有理有據，整得水十都不知道該臉紅還是該斥責。
“我媽就說開個玩笑，你那麼認真幹什麼。”
委委屈屈掏出菜單拍男人身上，水十看也不看就往前走，被霍雲霆一把拉住，“肉類在那邊。”
看了眼碩大的“蔬菜區”幾個字，水十咬牙，“我就想先去挑蔬菜不行啊！”
“那我們先去挑蘿蔔青菜？”
水十耳尖一紅，掩飾般地背過身，“挑什麼挑，有客人來家還吃什麼蘿蔔青菜，姐今天帶你買點好的！”
霍雲霆低笑一聲，“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這個你吃嗎？”
挖出一顆品相極好的紫甘藍，水十一本正經，“這個用來做蔬菜沙拉正好，老太太那些菜不夠新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