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癡情書

錦舒想給林宇寫一封情書。

情書般的,承載她綿綿情意的、證明他和她曾經相愛過的幾頁書。

她想寫很多很多東西,寫他們在一起時的幸福,寫她對他的喜歡,寫他帶給她的那些感動,寫她記得很深的那些片段。

她不知道爲什麼想要去寫,也不知道要怎麼去寫,只是憑藉內心的衝動,滿的快要溢出來的情感去寫。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想借此挽回他,抑或是讓薄薄幾頁紙張記錄他們的愛情。

她喜歡他,他也曾喜歡過她。

初中最後一學期,年級主任不知是抽風還是怎地,決定分班。

錦舒成績不是很好,離開了原來的班級。

她的同桌是很好的朋友,後面坐着的是一個男生,見過幾次面但是不熟。

男生叫林宇,脾氣不是很好的樣子。

錦舒一開始是不喜歡林宇的,甚至覺得坐在他前面真是倒黴。

只是錦舒性子一向很好,而且畢竟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錦舒也努力和他打好關係。

不過後來隨着瞭解的深入,她逐漸改觀了。

林宇對兄弟們很好,對錦舒也很好。

比如吃的東西,偷偷帶進教室的薯片、辣條、小魚等等,不論多少他都會分給錦舒。

他喜歡唱歌,教室裡時常飄蕩着他的歌聲。

他很開朗,時不時還會講幾個小笑話。

錦舒有時也不由自主會被他感染,臉上隨時掛着笑容。

她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喜歡林宇。

林宇有喜歡的人,很喜歡很喜歡。

她叫劉佳雪。劉佳雪成績很好,和林宇不在同一班。

錦舒見過她,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

至少,比她漂亮很多。她這麼認爲。

她從不將她對林宇的感情表露出來,且不論她只是淺淺喜歡,更何況人家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比他優秀得多的人。

錦舒是個有點悶騷的人。一般來說還是比較安靜,但是鬧也鬧得起來,也很開放。

但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她會將自己的喜歡按捺在心,悶騷到死。

錦舒以前喜歡過一個男孩子,很喜歡,但是她不敢表露出來。因爲她是他的紅顏,他們之間,是朋友。

而且,他有喜歡的人。

她幫他追那個女孩子,當他的軍師。

後來,那個女孩子成了他的女朋友。她笑着祝福。背地裡卻後悔了,她爲什麼要幫他啊,明明她喜歡的人是他,爲什麼那個女孩子,那個可以光明正大陪在他身邊的人就不是她呢?

她如此悶騷,很喜歡的人也不敢表露心意,更何況是林宇呢?

於是,她就保持着朋友的關係,聽他唱唱歌,講講笑話。這樣就好。

直到後來的一天,上課的時候錦舒突然接到從後面遞來的紙條。

“錦舒,我愛你”

她認出,這是林宇的字跡。

她的心開始不安地跳動起來,驚訝、喜悅、擔憂。收起紙條裝作認真的樣子盯着唾液橫飛的老師,卻不知道他講了些什麼。

下課了。

林宇很急的樣子,問她,錦舒,你答不答應?

啊,我……考慮考慮。

她說着考慮,其實心裡在想要如何拒絕他。

其實錦舒喜歡過的那個男孩子,他和錦舒幫她追的那個女孩子不久以後就分手了。女孩提的。

男孩很傷心的樣子。錦舒安慰他。

男孩後來又重新找了個女朋友,但不久以後又分開了。

過了一個月,他來找錦舒。

錦舒,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男孩子似是玩笑似是認真的問她。

不好。

她拒絕。

她喜歡他,她也希望他喜歡她。

但她要的是男孩真心的喜歡,而不是和別人分手之後考慮不周頭腦發熱爲了撫慰悲傷而和她在一起。

她知道那個男孩子的心還在她幫她追過的那個女孩身上。

所以她拒絕。

現在也是一樣。來得容易的東西反倒容易引人懷疑。林宇他是真心喜歡她嗎?他……忘了劉佳雪嗎?忘得掉嗎?

忘……不掉吧。

所以她決定拒絕。可是,心裡還是有一絲小小的期待,這一次,她不想拒絕。她怕自己後悔,怕自己不甘心。

她猶豫、糾結、不安。

可林宇卻不會給她太多時間。

“錦舒,你考慮好了沒有啊?給個答覆啊!”

林宇很急的樣子,一副害怕被拒絕但又隱隱期待着的模樣。

看着他急得臉紅的樣子,錦舒突然覺得,答應他好像也不錯。

“……我再考慮考慮,放學了告訴你。”

答應?不答應?錦舒心裡亂成一團。

放學了。

錦舒條件反射似的抓起書包就跑向後門。她想逃。

很多人往後門走,錦舒圖快,往前門跑。

……硬生生止住腳步。

林宇很生氣的樣子把她堵到後黑板上。

“錦舒,你答不答應!”

看到林宇一下子放大的臉,錦舒一下子就懵了。

“爲什麼不?”……她一定是腦子短路了。

但是,在看到林宇臉上爆發出的狂喜後,她突然覺得,腦子短路或許是對的。

就這樣,錦舒和林宇順理成章你情我願的在一起了。

也可以說算是幸福吧。

幸福到她以爲他們可以一直在一起。幸福到她自以爲是的開始想未來。

她是真的很喜歡他啊。

他雖然不是很帥,但給她安全感。靠在他身上很舒服。

那麼想一輩子在一起。

情濃時,他也許過海誓山盟,她信。

但很多東西不是你信了就會是真的。

後來,劉佳雪成績下滑,被分到錦舒的班級。

她本以爲沒什麼,熱戀之時,她以爲他已忘了對她的愛。

想來,是她太天真了。

快三年,林宇只愛她一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忘記呢。

林宇和她分手了。平平淡淡。沒有原因。

她成全他,但很傷心也很生氣。

很想當面問他,但她做不到。即使再怎麼愛,她也放不下自尊一次又一次跑去找他。更何況,他一直都在躲她。

她問他了,在QQ上。

問了好多次。他終於回了。

一句話傷得她體無完膚。

你可不可以不要愛我。

她苦笑,沒有再回復。我也想啊。我也想不愛你,我也想不喜歡你,我也想每天不是一到教室就找尋你的身影,也想每天上課下課上學放學吃飯睡覺不想你啊,可我能嗎?能嗎?

她也開始躲他。只是還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看着他。

後來她漸漸從別人口中聽到林宇對劉佳雪的執着。

他對劉佳雪好,十倍百倍於對錦舒。

剛入學的時候,林宇就開始喜歡劉佳雪了。

但自從他表露心意後,劉佳雪就開始冷漠相對。

有那麼一次,劉佳雪在值日,林宇喝多了,對着劉佳雪說,你聽好,我愛你。

我不愛你。

然後林宇哭了,那麼堅強的他也哭了。

錦舒想着,心就開始疼痛。

後來的一天,晚飯時刻,下雨了,下得很大。劉佳雪去食堂吃飯,被困住了。

林宇知道後,跑去送傘。

劉佳雪不接。他硬塞。

劉佳雪終於接了,接過後看也不看一眼就丟在地上,冒雨走了。

林宇在回教室的路上摔倒了。

錦舒聽着聽着,心彷彿被人攥住了,很疼。

原來,他對劉佳雪,那麼執着那麼深情。

可那麼好的他,爲什麼劉佳雪不要呢?

後來有人對她說,劉佳雪覺得林宇長得醜,要是林宇好看些她說不定會接受。

錦舒替林宇難過。

錦舒又想見林宇但又躲着他。

他不想見她。她知道。

後來林宇向老師申請調去另一班。老師批准了。

錦舒知道,林宇是在躲她,也躲劉佳雪。

她很傷心。

她想,以後聽不到他唱歌了。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林宇總是笑得很開心,但錦舒知道,他一個人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很落寞,很傷心。

林宇,你在想什麼呢?爲什麼不和我說呢?

你的快樂與人分擔,你的痛苦自己獨享。好自私。

錦舒討厭看到林宇憂鬱。

林宇,快樂起來吧。

你知不知道,你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快樂。

錦舒不知道如何下筆去寫他們的感情。

她和林宇。他們相遇、相知、相戀,最後分開。

她對他滿滿的愛。

她的一腔癡情,怎麼可能比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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