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沒有愛情的愛情

林素依終於上初中了。

她拿着依舊優秀但不再數一數二的成績,以一種很新的姿態面對生活。

開學了一段時間,有人對林素依告白了。

他是初三的級草,CC。

那時,林素依是班上的英語課代表,她抱着一沓英語試卷,擡頭靜靜地看着他。

她拒絕了,她沒有想過愛情的事情,而且她的成績並不拔尖,她想好好學習。

CC或許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他並不傷心,只是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笑着走了。

自那以後,CC就開始叫她女神。她也不在意,依舊每天上課認真聽講,放學後按時回家吃飯,生活規矩的一塌糊塗。

過了一段時間,她聽說好友常夏和CC在一起了。

起初她並不在意,但後來通過常夏,她也或多或少地開始瞭解CC。

似乎就是從那時開始,林素依心裡關於CC的一切印象開始慢慢有了變化。

她突然開始覺得CC很帥。而在那時,因爲常夏的關係,她和CC成了普通好友。

她也經常聽到常夏和她說起有關CC的事,CC的好、CC的不好、CC帶給她的感動、她和CC一起做的事,也曾看到過他們並肩而行,畫面看起來很美好。甚至讓她有些羨慕。

上課、放學、吃飯、睡覺、做作業、複習,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下去,平淡無刺。

也有其他男生向林素依告過白,班裡有時也會傳出某某某喜歡林素依的緋聞。

常夏和CC分手了、又有了新的男友,而她的感情世界卻依舊是空白一片。

也許這是個適合談戀愛的時機,但她卻不想在對的時間裡遇上錯的人,然後隨便浪費着青春。

她和CC也再沒有什麼交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在偶然遇到CC的時候,她會不自覺臉紅、心跳加速,甚至打個招呼也幾乎快到了語無倫次的地步,在他面前會不自覺把自己裝得更好。

有時她也會奇怪,難道自己喜歡上了CC?但很快她就安慰自己別多心,任何一個女孩子看到帥氣的男孩都會像這個樣子的。

那年跨年的時候,林素依一個人在家看電視時,接到了CC的電話。

她和CC就開始聊天,聊學校裡發生的好玩的事,不知不覺就過了十二點。

掛斷電話那一刻她看着手機上的時間突然有些好笑,想不到陪她跨年的,竟然會是CC。

那天晚上她想了很多東西,CC的臉一直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第二天她發QQ給CC。

“CC,我們在一起吧。”

CC很委婉地拒絕了她。彷彿剛開學的事重演,只是角色互換。

她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她告訴了常夏。

常夏當時和另一個男生陷入熱戀,聽到她說的話後愣了一下,然後笑。

“原來你喜歡CC呀。”

那之後的一段時間,她和常夏的關係突然變得有些疏遠。

她也沒什麼感覺,只是心裡像是有刺埋着,終歸是不舒服。

後來他找常夏聊過幾次,後來關係漸漸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

常夏已不再喜歡CC,也對她喜歡CC這件事沒了感覺。甚至還幫她想辦法追CC。

她心裡不再有不舒服的感覺,只是有些迷茫。

自己……是真的喜歡CC嗎?

她在自己的課本、輔導書的側邊用水彩筆寫下CC的名字,一筆一劃、認認真真。看着它有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出來,但很舒服。

她開始覺得,自己對CC的感覺,以及那天對CC的告白,可能都只是一種不甘心。

她覺得她遇上了對的人,所以她不甘心白費青春。

她想有一個人陪她度過對自己來說太過漫長的所謂青春。

後來,林素依遇到了一個同年級的男孩子,叫江宇。

她覺得他很可愛、很好玩。對江宇,她對他,是一種不同於CC的喜歡。

她想對他好,在意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他的每一個表情。他不願和她在一起,但對她態度超好。

於是她繼續喜歡他,繼續對他好。

她想的是,你不喜歡我那又怎樣,我喜歡你,那我就義無反顧地對你好。

即使付出得不到回報。即使所有這些都只不過是她一人一廂情願的獨角戲。

她不在乎。

那天林素依託人送水給江宇。送水的人回來告訴她說,江宇把她送的水扔進了垃圾桶。

她愣住,有不可思議,有慌張,有嗔怨,但也許太多的只是難過。

然後她瘋了一樣,淚水洶涌而出,好像終於承受不住江水的堤壩。

她哭得很厲害,好不容易止住哭泣,一有人問起她緣由,她又控制不住,眼淚從眼眶衝出。

她只是在想,江宇怎麼會突然這樣,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是不是討厭她黏了,是不是不願意再與她有關聯了?

她想,江宇,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第二天,當她到學校的時候,常夏告訴她,昨天幫忙送水的人不認識江宇,送錯了人。常夏說完以後罵她傻,她揉着已經腫了的眼睛,不好意思的笑。

後來有一天,她登錄QQ後,收到了江宇發來的信息。

“素依,我們在一起吧。”

“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麼久。”

她呆住,心裡亂作一團,很開心很激動很想大聲喊叫。

平靜好一會兒,她回她。

“好。”

然後他們在一起了。

只是,平淡。快要將人折磨瘋的平淡。

他們和以前唯一不同的,不過是一起上學放學。

江宇害羞,不會主動,只會對她好。可身爲女孩子,她更沒能好意思主動。

平淡漸漸啃食着林素依對江宇的感情,最初的感覺也在慢慢消失,她無法再繼續下去。

怎麼會這樣呢,那麼喜歡的他怎麼會是這樣呢。自己對他的感情又怎麼會變成了這樣呢。

她提出了分手,江宇說,好。他不留她。

但她知道江宇很難過。

她只是惘然。

後來,時間過了很久,又很久。

她不想再追求些什麼,有時還是會想起CC,想起江宇,他們都是曾經對自己很重要的男孩子。

也回想起她沒發展就結束的感情。她的,沒有愛情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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