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只有一個?這怎麼可能?”
面對這出乎意料的答案,饒是對潛入型任務身經百戰,見識過各種各樣突發狀況的隊長,也不免張大了嘴呆愣在了原地。下意識間雖然很想出聲反問對方,是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但平日裡對三號高冷淡漠性格瞭如指掌的隊長心裡很清楚,三號是根本不會在這種節骨眼上開這種浪費時間的玩笑。只得慢慢用手將自己的下巴歸位的同時,順着三號話語的指引,將目光透過層層灌木叢的遮攔阻隔,看向那逐漸靠近着的吊兒郎當的瘦高身影。
“明明駐守這裡的守備部隊,昨天才被曉組織的人全部偷襲幹掉,居然還敢大搖大擺地一個人落單深入?那個傢伙……是bái chī嗎?”
“一般來說,敢於這麼做的人,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實力強大到足以無視一切意外狀況,要麼便真的只是個做事不經大腦思考的bái chī……不過,從探查到的實力來看,那傢伙多半是屬於後者的類型吧。”
作爲感知型忍者,五感敏銳程度遠勝常人的情況下,讓三號清楚聽到了隊長自言自語間發出的低聲吐槽,深感同意微微點頭回應的同時,一邊伸手探向掛在腰間的苦無,一邊沉聲繼續詢問着下一步行動方案。
“隊長,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是繞過去,還是直接殺了他?”
“……不,先藏好,待在原地別動,等他靠近……我們得先暫時留他一條小命才行。”
哭笑不得吐槽完之後,隊長的複雜心情也逐漸收斂起來。有意控制間,一邊降低着自己的呼吸、心跳等一切生命特徵,儘可能將自身氣息壓制在了最低狀態,避免被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一邊雙眸微眯打量着來人,確定其的的確確沒有半點警戒防備模樣後,若有所思地向隊友進行情報上的確認覈實。
“能夠出現在這裡,應當就是曉組織給予的情報中,所提到的預備役守備部隊的成員了吧……從他的呼吸頻率與步伐速率來看,應當是剛剛離開木葉忍者村安置的防線沒多久。換句話說,這一支守備部隊駐紮守備的地點,距離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當是沒有多遠纔對。”
“什麼?這怎麼可能呢?”
聽聞隊長給出的推測結論,作爲感知型忍者的三號頓時感到了些許不滿與疑惑,擔心隊長是在懷疑自己感知探查能力出現了偏差,而皺眉沉聲繼續說着。
“先前我通過忍術探查到的情報,可是再三確認過的……我能夠保證,在我們行走着的這條路上的正前方,的的確確感應不到任何敵人的存在!”
“……啊啊……所以說,有時候對自己的能力太過自信,也不是什麼好事啊,三號……我並不是說,我在懷疑你所提供的情報。而是在想,前面會不會暗中佈置着一些難以察覺的暗哨。”
從震驚複雜情緒中緩過神來的隊長,面對隊友的不滿反駁,便知曉對方會錯了意。捂臉輕聲嘆息後,只得向人繼續解釋着。
“別忘了,這裡可是木葉忍者村的大本營……曾經與擅長封印秘法的漩渦一族往來甚密的他們,擁有能夠屏蔽感知探查的封印結界,難道很奇怪嗎?”
“換句話說,我們接下來的打算,便是要活捉了這送上門來的‘舌頭’,從他嘴裡得到足夠的有關暗哨分佈位置的情報,來逐一清理掉這些煩人的眼線,保證接下來的行動的隱蔽性……連這都想不到,看樣子,某人是真的把自己的忍術當做無所不能的了吧?你說呢,隊長?”
“……抱歉隊長,您說得對,是屬下唐突了……”
在隊長近乎於直白的刻意提醒下,三號終於意識到了隊長的打算。狠狠瞪了一眼不遠處幸災樂禍的二世祖後,便在略顯尷尬迴應間,自知理虧地閉上了嘴,耐心等待着隊長的下一步指令與決策。
“咳咳……雖然表達的方式有點……不過,意思倒是差不多的。”
一直在衆人身後觀察着的隊長,在瞧見三號逐漸迴歸沉默平靜,若非親眼所見更是難以看出,在那片灌木叢里正有人埋伏着的完美潛行姿態後,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氣。一邊慶幸着三號在這節骨眼上,理性尚存地知曉不能因無謂的吵鬧而暴露行蹤,倒也算是識大體地沒有與二世祖的故意挑釁多計較什麼。一邊因那不知危機降臨的木葉忍者的逐漸靠近,而沉着冷靜地開始一一佈置起來。
“三號,你待在原地,將感知力擴張至最大,確定對方有無增援跡象,隨時準備預警撤離。二號,你從左側繞後,封堵住那傢伙的退路。剩下的俘獲工作,交給我來辦就好……聽明白了的話,就開始準備行動吧。”
“唉唉唉,隊長隊長,我呢?那我呢?”
脫離家中父母制約,首次外出執行任務而顯得興奮不已的二世祖,在聽聞隊長有條不紊佈置好各自職責後,卻始終沒有提及到自己,不由得有些焦急地加大了些許聲線,連連揮手詢問着。
“我應該做什麼?總不能就在這兒眼睜睜地看着吧?那不就成了個無用的擺設麼?”
“呼……還好,來的這傢伙也是個bái chī……嘖,這個靠爹吃飯的廢物,無用的擺設怕是都比你要強啊……!”
眼見得這二世祖竟敢在對方逐漸靠近的關鍵時刻,生怕對方發現不了自己般加大聲線揮手示意的模樣,隊長的心跳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直到確認來者估摸着也是個一事無成靠關係上位的飯桶,這般明顯的動靜都沒有察覺到,依舊在哼着小曲兒不快不慢靠近後,方纔逐漸放下心來。嘴角抽搐間,一邊在心中暗自咬牙怒罵着,一邊強顏歡笑地擠出一個笑容來,向人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迴應安撫着。
“怎麼會?你可是我特意留在這後方的殺手鐗呢。感知力擴張到最大時,三號自身便會在短時間內處於無法移動的危險狀態。這個時候,我們就需要你這位後起之秀的超新星登場,來妥善保護好三號了……更何況,萬一我和二號都失手了,讓那傢伙往這個方向進行逃跑,不也只有你能夠將他攔下來了嗎?”
“是……是嗎?原來我的任務這麼艱鉅嗎!”
涉世未深的二世祖顯然抵擋不住處事圓滑心機隊長的糖衣炮彈,被隊長那一本正經安排“任務”的模樣給唬得一愣一愣的,若有若無間透露出的“小夥子,我看好你喲”暗示誇讚,更是讓這位二世祖整個人都顯得飄飄然起來,隨即想也不想便連連點頭,鄭重其事地迴應承諾道。
“是!隊長!我保證完成任務,絕不辜負您的信任!”
然而,這位二世祖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自己正處於展開感知力保持探查的狀態,聽聞隊長這番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話語,三號多半會當場笑出聲來吧。
沒錯,施展感知型忍術時,力求完美的三號的確不會隨意動彈,以免對感知結果造成哪怕那麼一丟丟可以直接忽略不計的細微偏差……但這並不代表,三號就不能在感知察覺到敵人接近的意圖後,直接解除忍術並做好交戰準備啊?
以三號如今最大極限足以覆蓋方圓數裡【當然,這麼做的話,因負擔的加重,在地毯式搜索的細微探查方面的效果將會大打折扣,沒有常態數百米時那般精密詳細】的感知力來說,如果是在發現敵人有靠近趨勢的第一時間裡,便立刻解除忍術並着手準備的話……只要對手不是金色閃光那般速度驚人的敏捷型忍者,三號便擁有着絕對的自信,能讓自己完全進入準備交戰的最佳狀態!甚至利用時間差製造些許簡易陷阱打伏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況,感知型輔助忍者的確在戰鬥方面,略遜於專職於交戰的戰鬥型忍者……但這可不代表三號的戰鬥能力非常弱!至少在三號自己看來,自己還沒有弱到需要那看似實力強勁自信滿滿,實則不堪一擊的囂張跋扈二世祖來保護自己的地步!
“啊啊……這個愣頭青,也就容易被人忽悠這點,能稍微讓人省省心了吧……那麼,接下來,是時候去把那個bái chī給搞定了。”
眼見得那二世祖終於安靜下來,而先前派遣出去繞後的二號也發出了已經就位的信號後,隊長這才收斂起了心中哭笑不得的吐槽**。深呼吸間,將心神平復下來,恢復以往冰冷淡漠的沉着目光後,便從腰間摸出一把泛着寒芒的銳利苦無。一邊單手攥緊反握住,一邊躬身彎腰,藉由灌木叢遮掩身形緩緩靠近着的同時,自身熟練的潛行技巧更是讓隊長在這一過程中,無論是腳步、呼吸,還是灌木叢被人踏足過的細微抖動、碎響,都沒有發出一絲一毫來。
“哼哼哼……呼,舒坦多了……嘖,被派到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來執勤,真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像野原他們一樣,被分配到村子裡,維持治安秩序來得有意思呢!至少待在村子裡的話,說不定老子還能有機會偷懶開溜,早點去接我那寶貝女兒回家呢。”
與此同時,絲毫沒有注意到危機已經悄然降臨至自己身邊的那位木葉小隊長,正哼着小曲兒一心一意地完成着“放水”工作。完事之後更是一邊低頭緊盯間,不慌不忙抖動着自己的小兄弟,一邊撇撇嘴沒好氣繼續碎碎念抱怨着。
“啊啊,明明在幾天前就一口答應過,會帶着她去參加考試的,結果攤上這臨時調動的破事……那孩子,多半又要怪我說話不算話了吧?嗯……讓我想想,待會兒執勤結束之後,我該去買點兒什麼做禮物,才能避免那孩子生我的氣……”
“禮物的話,不妨用你們的暗哨分佈圖來充當,怎麼樣?”
“哈?暗哨分佈圖?你是笨蛋麼?別跟我開玩笑了,小孩子怎麼可能會喜歡這種東……誰在說話!”
聽聞彷彿近在咫尺的“好心”提案後,這名小隊長不由得下意識地沒好氣反駁着,但很快便因意識到了其中存在的反常跡象而閉了嘴,連褲腰帶都來不及提起,便輕點地面借力,向着這道聲音來源的相反方向倒飛而去,試圖在拉開距離的同時,查看先前這番話語究竟是出自誰口。
然而,這名小隊長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本能間做出的應急舉動,卻正好應了雲隱村小隊隊長的下懷!因爲先前那番言論不僅是他刻意說出,吸引對方注意力的。更是利用了一些小小的幻術技巧,讓人左右耳的聽力產生了短暫交換的錯覺。以至於這看似遠離逃跑的舉動,卻正好變成了讓自己身處空中無法改變方向,只能耿直地保持直線移動的危險狀態的同時,也根本無法進行有效的掙扎抵抗,成了羊入虎口般主動投懷送抱的愚蠢行徑!
“嚯——這麼簡單的小伎倆都中招了,看樣子,我準備的後手是用不上了呢……”
面對注意力盡數集中在眼前根本無人存在的灌木叢的同時,疾速倒飛向自己懷抱的小隊長,雲隱村小隊長眼中頓時閃過一抹計劃通的輕蔑笑意。嗤笑打趣間,在人逐漸回過神來,並在扭頭看向自己時,展露出的絕望無助眼神前,微笑着舉起了自己手中的苦無。
“放心好了,只是會稍微有點疼而已,不會直接殺死你的……至少,現在不會。”
“噗通,噗呲……”
言語間,伴隨着重物墜地、利刃入肉的雙重聲響傳出,雲隱村潛入小隊隊長便一邊用空閒着的另一隻手抓住倒飛而來的木葉預備役守備部隊小隊長肩膀。猛然發力將人順勢面朝上地過肩摔狠砸在地面後,握持着苦無的手便毫不留情地用力下刺,裹挾巨力徑直穿透人琵琶骨的同時,猶如板上釘釘般,將人身形牢牢固定在了地面上。
“唔——!”
出生於和平年代的緣故,讓這位小隊長根本沒有品嚐過如此深入骨髓的劇烈痛楚。下意識悶哼痛呼間,更是在這強烈的危機感壓迫下,企圖開口向不遠處的夥伴們進行求救。
“救……救——!”
但很顯然,在察覺到不對勁的第一時間,沒有選擇立刻疾呼求救的那一刻起。
這位擅離職守的小隊長,便永遠失去了求助救援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