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對方肯定語氣的回覆之後,便輪到擁有着相同記憶的鳴人與“波風水門”被震驚到傻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臥槽……沒這麼巧吧……”
難以置信般呢喃自語間,“波風水門”剛想擡手拉扯臉頰,以疼痛感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一聯想到自己如今這早已變得不堪一擊的身體現況後,只得悻悻作罷。轉而側目些許,與同樣瞠目結舌的另一個自己互相對視着的同時,壓低聲線小聲低語着。
“完蛋,森乃伊比喜可是中忍考試第一關的主考官……我可不記得,原着裡的‘漩渦鳴人’在參加中忍考試前,和森乃伊比喜有什麼接觸啊!”
“這話你跟我說有什麼用?我還想問你呢!怎麼你一多管閒事,就救了個了不得的角色啊的吧喲?!”
嘴角抽搐間,努力剋制着聲調大小,避免被伊比喜聽見的同時,鳴人頓時是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若有所思間,惡狠狠地繼續說着。
“明明昨天晚上,就已經出現了大蛇丸提前入侵的意外事件。讓本體明明剛剛決定下來,要按照原着的發展路線走,儘量避免節外生枝沒多久……你倒好,提前讓森乃伊比喜和漩渦鳴人見面接觸上了!這下子,我看你怎麼跟本體解釋!”
“這怎麼能怪我呢?當時的情況太危急,再晚一點他就真的有可能死掉了,根本沒時間讓我多想好吧……”
自知闖了禍的“波風水門”面對另一個自己的吐槽指責,縮了縮脖子的同時,更是理虧心虛到聲調都不自覺地低上了兩三度。但隨即想起什麼般,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繼續說着。
“不對,就算在救人之前,知道他是森乃伊比喜,我也一定會救他的!”
“哈?你還有理了?你……”
“暫且不說,若是放棄救援,讓他在這裡死掉了的話。對於未來的劇情發展影響,可是會比讓他和漩渦鳴人提前相遇更爲惡劣……畢竟。這可是會直接導致,中忍考試第一關的主考官人選bèi pò更改呢。”
言語間,“波風水門”似乎想通了什麼一般,語氣越發通順輕鬆起來,臉上心虛唯唯諾諾的模樣也因此逐漸收斂,轉而恢復了和父親本人一模一樣的和藹溫柔笑意的同時,伸出手來,覆蓋上眼前悶悶不樂的鳴人柔軟秀髮輕撫摩挲着。
“光是從本體那繼承而來的‘好管閒事’的性格,讓我們根本不可能在那種時刻下,充耳不聞地選擇袖手旁觀……見死不救,可不是英雄的所作所爲,不是麼?鳴人。”
“……嘛,這理由倒是姑且能夠勉勉強強過關了……”
聽聞“波風水門”理直氣壯的迴應話語後,鳴人抿脣蠕動間,本想沒好氣地反駁什麼。但在人之後撫摸腦袋的動作下,猶如漏了氣的氣球般,滿腔怨言偃旗息鼓下來。言語稍稍停頓些許後,沒好氣地擡手拍開眼前人覆蓋在自己腦袋上的手掌,隨即撇轉過頭去,略顯彆扭地輕哼着。
“嘁,這種時候倒是想起來維持父親的形象了……自己摸自己的腦袋,你就不會覺得奇怪噁心的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很顯然,想讓你儘快消氣的話,這麼做是最快最穩定的辦法了呢……畢竟我們兩個本就是一體的,都擁有着本體的全部記憶。”
被人拍開手掌後,“波風水門”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在人傲嬌般彆扭抗拒的可愛模樣前,差點沒忍住直接當場噗嗤笑出聲的衝動。停頓些許努力壓抑住心中笑意之後,一字一頓溫言細語地繼續說着。
“所以,我們心裡應該都很清楚,即便佔據了漩渦鳴人的這個身份,但在本體的內心深處,依舊渴望着得到身爲父親的波風水門的安慰與讚許吧……”
“儘管你明明知道,眼下這只是自欺欺人的假象而已。”
“……嘁,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很囉嗦啊,混蛋。”
聽聞“波風水門”自顧自的話語後,鳴人臉上的表情顯然變得越發不爽了起來,更是索性扭轉過身去,不想再看到這自說自話的bái chī一般,以背對人。
只是,不知從何時起,鳴人原先空無一物的手掌之中,卻多了一枚開叉三刃式的特製苦無,伴隨着“波風水門”的話語慢慢出口,被越發用力地緊攥在手中。
“……嘖,明明你這傢伙跟我一樣,都只是本體的影分身而已……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嘛,沒辦法,誰讓我現在,是擅自借用來的‘父親’的身份呢?”
……
而就在鳴人的影分身成功救下了伊比喜的性命,並幫助這位可憐的倒黴蛋保住了餘生開口說話的能力的同時,正在村子裡參加入學考試的鳴人,卻是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嘖,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真的有人入侵了麼……還好事先留了一手,更改了一下影分身的分佈位置。”
閉眸沉思間,不斷消化吸收着藉由影分身特性,所傳遞回來的“波風水門”的記憶之餘,鳴人腦海中的意識便猶如一臺精密器械般,開始飛速運轉起來,不斷構思回想着傳遞而來的記憶中,所存在的每一處細節的同時,心下暗自呢喃低語着。
“從影分身傳遞回來的記憶來看,對方一行四人既沒有佩戴忍村標誌性的護額,就連整個身體,也是包裹在厚實斗篷之中,完全看不清樣貌。唯一能夠確定的,便是其中一位成員,是擅長使用雷遁的忍者……但雷遁屬性又不是哪個村子獨一無二的專屬,就像木葉忍者村歷史上,從千手柱間的初代目火影,到作爲七代目火影的漩渦鳴人……這從一至七的歷代火影裡,壓根就沒看到幾個是火遁忍術專精的一樣,根本沒辦法以此推斷出他們來自哪裡啊……話說回來,硬要按屬性劃分的話,原着裡的漩渦鳴人,應該算風影纔對吧……”
“不過,就算因爲查克拉不足的緣故,導致威力有所減退,可能夠在倉促間,正面硬接螺旋丸而不死,甚至看起來沒什麼大礙……這一夥人的實力,不容小覷啊……”
影分身能夠完整傳遞記憶的特性,讓鳴人幾乎等同於是親身經歷了遠在邊境森林中的那場遭遇戰。心中碎碎念吐槽間,腦海中卻是忍不住浮現出了螺旋丸命中雲隱村潛入小隊的二號時,那種猶如擊打在精鐵上難以寸進的古怪觸感。讓心中那股沒來由的煩躁不安,頓時是再度加劇起來。
“大蛇丸剛剛纔把那邊的守備部隊清理乾淨,第二天就有人打算從這個方向侵入進村子,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聯繫……雖然從結果上看起來,他們幾個已經是被我——或者說是被假扮成老爸的我給嚇破膽逃跑了。但我總覺得,無論他們的幕後指使者是出於什麼目的,才能夠捨得派出這般精銳的小隊來潛入村子……那麼在完成任務之前,這一夥人怕是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啊……”
派遣精銳千里迢迢地潛入木葉,到頭來卻竹籃打水一場空般,徒勞無功地灰溜溜被一個死而復生的“死人”給嚇回去了……換位思考下,不管是幕後指使者,還是那一夥企圖潛入進村子的賊人,鳴人怎麼都不覺得,他們會真的像在“波風水門”面前表現的一樣,心甘情願地選擇乖乖接受這一結局。
“嘛,總之,姑且已經通過在火影辦公大樓裡的影分身,將這件事通報給日斬爺爺接手處理了……以那夥人的能力,可不像是什麼叛忍流匪,而帶土暗中掌權的曉組織,又估計是根本看不上他們那點實力。想來想去,他們明顯只可能是被某個村子暗中授意派遣來的吧?我可還只是個小孩子而已,這種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涉及到村與村之間外交關係的麻煩事,該怎麼處理,還是全部丟……咳咳,交給日斬爺爺做抉擇好了。”
手中掌握住的已知情報數量實在是過於稀缺,以至於思來想去間都毫無頭緒的情況下,讓鳴人根本無法猜測到這夥rén dà費周章潛入村子,究竟是爲了什麼理由之後。索性微微搖了搖頭,將問題一古腦拋給村子裡“能者多勞”的三代目火影之後,便將注意力從思索這夥人真實意圖上,逐漸轉移至了影分身倉促出手間,救下的小隊長身上,以及考慮琢磨起,在這一小插曲出現之後,自己究竟該不該更改一下原先制定好的行動方案。
當然,值得注意的是,此時鳴人從影分身那兒,傳遞獲取到的記憶,僅僅是到了雲隱村一行人被嚇跑時便戛然而止。不說對現在第二名影分身已經到達救援,更是在成功保住了小隊長性命的同時,連帶着治好了他那可憐的舌頭都絲毫不知情!
換而言之,在第二次記憶反饋開始之前,鳴人並不知道……在自己影分身的擅自行動下,看起來似乎只是件無傷大雅的一件小事。卻是在冥冥之中,猶如補全歷史,甚至推動歷史進展般,救了個相對而言,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畢竟在原着描述中,森乃伊比喜本就會經受敵人的各種嚴刑拷打……說不定,他在未來展現出的守口如瓶的堅韌意志,便是因爲在這次的意外受俘時,遭受到的非人痛楚不斷折磨下,所意外培養錘鍊出來的也說不定。】
若是知道自己救的人,就是未來在中忍考試裡,要被自己理直氣壯地交白卷過關的森乃伊比喜……鳴rén dà概會和他的影分身一樣,當場被驚嚇得石化在了原地吧。
“嗯……算算時間的話,增援‘老爸’的影分身應該也快到了。雖然他的查克拉也有所消耗,但如果只是用來進行緊急治療的話,應該還算是綽綽有餘的吧……只要在穩定住傷勢之後,第一時間裡將那位小隊長送進醫院,應該能保住他的那條小命纔對。”
在意識中,通過想象力構建出木葉忍者村的大致3d地圖來之後,鳴人便以此對比着事發地點離最近的醫院有多遠距離,以及在另一名影分身的全力救治幫助下,小隊長大概能夠堅持多長時間。而在估算得出的結果證明了小隊長的確命不該絕後,鳴人心底便暗自鬆了一口氣。隨即便將注意力盡數收斂,琢磨思考起當下需要在意的事情來。
“說起來,這場考試,到底是要按照原有計劃繼續進行的好,還是隨便找個藉口提前結束,讓他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呢……”
畢竟,既然能夠確定,敵人不會輕易放棄潛入村子的話……那麼眼下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入學考試上,以至於人數過於匯聚密集的特殊情況下。不僅對於那夥來路不明的一行人來說,在無形之中爲他們增添了極好的渾水摸魚的潛入機會。就算真的將他們抓了個現行,對於能夠毫不畏懼死而復生的“四代目火影”的警告,執意潛入村子完成任務的亡命之徒來說。這過於集中的人羣,儼然便是在狗急跳牆的情況下,最爲唾手可得的挾持目標了吧。
不說用什麼大殺傷性的忍術,哪怕是便攜式起爆符,沖人羣裡丟上那麼三四張……所造成的殺傷力,也絕對不是鳴人想要看到的結果。
這麼一想的話,鳴人原本想要通過這第三輪考試的漫長過程種,從隱藏的各個審覈環節,篩選淘汰掉更多庸人只留精銳的打算,顯然便是有些不合時宜的了。
“可如果要讓他們心服口服的離開,我應該跟他們說什麼好呢……總不可能直接告訴他們,‘有壞人來了,所以考試得暫停,趕緊回家吧!’這樣?以前兩輪文字遊戲透支的信譽度來看,只怕會被誤當做另一項隱藏考覈方式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吧……”
“喂,鳴人?鳴人?漩——渦——鳴——人!”
而正當鳴人的思緒越飛越遠,大有飛往九霄雲外的趨勢時,一道充滿怨氣的不滿咆哮聲,便響徹在了鳴人耳畔,將其意識硬生生的拽回了現實當中。
“嗯嗯嗯?!在,在在在!我在!怎麼了?”
意識迴歸本體的瞬間,鳴人便在本能連聲應答的同時循聲望去,定睛凝視後,瞧清楚了近在咫尺、幾乎可以算是緊貼在眼前一張夾帶着嬰兒肥的肉嘟嘟的可愛臉蛋兒。以及那眉目緊皺間,幾乎滿溢而出的哀怨氣息後,不由得深感尷尬心虛地微微側了側目,不敢與其對視。
當然,如果鏡頭在稍微拉遠一些,便會發現……此時的佐助,是彎着腰的。而鳴人麼……
諾,在和佐助匯合之後,面對小團扇飽含委屈哀怨的怒視下,早已是自覺理虧地乖乖雙膝下跪着了。
“咳咳……怎……怎麼了,佐助?”
“請問,我剛剛說了些什麼?”
“……哈?咿呀……這……這個嘛……”
“你剛剛,絕對是在開小差,想其他的事情去了,根本沒有聽我說話對吧?!”
“呃……這……這個……咳咳,你聽我解釋啊佐助,我剛剛絕對是有原因的……”
“我——完——全——不——想——聽!還有,給我跪直了!”
“……是……”
“大聲點!我沒聽見!”
“是——!”
嗯,看起來,比起考慮雲隱村一行人之後會不會繼續採取行動,以及要不要佈置一些預防措施……
現在的鳴人,得優先考慮,究竟該怎麼在猶如木頭人般,目瞪口呆傻愣在一旁的雛田看向自己的目光,徹底變得奇怪起來之前,得到佐助的原諒和允許從地上重新站起來才行……
某種意義上,眼下這一幕氛圍詭異的場景,和獨守空閨的哀怨小媳婦訓斥晚歸丈夫的畫面相比較起來……似乎就差沒有應景地再在鳴人的膝蓋下,加上那麼一塊畫龍點睛似的搓衣板了。
……啊咧?等會,好像除了氣氛不太對勁之外,似乎還有哪裡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