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提,在擊退了不死二人組之後,雲隱村應當如何收拾這場戰鬥中,所遺留下來的慘烈痕跡……毫不留戀地全速撤退間,讓本就是因二位由木人的故意引誘,而在雲隱村的邊緣地帶,與二位由木人開戰的不死二人組,便在這沉默不語的詭異氛圍中,迅速逃離了雲隱村的地盤範圍。
“好了,到這就差不多了吧,他們不會追過來了。”
也正是從這一刻開始,分心二用間,留意着自己與角都的後方,有無追兵襲來的飛段,終於是在徹底脫離雲隱村領地範圍,鑽入進容易遮掩行蹤的嶙峋怪石的同時,確認至始至終,都不曾有人跟蹤、追擊後,猛然停頓下了撤離的腳步。進而在對此有所察覺的角都,同樣緩緩停頓下身形,並順勢回頭張望間,用那陰沉不爽的神情,一字一頓地質問道。
“現在,你可以跟我解釋一下,爲什麼明明能解決掉他們三個,你卻非得要撤退了嗎?”
言語間,作爲身懷“不死之身”特性的飛段,明顯不知道“害怕”是什麼東西。以至於別說是雲隱村的現任雷影了,就是讓飛段去刺殺各國大名,恐怕飛段都能毫不猶豫地去執行,絲毫不顧這麼幹之後,會引發多麼可怕的後果的情況下,使得飛段雖然被迫暫時接受了角都的提議,選擇了匆匆忙忙地撤退,放了二位由木人一條生路。但在這逃跑的過程中,也從未停下揣摩角都這一舉動,究竟包含了什麼樣的用意。進而在這冥思苦想間,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之後,使得本就不善於動腦筋的飛段,索性選擇了向角都本人一探究竟,這種簡單粗暴,卻又行之有效的尋求解答的方案。
“我不是告訴過你麼?在雲隱村的地界裡,把雷影殺死的話,可是會很麻煩的……如果不是必要,我可不想幹什麼沒有報酬的額外工作。”
當然,也正是因爲飛段本身,幾乎沒有任何心機可言的緣故,使得角都雖然在奇拉比吐露出的話語中,懷疑起自己效力了這麼多年的曉組織,是否和瀧忍村一樣,選擇了背叛自己。卻至始至終間,都沒有——或者,準確點兒說,是懶得——去猜忌、懷疑飛段這個粗神經的傢伙,會不會也是背叛了自己的嫌疑人之一。以至於在那臉不紅氣不喘間,隨便找尋了個藉口,敷衍迴應了飛段之後,便稍稍挑眉些許,若有所指地反問着。
“我知道你不怕被追殺,但你能不能用你的腦子,稍微思考一下……如果麻煩惹得太大,大到足以撼動到忍村根基的話。你覺得,還沒收集齊全部尾獸的曉組織,會爲了我們兩個,去和堂堂五大忍村之一的雲隱村,直接正面宣戰嗎?”
顯而易見的是,角都雖然相信,頭腦簡單的飛段,不可能做出背叛自己,這種對於飛段本人來說,已經算得上是“高智商”的行爲。卻也不得不提防,在自己對於曉組織,已經產生懷疑的情況下,一向嘴巴不嚴實的飛段,會不會將自己的談話內容,不經意地透露給其他人。以至於在保險起見的念想下,使得角都並未將“曉組織可能出賣了我們”的這一結論,明明白白地告知給飛段。而僅僅是用這夾帶幾分暗示意味的話語,來寄希望于飛段本人,能夠多多少少留心、謹慎一些。
“嗯……說得也是哦,不是計劃當中的目標的話,就算獻祭給了神明大人,神明大人也不會覺得高興吧……”
只可惜,壓根懶得動腦思考的飛段,不僅完全辜負了角都的這片良苦用心,就連關注點的重心,都放在了錯誤的位置上!以至於看似認真思索,實則依舊只是粗略咀嚼一番,勉強理解了角都字面上傳達的含義的飛段,雖然像角都希望的那樣,不再糾結於角都突然選擇撤退的決定,究竟隱藏了什麼內幕。卻也像是角都白提醒了一樣,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眼下的處境,究竟有多麼地微妙!
“……算了,你就當我剛纔,什麼都沒說好了。”
而在親眼目睹了飛段看似正兒八經地附和着,實則和平日裡一樣,完全沒考慮過任何後果與影響的模樣時,讓角都着實體會了一把,什麼是當爹又當媽般,操碎了心的酸爽。以至於擡手無奈扶額間,角都便在那自言自語的過程中,開始稍稍懷疑起人生來。
“我居然會希望這個白癡,能夠用腦子思考問題,到底是哪根筋不對……難道說,是在一起時間久了,連我的智商,都開始被這傢伙,給拉低到同一水準了嗎?!”
當然,懷疑人生歸懷疑人生,但對於早已在平日裡的行動中,習慣了自己負責制定作戰計劃,飛段只管充當打手,在前方打打殺殺的行動模式的角都來說,飛段的這一反應,自然是在角都的預料之中。以至於在接下來,排查曉組織內部,究竟有沒有人出賣自己的這件事上,明顯是指望不了飛段這傢伙,能幫上自己什麼忙的角都,索性皺眉沉思間,在自己腦海浮現的一連串名單中,排查、鎖定起存在這一嫌疑的人員的大致範圍來。
而角都在這一過程中,用來充當核心線索的,自然是奇拉比“無意”中,吐露出來的“鳴人”這個“代號”。
是的,你沒有看錯,角都不僅因爲奇拉比的話語,對曉組織產生了懷疑與不信任。更是陰差陽錯間,將鳴人的名字,誤認成了某種隱藏身份的代號……
畢竟,在這一名字,本身就是自來也當年,在吃拉麪時,從“鳴門卷”的諧音裡,爲自己撰寫的《根性忍傳》的主角,隨意編造出來的名字,然後被水門夫婦倆出於對自來也的尊敬,將其“借用”過去,成爲自己未出世孩子的名字的情況下,便導致了在“漩渦鳴人”這個名字,尚且不怎麼出名,更沒有響徹忍界,變得世人皆知的現在……本就疑心病重的角都,自然是不管他如何絞盡腦汁地猜想,都不可能相信,這一稍顯怪異的“代號”,其實就是鳴人的本名啊!
“哦呀,找到了……”
正當角都爲“鳴人”這一陌生代號,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時。距離角都與飛段兩人不遠處的地面,便開始像水面一樣,詭異地泛起了陣陣漣漪。隨即在那陰陽怪氣的詢問聲中,慢慢浮現出一個,除了將自己的身形,籠罩在豬籠草模樣的植物中,更是一左一右間,各被黑白兩色佔據了的古怪身影。
“怎麼樣,捕捉二尾的工作,進展如何了?”
言語間,在整個火影忍者的世界裡,具備這一獨特的外貌特徵,並知曉尾獸捕捉計劃的,自然是隻有曉組織的核心成員中,唯一一個專門負責蒐集情報,從不主動參與戰鬥的絕了。
“……哼,你還有臉問我們?要不是你提供的情報有誤,我們的捕捉計劃,怎麼會失敗?”
話音剛落間,正苦於沒有什麼突破口的角都,便在眼睛滴溜溜直轉中,不等絕繼續出聲詢問,便一邊擺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一邊用那隱隱夾雜幾分殺意的語調,先聲奪人地怪罪起絕來。
“你不是說,那個二尾的人柱力,今天從頭到尾,都會是一個人行動嗎?爲什麼在我們即將到手的關鍵時刻裡,雷影和八尾人柱力,會跑來壞我們的好事?還知道我和飛段的能力?是不是你出賣了我們?!”
“哎——?任務失敗了?這還真是難得啊……”
而在聽聞角都的質問之後,明顯沒有料到這一結果的絕,自然是稍稍呆愣了片刻。隨即在那一黑一白的身軀,明顯是具備着互相獨立的人格的情況下,便使得白色的一側身軀,在那深感好奇地出聲感嘆時,一向沉默寡言的黑色身軀,則是一邊微微眯起了眼睛,一邊用那嘶啞低沉的聲線,不卑不亢地反問着。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也遇見埋伏了嗎?”
言語間,對於專門負責蒐集情報的絕來說,藝術二人組不僅任務失敗,更是雙雙遭到活捉的消息,自然是在鳴人不僅沒有遮掩,反倒是故意大肆宣揚的情況下,早早獲悉得一清二楚。連帶着匆匆忙忙間,跑來找尋角都與飛段的身影,也是因爲這一意外狀況,擔心行動更加莽撞的這二人,也落入敵方陷阱,導致曉組織再度損失兩員大將的緣故。
只不過,在這同時,要說身爲輝夜最小的一個孩子的黑絕,沒有隱藏一星半點的私心,全心全意地爲曉組織着想、貢獻,那明顯是不可能的。以至於在聽聞角都所說,同樣意識到了曉組織當中,可能存在着叛徒、內應之後,便用這若有所指的話語,不緊不慢迴應着角都的質問。
畢竟,雖然按照正常思維來說,在曉組織已經失去兩名成員,組織內部更是已經能夠確定,存在着叛徒、奸細的情況下,黑絕首先要做的,應當是極力否認這一事實,並盡力安撫那行動失敗間,明顯與曉組織產生了隔閡、不信任的角都纔對……
但歸根結底,在黑絕的最終目標,是爲了將大筒木輝夜姬的封印解除,令其重返人間,根本不是所謂的“世界和平”的情況下,便導致了黑絕與帶土一樣,都有隨着時間的流逝,越發擔心起,經歷了第一階段的作戰計劃磨合後,變得越來越信任彼此的曉組織,是否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不知不覺地變成鐵板一塊。
而一旦曉組織上下一心的情況,當真成爲現實的話。那麼,羽翼漸豐的曉組織,無論是黑絕本身,還是假借“宇智波斑”之名的帶土,都難以再插手干預它的行動。甚至還存在着很大概率,被那不甘於屈居人下,並且隱隱約約間,意識到收集尾獸的目標,可能沒有“製造強力兵器”那麼簡單的長門,給反咬一口的風險!以至於心懷鬼胎的黑絕,自然是得藉着角都不再信任曉組織、藝術二人組生死未卜的難得機會,好好削弱一番曉組織的實力,將其保持在自己和帶土聯手間,能夠控制得住的範圍內才行!
至於實力削弱後的曉組織,會不會陰差陽錯間,被敵人徹底剿滅,導致功虧一簣什麼的……
作爲大筒木輝夜姬製造出來的“孩子”,黑絕本身的壽命,幾乎可以說是無窮無盡。以至於就算曉組織失敗了,對於黑絕來說,也不過是繼續隱忍,尋找下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進而在黑絕眼中看來,哪怕冒着月之眼計劃失敗的風險,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工具,也遠比隨時隨地間,都存在反水危機的白眼狼,要更爲有用、實在!
“嗯?你說‘也’遇見了埋伏,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說,在我和飛段行動的過程中,還有其他成員,也出現了同樣的問題嗎?”
在這種情況下,至始至終間,都被絕“不擅長戰鬥”的人設迷惑,而在弱肉強食的法則面前,對絕懷揣着一股輕視與優越感的角都,自然是不會懷疑,眼前這“不堪一擊”的傢伙,會有膽量欺騙自己。進而在絕刻意提供的線索中,本能出聲反問時,便如絕所希望的一樣,不知不覺地邁入進了絕挑撥離間的陷阱之中。
“是不是同樣的問題,我還沒辦法確定……但我知道的是,在你們開始行動時,趕往砂隱村,負責捕捉二尾的迪達拉和赤砂之蠍,已經被敵人活捉了。”
而當黑絕屏氣凝神間,確認角都順着自己的話茬,出聲詢問的那一刻開始,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隨即在那通體漆黑間,根本看不出神情變化的身體特質下,省去壓抑心中狂喜感的同時,一邊在迴應的話語中,夾雜上幾分猶豫的語調,佯裝一副苦惱不已的模樣。一邊在角都死死緊盯的視線中,說出了角都心裡,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來。
“以他們兩人的實力,對方如果沒有任何準備的話,是不可能這麼狼狽的纔對!所以,我懷疑……”
“曉組織中出了一個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