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仍在持續,冷風拂過樹梢,樹葉沙沙作響,尓間夾雜着幾聲犬吠,不由得讓人心生寒意。
水門負手而立,黑瞳望着空曠的夜幕,空洞而無神。很奇怪,明天就是決賽,他的心情竟意外的平靜,沒有擔憂沒有心慌,似乎潛意識認定鳴人不會輸。
想也是,面對五大國聯合逼迫,鳴人都沒有屈服,何況只是曾經一個手下敗將。
想及此,水門露出淡淡的笑容,眼神裡充滿了自信。身後的空間毫無徵兆被撕裂,水門嘴角的笑意一僵,漸漸淡了下去。阿飛跪坐在軟墊上,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茶,緩緩啜飲。水門輕嘆一聲,轉身看着這個帶着漩渦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青年。
原以爲學生中最讓人頭疼放心不下的是卡卡西,結果到頭來最執着、最看不開的居然會是那個樂觀、沒心眼、整天笑呵呵的孩子!水門想,或許從他們的祖先宇智波斑開始,便已經註定了宇智波一族不得善終的下場——愛的太深,期待太高,所以一旦失去支撐心靈的力量,寫輪眼便會拖着他們墜入成魔。
“真高興啊……我剛剛看了決賽的對決名單,水門老師,您的對手是鳴人。”低沉的嗓音帶了那麼點滄桑沙啞,不經意讓人感覺正在說話的是一位垂暮的老人。然,事實相去甚遠,他與卡卡西一樣的,風華正盛的年紀。當隻身一人站在全然陌生的土地上,當仰望夜空朗朗明月,他也會想,是不是當初死了更好。
至少,那時候他還是所有人眼中的英雄——
宇智波帶土。
“我想,您一定很期待和鳴人交手,畢竟……他在那樣的情況下完成了飛雷神的術式。”阿飛頓了一下,不懷好意的笑了,“也在那樣全然不可逆轉的局面下,保住了宇智波一族。”
水門神情一凜,眼底迸射出森冷殺意,“你,什麼意思?”他一字一頓,眼神肅然而駭人。
阿飛不語,那隻純粹的黑色瞳眸一眨不眨,緊緊盯着水門,陰沉而銳利,似要將他所有的負面影響逼出來。但水門沒有生氣,怒氣散去,他幽長嘆氣,轉而背對着阿飛。
“你做的一切真的是爲了她嗎?”水門不想觸動阿飛的傷,沒有將琳的名字說出口。
“……”
“你真的恨卡卡西嗎?”
其實說來,他這做老師的也失敗的徹底,沒有保護好帶土,沒有保護好琳,讓年幼的她淪爲禁術的試驗品,讓卡卡西不得不沾染上同伴的鮮血,又讓帶土眼睜睜看着喜歡的女孩子死在最重要的同伴手中。
“你已經很厲害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吊車尾……”水門眼中一閃而過的懷念,心裡感嘆戰爭無情,死去的人永遠離開,活着的黯然傷神,於傷痛中不斷延續新的傷痛和仇恨,周而復始,終形成惡性循環。
“你好好想想,如果她真的重要到無可代替,那麼今天站在這裡將不是我。阿飛,你可以選擇復活她,可以給她全新的人生,但是你沒有,告訴我,這是爲什麼……”
水門小心組織着措辭,企圖點醒他的學生,可阿飛並不領情,他陷在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水門的話只會讓他的怒氣不斷飆升。
“夠了!”阿飛揮袖掃掉桌上的茶具,怒道:“不要隨便猜測我的想法,水門老師,您會後悔的!”
“……”
“您敢說把九尾封印在自己兒子身上,從來沒後悔過麼?!想想您的妻子,想想她的絕望!水門老師,您以爲鳴人成長了嗎?您錯了,現在的鳴人只是一顆不定時炸彈,如果引出他內心深處的黑暗,木葉會怎樣,您敢想象嗎?”
阿飛的每一句、每一字都好像一把刀,紮在心尖最柔軟的地方。水門慢慢握緊拳頭,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眼神充滿了痛苦神傷,但卻堅定而自信。
“確實,我後悔。”他緩緩說,“但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阿飛被水門這般堅定的話鎮住了,老半天,他才找回自我,似在說服水門又好似在安慰自己:“你會後悔的,一定……”
血色閃過,高速飛轉的三勾玉迅速變化。水門身體一僵,慢慢轉過身,瞳孔放空,呼應着阿飛的萬花筒,他的眼眸好像浸過血一般,浮現出三顆勾玉。
“明天,殺了鳴人……”
水門掙扎了一下,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阿飛冷冷一笑,加重對水門的束縛力。
“這是命令,殺了鳴人!”
“……是。”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佐助幽幽睜開眼睛,鳴人跟個無尾熊似的抱着他,一條腿搭在他身上睡的正香。佐助摸了摸自己的胸前,鬆了口氣,還好,這白癡昨晚的睡相不錯,衣服上沒有什麼可疑液體。
放鬆肌肉,佐助輕輕把薄被往上拉了拉,時間還早,基於昨晚的狀態,他明智地決定讓鳴人多睡會兒,省的一會兒賽場上打瞌睡走神。鳴人似乎夢見了什麼,砸吧砸吧舌頭,咧開嘴傻乎乎地笑了,蹭着佐助的衣服用力把人抱在懷裡。佐助不由得想起鳴人家那隻倒黴的枕頭,就和他現在的作用差不多。
過了一個多小時,佐助看看錶,已經早晨七點鐘,差不多該起來了。叫醒愛賴牀的鳴人,佐助洗漱好把母親留好的早餐熱了熱,催促鳴人趕快吃。鳴人一邊吃一邊打着哈欠,不住抱怨佐助怎麼不早點叫他起來,遲到了誰負責。
佐助當然不敢說他昨晚哭的稀里嘩啦慘不忍睹,他擔心他休息不好。鳴人這傢伙向來要強,有些事當做沒看見沒發生就過去了,再提起,只會陷入死循環。
快速解決掉自己的早餐,佐助把昨晚幫鳴人收拾的忍具包丟過去,鳴人打開翻了翻,猶豫了好一會兒,蹬蹬跑回房間拿出十多枚特製苦無,嘩啦嘩啦扔進去,然後隨手抖了兩下,讓它們沉到最底下。
佐助眼皮一跳,按住鳴人忙活的雙手:“你想幹什麼?動用飛雷神是要想五代申請的!”
“呃……我直覺會用到。”看着佐助漸漸陰沉的目光,鳴人脖子後面冒着森森冷氣,縮了縮,快速合上忍具包。“我會向綱手婆婆申請的,而且也不一定用得上,你別擔心。”
別擔心?那除非世界滅亡!佐助憤憤想道。“說人話!”
“呃……好吧,我說我說!其實,我預感苦瓜臉回來攪局。你想想,他人都到木葉了,怎麼可能讓我們舒舒服服的。換做我們,如果闖進他的基地,不得給他留點紀念品什麼的。”
好吧,佐助承認,這理由說得過去。那個人從沒想讓他們好過,有了大蛇丸的情報,自然是能亂則亂,最好亂到鳴人在木葉呆不下去纔好。但是就這麼匆匆把自己暴露在陽光之下,沒有絲毫準備的村民會怎麼想?鹿丸牙一干夥伴會怎麼想?擡手按了按太陽穴,佐助壓下噌噌直冒的火氣,警告道:“一會兒讓卡卡西打下掩護,你自己去向五代目說!”
鳴人趕忙賠笑道:“當然當然了,總隊長那裡也會報備的,真的,我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地方。”
“真的?”佐助皺着眉狐疑道,眼神裡是擔憂,還有無奈。
鳴人望着那雙黑幽幽卻無比清亮的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平日到底讓佐助操了多少心,沒有來的心虛,鳴人摸摸鼻子,眼神飄忽飄忽。“真的,佐助,我會和你一起活下去。一直到我們的夢想都實現了,一直到這個世界和平,一直到我們白髮蒼蒼,我都會和你一起活下去。”
“……”
“曾經只是個意外,是迫不得已。所以,這次我們一起活下去。”
“……啊,我們一起活下去。”
鳴人結印分出一個影分、身跟着佐助去賽場,而後換上暗部的服飾,悄悄來到會場,站在暗處打了個手勢給綱手身邊的暗部。對方會意離開,綱手不明所以,張望了好一會兒,纔看到一個戴着銀狐面具的少年慢悠悠晃了出來。眼睛狀似不經意掃過下方仰望着她的鳴人,又看了看坐在旁邊的火之國大名,綱手頓時覺得額角突突跳個不停,眼前一陣陣發黑。
臭小子,不好好站在賽場上,跑來這裡幹什麼!
“喲~綱手婆婆好啊。”鳴人彎腰做狗腿狀。
“臭、小、子,”綱手扶着額頭,咬牙切齒,“你最好有什麼要緊的理由!”
“嘿嘿,理由當然有。”鳴人緊忙添了杯茶水遞到綱手手裡,目光環視一圈賽場,確定沒有人盯着這邊,壓低聲音緩緩說,“綱手婆婆,如果一會兒比賽出現異常,我要求解禁。”
“咳、咳咳……!”綱手一個沒穩住嗆住了,頓時眼冒兇光,“小混蛋,我們給你放假太多了吧!腦子壞掉了,啊!”
“呃……冷靜,冷靜,我有很重要的理由。”鳴人擡手往下壓了壓,不停地向大名的方向打眼示,希望綱手能低調一些。“我有不好的預感,估計苦瓜……不對,那個男人會來攪局。”
話一出口,綱手冷靜下來了。確實,大蛇丸之前造成了不小的混亂,木葉到現在仍舊人心惶惶,是敵人進攻的最佳時機。綱手懊惱地咬緊嘴脣,心想要是堅持停止中忍考試就好了,不然這種情況下怎麼重新部署人員。
“風,你先去找總隊長,讓他多派些人手監控賽場。另外,去通知你的人,把他們都調來這裡,真有個什麼,他們在我也放心。”綱手小聲吩咐,“不到……不到迫不得已,一定不要暴露自己。”
“綱手婆婆……”
“別說了,”綱手擺擺手打斷鳴人,“我們理解,不代表所有人都理解,風,多給自己留條退路沒錯。影□撐不了多久,趕快去吧。”
鳴人猶豫了下,順從點頭,“……我懂。”
結印分出影分、身去通知總隊長和部下,他悄悄溜到外面,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換□上的暗部服飾,而後不動聲色把影分、身叫到一邊,解開忍術換自己混了進去。觀衆席上一片歡呼,尖叫聲此起彼伏,鳴人往下一望,恍然大悟,天才和天才的對決,難怪觀衆一個個興致高漲。捏着下巴,他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祈禱寧次不會在佐助手上輸的太慘。
慢悠悠爬上觀望臺,鳴人剛找了一個不太顯眼的位置爬上去,背後突然傳來冷幽幽的打招呼聲,如同背後靈一樣,鳴人從心底一陣惡寒,冷意從心臟一路爬上後脖頸。
“喲……”
“喝!”鳴人反射性跳起來,一雙藍眸驚魂未定狠瞪着志乃,“別老是裝神弄鬼的,滲人!”
“原來是這樣……”志乃扶了扶鏡框,“鳴人,你怕鬼。”
鳴人眉毛一跳,立刻開始發揮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瞎說什麼,世上哪來的鬼,小孩子纔信這種騙人的把戲。”
“是嗎……”志乃望着賽場交戰的雙方,眉毛輕輕皺了皺,應該不是他的錯覺,寧次那個傢伙好像心不在焉的,佐助對他也很敷衍的樣子。“說起來……你對日向寧次做了什麼,那傢伙聽見你的名字就咬牙切齒的?”
“我怎麼知道,說不定是在嫉妒本大爺比他帥氣!”鳴人兩手一攤,滿眼無辜。
志乃忍住把他揍一頓的衝動,目光轉向賽場,觀衆席上的爭論聲很激烈,連在觀望臺的他們都能清楚聽到。客人們都在討論誰輸誰贏,有好些人還在下注賭博。當然,不提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比起火熱朝天的觀衆,志乃的心情比較失望,難得拼進決賽,本以爲能看看佐助真正的實力,結果場上兩人的心思都放在某個白癡身上,看得他無趣至極。
“吶吶!”鳴人用手肘戳了戳志乃,眯起眼睛興致勃勃地盯着場中央,“你說他們誰會贏?”
志乃沒好氣回道:“你不是早有結果了!”
“確實呢……寧次很強,以後也會變得更強,可惜偏偏在這裡遇到佐助。不過,也可以說是幸運。”
“什麼意思?”志乃聽得一頭霧水。
“就是說,他現在遇到佐助是好事。”
鳴人一手撐着下巴,頭一偏,輕輕鬆鬆找到了倚靠在暗處的鬼,他的身邊還站着另一個人,見自己望過去,露出一個極具森寒的笑容。鳴人微笑着回禮,眼裡的光芒放肆且充滿了挑釁。
既然親自找上門了,他自當會好好招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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