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丸好好的,忽然要生的消息,對犬冢獠來說有點太石破天驚了。
我把白丸交給你們,是因爲信任,然後你們突然跑過來告訴我,她要生了。
你們溼骨林,什麼時候也被綱手傳染了,也太特麼不靠譜了。
再一個,這道理也說不通好嗎?溼骨林除了蛞蝓,還有其他生物嗎?
有狗嗎?
我怎麼不知道!
還是說,你們這些蛞蝓,對我的白丸幹了什麼!
蛞蝓跟狗……明明你們都是同性好嗎。
溼骨林你們簡直喪心病狂啊~
犬冢獠的腦袋一時間很亂。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於措手不及,也太過於驚人了。
“蛞蝓,快帶我去溼骨林!”
顧不上問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剛坐下的犬冢獠一把攥住了桌上藍白滑膩的蛞蝓,恨不得直接一把掐死。
我多災多難的白丸,要是真的有什麼意外,滅你們溼骨林滿門啊!
“獠,你先別急,等我去叫老……”
“噗~”
變化太快,靜音安撫的話還沒說完,煙霧揚起,蛞蝓已經帶着犬冢獠消失。
還是那個熟悉的,有着厚厚堆積的落葉,遍佈的灰白岩石,散發着若有若無腐敗味道的世界角落。
偶爾點綴在期間的羅生門,看上去猙獰可怖,滿帶着幽冥氣息。
“小白丸,慢點,小心一點,我也會疼的呀。”
“加油加油加油~”
“小狗狗好棒棒!”
煙霧還沒有散開,目不能視的時候,大股聲音已經衝進了腦子。
或大或小,或高或低的聲音說着意思差不多的鼓勵話,雖然聽上去出自不同的口中,卻都是一個調調。
溫柔如水的調調,那條蛞蝓的味道。
“你們在幹嘛?白丸你……”
急不可耐的從煙霧裡衝出來,犬冢獠卻僵硬住了。
只見一羣大大小小的蛞蝓包圍的中心,白丸正叼着一隻白嫩嫩的蛞蝓在嘴裡,昂着脖子往下辛苦吞嚥。
蛞蝓還漏在白丸嘴巴外面的半截身子,拼命的左右擺動,想要努力鑽進去。
“你們在幹什麼?白丸還不趕快把蛞蝓吐出來!”
鑽進了白丸嘴巴的蛞蝓,讓白丸的喉嚨有明顯的凸出蠕動,她還在拼命的往裡面鑽,白丸十分努力的配合,犬冢獠當下就驚了。
你們到底搞什麼鬼?
蛞蝓那是能吃的東西嗎?
我說你們是不是有病,看着白丸吃自己,不阻止就算了,還組團加油打氣。
蛞蝓你們這是活夠了,等不及想昇天還是咋的?
還有,白丸吃蛞蝓,就有些恩將仇報不講道義了。
明明人家可是救了你啊白丸!我不記得我教過你這麼幹啊!
“嗚~咕嘟~”
白丸看見了自己的鏟屎官,但並沒有聽從教訓,反倒一扭身跳着避開了犬冢獠的抓攔,一甩脖子把吃了半截的蛞蝓整個吞了下去。
“白丸你……你……”
抖着手指着白丸,犬冢獠陰着臉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已經叫你吐出來了,居然還是不管不顧硬吞了下去,平時喜歡亂吃東西就算了,但蛞蝓你真的不能吃啊!
“媽媽~”
白丸昂頭,汪汪的眼睛看着犬冢獠,忽然張嘴說話了。
“啥?!”
犬冢獠又蒙了,以爲自己幻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白丸。
剛纔……她叫了什麼是嗎?
“媽……嗚嘔~~”
白丸還想再叫,卻猛地低頭嘔吐,肚皮一陣水波似的鼓動,將幾隻蛞蝓吐了出來。
“啪嗒~”
溼噠噠的蛞蝓落地,舉着一個白色,上面布有藍色螺旋花紋的蛋。
“噗通!”
吐出蛋來的白丸像是消耗巨大,四肢一軟臥倒在地。
“嗚~媽媽~嗚嗚媽~媽~”
嗚嗚咽嚥着,白丸費力的擡着腦袋,委委屈屈的衝着犬冢獠叫喚。
這次不用再懷疑了,白丸確實是在叫媽媽。
可犬冢獠卻徹底傻眼了。
到底是什麼情況啊這是!
你們說白丸要生了。然後我來了,一來就看見白丸在吃你們,接着白丸她還會說話了,喊我媽媽。最後白丸吐出來一顆蛋……
犬冢獠腦子裡很蒙,事情變化好突兀,真的是太刺激了。
好想掀張桌子來表達一下此時的心情啊。
麻皮,你們這是在玩狗蛋啊!
呃……狗蛋……還真有……
“怎麼……肥四?”
無視圍攏過來的大大小小的蛞蝓七嘴八舌扯不清的解釋,無視白丸委委屈屈的虛弱模樣,犬冢獠僵硬的擡頭,盯住了那座肉山。
我把白丸交給你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所以,請給我一個說得通的解釋。
“小白丸體內的情況太複雜了,又一直掌握不好仙術,沒辦法,只能把其中一部分徹底分割,然後排斥出來。”
肉山大蛞蝓的解釋非常清晰,簡潔而明瞭。
所以,你是說白丸比較蠢是吧,幾年過去了都沒掌握好仙術。
“那白丸剛纔說話,還有這個蛋是怎麼回事?”
第一個問題算是個問題,第二個問題,犬冢獠就有些揣着明白裝糊塗了。
那個蛋明顯是蛞蝓仙人所說的多餘的,需要排斥出來的那部分。
“說話應該是仙術修煉的後遺症。不過因爲小白丸沒掌握完整的仙術,所以說話並不熟練。“
講到這裡,肉山大蛞蝓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語言。
”那個蛋的話,是尾獸跟星融合後的產物,在小白丸體內,以仙術孕育出來的,可以說是白丸的孩子。”
肉山大蛞蝓的解釋說完了,犬冢獠有種直接斯巴達的衝動。
尾獸跟星的融合原來是狗蛋啊!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爲,現在的白丸,跟忍界一切源頭的輝夜姬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地位平等了?
或者說跟六道仙人地位平等了?
畢竟十尾是從輝夜姬體內誕生的,九大尾獸出自六道仙人體內。
現在白丸也弄出來個尾獸蛋……她接下來是不是要像老母雞一樣孵蛋啊?
“最後一個問題,說白丸要生……”
“噗~”
圍在身邊的一隻較大的蛞蝓一張嘴,吐出來一隻小號的蛞蝓來,將犬冢獠的問話打斷。
好了,不需要再問了。以蛞蝓的理念認知,用嘴吐的那確實叫生。
所以你們火急火燎的把我叫來,就是爲了看白丸吐狗蛋是吧!
蛞蝓仙人你也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傢伙了,難道不知道有一個詞叫做不忍直視嗎?
面無表情的走到虛臥在地的白丸跟前,犬冢獠伸手,婆娑她的腦袋。
“嗚嗚~媽媽,媽媽!”
白丸的叫聲虛弱又委屈,稚嫩的像個孩子。
犬冢獠的臉越發木了。
我一直以爲我就是個鏟屎的,或許好一點,奢望一點,能當個爸爸吧,或者哥哥也行。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一直是這樣的啊,白丸。
看上去比預想中的還要高上不上呢。
可你知不知道,媽媽我現在突然很想削死你啊白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