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梅從街角不見之後,左拐右拐,拐進一家鐘錶店。
“您好,小姐。請問要買表嗎?”
“哦,我想找一下你們老闆,我這裡有一塊表想請他看一下”
“好的,您稍等!”
不到兩分鐘,一箇中年男子從裡屋走了出來,滿臉堆笑地問:“請問哪位小姐要找我啊?”
羅梅笑笑說道:“是我!”
中年男子笑道:“您好,我是這裡的老闆,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羅梅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塊懷錶,遞給中年男子。
男子接了過來,看了看懷錶,反覆掂量着,又上下打量了羅梅一番,問道:“小姐,請問您這塊表是朋友送的吧?”
“沒錯,是一位外國朋友送給我父親的,可惜壞了,您看可以給修修嗎?”
“當然可以,”中年男子笑道,“不過,我前臺沒有零件了,請到後面來,請!”
羅梅微微一欠身,徑直走了進去,中年男子低聲對夥計說道:“看好前臺,沒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許進裡屋!”
夥計點了點頭,說了聲“明白!”
中年男子走進裡屋,輕輕關上門,羅梅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向男子伸出了右手,說道:“你好,鄭一夫同志,我是羅梅!”
鄭老闆示意羅梅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
“事情進展得怎麼樣?”
“戴笠安排我們見面了,我們在第一個接頭地點遭遇了日本人的襲擊,於是改去西湖茶莊,我把任務交給了他。”
“我說的呢,今天下午那個咖啡廳的動靜鬧得挺大的,希望別再出什麼亂子了。”
“不過這件事情十分蹊蹺,應該不會有人知道那個地方是接頭地點啊,但我覺得我們從一進去開始,就已經被日本人盯上了!”
鄭老闆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這件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哎對了,那個人怎麼樣?”
“他叫張子陽,是國民政府調回的法國留學生,他還有一個身份是,天津尚義幫的三少爺。”
“那,有沒有可能把他發展成我們的人?”
羅梅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可以看出來的是,戴笠雖然是第一次見他,但是對他極爲信任,以往的新人接到的第一個任務都是什麼取個無關緊要的東西,但是這次戴笠讓我給他的任務卻是,刺殺!況且,行走江湖的人,一般都是十分講義氣的,戴笠這麼對他,也算是對他有知遇之恩了,從這一點來看,想發展他,難度特別大。不過請組織放心,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鄭老闆點了點頭,說道:“嗯,不過你一定要記住,而且要牢記,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可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羅梅點點頭,說道:“我明白!”
“那好,有什麼事情咱們再聯繫。”
羅梅笑笑,起身走了。
次日中午,涼亭,
“久等了吧?”羅梅走進涼亭的時候,發現張子陽已經在涼亭裡面等着了。
張子陽聳了聳肩,笑笑:“沒,我也是剛到!”
羅梅坐了下來,看了看四周。
張子陽笑道:“不用看了,周圍我都檢查過了,一切正常!”
“還是謹慎些吧。”
張子陽問道:“消息帶來了麼?”
“趙誠的住處現在在裝修,他現在住在天一賓館的308號房間,每天晚上九點左右,他會回賓館休息,身邊有四個保鏢,如果我沒猜錯,那四個人都是日本人!”
張子陽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
“你想怎麼辦?”
張子陽站起來,彎下腰,衝羅梅低聲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完,張子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羅梅望着張子陽的背影發呆。
夜半時分,張子陽一身黑衣,在天一賓館門前徘徊。
突然,一輛汽車駛過,賓館對面的屋頂閃了一下,張子陽猛地一擡頭,隨即低頭離開了。
三分鐘後,張子陽出現在對面的屋頂上,一個黑衣服的人正端着一把狙擊步槍聚精會神地瞄着對面,剛纔閃的一下,應該是汽車的車燈晃到了瞄準鏡。
張子陽輕輕摸了過去,一刀插在了石縫裡,那人猛地向後一躲,一腳踩空,被張子陽一把拉住,纔沒有掉下去。
“你是什麼人?”
張子陽拔出刀,反問道:“你是什麼人?”
“關你什麼事?”
張子陽笑道:“知道我剛纔爲什麼沒下黑手麼?我在下面就看到你了,我相信你也看到我了,但你並沒有向我開槍,所以我猜,你來這裡一定有別的目的。”
那人瞪大了眼睛,驚訝道:“你到底是誰?”下意識地摸了一下槍,張子陽藉着微弱的燈光,一眼便看到他手上戴的戒指。
“你是青幫的人?”
那人笑了笑:“看來你也算是一名江湖人士。”
張子陽一拱手,說道:“天津尚義幫三少,張子陽!”
那人上下打量了張子陽一番,說道:“青幫人,姓蘇,單名也是一個蘇字。見過陽哥。”
張子陽指了指蘇蘇手上的戒指,問道:“青幫要來殺誰?”
“不瞞陽哥說,青幫與日華公司趙誠交惡,今天幫裡的弟兄踩得盤子,趙誠已經進入天一賓館了,所以我帶了兩個兄弟來幹掉他!”
張子陽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兩個兄弟呢?”
蘇蘇學了兩聲貓叫,從黑暗中走出兩個人來,頭一個長得十分高大,後一個跟蘇蘇一樣的身材。
“這位兄弟,叫張寵,江湖人稱‘拳俠’,精通多門拳術。這位叫陳鹿,有一門絕技是數十步內可用樹葉取人性命。”
張子陽一拱手,說道:“尚義幫張子陽,見過二位!”
張寵和陳鹿也拱手答禮,張子陽說道:“不瞞幾位說,我這次前來,就是爲了殺趙誠,還望三位兄弟能夠賣我一個人情。”
“這是陽哥的任務,我們不便插手,不過我們也不能白來這一趟啊,再說陽哥殺趙誠也是爲我們青幫除掉了一個禍害,我們就在外面接應陽哥,你看可好?”
張子陽笑道:“那,就有勞三位兄弟了。”
蘇蘇把槍一端,張寵和陳鹿兩個人跳了下去,張子陽也順着牆跳了下去。
深夜,依舊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