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魎的話讓我心間不禁一涼,自從離開父母后,一直都是祖汐薇在照顧我,而且我現在的本事也都是跟祖汐薇學的。
至於秦槐魎這個掛名師父,除了吞噬我的魂魄,時不時給我點錢外,就再也沒有給過我什麼。
不過秦槐魎很快又道了一句:“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們分別也不是當下,不用擔心,還是先好好聽洪思齊的故事吧。”
祖汐薇也是對我說了一句:“小牡,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就算我要走,我也會帶上你的,不會把你一個人丟給秦槐魎。”
聽到祖汐薇這麼說,我心裡暖暖的。
我倆同時把目光對準了洪思齊,其實洪思齊那邊早就講了起來。
事情發生在十年前,洪思齊那會兒才十來歲,還在鎮上的中學上學,那個年代能上高中的都是高材生,大專、本科更是稀缺的要命。
而洪思齊的學校就來了一個上過大專的女老師。
那個女老師叫文翠英,父親是這個小鎮走出去的,曾在小鎮的中學當過校長,所以就想着讓自己的女兒到這邊歷練一下。
文翠英恰好就是洪思齊的老師。
洪思齊那個時候第一次見城裡來的大學生,心裡又仰慕,又是喜歡,不過他的年歲還小,又較爲內向,從來不敢主動去接近自己的老師。
當時洪思齊的叔叔也在學校當老師,不過他沒有那麼高的學歷,只有高中左右的文憑,而且還是個代課老師。
洪思齊的叔叔知道文翠英家裡有背景,就主動接近文翠英,想要通過和文翠英戀愛結婚的方式,來利用文家的關係。
可文翠英從城裡來的,心氣高,洪思齊的叔叔年紀偏大,長的又是那種不算好看的類型,所以他根本引起不了文翠英的注意,幾次約會,也都被文翠英拒絕了。
那一年夏天,文翠英班裡有幾個學生逃課,文翠英已經訓斥過那幾個學生好幾次,可他們屢教不改,所以她就想着出去把幾個學生找回來好好教育一番。
下了課,文翠英就出了學校。
當時洪思齊從廁所出來,看到自己的叔叔偷偷摸摸跟着文翠英,自己覺得好奇也就跟了上去。
文翠英那會兒纔剛來小鎮七八個月,對這裡的地理環境還不算熟悉,她只知道小鎮附近的一條河對面,有一排廢舊的兩層樓,那是衛生院的舊址,因爲六幾年的時候,發了一場大水,那衛生院絕大部分地方被沖毀,所以衛生院的舊址也就荒廢了。
新蓋的衛生院,蓋到了地勢更好的地方。
而那衛生院的舊址挨着河邊,當時正是夏天,不少學生都會跑到那裡去玩。
只不過文翠英那次去的時候,幾個學生恰好不在那裡,他們跑到上山去玩了。
洪思齊的叔叔跟着到了那裡,緊隨着文翠英上了那廢舊的小樓,文翠英一邊喊着幾個學生的名字,一邊喊,始終沒有迴應。
就在她準備回身的時候,卻發現洪思齊的叔叔跟在自己的身後。
文翠英愣了一下就問洪思齊的叔叔,跟着自己幹嘛。
洪思齊的叔叔先是賠笑,說自己擔心文翠英,然後直接大膽地向文翠英表白。
可文翠英心裡卻不那麼想,她直接說洪思齊的叔叔是跟蹤狂,是變態,還要到學校去舉報他,讓他連老師也做不了,看他以後怎麼騷擾自己。
洪思齊的叔叔一心想要往上爬,眼看自己的夢想就要破滅了,心裡也是一下瘋狂了起來,他把文翠英推進了一個房間,然後捂住文翠英的嘴,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期間文翠英想要反抗,可洪思齊的叔叔的力氣實在太大,文翠英的掙扎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最後文翠英被洪思齊的叔叔打暈,然後給侮辱了。
而這一切,洪思齊雖然沒親眼看到,可他卻在樓下聽的一清二楚。
他當時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自然知道自己叔叔在幹嘛,可是他卻不敢去阻攔,只敢在樓下聽,然後默默的流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洪思齊的叔叔從樓上下來,他衣衫不整,一臉的猙獰,他看着洪思齊問:“你在這裡幹嘛?”
洪思齊搖頭不敢說話。
洪思齊的叔叔就道:“跟我來,抓點蟲子來。”
洪思齊不知道自己叔叔抓蟲子幹嘛,可又不敢違逆自己叔叔的意思。
他叔叔是老師,在學校對他就異常的嚴苛,他最怕的就是這個當老師的叔叔。
等洪思齊抓了蟲子後,他叔叔就帶着他上樓,然後他叔叔做了一個瘋狂的舉動,她把那些蟲子塞進了文翠英的嘴裡,鼻子裡,耳朵裡……
他就像一個魔鬼一樣。
洪思齊想要跑,可他叔叔卻說,他要敢跑,就弄死他。
洪思齊的叔叔,那個時候已經徹底的瘋狂了。
等到天黑的時候,文翠英已經被折磨死了,洪思齊的叔叔看着周圍沒人,就去找了一個鐵鍬,扛着文翠英進山,這一走就是幾十裡。
當然洪思齊也一直待在他身邊,他不能讓洪思齊把這裡發生的一切說出去。
後來他們就到了這藏龍溝的嶺子上,當時天已經下起了大雨,洪思齊的叔叔趁着雨夜就把文翠英給埋了。
而洪思齊就呆呆地站在一邊看,他不停地哭,不停哭,可最後卻什麼也不敢做。
等洪思齊的叔叔把文翠英給埋好了,他也好像瘋了一樣,大雨瓢潑,雷電滾滾,他舉起手中的鐵鍬就想着把洪思齊也給拍死了。
洪思齊嚇的就往山下跑,當時正好起了山洪,洪思齊一腳沒踩穩當,而且還感覺自己被人推了一把,整個人就給跌入了山洪之中,被洪水給沖走了。
就在洪思齊被沖走的時候,他的叔叔正好被雷電擊中,然後也掉進了洪水裡,叔侄兩個人就一同被沖走了。
再後來的事情,洪思齊就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自己家的牀上了,聽他父親說,是下游一個村的村民,在洪水邊的一個樹架子上把他給拽回來了。
至於洪思齊的叔叔,則是從此杳無音訊,和洪思齊叔叔一起消失的,還有文翠英。
這也成了小鎮上的一個密案。
從那之後,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爲洪思齊的記憶缺失了好多,很多的事情他都想不起來了。
包括他叔叔和文翠英的事兒。
因爲忘記的事兒太多,洪思齊也就沒有辦法上學了,就輟學開始在家裡,幫着家裡幹農活。
這一晃十年過去,纔有了今天的事兒。
洪思齊說到這裡,已經淚如雨下,一邊哭他還一邊說:“我當時應該衝上去阻止我叔叔的,要是我膽子大一點,文老師就不會死,就不會有今天的事兒。”
祖汐薇則是好奇問:“那這裡的鐵礦石是怎麼回事兒?”
此時秦槐魎起身道:“這裡的鐵礦石,我來的時候已經調查過了,在五六十年代,全國大練鋼鐵的時候,這裡曾經是一個熔鍊舊址,後來廢棄掉了,這裡堆積的鐵礦石也是當時埋在這裡的。”
“經過幾十年的風吹日曬,人們也就把這裡的事兒給忘記了。”
“前不久的一場雨衝出了鐵礦石,也把沉睡的文翠英給喚醒了,這纔有了之後的事兒。”
“文翠英死的很慘,這纔想着報復,說來也巧,洪思齊當時又站回了自己當年看着文翠英被埋的地方,這大概是喚醒文翠英的關鍵吧。”
“至於礦石被衝出去,這或許就是天意,引的洪思齊過來,這大概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吧。”
說着,秦槐魎“哼”了一聲,不禁冷笑。
我回頭也是看了看方悅,他暈在那裡不動彈,不過已無性命之憂。
祖汐薇則是道了一句:“你也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做那麼多壞事不怕報應嗎?”
秦槐魎道:“天網不漏,我就給他捅漏了,天若亡我,我必逆天!我可不是你們這種臣服於命運安排的懦夫,我終究要成爲跳出命理的人。”
說罷,秦槐魎笑了笑,又向着洪思齊走去。
祖汐薇問秦槐魎:“你又要幹嘛,事情不是都解決了嗎?”
秦槐魎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我們剛纔說的話,他一句也聽不到,他的精神狀態,早就到了崩潰的邊緣,不然我也不會當着他的面兒說這些。”
“這件事兒解決了,我回去也有交代了,只是我那師兄又走在了我的前頭,在這裡他有了更多的發現。”
“若是我不加快點腳步,怕是被他搶了先,一切就都晚了。”
“我和他,能成大統的,只有一個!”
我不明白秦槐魎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很快秦槐魎又笑了笑道:“好了,好好休息下,一會兒應該會有人來接我們,這件事兒到此就結束了。”
祖汐薇好奇問:“誰來接我們?”
秦槐魎一邊掐着自己的手指一邊道:“我那位瞎子師兄,他回了衛生院,現在正安排人過來呢,等我們回衛生院了,他人怕是要走遠了,我還真是被他耍的團團轉啊。”
“狐娘娘塔,還有這次的‘傳染病’,都是我那師兄一手導演的好戲。”
“他的目的莫非是爲了鍛鍊你……”
說着秦槐魎看向了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