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離開後,我一個人望着桌子上的那些書,久久不能平息。
隨着在北天門修行的時日增多,我對這裡也越發瞭解,可是瞭解越多,疑問反而越多,那些疑問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而我就在漩渦的正中央,我現在已經走不出去。
我把桌子上的書看了幾眼,然後就發現在書堆中還有一張紙,我打開看了一下,發現是師父留給我的一句話:“若是平時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到戒律宗去找常恨天,或者到雜物院找楊廣夏。”
將師父留下的信紙收好,我便開始翻看那些術法的書籍。
冬去春來,春往夏至。
一轉眼就是半年的時間過去了,這半年的時間裡我一直在雲臺之上苦修。
師父,伍嘉琪同時閉關,而風祭清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了,半年時間一直沒有露面,所以平時的衣食我只好去向距離雲臺最近的白雲觀去索要。
得知我一個人在雲臺苦修後,李雲瑤也是主動承擔起了給我準備三餐的事兒,至於洗衣什麼的,我自己可以來,但是縫補衣服我就不會了,修行術法的時候難免會引火燒身,燒壞衣服,我都是送給李雲瑤,她幫我縫補。
當然,李雲瑤不能上山,我每天都會到山下去取。
有時候我因爲修行忘記了時間,去的晚了,李雲瑤都會等我,無論颳風下雨,她準備的東西送不到我手裡,她絕不離開。
我從不從李雲瑤嘴裡打聽任何事兒,她除了挑逗我幾句外,也從來不說山外的事兒,她是擔心太多煩心事兒擾亂我的修行。
一晃半年過去,我的修行也是取得了顯著的成效。
師父給我那本書上的術法,我已經全部研習了一遍,除了幾個複雜的大術法還不熟練外,大部分的術法,我已經完全能夠自由操控了。
至於我的修爲,也是在前不久突破了神佑的限制,我的氣海再一次擴充了,這次擴充,在我熟練掌握了運氣的法門後,這次還是足足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纔將氣海填滿。
我這氣海渾厚程度,讓自己都吃了一驚。
我在去年天師賽的時候,曾經和數名神佑天師交過手,他們氣海的量,我十分的清楚,如果拿我的氣海和他們的相比,我這裡是一片湖泊,而他們的只能算是一個池塘,我這氣海比起他們大了不止數十倍。
我覺得,就算是普通的紫氣天師,也未必有我的氣海遼闊。
不但如此,我那氣場周圍的紫色雷紋也是越來越深了,紫金雷屬性在我的氣場中也是越發的明顯和強大。
這一日傍晚,我剛從山下拿了李雲瑤給我準備的吃的回來,不過我沒有心情去吃,而是將其放在雲臺的邊上,然後站在臺階的最頂端去俯瞰整個的北天門。
我在看着入神的時候,忽然感覺身後飛來一股極強的道氣。
這半年的時間裡,我沒少看到有黑色的怪物跑出來去衝擊道觀,可他們沒有一個能成功的,最後都化爲紫色雷電下的一團黑氣,進而消失。
難不成今天有什麼怪物可以襲擊我了?
我飛快回身,一團帶着紫色雷紋的赤色火焰就從我掌心飛出。
我現在施展任何術法,因爲紫金雷屬性的關係,都會帶着雷屬性,威力也是隨之增加不少,我雷屬性的優勢,隨着我修爲的提升,已經展現的越來越明顯了。
“轟!”
我打出火團撞到那氣浪上,整個火球炸開,無數的火星四散,把整個雲臺照的異常明亮。
在這亮光之下,我看到兩個人緩緩向我走來,正是師父和伍嘉琪。
我臉上立刻浮現出微笑,然後對着那邊行禮:“拜見師父,拜見聖女。”
師父對着我笑了笑道:“牡兒,你這半年進步不小啊,爲師沒有看錯你,你剛纔那一手御火掌,竟然可以帶有紫雷屬性,着實讓爲師眼前一亮啊。”
我趕緊回道:“師父過譽了!”
師父看了看四周漸漸熄滅的火團,然後問我:“一個月前,這雲臺之上降下七七四十九道紫金天雷,是你的神佑天師劫吧,你是怎麼抗過去的?”
我道:“我的氣場所化的護罩很厚,所有的攻擊都打在我的護罩,並沒有什麼難度。”
我這話並未說謊,而是如實所述。
師父點了點頭說:“那你倒是足夠的幸運,不過你天劫太過順利的話,卻未必是好事兒,倘若以後你的天劫出現了逆境,你因爲經驗少,怕是難有應對,特別是越往後,天劫越厲害,早點遇到逆境,還可以積累一些經驗。”
我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說什麼。
檢查了我的修爲後,師父就說:“此次出關,爲師是爲了金貼賽的事兒。”
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畢竟再有一個半月就是金貼賽的期限了,從時間推算,這些天我也要動身了。
師父繼續說:“這金貼賽我無法和你一同前往,不過你這次並不是一個人去,我還要你帶上琪兒。”
我問師父:“接應官不是冬天才行動嗎,這比賽結束,不過纔是夏天,我這麼早就要帶着聖女去遊歷了嗎?”
師父摸了一下伍嘉琪的腦袋說:“正是,我這裡有兩個錦囊,每個錦囊裡面有一個人名,還有詳細資料,金貼賽後,你就按照上面的地址去尋他們。”
說着師父遞給我一籃一黃兩個錦囊,而且錦囊的口都是用針線縫着的。
我接過兩個錦囊後,師父繼續說:“金貼賽後,你先去尋那黃色錦囊裡面的那個人,找到之後,再去尋藍色的,切記,不能亂了順序。”
“而且你在尋到他們之後,不要着急把他們帶上山,更不要急着把金貼送到他們手裡,而是想辦法暗中觀察他們一段時間,把他們的修爲和秉性都摸透了。”
“切不可再讓類似路丞義那樣秉性的人山上。”
我點頭“嗯”了一聲,不由想起自己得到金貼的事兒,難不成李雲瑤已經在暗中觀察我幾個月了?
我在想這些的時候,師父又對我說:“我說的暗中觀察,只要對方不知道你們的身份就好了,你們可以喬裝化名混進他們的生活中,反正方法你們自己想。”
我點頭“嗯”了一聲道:“是,師父,徒兒都記下了。”
師父又深吸了一口氣道:“好了,你們連夜下山吧,地點你知道吧,南天門!”
我點頭說:“我是知道,可我之前走的功德路,這一次走別的路,我怕找不到地方。”
師父笑了笑說:“你若是地方都找不到,那以後就別回來了。”
其實我只是故意開玩笑那麼一說,就算不走功德路,我也一樣能在崑崙山脈中找到南天門。
我又道:“師父,我們連夜趕路,真要走的這麼急嗎?”
伍嘉琪那邊揹着一個紫色的小書包,穿着紫色的長裙,梳着兩條小長鞭,一副不耐煩的語氣說:“閉關半年,我都要憋壞了,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了。”
我這才知道,這是伍嘉琪的主意。
師父笑了笑說:“琪兒,路上記得小心啊,山下不比上山,萬事小心,多聽牡兒的話,你要裝成他的妹妹,知道嗎?”
伍嘉琪嘟着嘴道:“好了爺爺,我都知道了,你可真囉嗦。”
在我們要離開的時候,伍嘉琪還是過去找師父要了一個擁抱,然後留着眼淚說:“爺爺放心,琪兒這次一定學到很多東西,這一次遊歷夠了,我再也不會下山了,我會永遠留在山上陪着爺爺。”
師父笑了笑道:“好了,去吧。”
簡單收拾了行李,晚飯都沒吃,我就領着伍嘉琪下山了。
趁着夜色,路上的人並不多,所以也沒有人向我們行禮。
走了一會兒伍嘉琪嫌慢,就拉着我向下飛去。
其實我修行進入神佑之後,簡單地飛上一段距離也是可以的,長距離的翻山越嶺,我卻還是做不到的。
但是伍嘉琪卻是做到了,她的修行有多深,我暫時還看不透。
出了北天門的石門,飛下了千米的石階,伍嘉琪才鬆開我的手問:“我們接下來怎麼走,我最遠的地方都是到這裡了。”
伍嘉琪一千多年沒有下過山,也難怪她會這麼迫不及待。
我說,我們向南走。
再去南天門之前,我不會再節外生枝,所以我選擇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行走在山川,荒漠之中,暫時不會和世人有什麼交際。
同時因爲我們時間充足,我們每天趕路和休息的時間各一半。
我不能讓自己太過疲乏,畢竟一個多月後就是金貼賽,我必須用最好的狀態去迎戰,不管對手是誰,我都要贏下比賽,師父說了,這關乎北天門的命運。
哪怕對手是穆一飛,我也要贏。
這北天門已經是我第二個家了,師父,伍嘉琪,風祭清,李雲瑤,這些都是我在北天門的家人,所以不會讓北天門陷入任何的危險之中。
因爲這路走的偏僻,到了第五日的時候,伍嘉琪就問我:“牡弟弟,這山下怎麼如此荒涼,你說的那繁華景象,我怎麼半點沒有看到。”
我道:“等金貼賽後,我們正式以接應官的身份入世,自然會帶聖女去見識世間的繁華,你再忍耐一個多月。”
伍嘉琪“哦”了一聲,然後問我:“對了,在距離我們兩裡外,一直有一對人跟着我們,好像有七個,他們身上還帶着殺氣,這山下的人都這麼兇,見人就露殺氣的嗎?”
伍嘉琪這麼一說,我就不由愣了一下,我並未感覺到那一羣人的存在,我的修爲還是太低了。
那羣帶着殺氣的,會是什麼人呢?